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眼前的银发少女用那稚嫩的声音说出那骇人的台词的同时......
也有可能是在那之前。
如果问我为什么无法说出具体的时间这样的问题的话。
那是因为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就跟那天被由理追杀的时候一样,我的身体就像是会本能地推测出能成功躲过袭来的攻击的方法一样,领先自己的大脑做出了反应,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用尽全力为了离开原本自己所在的地点向一旁翻滚了起来。
——嘣!
仿佛撕裂空气的巨响,在我采取回避行动后,就在我的身旁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带着就像是近距离引发的爆炸一样的冲击波。
这使得虽然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但明明已经成功躲过了那夸张的攻击的我,此刻的身体却在半空中。
被那冲击波炸到了一边。
在经历了和冰面的暴力接触后,我的身体在几乎没有什么摩擦力的冰面上滑行着。
好疼。
我一边咂舌,一边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同时注意着不要因为光滑的冰面而滑倒,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我回头时,明明因为那冲击的关系,现在自己已经和之前的位置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的是周围碎裂的冰面和下面凹陷破裂的水泥路面。
还有就是那比这一切都要醒目的,处于远处破碎裂缝的起源点上的,冰巨人那百年大树的树杆般粗壮的手臂。
一想到就在刚才,我人就在那个地方,我不禁感到背后袭来了一阵恶寒。
可以说是没有比这种差点就要丧命的体验更能让人清醒的事情了,就像是那个名叫真里雅的女孩说的一样,我的思绪和意识就像是遭受了延迟一样,现在才慢慢回想起至今为止发生过的一切事情。
虽然说是至今为止一切的事情,但其实也只是在真里雅打了响指后和之后恢复意识之间的事情而已。
明明应该没有过多长时间,能想起来的也只有醒来前的短暂片段,但我却觉得......
就好像过了好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一样。
我这样想着,不自觉地用力紧握起了自己的拳头,就像是想要从指甲陷入皮肤的感觉中寻求真实感一样。
这次真的是现实吗?
我不禁这样在脑海中自问道。
然而可悲的是我完全给不出答案,因为我没有能够分辨这是真实或是虚幻的手段。
不管是各种感官信息,还是和他人的接触时他们的反应,自己记忆中的梦境都真实得让人叹为观止。
梦境和现实又有什么区别?
在我的大脑被这样的疑问占据的时候,冰巨人的拳头从地面缓缓抬了起来,被那手臂挡住,名叫真里雅的银发少女的身影也再次进入了我的视线中。
她的那双褐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随后说道。
“嗯?居然能够躲过刚才的攻击,大哥哥难道......其实是隐藏boss吗?”
那声音里参杂着几分惊讶还有几分好奇。
“很抱歉,我可不是那么厉害的角色。”
做出了如果再被那个大约四层楼高的冰巨人用它那和宛如猩猩的体型相符的巨大拳头攻击的话,很有可能就不会像刚刚那次一样顺利逃过去了的我,为了争取思考的时间回答着真里雅的问题。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救出伊莉娅。
不管这是不是真实,我只要能救出伊莉娅就足够了。
这么想着,我把视线转向了真里雅身后瘫坐在结冰的水池上的黑发少女。
然而我这才注意到那原本应该只有光滑透明的冰面的水池,此刻却闪烁着异样的红色光芒。
难道是召唤仪式?
我反射性地在脑海里拼接出这样的揣测。
好像是注意到了我双眼看的方向,真里雅说道:
“对哦。就跟大哥哥猜的一样,魔王的召唤仪式已经开始了哦。”
脸上带着小恶魔般的坏笑。
虽然是那么可爱,此刻那样子却让我觉得无比愤怒。
“看来就跟大哥哥自己说的一样,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呢。毕竟真正厉害的角色可不会把自己心中所想的都写在脸上。”
“是这样的吗?”
身体已经恨不得马上就冲向伊莉娅那边去了,但理智还是先一步将那份冲动抑制了下来。
思考啊。
快点给我思考啊。
现在这种情况,我到底能做些什么?
我催促着大脑的每一个灰色物体设法想要从现在的状况中找出救出伊莉娅的方法。
总之先分析现状,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不顾一切冲刺的话,躲过冰巨人的攻击可能性也并不是零,不行,在这样的冰面上奔跑完全做不到啊。
而且就算成功躲过了冰巨人的攻击,那位少女也完全不像是会乖乖让我就这样我通过的人,很有可能会使出其他花招,比如召唤出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遇到的冰骷髅。
再说即使我抵达了伊莉娅身边,又该如何解开那条缠绕她手腕上连接着虚空的铁链呢?
束手无策......
几次思考到最后到达的都是同样的死胡同。
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里不是普通人该待的地方”“因为你在这里会很碍事”)
我不禁回想起了那个傲慢暴力大小姐说过的话,就跟她说的一样,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在这里只会碍事而已。
到最后真的跟她说的那样,我到头来其实都抱着传到桥头自然直这种不负责任的想法也说不定,想着到时候再说,然后只去在意眼前的事情,有意无意地去回避困难的问题。
我实在是......
太没用了。
“能告诉真里雅为什么大哥哥成功恢复了意识吗?”
远处的少女就像是在祈求糖果的小女孩一样说着这样的台词。
好像从我刚刚醒来的时候,也有被问到过同样的问题。
这次大概真的是现实了吧。
真里雅的这次提问让我不禁有了这样的想法。
“那是......”
虽然在梦境中我尝试过无数次醒来,但到最后其实完全是依靠了那个声音的帮助。
“因为受到了某人的帮助。”
因为就算撒谎也没有什么好处的关系,我如实做出了回答。
“某人的帮助?”
“嗯。”
“也就是说在封闭的梦境里,大哥哥下意识地逃脱了出来吗?”
等等,我刚才的话说错了吗?
还是说我没有解释清楚?
因为真里雅好像没有把我的话好好理解的样子,正当我想要重复之前的话的时候。
“都说了,是因为......”
被她给打断了。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大哥哥没有撒谎,是打从心底真的这么认为的,那也只是受到了自己的潜意识制造出来的某个人物的帮助罢了,而那终究还是自己的一部分。”
真里雅用坚定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继续说着。
“因为真里雅的术式可是完全封闭的哦。从外界第三者的救援是不可能的。没有真里雅亲自解除的话,完全中了术式的人也是不可能醒来的。”
对自己的魔法好像非常自负的样子,真里雅的声音里第一次少了之前的轻松多了一丝愤怒。
再加上那连续不容分说的断言,在我看来她的那份自负已经到了偏执。
话说那个‘声音’的话,应该不算是外界的第三者吧?
“为什么这样平凡的大哥哥能够打破我的术式醒过来呢?”
歪着头,和之前不同,那脸上原本总是带着一丝笑意的表情也消失了,只是用那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那感觉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明明从你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灵力或魔性,却能够逃出我精心设计的术式。”
是自信心受到打击了吗?
