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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朝日的比斗(上)

第六章 朝日的比斗(上)

灼热的火焰,声嘶力竭的呼唤,这里是属于我的地狱,属于“士郎”的地狱。不去理会那些人的呼喊,拼命地向前奔跑着,自私地想着不去帮助,就算是心里已经很清楚不会得救,但却还是自私地想着,就算他们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也不过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罢了,倒塌的柱子压住了前面的男人,他哭喊着,挣扎着,那因扭曲而丑陋的绵柔向着我哀求着。没错,我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这次的灾难之中不可能有人会再经过这里,更不会注意到他,那么我应该做什么呢?

看着他那渴望的面容,我跑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跳了过去……

猛然从床上惊醒,脑海中却依旧回放着那十分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容,跨越那个男人时,自己是笑着的,就如同那天因为杀戮和鲜血而露出的笑容一样……因为恶意而扭曲的笑容……

自从被救之后,每天的早上都有一定概率被这种梦境惊醒,而内容无外乎就是火灾和杀戮两者的交替而已。士郎换上神父服,带上放在一旁的眼镜。

“线”消失了,那世界脆弱的样子终于消失了。

暗中松了一口气,士郎开始了早起的洗漱。每一次看到“线”都会不自禁想起杀人的时候,自己那如同恶魔一样的样子,不过现在倒是可以轻松一下了。

熟练地打开了火,士郎做了三份早餐,本来这件事并不是士郎的工作,不过在言峰绮礼端上来整整一大桌麻婆豆腐之后,士郎就已经吐槽不能了,而看到卡莲也是一副十分享受地吃着的时候,他也只能在吐槽这两个人不亏是父女的同时接管了厨房。不过幸运的是,士郎的料理天赋实在是不错,所以也获得了绮礼和卡莲的认可。

“哥哥,早上好。”

平淡地打过招呼后,卡莲就坐到了餐桌上,然后用带着幽怨的眼神看了士郎一会后,就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开动了。”吃了起来。

自从那次卡莲吃了麻婆豆腐自后,她就对那些其辣无比的食物兴起了浓厚的兴趣。不过,味觉明显正常的言峰士郎可不会让那种东西频繁地端上自己的餐桌,在卡莲尚未掌握卖萌这项对男性绝技的情况下,对言峰士郎这个心如钢铁的人来说是无用的。

不过,在看到卡莲那哀怨,失落的样子的时候,就算是士郎也没有办法硬起心肠,某士郎就像是开启了妹控光环一样,隔三差五地做上一会麻婆豆腐。(PS:对于这件事情,某伪神父觉得非常有趣就没有去管,取而代之的是经常在饭点不回家,偶尔回来的时候也是士郎做麻婆豆腐的时候。)

“卡莲,老爸说的你可以学习的另外的一种力量是什么?”

没办法忍受妹妹那无言压力的士郎俊,不得不找些话题。

“不知道。”

不过某个白毛萝莉明显还处于食物的怨念之中,回了一句后就低头喝着自己的汤。而看到了这一幕的士郎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卡莲对周遭的一切基本上都是属于无欲无求的状态,说白了就是一只三无萝莉。不过辣味食物绝对不在基本之中,卡莲对于辣味食物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毫无疑问,这一点绮礼也是一样,属于遗传原因。

“对了,老爸说你好像是被虐灵媒体质,那是什么啊?”

不死心的士郎再度发起了话题,但是这一次卡莲连回答都没有彻底无视了士郎。

“好了,我输了,中午给你做麻婆豆腐好了。”

被逼无奈的士郎只好认输,更改了自己午餐的餐单。

“真的?哥哥最好了!”

看着卡莲那仿佛星星一样闪耀的眼睛,士郎无奈地叹了口气。

“恐怕对你来说是能够给你做麻婆豆腐的哥哥才是最好的吧。”

“士郎,今天的午餐是麻婆豆腐吗?这还真是非常的不错啊。”

带着一丝愉悦的语气,绮礼言峰绮礼坐到了诸位,而对于这个总是在这种时刻出现的老爸,言峰士郎是彻底无语了。

“对了,士郎,你的强化魔术练习的怎么样了?”随手拿起一块面包,绮礼这么问道。

“那个,我有好好的练习。”

