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茹萱， 我们来聊聊吧，说一说我们之前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好啊，你想听什么，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的。”
她本来是披着毯子和我面对面的坐着，之后就自己趴在了床上，整个人缩在毯子里，只露出了一个头来看着我。
“你说你之前就和我认识我们还是同学，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没有管这个女孩是怎么和我说话的，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的问题也确实挺多的，不知道从何问起就选择还是从开始的时候来了解。
“这种事又和我没关系，是组长你自己记不住我，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会没有印象的。”
她在床上滚了几下，几个来回后变得像我刚才那样面对着天花板，她的头发垂到床下，我顺手帮她把头发撩了起来，让她直接跳了起来，装作很凶的瞪着我。
“你要么就坐好要么就在床上躺好，别乱动好吧，我还行问你，我一年前究竟是怎样的，在你的印象当中。”
“哼，这是我的家诶，我想怎么样都不行吗？”
齐茹萱又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可能觉得真的有点无聊，还是坐了起来把角落的轻松熊抱起来，虽然这个熊已经是布满了灰尘，十分的老旧，但是这个之前和我很熟的女孩并没有丝毫的嫌弃，反而坐下来后轻轻的拍着轻松熊的头上，把它之外的杂物都去除掉。
“过去的你，嗯……”
她一只手抱着那只熊，另一只手放在了嘴前，慢慢的回忆着过去。
“我觉得那时候的你比之前自信，也更加的凶，就是，就是很容易生气，整天也喜欢说些比较中二的话，说的最多的就是剑皇白墨的故事，每次听到你说这个虚构的人的时候都觉得那刻的你是最开心的时候……那时候可以说，觉得你有点怪吧。”
她想了一下给了我她的答案，自信，可以说只要是修道界的人是要比凡人要更自信的，接下来的狂躁还有讲述我的故事……
“那我之前给你讲的剑皇白墨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我想要更加进一步的确认那个之前的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对我还在修道界的时候有什么样的认知和多深的认知。
“嗯…你好像…对，你是从剑皇白墨这个万剑宗的剑道天才叛出师门开始讲的，剑皇背叛了他的师父逃了出来，之后在几个人的帮助下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中间有很多情节跌宕的故事，但你很多都是笼统的概括就过去了，不过你在讲剑皇独自一人面对万剑宗的师兄弟和师父的时候说了很多，原本剑皇是可以在那场众多人的围剿当中活下去的，但是虽然打败了自己的师父但还是没有忍下心去杀死曾经的恩师，于是一代剑皇白墨就此陨落成为了历史。”
她一本正经的说着，我中间没有打断她，而内心其实已经大受冲击，面对师父等一众万剑宗弟子我也是刚刚回忆到的一段残破的片段，也就是这段回忆让我在一场大战后昏迷了过去，我现在仍觉得那个画面还在眼前，我手上的是师父赠与的红莲剑，可面前受伤的师父也正是我握着这柄剑刺进他的身体的。
只是我曾对这个女孩说过这段往事，而且还有了结局。
一代剑皇就此陨落成为历史，这是一年前的自己给我下的结论，还是这个故事就只是一个去讲给凡人听的传说罢了。
“那你现在有没有真正的想起什么？有没有真正的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有没有记起这一年内的自己？你现在别再想你我之间的过去，集中注意来想一下就近一年你的事情，你的生活你的日常你自己做了什么？”
“我……我…”
之前就已经想到往事而恐慌的齐茹萱再次因为我的话陷入了惊慌的状态，她裹紧了被子，抱着她的熊在床上往后退，退到床的另一头可以靠着墙，可能背后可以靠着些实质性的东西会让她觉得安全点。
我不能等这个女孩自己顺其自然的去想起自己差点被夺舍的事情，我要帮她唤醒，让她想起这些事情的每一个画面，我知道这对一个凡人是很残忍，但是我想这么自私一回，我真的不想在整天的疑问和怀疑中生活下去。
“对不起齐茹萱，你必须想起来，可既然之前的我都可以爸自己讲给你听，那么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是那么平凡的女孩了，我希望你能帮到我，虽然我真的记不起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
此刻我眼前的女孩已经不是刚刚还很活泼，还会在床上来回打滚的时候了，她瑟瑟发抖，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着，她的嘴唇被自己用力的咬着，因为颤抖已经咬出了血来，在她苍白的脸上也算是点缀。