我看着重复强调着术式被打破这点的真里雅,我这样在心中问道。
依然没有给我插话的空隙,真理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
“一个普通人就能逃脱我的术式什么的......”
真里雅摆直了头,人偶般没有生气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我不放。
“决不饶恕。”
“......”
我感到了杀意。
“大哥哥,因为你的存在好像已经变成了真里雅的人生污点一样的东西了的样子。”
就像之前的那些感觉都只是幻觉一样,少女脸上带着原本的天真笑容,以优雅的语气对我说道。
“所以就算不是为了让计划不产生意外,真里雅也好像不得不把你杀掉了的样子呢。真里雅可真的是逼不得已的哦。但这毕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呢。”
就像是在为自己开脱一样,少女说着牵强的台词,朝我所在的方向抬起了没有抱着白兔玩偶的右手右臂。
嘴唇摆动着,但我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进入了防御姿势,虽然还依旧是不知道自己具体能做什么的情况,但就算是我这样的笨蛋也知道,只要没有死的话,至少成功解救伊莉娅的可能性就不会完全归零。
本想着会是那个冰巨人来对我发动攻击,但这种事情却并没有发生,那个冰巨人好像是担任着保护真里雅的任务,并没有要从她的身旁离开的意思。
相对的,随着银发女孩的低声念叨,从冰面上慢慢涌出了以令人不快的方式抖动着的一串串弯曲水柱,水柱慢慢成型,然后固体化,一个个手持武器的冰骷髅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一个,两个,三个......八个,九个,十个......
“这个数量也太......”
足足二十一个冰骷髅,分别分为三个种类:拿着圆盾和短斧的,拿着长枪的,还有拿着弓箭的。
每个种类的冰骷髅各有七个。
处于最前排,拿着盾斧的冰骷髅们一个个冲我用手上的斧背敲击着自己的圆盾表面,明明是冰质的武器却随之发出了一阵阵金属般的响声。
因为之前在一旁观看了它们和由理的战斗的关系,对那与游戏中的骷髅兵不符的速度和坚硬程度还依然记忆犹新的我,大脑中的文字拼接出来的是简单明了的三个字:
会被杀。
毫无疑问,手上没有任何武器,而且因为地面结冰的关系移动不便的我,在这些可以在冰面上随意滑行的生物面前的胜算就算是小学生也猜得出来,那就是零。
完全没有胜算。
然而正当我绝望的时候,一个已然变得熟悉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成形了。
而且是丝毫没有紧张感,甚至可以说是带着几分喜悦的声音。
(“小悠,你断言得太早了哦。”)
“索菲?为什么我还可以听到你的声音?”
难道这依然是梦境吗?
这样的想法不禁在脑海中闪过。
(“不是梦境哦。”)
仿佛可以听到我的心声一般,索菲对我的想法予以了否定。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我是互相依存的存在。在连接已经被修复的现在,不要因为听到了我的声音就大惊小怪好吗?”)
虽然索菲口中的‘修复’二字让我有些在意,但因为现在没有可以浪费在那种东西上的时间的关系,我并没有深究。
“抱歉。”
(“......小悠你的改变还真是大呢。”)
“什么?”
(“没什么。还有现在应该不是聊这种东西的时候吧?”)
“嗯,你刚才说我断言得太早了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有对策吗?”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索菲就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向右边闪开!”)
顺应着大脑中回响的这个声音,被那声音的紧急感所感染,我连忙向自己的右边挪动身体。
几乎在同时,快过我的动态视力的某种东西带着穿透空气的声音,咻的一声在我的左侧飞过。
从没有感觉到疼痛这点来看,我应该没有被击中。
回过头来看到的是被箭矢割破的短袖白衬衫的袖口。
这应该是弓兵冰骷髅干的,而很明显它们瞄准的是我的心脏。
如果不是我躲得快的话,毫无疑问那支箭矢已经刺中我的胸口了。
喂喂......
这精度也太夸张了吧。
真的只是在游戏中固定是炮灰存在的骷髅兵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这就是现实和游戏的区别吗?
我在心中不禁这样质问道。
(“不是哦。这只是因为召唤出这些使魔的是那个小丫头的关系,能够召唤出完成度这么高的冰骷髅,看来有着高于普通驱魔师的才能。”)
跟我想得一样,索菲能够听到我想的话。这次的疑问也很快从索菲那里得到了答案。
“那种事情怎么都好啦。你有对策吗?”
我急忙切入重点问道。
因为刚才的箭矢就像是宣布战斗开始的枪声,在那一箭后,冰骷髅们就开始朝我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跟之前我记忆中它们和由理战斗的时候一样,在冰面上滑行着,以极快的速度攻了过来。
不一会儿,最前排的盾斧骷髅就手举冰斧将我纳入了它的攻击半径。
(“对策的话,当然有喽。”)
“有的话,快点告诉我啊!”
我勉强躲过了一击后,连忙后退了好几步,企图想要拉开距离,但是我和冰骷髅之间的移动速度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马上就被追上了。
更加棘手的是,明明躲避一个盾斧骷髅的攻击就已经够呛了,没过多久其他骷髅也赶上来了。
居然让这些家伙都一起攻过来。
那个银发女孩到底是有多看得起我啊。
当然很有可能只是因为自己的自尊受损而感情用事了。
索菲也迟迟没有答复,这样下去被砍中要害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样想着,我不禁陷入了绝望。
会被杀。
毫无疑问,这样下去会被杀死。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这四个字不断在脑海中繁殖,黑色文字组成的雨滴不断低落着。
仿佛要将我吞噬一般。
又是这种感觉......
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的症状。
然而大概只有这次,我对发生了这种情况不禁感到了庆幸。
那是因为亏它的福,全身的感官都变得灵敏了不少,细微的风向,随着骷髅兵们的动作而产生的空气振动,还有各种细微的声音,这些平时需要极大的集中力才能察觉到的事物,此刻都变得触手可及了。
周围事物的时间就好像是被放缓了一样。
然而那只是一种感觉而已,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大脑的运转速度已经被加快到了常人无法抵达的地步,这使得那些大量信息能够在几乎没有时间误差的情况下被大脑分析,因而能够预判出对方的下一个动作。
再加上视觉和其他感官一样进行着的超常运作,从而使得视线中的一切都仿佛进入了慢镜头一般。
这就是在快要进入CHAOS之前,都会经历的体验。(注:第一卷中有介绍。)
然而这只是在进入CHAOS之前,如果稍一松懈的话就有可能会失去意识。
“呼——呼——”
虽然轻易躲过了一个个接踵而至的攻击,但对体力的巨大消耗却让我喘起了粗气。
途中我也尝试过去发动攻击,但是除了能找到的机会几乎屈指可数之外,拳头也完全对那坚硬的骨架构不成任何威胁。
至少要是有武器的话......
(“真是精彩的躲闪呢。”)
就像是在享受着舞台上演员的表演一样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回响了起来。
(“你想要武器吗?”)
