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人在呼唤自己,希儿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
希儿看向四周。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景色。
白色的床,悬在头顶上方的一盏灯。
遍布整个地面的咒迹仪式阵。
“难道我死了吗?”
希儿皱起眉头。
她可没有任何自己死亡的印象,理应不会回到这里才对。
仪式阵上的纹路所带着的光芒变强了。
整个空间被咒迹纹路所发出的淡绿色光芒照耀得明亮了起来。
希儿看见了”碎片”。
无数或大或小的碎片在半空中漂浮着,在光芒的照映下,显得如同星辰一般。
其中有数块碎片明显的比其他细碎的碎片大,最大的甚至快要接近希儿半个身体。
希儿尝试触碰其中一块离她最近,大约有半个手掌大小的碎片。
“劝妳不要碰它会比较好。”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是个没听过的男性声音,语气带了点威胁感。
希儿吓得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手也缩了回来。
没有人在。
声音的源头,是那片最大的碎片,此时它正微微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
“你是谁?这些碎片是什么?这里又是哪?一定不是地下圣堂吧?”
希儿小心警戒着,提出了疑问。
那个男声听上去是个约十八岁的年轻男子,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妳问题还真多,这样好了,妳碰碰看妳右手边那个小指头大小的碎片,对就是那个,轻轻碰一下就好。”
希儿依照男子的话,小心翼翼地,轻轻碰触那个小碎片。
在希儿碰触到碎片的瞬间,希儿感觉到剧烈的头痛,就像被一把钝器敲中一样,紧接着,一个景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一个年轻少女抱着自己,泪流满面,无声的说着什么,自己也回抱对方,远处有数人正站着望向自己,似乎在为自己送行。
画面突然一转,变成充满了血腥与砂土味的战场,自己正被一只豚头族踩在地面,双手紧紧抓住对方劈下来的斧头,斧刃嵌入手掌的肉里,鲜血迸流,痛楚不停刺激着神经,但自己仍无视疼痛,拼命抓着它。
好痛,我要活着,我不能死,不行不要我要活着回去,内心的求生意志如此吶喊着。
然后,在求生意志与无尽痛楚抗衡的尽头,双手最终还是没有放开,而是被斧头切成了四块,伴随着着充满不甘的心情,斧头直直的劈了下来。
回过神来,希儿发现自己还是坐在原来那张白色的床上。
希儿颤抖着手,低头抚摸刚刚被劈开的地方。
胸口完好无损,但方才的疼痛彷佛真实存在一般。
滴答。一滴液体落在床上。
“啊、啊勒?”
数滴液体紧接着落下。
希儿困惑的触碰自己的脸颊,发现此时的自己,正泪流满面的哭着。
“奇、奇怪?怎么停不下来?”
希儿不停的用手臂擦拭,但眼泪仍止不住的落下。
“怎么样,懂了吗?我们这些碎片是什么东西,妳应该很清楚。”
那块最大的碎片再度发声,语气中带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突然间,希儿爬下床,一个转身,向那片碎片跪了下来。
“妳在做什么?”男子似乎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有些困惑的问道。
“对不起。”希儿低着头,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很想哭,想对你们说些什么,帮你们做些什么,但我想先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希儿就这样维持着跪下的姿势,低头啜泣了起来。
碎片一声不响的漂浮着。
过了数分钟,男子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
他的声音中带了点疲倦。
“好了好了,妳要哭到什么时候?哭也有个限度吧,明明最近才开始产生感情的,可别哭坏了。”
希儿没有停下,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可、可是,因为我的缘故,害你们一直被关在这里,而且我之前一直把你们当消耗品用,还把这种行为当作我的生存意义……”
“啊啊,虽然被抓进来是很不愉快啦,不过反正我也不想活着,其实也没什么差别。至于自爆那件事嘛,我们早就没有痛觉啦,而且这里都是一些感情和记忆碎片而已,那些很大块的碎片也只是一些人格残渣,还存有意识的加上我也才两个人而已。”
希儿揉揉哭得红肿的眼睛,吸了吸鼻子,问道:
“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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