最后她把脸埋进了那只熊的后脑，哭声越来越大，我离开了坐的地方来到床上，她的身边，这张小床确实是不适合两个人一块躺的，但也还算勉强能融下两个人。
我在她旁边坐下，想把这个痛苦的女孩拉在自己怀中，或者借自己的肩膀给她靠靠，是我让她回忆的这么突兀，世间所有的一切无论生活还是修道都讲究一个水到渠成，我显然为了一己之私违背了这个浅显的道理。
是我对不起这个女孩，我希望在这个时候能给她一点安慰。
可是这个女孩用手挡住我伸出的手臂，买进轻松熊的脸始终没有拿出来面对我。
这个时候，听着着哭的声音，我感到深深的自责。
“我做错了吧。”
我小声的对自己说，可怕的是竟然有了回应。
“白墨，这次你真的做的很糟呢，交给我吧。”
“这种感觉是……”
这是要回到凡人状态的匮乏感，竟然在这个时候要变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白墨了吗？
……
……
……
“茹萱，怎么哭了，我是白墨组长啊，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
好不容易看到很久没见的自己喜欢的女孩，竟然还是被自己弄哭的，这样让我也觉得不知道怎么办。
“诶呀，哭吧哭吧，都怪我都怪我，是我那时候把你抛下的，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真的没想到那个狗屁天君会找你的麻烦。”
我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看她没有动静，也就把她连带着我送她的熊一块拉进来自己的怀里。
这样的做法果然是被拉着的女孩拿手里的大熊招呼了一下，我这也算是被熊脸胡了吧。
抛开轻松熊的女孩把脸埋在我的胸口，我感觉到了衣服被泪水浸湿了。
“我回来了，这段时间是想我多一些还是骂我的多一些。”
我拿手搂住胸前的女孩，算是久别重逢的第一个拥抱。
“谁…会想……你”
女孩掺着哭腔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我松开了我的手，稍微低下头看到的是一个满脸泪水但还是抬头看我的小猫女孩。
“哭的时候鼻涕眼泪一块流真是难看。”
我拿手帮她把眼泪还有鼻子前的鼻涕擦去，顺手抹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还不是因为你……人家每次哭…都是因为你……”
“好，怪我怪我，不过先说好，这次好不容易醒来你可别告诉另一个白墨，他会想多的。”
“嗯。”
“没想到上次和他们两个的大战竟然让我沉睡了这么久，还让白墨都醒过来了，是我压制不住他了吗？他要是真正的醒过来知道是我伤了师父，大概哪怕耗损修为气运也要把我镇压抹除吧。”
我招了招手，房间衣橱自动打开，在最底层我还是发现了要找的东西。
“凡间的香烟这种东西确实不错，也亏你还一直放在老地方。”
我给自己点上一支想到齐茹萱不喜欢烟味就想着先下床出去，但是被这个女孩抓着不松手，我悬在头顶还在燃烧的烟都不知道该放哪了。
“我再抱会……”
“傻丫头。”
我笑笑用手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手上的东西也还在原地。
“以前也想完全打压下白墨，得到完全的主动，就和那个不自量力想夺舍你的兔妖那样，但是那个白墨像你一样这么的让我喜欢，我怎么忍心让他消失。”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主动说清楚，你们商量着来。”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既是他就那个女人的执念又是之后偏执的心魔，加上误伤师父什么什么的事情，我们注定是不可能共存的。”
“可你也是白墨啊，况且你也已经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状态了，为什么还要依附着那个白墨，为什么不让他消失呢？”
“说你傻你还是真的傻，你不懂的。”
我摇摇头，一直举着的手收到嘴边，抽了一口神清气爽。
“我希望我想要的都能得到，但是我觉得我喜欢的又不那么想拥有，远远的能看到就很高兴了。”
“真的是这样？”
她看着我满脸都写着不信，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假，但是假到这次我竟然自己先信了。
“可能是真的吧。”
我没有去肯定的回答她的问题，我觉得在这件事上，没有完全肯定的答案的。
“在这之前你还要杀了那两个人？”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着，眼神还有些躲闪，也可以说是失望。
我没有去管她的什么情绪，用力抽完最后一截烟，放开怀中的齐茹萱，把还燃烧着的烟头丢在地上，起身用脚狠狠地踩灭。
“可能会吧……”
透过窗看到外边的夜景，这个城市一如我之前看到的那样，古朴到让人难受。
“看来这个周五有雨，这两天你好好休息恢复一下。”
我背对着身后一定在看我的女孩，张开手却没有要拥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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