“你可以给我武器吗?”
(“当然,如果你向我乞求的话,给你能够切断那骨架的武器也不是不可以哦。”)
“既然可以的话,为什么不马上给我?”
(“小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是你的同伴哦。也没有必须要帮你的理由。”)
“但是你不是说过我们是互相依存的吗?如果我死了的话......”
(“确实,如果你死了的话,我确实会觉得有点头疼呢。但是你”)
索菲把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算了,就给你武器吧。就当做是我卖给你的一个人情,另外如果接下去你一直被单方面攻击的话,想必也会变得很无趣。”)
索菲的话语刚落,随后某种就像是直接植入脑中的指示的东西,就开始督促着我去想象某种武器的形状。
(“至于对策的话,那就是......”)
......
刀刃在月光下划出一条斜线。
向斜上方的一次挥斩,切割的手感传到了手指间。
紧握着刀柄的右手没有感觉到一丝震动,就像是在切割纸片一样的手感依稀残留在十指上。
铁色的刀刃上映出的是散落在地的骨架。
在被我砍断腰椎后,仿佛是已经无法维持原有的形状一般,没有像僵尸一样继续以半身纠缠,而是冒着白烟慢慢地化为了水。
可行!
看着眼前这样的景象,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雀跃感的我,不禁这样想到。
对,如果有这把刀的话,消灭21个冰骷髅是没有问题的。
——锵!
手上的日本刀和冰斧的撞击声。
可恶,都是因为刚才自己对新入手的武器的锐利程度太大惊小怪了,才导致自己没有能够成功躲开刚开的攻击,而是被迫用刀去抵挡。
虽然格挡成功了,可是格挡的时候拖着刀的双手已经麻麻的了。
果然在力量上是我处于劣势啊。
幸好对方使用的是斧子,如果同样是刀的话,很有可能会进入僵持状态。
毕竟这并不是什么游戏,要是僵持在那里的话,很有可能会遭到其他冰骷髅背后袭击。
(“对我送你的武器还满意吗?”)
“这需要问吗?你应该早就从我的脑里擅自听到我的评价了吧。”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
“多谢夸奖。”
依靠着CHAOS临界的高集中力,我一边为了不被包围而移动着,一边在冰骷髅对我发动攻击的时候,在躲闪的同时进行反击。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十分顺利地解决掉了一只,但果然对没有练习过剑道,只知道一些基础知识的我来说,想要一击解决掉对方还是十分困难的,毕竟刀柄在手中的触感还十分生疏的同时,对挥斩的时候要控制的刀刃角度也完全是各种粗枝大叶,到最后能做到的只不过就是依赖锋利的刀刃用蛮力毫无章法地砍击。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拥有着高过常人的集中力的话,大概就连现在我唯一觉得可以称赞自己的地方,以反击为主的套路,都做不到。
毕竟闪躲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冰骷髅张着没有嘴唇的嘴巴,高举斧头朝我砍了过来。
看着那被挥下的斧头,判断出那轨道已经不能进行变更的我,抓准了这个机会冲了上去,按照脑内预先想好的动作,向左边侧身躲过斧头的刀刃后,为了防止手上的刀脱手这样的低级失误,我双手握着刀柄将低垂的铁色刀刃面向左上方,从冰骷髅的身体的右下方用力挥砍了上去,瞄准着那覆盖面积比起其他盾牌要小不少的圆盾不能遮掩的空隙,将骷髅的腰椎骨劈断了。
然而还没来得急喘口气,后面的两个冰骷髅就已经对我发动攻击了。
实在是太麻烦了。
虽然最理想的情况是不断移动保证每次交手的冰骷髅只有一个,但是要是距离拉得太开的话,后面的弓兵骷髅就会向我射击。
真羡慕由理能使用使魔让那家伙一次性干掉眼前的所有骷髅兵。
明明在一旁观看由理战斗的时候,这些家伙完全只是些小喽喽而已。
为什么在我面前就会变得这么强悍?
好吧,其实我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我实在是太弱了。
因此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救出伊莉娅的话,大概也就只有那个对策了吧。
不过话说为什么是日本刀?
明明武器的话,应该有各种各样的吧。
一般人的话,应该联想到的是操作简单的现代火器吧。比如机关枪之类的......
八成是因为由理的影响吧。因为比起那种东西,最近见识最多的武器果然是由理的武士刀,而当时被指示想象武器的形状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它。
但这大概也算不上是什么坏事,毕竟如果是手枪之类的东西的话,对于外行手的我来说,很有可能会因为肩膀承受不住真枪的后坐力而脱臼。
在战斗中,我也渐渐注意到了这些骷髅兵的一些习性,那就是攻击的时候斧兵会优先从上至下的挥斩,而枪兵会优先刺击,虽然在过招过几下后会改为使用其他攻击方式,但是第一击永远都是一样的。
这大概就是这种低级使魔的极限了吧。虽然看上去像是凭着现场判断进行攻击的,但作为无法自己思考的伪生物,只能像是电脑程序一样做着事先规定好的动作。
发现这点之后,我不禁感到嘴角在情不自禁地上扬。
这也就意味,只要我不失误,这些家伙完全都可以在第一击的时候反击解决掉。
“呼——,呼——”
再快点。
再快点。
为了救出伊莉娅,要尽快把眼前的这些烦人的骷髅兵们干掉。
明明她至今为止都在经受被遗忘的痛苦,明明好不容易那一切都结束了。
才没有时间奉陪你们无聊的魔王消灭计划。
必须要快点。
“呼——呼——”
我喘息着,仿佛跟周围的空气做对,我的身体就像是燃烧般炙热。
而跟内在的感觉不同,在寒冷的空气中,皮肤流出的汗水加快着外侧体温被夺取的速度。
虽然在最后对弓兵的战斗花了比预想要多不少的时间,但还是勉强成功干掉了它们。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
“真里雅!”
我大声向真里雅的方向叫道。
“哦啦,想不到大哥哥竟然能够干掉它们啊。虽然从大哥哥身上依然感觉不到魔力的波动,但从那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刀上却能够感觉得到。大哥哥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呢。”
扎着侧边单马尾的银发少女好像是刚才都没有注意这边的样子,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带着意外的神情回应道。
“这就是你的使魔吗?”
“你想要说什么?”
我故意用轻藐的语气说出的话,成功让真里雅那平静的面容泛起了涟漪。
她皱起了眉毛,语气里显露出了明显的敌意。
“真是有够弱的啊。居然连我这种普通人都杀不死,你真的是罗马总教的驱魔师吗?你确定不是罗马总教的吊车尾?”
“哈哈哈哈”
诶?
本来想着能够成功激怒她,但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让我一时感到不知所措。
难道我失败了?
“你这家伙......居然敢这样侮辱真里雅!”
看来并不是那样的样子,激怒成功了。
虽然很想吐槽在这种时候还会用自己的名字代替‘我’,但这还是先放在一边吧。
“侮辱?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啊。再多召唤一些没用的骷髅兵啊。反正你也只会那个法术,对吧?”
