2013年6月2日。高考前。
恍惚中,忘语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忽然,刺目的白光渐退,视野开始映现眼前的景象。
一个身影,一个素衣白裙的身影,宛在水中央。
那道身影起初很模糊,忘语努力的睁了睁眼,一切都开始清晰起来。然而,那道身影的面容始终看不真切,仿佛隔着一层薄雾。
一片晴朗的世界,蓝天白云,微风荡漾,然而地面如同水面似的,不时激起阵阵涟漪,映照的云和天空都跟着颤动了。
一个娇小的身影立于水面之上,头发披散在肩头,大大的眼睛看起来纯净又明亮。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裙,虽然容貌并不十分真切,但想必应是分外可爱吧。
“你是谁?”忘语尝试着接近那道身影,然而前行了几步,发现彼此之间的距离并没有缩短。
“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那个少女自语,声音很清脆,宛若莺啼。却略带伤感,大大的眼睛里也一片迷蒙。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忘语问道,并努力去接近那道身影,他觉得这个身影很熟悉,给他一种很温馨的感觉,但一时间难以记起。
“我……我是你……的……”正当少女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天空裂开了,一道黑影出现在空中,横亘在两人之间。
“滚,滚出去,离开这个世界……”冰冷的声音对着忘语喝道,模糊的黑影,仿佛挥之不去的梦魇。
“是你!”忘语喊道,注视着那个黑影,欲要将其望穿,看个彻底。
“不是告诉你要赶紧离开这个世界了吗?”黑影说完,大手一挥,忘语的脚下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忘语深陷其中,努力伸手,想要抓住某个东西以至于不掉下去,然而清澈的水面空无一物,他的挣扎注定徒劳。
忘语不断下沉,没过膝盖,直抵腰际,渐渐的颈项也被淹没,当忘语快要完全沉入黑暗中时,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少女。那个少女也在看着他,虽然面容依旧不真切,如隔薄雾,但是忘语却看到了少女眼中的泪珠。
她应该很伤心吧,忘语心想,她哭了,为什么而哭呢?那个身影看起来那么孤寂,却又那么熟悉,但是为什么都想不起来?
终于,忘语沉入了无边的黑暗,在无尽黑暗中漂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亮起了一道曙光。
“忘语,快醒醒,要上课了……”月落的声音响在耳畔。
忘语睁开了眼睛,想要生气骂她几句,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做噩梦了?刚才看你趴在那睡觉,碎碎念叨。让你整天睡觉,老天也罚你做个噩梦。”月落的声音再次响起,有担心,也有一副看你天天睡觉活该做噩梦的俏皮。
原来是梦。
忘语想起了那天在旧仓库发生的事。后来询问相关的几人。司马玉他们四个说搬完桌椅直接回到了闲置教室帮忙,中间没看到忘语和月落,以为他俩先回去了。月落说她一直跟在忘语身边,后来跟忘语回到了教室。但当忘语问及黑影的时候,问她有没有听到过奇怪的声音,月落说她没见旧仓库有什么黑影,她反倒以为当时外面倾盆大雨电闪雷鸣忘语出现了幻觉。还奚落忘语如此胆小。
难道只有我自己看到了黑影?还是说,那天真出现了幻觉?
为什么其他人的记忆和自己有如此大的出入?月落的记忆中竟然没有那个黑影的存在?!忘语心想,或许自己只是出现了幻觉,就像这个梦……这个梦……想到这个梦,忘语心情有些沉重……
“喂,刚睡醒就发呆?还是被噩梦吓傻了?”月落的声音再次响在耳畔。
“烦人……”忘语回了这么一句,又继续趴下了,佯装睡觉。
“你——”月落生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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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3日。午休时刻。
男生寝室。
“呼~今天下午就要放假了……”病猫君躺在床上,带着耳机听歌,姿态惬意。
“然后了?……”松青背倚着床头,坐在床上,手上拿着《荷马史诗》。
“别理那个逗比。睡觉。”司马玉平时生活比较有规律,并且有午睡的习惯。
“话说放一星期的假,你们都准备干嘛?”病猫君并没有止语。
“………”松青继续看书,没有理他。
“………”司马玉继续睡觉,没有理他。
“切~你们真是无趣~”病猫君幽怨道,又自顾自地听歌了。
至于忘语,自从上次跟班主任说过志愿在图书馆整理图书后,中午就再也没有回过寝室。李鲲游起初是不同意的,但忘语说希望在整理图书之余好好看书学习,并且不会耽误下午和晚上的上课,李鲲游也就笑呵呵地答应了。
……………………………………
“同学们,假期里好好完成作业。等再回来后,你们就是准高三毕业生了。别太贪玩。”班长安影在讲台上说道。
“放假了……”底下同学欢呼。
“五天的假期诶……”有同学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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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骄阳尚未西斜,依旧如一轮大火球。时不时有云彩飘过,遮挡住太阳,投下一丝丝清凉的阴影。树木垂落枝叶,看起来有气无力。然而那聒噪的蝉鸣,依旧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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