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天,星辰海中闪烁着莹莹光辉的繁星开始变得黯淡无光,仿佛是被夺走了生命抽走了灵魂一般,深邃的黑暗慢慢侵蚀过来,笼罩在星沉海底的星月宫上,尘风不断地从遥远的无艮之角生出,掠过墨色的星辰海,掀起一阵阵狂涛怒浪,猛烈地撞在我灰色的眸子中,似乎演奏着一曲悠久长远的哀歌。
失魂落魄的我被传唤到了星月宫大殿,我呆滞地站立在那里,一阵阵幽冷的寒气不停地从星月宫地板蔓延出来,悄无声息地渗入了我僵硬冰冷的心脏。
空气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时间也开始慢慢凝结停滞不前,整个星月宫上,只剩下我的心脏孤零零地一下一下跳动的和我父王星夜冰冷冷漠的声音。我抬起惶恐的眸子,灰白一片没有生气,我看着我的父王寂静地站立在那把散发着淡淡银光的银罗王座,他背对着我,狂风灌在他银色的长袍凌乱舞动,寂寥空寞犹如失去了獠牙的狮子不停地低吟恸哭。
他缓缓地张开口,冰冷的声音如同寒芒利刃深深刺进了我的心脏,在其中却又时而夹杂着一段段的啜泣,“纸玥,你真的杀了纸玥?”
“不是,我并没有。”
父王突然转过身子,仔细地凝视着我的眼睛,在他银色的眸子中,我竟然看到了一股难以消泯的落寂和哀愁,仿佛在我母后纸玥离奇死去的前一天,我当时询问着她问题的时候,她的眸子里的神色就像是此时站立在银罗王座前的父王星夜的银色眸子一样,哀伤、凄凉、落寂和忧愁相互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如同剪不断的线。
然后星夜又沉重的对我说:“除了你,还会有谁能够使用冷月!”
我哑口无言,因为零轩说过,冷月就是我的命物,无法逃脱的命。而我的母后纸玥却又是死于冷月笔下,可是,我撕声地对父王哭喊着,“父王,母后她真的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啊。”
父王星夜静静地看着我,银色的眸子中冷漠冰冷,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色儿,零轩没有跟你说过吗?你的命可以牵动着整个星月宫的命,而现在,你的母后死在冷月下,不正是因为你吗?”
说完父王他举起右手接着轻轻落下,突然,昏暗的大殿深处,空间开始变得扭曲起来,慢慢地撕裂开一道狭长的缝隙,而在那幽深的缝隙深处,陡然浮现出三抹淡淡的白光,由远及近,从那遥远的深渊中走了出来。他们没有脸庞,全身被一层刺眼的银色光芒笼罩起来,照耀在这个昏暗的星月宫大殿上,犹如黑夜中的繁星闪烁着耀眼的光撕裂开夜空。他们是葬者,专门惩戒星月宫犯下重罪的一群已经迷失了灵魂沦为杀戮的死徒。
我呆呆地看着那三束银光人影,脑子仿佛五雷轰顶一般,变得一片空白。我的身子瞬间凝固起来一动不动,犹如一座雕像。灰白色的眸子紧紧地缩动,无名的恐惧渐渐地爬上了我灰白色的眸子犹如冰冷刺骨的寒流不断地撞在我年幼的心脏上,我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低声说:“葬者,竟然是他们。”
然后我抬起头,仰着苍白色的脸望着高高站立在银罗王座前的父王,一脸惨然地笑着对他说:“父王,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
父王听后,冰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却又凄美和忧伤,我仿佛看到,我当初站在今天的地方,腆着脸,天真无邪地问着高高在上站立在银罗王座前的父王,为什么每次上朝父王你没有坐在银罗王座上而是副座的时候,在我的耳边蓦然地响起他苍凉地声音,“色儿,这是命,这是我的命,无法成为星月宫真正的王的命。”
苦涩地眼泪从我灰色的瞳孔中凝聚起来,顺着眼角渐渐流下,流满了我整个灰白色的脸庞。父王······我的父王······
只见那三个葬者缓缓从宽大的袖袍中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将食指和中指紧紧并拢,一道又一道的银色光芒,淡微又明亮,慢慢地凝聚在手指之上,不停地窜动,如同闪电。
我心中顿时惊骇不已,仿佛掀起卷卷狂涛怒浪一下又一下凶猛地撞在我的心脏之上,将它粉碎殆尽,深入骨髓地恐惧瞬间蔓延着我瘦小的身子,渺小得战栗不止。在那一刹那,我的灵魂也仿佛不停地颤抖着,随着渐渐凝聚在他们手指上的银色光芒仓皇地逃了出去。
在三个葬者的手指上跳旋着的银色光芒,竟然是星落术第三十式,困月!