这是**裸的挑衅,而且是毫无技术含量的激将法,这我都知道,但是现在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要是她真的继续召唤骷髅兵的话,我其实根本就没有能够再扛过一波的自信。
“可恶!真里雅这就杀了你,马上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果然自尊心是真里雅的敏感处,现在的她就像是被点燃了的炸弹,愤怒使得她那原本没有血色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红色,那褐色瞳孔上方的眉毛的皱眉角度也到了极限的最低,不断重复着的每一句‘杀了你’都包含着没有丝毫遮掩的真实杀意。
真里雅又一次举起了右手,伸出食指指向了我,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并没有冗长的低声叨念,而是两个看着我说出的字。
“去死!”
以即使是高集中的双眼都无法捕捉的速度,某个物体接近了过来。
可恶。
明明都有在提防了。
我咬牙连忙想要以中段的姿势举刀防御,但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声音和其挥动时造成的急速气流。
——锵!
响亮的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响彻四周。
响声刚落,我的双眼中便映入了属于我的那把日本刀被击飞在空中的画面。
然后......我笑了。
虽然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最糟糕的,被先发制人而且还在第一时刻被打落了武器,但是目标已经达成了。
我看着眼前左手拿着蓝色剑鞘右手高举,还保持在拔刀斩之后的姿势的金发少女不禁这样这样想到。
金色的马尾因为急速接近的原因还漂浮在半空中,那脸上没有带着一丝表情,仿佛失去焦点的空虚瞳孔中也看不到任何生气。
看来跟索菲猜测的一样,白鸟由理确实遭受了真里雅的精神操控。
其实仔细想想的话,从记忆中真里雅跟由理说的那些话中,不难想到那个小个子女孩的目的就是控制由理,而既然能够发动那种强力到能制造出强制梦境的精神干扰,那么能够使用精神操控自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恐怕刚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由理的身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一个人的话,是不可能对付得了那个冰巨人的,不管再怎么灵活,想要连续躲过那大面积的拳头攻击毫无疑问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我一个人做不到,但是如果有了由理的帮助的话,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更何况是手上拿着那把刀的由理。
这就是索菲跟我说的对策。
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为了让真里雅命令由理来解决我。
不管是挑衅的语气,还是为了避免她继续召唤骷髅兵而用的激将法,完全就是一场赌博。
如果真里雅没有上钩继续使用召唤魔法对付我的话,我肯定就输了,再加上就算上钩了,也还存留着她还会对我使用其他法术的可能性。
就连冰巨人是不会离开真里雅和伊莉娅所处的魔法阵身边的这点也只是我的擅自猜测而已。
不过就结果来说,我成功了。
成功地将由理引到了我面前。
接下来我需要做的就是:遵从索菲的指示,设法用手指触碰到由理的额头,只要做到这点索菲就会帮我切割掉控制着由理的术式。
在索菲对我讲述这个对策的时候,我有对由理能够解决掉那个冰巨人这点表示出过质疑,但当时索菲仅仅是轻笑了几声,回了我一句“手持神器的巫女可不是一般的强大”。
现在的话,我也是切实感觉到了她口中的那句话的实感。
跟失去了日本刀后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由理简直判若两人,虽然星期二被追杀的时候就已经让人觉得强得犯规了,但跟此时此刻我从我眼前的这个身影中感觉到的压迫感比起来,不禁让我对那天的由理没有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这点深信不疑。
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由理将高举在自己的右上方的刀刃转向了我。
我明明预测到了她的下一个动作,可她的斩击却不可思议地比我后退的速度还要快。
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不顾对自己脚腕造成的损伤,我强行扭动身体,躲过了几乎是在身前擦过的刀身。
但更让我震惊的是下一个瞬间响起的坍塌声。
从本来处于我的身后的那个方向,商业街的大楼被劈成了两半,切割开来的部分顺着那条斜线的坡度一边下滑一边扬起灰色的尘土,光滑的切面闪烁着蓝色的电光。
如果没有刚才的侧身躲闪,而是仅仅的后退的话,很有可能我已经被切成两半了。
这种想法不禁在我的大脑中成倍增长。
为什么我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由理手上那把刀的斩击是可以带动空气形成无形的光刃的这点。
在我分心的时候,我的腹部遭受了钝器的冲击。
由理手上的刀柄深深陷入了我的腹部,喉咙涌上来的血液仿佛要将内脏都带上来一样挤满了我的嘴,然后被我吐了出来。
真的是强得一塌糊涂。
想着这样的事情的我,脱力的身体再加上受伤的脚腕,跪了下来。
可恶啊,明明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
明明只要再努力一下的话就行了。
我仰起头来,看到的是背对着那诡异的红月,身影的周围仿佛带着血红的轮廓的金发少女,她手上的刀刃对准了我,然后......
刺入了我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感渗入了我的脑髓,金属的冰冷从胸口左侧向全身蔓延着,那每一次扩散仿佛都在贪婪抽取着我的生命力。
我太天真了。
想着只要碰触到额头什么的,依靠现在的集中力的话,完全只是小菜一碟。
如果再稍微更加努力一点的话,真的只是一点的话,就能成功了。
却这么轻易地被刺中了要害。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话,我应该好好锻炼一下自己,参加剑道部也许是个不错的想法。
真是有够丢脸的,这种时候脑里闪过居然都是这种后悔的话语。
我感觉到刺入体内的刀身正在被抽出,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用双手紧握住了那刀身,没有任何防具的双手在握的第一时刻便感觉到被那利刃刺入的疼痛和滚烫鲜血的涌出。
我强忍着痛楚,用上所有身上仅剩的力气,对想要将刀抽回的由理进行着反抗。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如果不是感觉只要张开嘴说话,血液就会顺着口腔涌出的话,我大概已经在喊了。
虽然疼得意识都仿佛随时都会飞走,但是还没有完。
都已经到这地步了,至少要把原本预定好的事情给做了。
就算我死了,如果能让由理恢复意识的话,那么至少伊莉娅就有可能会得救。
作为兄长,连妹妹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生存意义?
只要我再努力一下。
我再加把劲。
我以自己都觉得惊讶的动作成功站了起来。
模糊的视线中我仿佛看到由理在面无表情地设法拔出刀,而我则是在拼全力将刀身往自己的方向啦。
还差一点点!
我猛地自己将身体向前让刀身更进一步插入。
抽出右手,将手指伸向了由理的额头。
感觉到触感的同一时间,我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
……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仿佛自己没有了身体一样,已成习惯的那些感觉什么都没有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可为什么我还能像这样思考呢?
身体的死亡自然也就意味着大脑也会跟着死去,可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才能像这样子继续保持着清晰的意识?
难道死了之后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就跟支持灵魂论的人说的一样,肉体和灵魂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肉体的死亡的结果只不过是灵魂的解放,而真正支配思考的是灵魂而不是大脑......