士郎的头上流下了数滴冷汗,尽管士郎并未对于修炼魔术有什么懈怠,但是结果却是十分的差强人意,能够有10%的成功率就该偷笑了。不过在强化的时候却突然解析出了物质内在构造,也算是意外之喜,但是至今士郎都不知道这个有什么用。

“是吗?”神父的嘴角微微上扬“士郎,那么就让我在实战中体验你的进步吧。”

这么说完之后绮礼就迅速地解决掉了自己的早餐,走到了教堂的地下室等待着士郎。

“士郎,这一次我们的比斗有所不同。”

这么说着,绮礼从神父服中取出了两支黑键,同时看着士郎。

“我会在黑键上使用强化魔术。”

淡淡的红光闪过,绮礼拿着被强化过的黑键身上散发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你应该记得吧,神秘只会屈服在更强大的神秘之下,而能够对抗神秘的也只有神秘。”

听着绮礼的话,士郎默默地拿出了六把黑键,做出了战斗的姿势。

“……很好,没有多余的废话。不过我要提醒的是这次是真正的实战,虽然我并不会使出全部的实力,但你要还是抱着原来的态度的话……是会死的!”

绮礼的那空洞的眼神仿佛染上了一丝莫名的情感,而他身上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烈,不,不仅仅是压迫感而已,还有……杀气!

“胜利的条件依旧是出于你的自主意识击中我一次,不过这对你来说还是比较困难的事情,所以最低限度的要求只是你用强化魔术挡住我的一套攻击就可以了。”

而面对着绮礼的讲解,士郎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一样,用指缝夹住了六把黑键,之后就闭上了眼睛,调动着体内的魔力。

“同调,开始。”

默默地开启了自己的魔术回路,一种微微的灼热感流遍了全身。

“基本骨子,明晰。”

念出了自我催眠的自律性咒文,黑键的够着清晰地出现了士郎的脑中,接下来就让自己的魔力填充进去,强化魔术就完成了。可是,就在这一步,魔力并未将黑键的薄弱处进行填充,反而将其内部的结构破坏地乱七八糟,六把黑键瞬间变成了废铁。然而,士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是一场实战。

如同黑色的狂风,言峰绮礼踏着无声的脚步逼近了士郎。手中的黑键毫不留情地斩下,而士郎经过了那么久的锻炼也并非白费,战斗仿佛已经成为了这具身体的本能,左手的三把黑键瞬间迎上,而右手也做出了预备投掷的姿势,但是就在黑键相击的那一刻。

士郎并没有听到那清脆的钢铁撞击的声音,相反,士郎的三把黑键仿佛是豆腐一般地轻易地被切为了两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士郎不禁有了一瞬间的停滞,而就在这一刻,绮礼带着那冰冷虚无的眼神就这么斩了下来。

“哥哥!”

黑键划过,带出一抹鲜艳的血色,也令在旁边观战的卡莲失声尖叫。而言峰士郎也带着这个伤口向后后退着,胸口传来的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士郎不禁后怕。

(老爸他是认真的,如果刚才的那一击我没有躲开的话,他绝对会把我杀掉的。)

一想到这一点,士郎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这是第二次了,那么逼近死亡的感觉。自己要被人杀死吗?自己会被人杀死吗?

从神父服中再次抽取六把黑键,士郎握住了这六把黑键,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安心。无论士郎再怎么坚强,但此刻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年幼的孩子罢了,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的他又怎么会有勇气再跟绮礼对抗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继续使用强化魔法的话,那么只要一个失误自己说不定就会被杀掉,但是不用强化魔术的话,自己则是要击中绮礼一下,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

慌乱与恐惧侵蚀着士郎的心,手中黑键那冰冷的触感也许就是言峰士郎不会崩坏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无疑士郎现在的心已经慌乱了。

言峰绮礼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孩子,他在等。等那个孩子再次向着自己挥剑,如果他无法克服这种恐惧的话就算是拥有再强的力量也不会是一名真正的战士。而他也相信对面的那个孩子一定可以克服的,就如同当年的自己一样。

言峰士郎就好比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杀死万物的直死魔眼,恐怖的战斗天赋,这一切都说明了言峰士郎是一个为了战斗而生的存在,同样也是一个无比危险的存在,如果未来的士郎并没有与之匹配的心智,一旦失控了的话,那么基本上没有人可以控制他。

所以只能逼迫他自己拥有掌握这种力量的精神,为此,言峰绮礼甚至一开始就用杀气锁定了士郎,可令他惊讶的是,士郎对于杀气仿佛无感一样根本不受压制,逼得他只能下手。

“士郎,你要认输了吗?”