怎么会!
我的脑中陡然变得一片空白,心中不断地回旋着一个又一个疑问,我呆呆地看着他们手指上的银芒,惊恐地不停重复着。
“这怎么可能,身为葬者,已经沦为了星徒仆人的死徒,怎么会使用星徒的奏术!”
父王淡淡地看着我发了疯似的,撕心裂肺的,犹如野兽,不断哀嚎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他站在银罗王座前面,静静地俯视着我灰白色的绝望的脸庞,银色的眸子中突然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接着一转而逝,他淡淡地说:“色儿,这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然后他伸出手,一脸爱怜地抚摸着银罗王座,接着说,“色儿,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够久了。”
“什么?”
“为了成为星月宫真正的王啊!而在这条路上······”父王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来,指着我,银色的眸子冷漠如霜。他接着说,“色儿,你必须死!因为你的命阻碍了我的命,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够坐上这把辉煌的银罗王座,成为星月宫真正的王啊!”
我呆呆地望着父王完全疯狂的银色眸子,泪水不由得染满了我稚嫩的脸庞,我仿佛听见,我的心脏某处出现一处细小的裂痕,渐渐爬满了整个心脏,变得粉碎。
父王,我的父王······
那个我所敬爱的父王······他······竟然······
我仿佛看见,那一天,父王他一脸哀伤地注视着银罗王座,苍凉地对我说色儿,这是命,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无法逃脱的命!
这时,站在远处的三个葬者,猛然抬起手指,笔直地指向我,银色的光芒犹如赤阳烈日,瞬间化为一大片刺眼的光,点亮了整个星月宫的大殿。
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
死亡的气息,冰冷又深邃,如同墨色的星辰海水,重重地压在我的心头,我呆滞地看着渐渐接近的,布满了死亡的银色光亮。在心中不由得问我,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跟星素一样,必须死亡的命运吗?我的母后纸玥,还有零轩,在对我说着我的命的时候,那一脸挥之不去的淡淡的哀伤,难道就是因为她们知道我会有今天,会死在我的父王手下对我的哀伤吗?
恍惚之间,我看到了那一朵白色的曼陀罗,洁白无瑕的花瓣,轻轻飘动着,浮现在我的眼前。
就在那一道散发着浓烈炙热的银芒,困月,星落术第三十式降临到我身上的时候,在我的右手手腕之上,突然浮现出一条条灰白色的细线,闪烁着淡淡的光芒,瞬间爬满了整个手臂,然后我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从灰色长袍中掏出冷月,握紧笔杆,猛烈地刺向空中,瞬间,一丝又一丝灰白色的光衍生出来,沿着冷月笔尖,汹涌地旋转起来,犹如暴风。
星亦术第九式,转!
顿时,两束耀眼的光辉重重地碰撞在一起,犹如陨石相撞。整个星月宫瞬间变成了一片白色的世界,毁天灭地般摇动着星月宫颤抖不停,晃动着上方的墨色的星辰海,此起彼伏地狂风骤浪推动着星辰海中的繁星凄烈地撞在一起,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着整个星月宫。
许久之后,随着银色的光芒渐渐地消散,剧烈的声响也慢慢平静下来,归于沉寂。我的眼前突然一黑,身子缓缓地坠落,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就在我合上眼睛的时候,朦胧之间,我看到零轩缓缓推开了星月宫银色的大门,她右手伏着银色的门扉,身子轻轻地靠在上面,银色的长袍不断地飘动着,就像是从暗星殿飘出的雪樱花,雪白一片。她静静地看着我,倾国倾城的脸上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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