(“那种神棍理论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啊。”)
索菲?
(“对哦,就是我哦。”)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明明应该......
(“应该已经死了吗?”)
对啊,可为什么?
(“如果小悠认定自己已经死了的话,那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呢。”)
什么意思?
你的话说得就好像我根本就没有死一样。
(“对哦。虽然如果你想待在这里装死的话,请完全不必在意哦。但是如果还有事情必须要做的话,我还是请你快点醒过来哦。你也应该知道吧?时间不多了。”)
嘀嗒——嘀嗒——嘀嗒——
索菲的话音刚落,秒针走动的声音便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
慢慢地,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响同时也越来越快,直到......
......
“......中野!中野!振作一点啊!中野......”
有人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到底是谁?
对了,我刚才因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昏倒了。
在受了那种程度的伤的情况下,虽然说是昏倒,但毫无疑问那也同时意味着死亡。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还能听到声音?
真的跟索菲说的一样吗?
我真的还没有死,还好好地活着。
我睁开了双眼,我惊奇地发现视线没有像我预想的一样迷糊不清。
同时睁开眼睛也没有想象得那么费力。
很有可能我并没有昏迷多久,我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清晰的视野中映入了某位少女悲伤的表情,泪水满眶的样子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倾泻而出一样。
我冥冥中能够察觉到那泪水并不是因为我而流的,而是少女自己心中没有愈合的伤口再次破裂后溢出的血。
是因为我的关系,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吗?
我不禁这样想到。
要是问我为什么会那么觉得的话,我大概也找不出合理的答案,也许正是因为有过几乎不知情感为何物的童年的我,所以有些事情只有曾一直置身事外的我才能够察觉得到也说不定。
她好像在想办法对我的伤口做些什么,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醒来了。
“......不要死啊!悠!”
“不是说过因为觉得还是变态比较合适,所以不会那样叫我的吗?”
在仰躺在全是血的冰面上的我身旁,极力嘶喊我的名字,随时都会大哭的少女。
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的我,不禁选了那样的话,作为开场白。
“你......”
白鸟由理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说是惊讶的神色,倒不如说现在她脸上显露出来的那张表情是呆滞。
“还活着......”
这句话比起是说给我听的,更像是由理对自己说的话。
“可那已经是致命伤了啊?刚才我想要对你使用治愈法术的时候,你都已经断气了啊。诶?你在干什么,你是傻瓜吗?现在的你怎么可能站得起......来。”
本来还想着要劝阻我的由理,在看到我成功站起来的时候不禁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了。
这也难怪,因为就算是我自己都对其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明明是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现在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比昏迷之前还要容易活动。
刚才由理说了什么?
断气?
那应该是她搞错了吧,希望。
毕竟现在我可是好好的站在这里。
“你不是扬言过就算我的身体被劈成两半,也会负起责任让我活下去的吗?”
因为恰巧想起那个被追杀的星期二眼前的少女说过的这句话,所以就这样直接说了出来。
“况且这次身体都还基本完整,我还活着应该犯不着这么惊讶吧?断气什么的,应该是你搞错了吧。”
“可......也许确实是这样吧。”
虽然看上去像是还没有完全信服的样子,不过由理好像还是初步接受了我说的话。
看她的反应,看来是真的觉得自己那所谓的治愈法术可以让劈成两半的人活下去的能力的样子,这不禁让我想要感叹:这到底是多么犯规的法术啊?
虽然我在尝试让她认为我会醒来是因为自己的法术的关系,但是这次从由理的各种惊讶表现,不难看出很有可能并不是因为那法术的关系,至少并不全是。
算了,以后再去烦恼这种事情吧。
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做不可。
“中野,既然你已经醒了,能告诉我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吗?虽然自己应该是**控了这点,我大致是猜到了,可是后来我到底是怎么摆脱操控的呢?记忆就好像出现了断层,明明刚刚还在跟那个叫做真里雅的小孩对峙着,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已经是将刀刺入你的胸口的画面了。”
由理好像十分混乱的样子。
这也没有办法,毕竟不管换做是谁经历了那种体验的话,都会陷入混乱。
没有比突然毫无理由地失去记忆,不知道那段记忆中的自己干了什么更加让人不安的事情了。
会想要问我这样的问题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现在,我可没有能够花在解释上的多余时间。
“那种事情以后再去讨论就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仪式的进行......”
“躲开!”我说话的途中,由理硬是插了进来,一边将我推向一旁,一边大声喊道。
几乎在同一时间,有着尖头的冰锥从冰面上猛然冒了出来。
如果被那东西以那样的气势刺中的话,毫无疑问会被刺穿。
就连对由理道谢的时间,都没有在那个冰锥之后,一个又一个接连从冰面上刺出。
虽然勉强可以躲过去,可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毫无疑问会被封住退路后扎死。
就在我为了躲闪而拼命的时候,由理那带着怒气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不要小看人!”
说着这样的台词,挥动了手上的刀,飓风随之席卷了冰面。
这让在周围的我也不禁为了不被吹走而压低了身子。
我对这景象有印象,那就是在那天狠狠地将我吹到墙上的狂风。
飓风蛮硬地将弥漫在四周的冷空气给吹走了,四周又再次回到五月应有的气温,而原本的冰面就像是幻觉一样全都在一瞬间就消失了。
除了真里雅和冰巨人附近的地面之外,都变回了原本应有的覆盖着这个原形小广场的红砖路面。
“为什么,为什么......”
向声音的来源望去,脸上写满愤怒二字的小女孩正双手紧紧捏住手上的兔玩偶的两只长耳朵,怒视着我们。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明明一切都在完美地按照计划进行着。”
说到这里怒视的目标完全变成了我一个人,那双握着兔耳的小手也仿佛握得更加用力了。
“都是你的错,绝对要铲除你!绝·对·”
曾经那张写满自信和从容的脸蛋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她那愤怒好像完全到达了极点。
“不要搞错对手。”
举起手上的刀,将刀刃指向真里雅的由理打断了真里雅那愤怒的宣言。
“你的对手是本小姐。”
她声音中的怒火也不亚于对方。
“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居然敢对本小姐使用精神干扰,我这就让你这个小毛孩知道那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你要是能乖乖投降的话,本小姐也不是不可以让你少去百分之30的痛苦。”
等一下,为什么是百分比制的?
在不知道百分百是怎样的痛苦的情况下,你的这句话根本就没有意义吧?
“之前我在对我身边的这个变态使用治愈魔法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吧。你的远程魔法攻击根本伤不到我。还有你在没有我的帮助的情况下,魔王的召唤也是不得不停下了吧。毕竟如果杀不死它的话,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就像是眼前的两人的立场跟刚相遇的时候,替换了一样,现在是由理在一脸从容而真里雅面带怒色。
话说刚才这家伙是不是又用‘变态’称呼我了?