沉稳的声音将士郎从无尽的恐惧中拉回,士郎才意识到自己只要认输就可以了。

“你是为了什么而努力学习战斗技巧的呢?为了什么要成为代行者的呢?”

“为了……什么?”

士郎握紧了手中的黑键,轻轻地呢喃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努力到现在的呢?是有什么不得不完成的事情吗?不,士郎努力到现在的目的就是寻找到自己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自己存在的意义到底为何?如果自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怪物的话,那么究竟是什么让自己这个不应该存在的怪物诞生的呢?

“如果你只能达到这种程度的话,那么就死在我的手里吧。”

黑键如同箭矢一样的被绮礼投掷出去,而就在这一刻,士郎动了。

(这一刻,老爸的手中只有一把黑键,不论强化魔法多强,也不可能一下击碎我六把黑键,所以这是机会!)

半弓着身体,士郎瞬间爆发出了远超于孩童的速度,飞快地向右一跃,边将那柄黑键躲了过去,而绮礼也跟士郎想得一样并未取出其他的黑键,也就是说绮礼手中现在只有一把黑键,而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五米,以士郎的速度是不会给绮礼给再度取出黑键使用强化的时间的,所以这是一个机会。

七把黑键互击,士郎手中的黑键却只有一些微小的裂纹。

(大概还能支撑两到三下……不过,足够了。)

测试出了强化黑键的具体强度,士郎便不再迟疑,左手握着的三把黑键瞬间便向绮礼那并未握着黑键的左手砍去,而右手则同时甩出了两把黑键攻击绮礼,一连串的强攻几乎是几乎是瞬息之间,行云流水的攻击使士郎感到了信心。

(能赢!)

这一套的连招已经发挥出了士郎百分之二百的实力,胜利就在眼前。

可是士郎的表情却瞬间凝固了,一把黑键飞出直接将士郎左手的三把黑键击碎,绮礼又一个侧身不可思议地将两把黑键贴身躲过,之后摆出了一个士郎熟悉的架势。

(这个是……寸拳?!)

士郎不再有任何的迟疑,迅速收回了原本刺向绮礼的那一根黑键横挡在了自己的胸口。

“咔!”

绮礼的铁拳直接打碎了黑键将士郎击飞了出去。

(……输了吗?)

胸口传来的剧痛让士郎的意识又模糊了几分。

(还是不行吗?我就到这里为止了吗?)

“砰!”

身体重重地撞到了墙上,猩红色的液体混杂着碎肉从士郎的口中吐出。

(太弱了,我实在是太弱了。)

颤抖的手指抚摸到了眼镜之上。

(只要使用那个的话,就还有着可以翻盘的可能吧?)

神秘只会屈服于更强大的神秘,而这双直死魔眼毫无疑问是最强的神秘之一。但是……手指落下……

“呵呵……咳!”

想要对自己做出一个嘲笑,但是刚刚拉开嘴角一口内脏就吐了出来,不过就算是这样,士郎也强行将这残破的身躯撑了起来。

白痴吗?或许是吧,但是士郎始终无法说服自己用这双眼睛去看他们。

(不能输啊,如果在这里止步的话……)

再次取出了六把黑键,士郎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那么我还怎么去寻找……)

调动起全身的魔力,每一根魔术回路都仿佛被灼烧一样。

(那个我为什么存在的答案啊!)

身体像是燃烧起来一样,一股纯粹的恶质侵蚀着士郎的每一根魔术回路,却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魔力,黑色的条文如同蛇一样在士郎的身上蔓延。

不过,这又有什么呢?只要是力量什么都好,榨尽了体内最后的力量,士郎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迫近着。

“同调,开始。”

身体内那快要将魔术回路撑爆的魔力全部注入到手中的黑键之中。

不用害怕,因为这一次一定会成功,赌上言峰士郎的全部,这一次不会失败。

“强化,完成。”

那难以想象的恶质在骨髓中蔓延,身体变得火热,但是士郎的头脑却更加清晰。

三米,两米,一米……

就在此刻,八把黑键撞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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