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惰、贪婪、暴食、愤怒、纵欲、嫉妒、傲慢。
此乃七宗罪。
是人类反抗神,走上自我之路的象征。
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源动力。
神对这个世界已经厌倦了。
最初就仅仅是为了好玩而做出来的,但是发展到现在已经开始变得无趣了。
现在世界上总的来说和平过了头,非常无聊。话虽如此,战争也已经见过无数次了,都是大同小异而已,神早就已经看腻了。
无聊,无聊,真是无聊!
既然这样的话,要找点新东西来吗?
神明稍微想象了一下,似乎会变得非常有趣呢,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么,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干吧。
“唔,怎么说好呢?”
头顶是蓝天,脚下是草原。
黑发,黑眸。
头发散乱地披在了肩上,一眼看上去好像是苍白的皮肤,仔细看的话却是黄种人。
就是这样的一名一眼看上去被当作女生也不奇怪的少年正盘腿坐在草原正中间,很普通地惊慌失措着。
在他的周围散布着一堆奇怪的东西,乍一眼看上去很像是魔法道具,但其实不是。
手机和充电线之类的,电脑和充电线之类的,游戏机和充电线之类的,平板电脑和充电线之类的。最多再加上插座、被褥之类的杂物吧。
嘛啊,在苍茫的大草原上,没有水也没有食物,确实令人相当的不安就是了。
那么,进入正题。正如刚才说了,这么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乍一眼看上去很像是珍贵的魔法道具。再加上这个少年虽然有点奇怪这点令人有点不安,但是怎么看都是相当的衰弱的样子。
是绝佳的猎物啊。这么想着,盗贼团就行动了。
嘛,如果有过认真考虑的话,应该从那奇特的外表就担心起会不会是魔法师的可能性。不过他们也没到这样的水准。
于是就这样出手了。
然后轻轻松松歪打正着的得手了。
“魔法道具”被小心地装在填了棉花的箱子里打包带走了,少年被简单地装在麻袋里打包走了。
名为伊露迪的少女走进了审讯室,在宽大的桌子对面坐着一个看似非常纤细的少年。第一眼见到时还以为那是个女孩子。
从这幅柔弱的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个贵族的大少爷。
对这样的家伙实在是下不了狠手啊,稍微粗暴一点就会看起来跟欺负人一样,她想。
这也就是为什么虽然他被抓来了,却只是被关着,没有绑起来。即使是现在,少年也只是紧张地坐在椅子上,而不是按照惯例绑在椅子上的。
这样不行,她想,做她的工作必须让心肠硬下来。她深呼吸,用锐利的目光扫向对面。少年打了个激灵。
“姓名。”
“三条秋沙。”
伊露迪翻了翻散乱的记录,奇怪的名字,之前他也是这么说的,至少不太像是假的。
“性别。”
“男。”
他是这么说的,从声音和喉结看来大概是真的,虽然没必要太纠结这一点,但也不是说就不重要。
“年龄。”
“十六岁。”
“职业。”
“……没有。”
“十六岁了还没有工作吗!”
他的目光游移了,“虽然很惭愧,就是这样。”
“那你怎么生活的?”
“……父母养着。”
就是这个!父母供养到这么大,绝对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从他父母那里大赚一笔。
盗贼团的话,虽然不会去战斗,但是除此之外什么都干得出来。
伊露迪干咳了两声,也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家庭状况。”
“父亲,三条XX,母亲,三条XX。另外还有一个妹妹三条XX。(都是不会再出现的人了,没必要多计较)”
很好!伊露迪在桌子下面悄悄握紧了拳头,贵族的长男,作为唯一的继承人他们家族是必须要赎回去的!这笔赎金很有指望!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部分了,“家庭住址。”
他低下了头,偏偏这部分不肯回答,明明一直以来都像个普通的胆小鬼那样好好配合的,一问到这里就沉默了,连瞎话也懒得编。
“家庭住址!”伊露迪提高嗓音重复一遍。
他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但是还是沉默着。
啧,伊露迪不满地咋舌,从腰间掏出匕首使劲扎在了桌子上。就算低着头应该也听得见吧。
“不回答吗?啊?要是不能找你父母要赎金的话……只好卖做奴隶了呢,真可惜呀,明明是这么细皮嫩肉的大少爷。”
自称三条秋沙的少年停止了抖动,却也没有把头抬起来,正想着有点奇怪而过去揪起他的头时,却发现他昏了过去。
真是没种的男人。
于是就交班了,自己负责的是威胁,劝诱就交给那个大叔吧。
结果,第二天早上,从同伴那里得知这小子一见到同伴的那副和蔼的嘴脸一下子就奇怪地笑了,然后也一直很随意的样子聊了起来,但是讲到家庭住址的时候还是沉默了。
啧,软的不吃吗?伊露迪把玩着匕首,第二次踏进审讯室。
和听到的不一样啊,他一见到自己立刻就深深地缩进了椅子里,自己被害怕着呢。
花季少年居然比那个胡子大叔更令人害怕,伊露迪的少女心也是小小的受伤了一下。
“你小子,听说昨天很嚣张啊。为什么!”