看来是彻底恢复状态了啊。
从这对话看来,在我昏迷的时候,真里雅也没有只是在一旁乖乖看着的样子,果然现实中没有进入对话剧情其他的一切都会禁止的方便设定啊。
“哼!区区异教的巫女。就算你现在拿着那种东西,你真的觉得能够赢得过我强大的使魔吗?杀害魔王的方法什么的,只要把你打倒后,剥夺那把刀,在失去神器加护的情况下,再对你催眠一次就行了。”
“做得到的话,就试试看吧。”
由理甩了甩之前被风吹到胸前的马尾,微卷的金发在空中摇曳,单手持刀,如此静静说道:
“看来到调教调皮的小孩的时间了呢。”
===========白鸟由理の视角===========
真的是糟糕透了。
这句话从刚才开始就在由理的脑海中重复了上千次。
然而比起抱怨的心情,此刻由理的心中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愤怒。
不仅轻易地被眼前这个看上去像是小学生的小女孩给轻易操控了。
更加无法接受的是自己被那个变态给救了这个事实。
只是想到这里,由理就有种想要抓头的冲动。
将这份愤怒化为动力,由理冲了出去。
就如同满弓射出的箭矢一般,划破空气笔直地朝着真里雅所在的方向前进着。
这速度是常人不可能达到的,然而由理却可以做到,这不仅仅是依靠手上的小蓝的加护,另外还有对风之术式的巧妙利用。
不管是一开始的助推,还是后面奔跑途中的阻力削减。
对于风和电的术式,由理都有着不输给任何术士的自信。
由理很讨厌男性。
但她对中野悠,也就是她口中的变态,的敌意并不只是因为对男性的厌恶而已,更多的是因为她觉得中野悠是个会玷污自己的挚友琴美的毒瘤。
虽然由理设法让自己认定她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朋友这样的理由才会对身旁的这个男性抱有如此强烈的敌意,但实际上由理自己也很清楚这份敌意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嫉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由理对琴美的感情就早已不是单纯的友情了。
只要稍不分心就会想起对方的脸,随后因为奇怪的幻想而变得满脸通红。
跟琴美在一起的时候,会不禁对自己的打扮变得非常在意。
比如上个星期六因为考试中和新来的男性教师起了争执而被迫补考的由理,在得知琴美会去陪她的时候,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想着考完试后可以和琴美一起去逛街这样的事情。
然后却在看到中野和琴美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之后,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原因是跟中野悠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的琴美是由理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平时总是散发着冰冷的气场的琴美,居然会笑得那么开心。
这是让由理怎么都无法容忍的。
“就看看谁才是会被调教的一方吧!”
名叫真里雅的小女孩说出这句话之前,由理就已经注意到自己原本想要马上制服施术师的计划失败了。
——嘣!
!
在震动大地的巨响响起的同时,金发少女连忙跳了起来。巨大的拳头封住了她眼前的路。
正常情况下的话,由理应该会被那巨大拳头撞击地面产生的爆炸性冲击给吹飞的,但有着风之精灵眷顾的她身上却完全没有发生这种事情的迹象。
“给我死开!臭冰猩猩!”
在半空中的由理一边大喊着,一边双手持刀斜向挥下了手上的刀刃。
在挥动的瞬间铁色的刀刃上跳窜起了青蓝色的电流,刀身撕裂空气,带动无形的气刃十分轻易地将冰巨人那粗壮的手臂给切断了。
遭受到攻击的冰巨人想要动用另一只手臂,但在那之前由理的就将那一只手臂也给切断了。
但在由理抵达跳跃的最高点渐渐向下坠落的时候,冰巨人手臂被切断的部分就已经开始涌出一个个脓肿一样的水球了。
身为白鸟家的巫女,在高中之前一直在家接受授课的由理,自然也接受过跟魔物战斗有关的教育。
因此由理很清楚如果想要消灭这种巨型冰巨人的话,必须得破坏藏在那巨大的身体里作为魔法源泉运作着的魔核才行。只要魔核还存在的话,就会无限再生。
但这并不是由理需要担忧的事情,因为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去做那么麻烦的事情。
在双脚碰到已经没有连接着本体的手臂表面的第一时间,由理就开始绕着那宛如大树树桩一样的东西跑了起来。
当她那双碧蓝的双眼捕捉到真里雅的身影的时候,便马上举刀扑了上去。
打从一开始,由理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眼前的小女孩痛揍一顿发泄心中的不甘和怒气。
真里雅为了防御立起了冰墙。
“毫无意义的小把戏。”
但在由理的利刃面前根本形同虚设。
几个简单斩击,便将那厚重的墙壁给切成了碎片,连同从那墙后飞出的宛如冷箭的冰锥。
自己很强,这点由理自己也很清楚,因为她为了得到这份力量,为了不让别人再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死去已经拼死努力过了,她有信心只要有小蓝在就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她不会允许失败的发生。
所以这场战斗从一开始胜负就已经决定了。
对胜者会是自己这点,少女也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
事实也证明了确实是这样,战斗开始才几分钟,由理就已经成功将对手逼到了绝路。
然而冰锥破裂后产生的白烟散去的时候,映入由理的眼帘的却是真里雅那得意的坏笑。
“真的认为这只是小把戏吗?”
随即金属互相摩擦的清脆响声就在由理的身后传到了她的耳畔。
是什么时候?!
她连忙想要转身挥刀抵挡,但在那之前双手手腕就被锁链捆住了,然后是双脚。
几毫秒间由理就被完全封锁住了行动。
但对于由理来说这种程度的事情,完全是可以用蛮力挣脱的。
然而这次她却并没能做到。
注意到这点的由理不禁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看着手腕上的漆黑锁链。
“锁......魂......链......”
由理不禁从唇间挤出了这样三个字。
“要是被小看了的话,就算是真里雅也是会觉得很困扰的哦。”
津津有味地观赏着由理挣扎的样子的真里雅,故意用像是在说‘真是没办法啊’这样困扰的语气说道。
“只是稍微诱导了一下,大姐姐就上钩了。真是太简单了。”
“ke......”
真里雅的这句话让由理愤怒地紧咬牙关,但却没有办法反驳。
确实是自己太轻敌了,做法也太缺乏思考,擅自觉得对手已经没有其他底牌了,如果再稍微仔细思考一下的话,就会想起还有锁魂链的存在了吧。
(现在想想,之前真里雅故意说话的时候强调‘自己强大的使魔’就是为了让我不去注意到锁魂链也说不定。)
“就让真里雅来给单细胞的大姐姐上一节课吧。将自己的意图暴露给别人也就意味着自己的下一个行动会被预测到,还请好好领悟。”
真里雅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这样说完后,伸出手做了一个手势。
“啊!”
拿着自己的爱刀小蓝的右手手腕突然被勒紧了,这力度让由理不禁叫了出来。
不能放手。
她很清楚,自己不可以放手。
但是手指还是不听自己的使唤让刀柄掉落了下来。
刀身击打着冰面发出了回响。
“现在大姐姐该知道是谁调教谁了吧?”
毫无疑问由理输了。
而且输得非常狼狈。
现在她能做的大概除了无用的挣扎之外,也就只有像后悔这种同样毫无意义的事情了吧。
“......!”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她不禁为自己看到的景象而倒吸了一口气。
因为那个自己超级讨厌的少年正站在那里。
“你脑子不正常了吗?快点逃跑啊!在这里只会被杀。如果速度够快的话,有可能还能逃出这个结界。”
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明明知道结界覆盖了整个城市,想要逃出去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但一想到会有人再次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死在自己面前,由理就完全冷静不下来。
然而眼中映入的下一个画面,更是让由理感到了震惊。
那就是那个少年正要伸出手去捡起掉落在冰面上的她的爱刀。
............
......
努力地让沉重的眼皮继续保持着睁开的状态。
这就是从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前,我就一直在做的一件事情。
说实话,像这样能够用不足二十个字描述的简单行为,要是想要一直持续下去的话,也完全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甚至称其为非常困难也不为过。
眼前一暗,随即头向前倾倒的感觉,让我猛地回过神来。
摇了摇头,为了将这挥之不去的睡意抛开。
在寂静的夜里,椅子因为我的动作而发出了细微的响声。
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前还在经历着那样的事情,此时此刻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反而让我感觉一时静不下心来。
不断循环的梦境,银发女孩和她的同伴们那疯狂的计划。
还有......
想到这里我将视线转向了躺在我面前的床上的我身边唯一的家人的脸上。
这次的事件总算是结束了。
看着那睡脸,我也不禁对一切终于已经结束了这点多了一些实感。
我站了起来,将她敷在她额头上的毛巾拿了下来,将它挂到了放在床边的水盆的边缘上后,为了测量体温,把右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上。
“看来烧终于退了呢。”
这么自言自语着的同时,我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在重新坐下前,我顺便将伊莉娅身上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到胸口处的被子盖回了原来位置。
虽然烧已经退了,但我却没能劝服自己回自己的房间去。
毕竟有只是暂时退烧的可能。
我这么对自己说着,但也许我只是想要继续陪在她身边而已吧。
总之重新回到了无所事事的状态的我,为了不睡着,开始环视起了这个房间的各种家具。
这么说来,虽然伊莉娅总是来我的房间,我却很少会到这间房间里来。
以粉色为主色调的家具和摆设在柜子上和床头的一个个可爱的毛绒玩偶。
该怎么说呢,意外地是一间很有女孩子气的普通房间。
至于为什么要说意外,是我在真的看到这房间的内部之前,铁定以为会看到各种我的照片之类的东西,不过果然就算是伊莉娅也不会做到那种地步啊。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有过那种幻想的自己感到羞愧。
居然会去想那种只属于漫画的情节,虽然我自己常常用游戏和漫画来吐槽伊莉娅,看来我自己对现实和漫画的区分也完全谈不上有多好的样子。
这时我的注意力被书桌上的在月光下反着光的某个东西吸引住了。
我站起身来,走到了书桌旁,将那东西拿了起来。
那是一个相框。
怕吵醒伊莉娅我没有开灯,而是走到了落地窗旁,在久违的白色月光下看着含在相框里的照片。
虽然因为光线不足,而有点模糊,但我还是看出了那照片上的人是我和伊莉娅,在家门前拍的照片。
面无表情的我和一脸战战兢兢的表情低着头的伊莉娅。
真的变了好多啊。
不过是我,还是她。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后传来的伊莉娅的声音。
“......盐还不够多......”
这种情况下,我倒是更希望能听到漫画里常见的‘已经吃不下去了’这样的梦话呢。
难道你在梦里也想要制作着暗料理吗?
看着那傻笑着的睡脸,我在心中这样默默吐槽道。
嘛,算了,毕竟能这样说梦话,也算是一种身体已经没问题了的象征吧。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伊莉娅好像是为了调整睡姿动了起来,转向了我这边。
这使得刚才才盖好的被子,因为那举动又被弄到了腰部。
而正当我准备上前把被子重新盖好的时候。
皎洁的月光下,她那衬衫敞开的领口映入了我的眼帘。
锁骨和胸口的白皙皮肤都在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我的视网膜捕捉了下来。
“嗯~”
就在这时,睡梦中的伊莉娅,发出了一声娇嫩嫩的声音。
在又一次调整睡姿的时候,圆润的肩头也裸露了出来。
“......”
看到这些之后的我在伊莉娅的床边坐了下去。
然后弯下腰。
将脸贴近伊莉娅那闭着双眼的脸庞。
樱色稚嫩的嘴唇进入了我的视线中......
......
然后我轻轻弹了一下眼前的少女的额头。
“疼!”
马上伊莉娅就叫出了声来。
同时连忙伸出手捂住了被弹到的地方。
然后很快就皱着眉,将脸鼓得圆圆地瞪着我,说道:
“好疼,欧尼酱,干什么啊?这种时候按照剧本不是应该吻上来的吗?”
惹她生气了吗?
“那种剧本的女主可不会假睡。”
“这个......”
伊莉娅别开了视线。
“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故意敞开衣服的时候。”
我们对视着,就这样过了好几秒钟。
“哥哥的洞察技能到底是什么时候被点满了?”
然后她露出一脸这件事情需要沉思的表情,自言自语道。
“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有既然醒来了的话,就快点换上睡衣吧。”
“诶?!!!!!”
我这样随口说出来的话,却不知为何引起了伊莉娅非常大的反应。
“怎么了?”
“明明伊莉娅昏迷了,哥哥都没有帮那个时候的我换上睡衣吗?专门为了这种时候还存在的福利事件(event),哥哥居然没有碰,简直就是玩家失格!哥哥失格!人类失格!”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不不不,差点因为伊莉娅的反应这么大的关系,被她传染了,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做得错得不能再错的事情。
我猛地了摇了摇头。
“不要闹了,快点起来换上吧。睡衣在哪里?我去帮你拿出来。”
“唔......敷衍模式全开的欧尼酱,讨厌。”
虽然嘴上说着这样赌气的台词,但她还是乖乖起床了。
对话的内容暂且不论,看到她这么精神,我不禁觉得安心了不少。
“睡衣是放在这个衣柜......”
我的话说到了一半,就因为自己突然从身后被抱住的关系而不禁停了下来。
“诶?伊莉娅?”
腰部感受到的柔软触感,让我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
同时想着要挣脱出来。
然而接下来,伊莉娅那平静的声音,让我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次让哥哥担心了......对不起。”
虽然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但我觉得伊莉娅抱着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就像是为了抚平那份颤栗,我把手放到了她环住我的腰的手背上。
我不知道此时的伊莉娅对事情的经过知道多少,其实直到前几秒我都还在祈祷着她并不记得事情的发生,或者将那一切都当成是一个恶梦。
一开始看到伊莉娅像平常一样跟我拌嘴的时候,我还在庆幸着,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期望落空了呢。
不过不管她现在知道多少,我的回答都会是同样的。
“担心自己的妹妹,不正是哥哥的天职吗?我可是无时无刻全天24小时都在担心着你哦。”
“噗,那算什么啊?”