他几乎是反射性地颤抖了一下,但好像意识到了不回答不行吧,“因为那个人是负责给甜头的吧,应该会忍耐着不欺负我的。”
伊露迪错愕了,当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还是相当惊讶。这小子居然看出来了啊,这且不说,但是看出来和真的能够放心还是差很大的,更何况即使他真的放心了也没有说出家庭住址。
不,比起那个,他现在面对自己可是相当坦白的啊。连这种事都说了,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家庭住址啊?
伊露迪感到了一点不协调。
“莫非,不是不肯说,而是不能说吗?”
他抬起头,眼光里的那一丝赞扬真令人火大。
“你跟家族断绝关系了?”虽然想想也不太可能,都说了是那样被养着了。看他这没什么志气的样子,只要家族不放弃唯一的继承人就不会落到这一地步吧。
他摇了摇头。
“你担心家里人反而会对你不利?”
他又摇摇头。
伊露迪渐渐焦躁了起来,于是她决定换个话题。
“你身边的那些道具,后来找人鉴定过了,结果发现完全没有魔力,也就是说不是魔法道具。那么,那些从没见过的东西,是哪里的稀有商品吗?”
“不是。”
“那是什么?”
他又一次沉默了。
伊露迪第三次转换了话题,哪怕没有意义的问题也要拿来用,说不定就能找到漏洞。
“为什么你会在草原中间,还散乱着那么多道具?”没有发现包裹之类的,怎么想他也不可能用手拿着那么多东西走在草原上。
又是沉默吗?
就在伊露迪差不多想要放弃了时,他终于开口了,这可能也是之前所有沉默的答案:“说来话长。”
这不跟没说一样嘛!伊露迪重重一拍桌子,转身出去了
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吧。
那之后,伊露迪每天都要来审问,少年好像渐渐习惯了,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这本来是不允许的,但是伊露迪自己也在悄悄变化着。
发现他日益消瘦下去了就安排好一点的伙食,房间里发现有虫子就换过房间。毕竟要是再问出来之前死掉了就一无所有了。
只有那些问题怎么也问不出来。
“家庭住址。”
“身边的道具。”
“出现在草原。”
只要问这几个问题,他就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
直到一个星期后。
伊露迪坐下熟悉的椅子上,首先轻轻叹了口气。
“家庭住址。”
他没有回答,正相反,他也提了个问题。
“如果,我一直不说的话,你们会怎么办?不会一直养着我的吧?”
一开始伊露迪没打算回答,但是想想说了也没差。
“是呢,最多半个月吧,要是没用的话,也只好扔出去了,我们是不会没意义地杀人的。不过……”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你可别想着这样一来就赚到了,这一带出没着不少危险的魔物,就算你一个瘦弱的少爷到外面也没有机会活下去的。”
他思考了一会儿,又问:“我的那些……行李呢?”
伊露迪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回答,虽说搞得不好可能就会泄漏什么重要的信息,但是她最后还是说了:“你的东西被暂时锁在储藏室里,想要偷回去吗?这儿可是贼窝啊。”
他沉默了,这好像是他唯一擅长的事。
就在伊露迪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又开口了。
“今晚,能带我出去吗?”
出去……说的也是,自从抓来之后就被一直关着。
换换心情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改变呢?这么想着,伊露迪向首领提出申请,结果被告知随你怎么弄都好。
所以当天夜里,伊露迪和秋沙就这么漫步在庭院——虽说是出去,也不能放走他的——夜里正是盗贼的时间,现在屋顶上正布满了人手监视着……并没有。就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伊露迪一只手就能放倒,不,估计他自己就连大门都推不开。
少年看起来也很明白这一点,完全没有逃跑的迹象,真的只是普通地散步着。
他忽然间停下了,伊露迪端详着他,打量着他的心思。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空中皎洁的月亮。
月亮有什么奇怪的吗?这么想着,伊露迪回过头,看到少年脸上流下泪水。
“等……怎么了啊?忽然就。”
她再一次看向夜空,到底哪里奇怪了?只不过是月亮而已。
鲜艳的红色的月亮——艾玛——孤零零地悬挂在空中。
三条秋沙,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可能回家了。
“这是一个难以置信的故事。”他开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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