伊莉娅笑了,那感觉就跟记忆中的在樱花树下的某次对话时一样。
我说着自认为帅气的台词,然后换来的不是感动而是笑声。
不过这次的台词就是为了让你笑而说的哦,所以性质上来看应该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吧。
“妹控。”
过了一会儿伊莉娅挤出了这样的两个字。
“嗯,我就是。”
而我则是笑着做出了回应。
…………
……
在那之后,我将今天,哦,不,现在来说的话,应该是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全都告诉了伊莉娅。
说是全都告诉了她,但其实也只是讲述了一下事情的大概而已。
从我和由理被卷入夜世界,到后来由理在短暂的几分钟战斗后打倒了那个名叫真里雅的女孩。
虽然有犹豫过要不要把她是因为作为魔王的容器被袭击的这点告诉她,但果然毕竟是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再加上让伊莉娅知情了之后,也可以起到让伊莉娅能更有要保护自己的自觉的作用。
因为以上原因,我将自己现阶段所知的所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当然我也有很多事情都被我略过了,比如说那个平行世界般的梦境,还有为了解救**控的由理我差点就死了的事情。
还有索菲的事情也是一样......
不过感觉去掉这些事情之后,感觉我就完全是一个在一旁的旁观者了呀。
在一旁看着由理大小姐解决掉这次的事件。
嘛,算了,我也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较真,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
伊莉娅也平安无事,在那之后虽然其他混进红叶市的罗马总教教员还在追捕中,但身为主要实行者的真里雅已经被由理的同伴们给逮捕了,那些人就算没有落网大概短时间也不会再来找伊莉娅的麻烦了吧。
对于我来说,这就够了。
再说了,后面的收尾也确实是由理一个人在卖力,而我仅仅只是在一旁观战而已。
虽然到了中途因为冰巨人的那巨臂的关系,就连观战都没能做到就是了。
这么说来,我还没有和由理好好地道过谢呢。
在我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伊莉娅只是坐在床上抱着枕头静静地听着。
而当我把话说完之后,伊莉娅的第一句话便是:
“辛苦了呢,欧尼酱。”
“诶?你有认真听我说吗?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我第一时间的反应是,伊莉娅没有好好听我说的话。
但很明显我错了。
“伊莉娅是知道的哦。就算哥哥不特意说出来,伊莉娅也是知道,哥哥一定又为了伊莉娅而勉强自己了。”
“我没有......”
我的话的下半段没能说出口,那是因为我的嘴被堵上了。
被伊莉娅的唇。
唇与唇碰在了一起。
伊莉娅那稚嫩的唇瓣的柔软触感和那可以依稀感受到的细微吐息和她身上的奶糖香。
被这突然毫无预警地袭入大脑的大量信息给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我,不禁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状态。
“突,突然干什么啊?”
我连忙双手抓住伊莉娅的肩膀,将伊莉娅推了开来。
“干什么?”
然而伊莉娅明明脸上带着红晕,但还是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歪了歪头。
“当然是接吻啦。”
“我问的不是这个。”
这家伙......
“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突然会变成接吻的情况。”
“诶?那当然是因为刚才哥哥全身都是破绽啦。”
伊莉娅微笑着对我做出了回应。
“还有那也是为了让哥哥变得诚实的吻呢。”
“那是什么啊?”
真是的,又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还有我并没有撒谎......”
我的话又被打断了。
“哥哥在撒谎,伊莉娅是知道的。”
“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啊?”
“伊莉娅就是知道。”
“这可完全称不上理由啊。”
“对于作为哥哥的专家的本人来说,所说的话本身就是权威,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哦。”
伊莉娅像是要对我讲解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样,郑重其辞地把以上的话说了出来。
“好吧好吧。”
看到这样的伊莉娅,我不禁苦笑着这样说出了象征投降的台词。
嘛,能这么有活力比什么都好。
“还有......虽然记忆中的画面有点模糊不清,但伊莉娅知道哦。”
果然记得一些当时发生的事情吗?
伊莉娅的话,不禁让我这样在心中质问道。
“其实是哥哥救下伊莉娅的吧?”
诶?我救下的?
可我当时只是在一旁啊。
而当我在以无法用肉眼追上的速度冲上去的由理之后,赶到那里的时候,一切也都已经结束了。
“那是伊莉娅的错觉吧。”
“都说了,撒谎禁止!”
“ ‘都说了’这三个字应该是我的台词吧。我才没有撒谎。”
虽然之前确实算是撒谎吧,不过至少这次我并没有。
不过看样子,我的话好像完全说服不了伊莉娅,所以我决定转移话题。
“总之你快换上睡衣吧。总不能继续穿着那样破了口子的校服睡觉吧。”
我这样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了粉色的衣柜前。
“睡衣应该放在这里面吧?”
“啊!那个柜子不行......”
当我听到伊莉娅制止的声音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我的手已经推开了衣柜的门......
“......!”
随后我被淹没了。
对,不是砸到,或者撞到,而是字面意思地被一大堆零零碎碎的不明物品给淹没了。
“哥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
我一边在物品下努力挣脱出来,一边对伊莉娅做出回应。
等到好不容易探出头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堆相簿,旧式录音带还有......
我......
......
我......前阵子不见了的枕头、衬衫还有......(沉默)
怪不得一直总是会找不到一些东西。
等一下,那么相簿里是?
我随手翻开了一本相簿,一眼望去全都是我的照片,而且大多数都是以奇怪的角度拍摄的,毫无疑问是偷拍的成果。
其他的也是,那数量能用一堆来形容的相簿里,全部,一个不漏里面装的都是我的照片。
有睡觉时的,写作业的时候的,甚至还有洗澡的时候的......
“对不起,欧尼酱。”
“......”看来就算是伊莉娅在这些事情暴露了的现在也是会好好地道歉的啊。
虽然我还没有从这一切中缓过来。
“以后伊莉娅不会再这样了。”
嘛,都这样道歉了。我也不好意思责怪她,虽然我的隐私在这个家里完全不存在这点,说实话确实让我很震惊(那些录音带应该录的是什么,事到如今我也能猜得到了)。
“因为我已经在着手把大部分照片和录音都转用硬盘储存了。”
诶?
“总之以后伊莉娅会好好收拾的,不会再这样把东西乱放了。虽然这个方法不适用那些很久以前的旧照片和录音带,但不管怎么说,伊莉娅都不舍得把它们扔掉的说,有点伤脑筋呢。”
“......”
伊莉娅一个人完全无视已经陷入无语的我继续说着。
“我这就把它们全都拿去扔掉!一个不剩!”
“诶,不要啊!哥哥,不要啊!”
“多说无用!”
......
PS:后来因为伊莉娅哭出来了的关系,我的行动 ——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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