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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觉醒

第二十四章 觉醒

1907年12月23日,艾莎莉雅家。

圣诞节快到了,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刺骨的寒风不断击打着窗户,少女与林登万坐在火炉边安静地看着书。

“我要离开了。”

林登万冒出一句话,少女放下书,疑惑地问:“林先生去哪?”

“当然是继续我的旅程。”

“是吗。”

林登万知道自己已经停留得太久了,危险始终没有散去。前些天他去村庄,发现村庄里的人看他的眼神变得无比仇恨,而且村里丝毫没有圣诞节来临的气息,反倒涌现出一种怪诞和扭曲的气氛。

他开始觉察到了不妙。先不说异端审判庭有没有来到这个村子,就凭村里的变化就足以说明危险将至。当他听到教堂钟声时居然会感到恐惧,平时带来安定的钟声变得像是什么不可名状之物的低语,他怀疑教堂出了什么事。

少女不知道林登万的离去的原因,但是她也明白林登万终究是会离去,他们说到底也不是一路人。在这人生的道路上遇见从相交的另一条路上走来的人,双方可能暂时停留下来聊聊天,但是很快还将踏入各自的道路。这没有什么可以悲伤,只要坚定地走下去,生命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没办法,虽然很想留下来度过这个冬天,但是我带得已经够久了。”林登万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自己买的),平静地说道。

“但是现在……”少女瞥了一眼窗外的暴风雪,她实在想不出林登万要在这时出去。

“这样才好啊。”这样的天气方便乘机越过边境到帝国去。见林登万语气坚决,少女也不好挽留。

这样突然沉默地尴尬气氛让少女起身离开了。她走进自己的卧室,一下子扑到床上,抱着着手中的林登万买的小熊玩偶,在床上毫无形象地滚来滚来,然后将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

“为什么自己会感到不甘心呢。”

少女不知道为何听到林登万要离开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打自己心之壁一般。她还无法懂得很多情感,但是她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甘心。也许是自己太渴求陪伴了吧。

少女厌恶着自己的自私的想法。本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坚强能够独自挺过孤独,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又会回到那无助而孤独地生活,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登万给她描绘出了大千的美妙世界,残酷而美丽的世界,她是多么想要去看看,但又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惧怕着,渴望着,徘徊着,她……

“明明马上就是圣诞节了……”

她那传递不到的想法,随着一声叹息云霄云散。然而少女不知道的时,黑暗已经开始蔓延。这场暴风雪带来的,不是离别,而将是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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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顶着暴风雪向少女家跑去,他走的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这条路是他偶尔发现的。但是现在却有了重要作用。

“该死,必须要通知林先生和小爱莎。”

村长全力地跑着,寒冷都感觉不到了。黑压压的乌云下,涌动着无数的火把,那是一群拿着各种农具的村民。他们脸上满是疯狂,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烧死那个带来不幸的魔女。

村长就是要通知艾莎莉雅和林登万离开,可能他是村上唯一的正常人了。不知从何时起,村里的人都时常出现幻觉和幻听,不断有人陷入癫狂中。这时,那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的神父出现了,告诉村长要赶紧将少女除掉。村长一直都很讨厌这个神父,说艾莎莉雅是魔女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以仁慈自称的神父。而且此时神父看上去无比憔悴,眼眶边是无比厚重的黑眼圈,举手投足都有一种不协调的疯狂。

村长自然拒绝了他,可没想到他竟然煽动起一帮村民,说要为圣光除害。他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艾莎莉雅身上,村民们听了就发疯似的要去烧死少女,村长栏都拦不住。

“都疯了,都疯了!”

村长意志还算坚毅,他没有出现幻觉,也没听见所谓的圣光之神的低语。他也信仰圣光之神,但是却不会认为圣光之神会去干这样的事。

村长将异常报告给上边的大人物,现在那边估计已经派人过来了,但是恐怕还是来不及,他必须要去通知少女。

然而--------

“什么!”

前方出现冲天的火光,那里正是少女的家。不好,他心里慌了。

他走到那片空地时,发现村民正绑着少女,堆着木材。少女没有哭闹,反倒是面不改色。她身后的房屋正燃烧着,无数东西轰然倒下。

“多么邪恶的存在啊!”神父没有了平日的和蔼,而是一副凶恶和疯子般的神情。他忘我地导演着一场好戏,如同变态般抚摸着少女的身体。少女浑身颤抖,眼神里充满厌恶和愤怒。

“大人,和这个魔女在一起的渎神者似乎已经走了。”

“嗯?”神父用一种近乎不可能做到的角度歪着脑袋,盯着少女的眼睛。

“那个人呢?”

“他走了,你们是不可能找到他的。”少女也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用眼神正面回应。

少女的眼神正让神父感到很不舒服,他恶狠狠地说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就不信他不会来救你。所有亵渎圣光之神的人都将受到审判,你们都该死!”

少女脸上毫无波澜,反倒是怜悯地看着这个疯狂的神父。这个神父才是一点都没有领悟到圣光之道的人。但是少女却不打算挣脱。她等待着,如果圣光真的要惩罚她,她毫无怨言,而这些伤害过她的村民,少女没有一点仇恨。

“点火!”神父狂笑着,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了狂乱的舞蹈。

火焰席卷少女,她的衣服在火光着熊熊燃烧起来。村长想要冲过去救下少女,但是他却停住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又能够做什么?

少女的身体本能地觉察到了危险,将魔力外放把火焰隔绝在身体之外,但是这样利用率极低的保护方法持续不了不久。少女渐渐感觉体力不支,缺氧让她意识模糊起来。

“我要死了吗?”

少女隐约间似乎看到了母亲在一片草地的那边微笑着向她招手。她眼睛突然湿润了,她快步扑到母亲怀里。

“妈妈……”

很久没有感觉到的温暖让少女不由自主地抽泣起来。无论怎样的坚强,在这一瞬间像是决堤般被泪水冲走。

“我发生了很多事哦。我见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还了解了很多事情。”

少女抹着泪水,她述说着自己的事情,如同长大后的少女模样的少女母亲静静地听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世界也开始破碎,少女终于说完了一直以来一直想要诉说的东西,她笑着告别道:

“您教我的一切我已经明白了。真是羡慕母亲在正确的时候遇见了正确的人呢,但是我也要开始我的未来了。”

少女坚定地向远方走去。少女母亲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露出了欣慰地微笑。

现实。

“什么!”

少女突地睁开眼睛,她眼里闪动着紫色的光芒。这一刻,强大的威压让村民们都停止了行动。神父感觉到了危险,赶紧躲到人群后门大喊:

“杀了她,杀了她!”

一阵魔法的风暴将少女身边的火吹灭了,她轻松挣开绳子的束缚,一步步向神父逼近。

“别过来,别过来!”

神父瞪大双眼,惊恐地倒在地上,用手撑着后退。其他村民也被吓住了,少女似乎充满杀意,如同归来的嗜血君王。

“去死吧!”少女手中凝聚出纯黑的魔力球,魔力中蕴含毁灭性的力量。

村长看这突如其来的展开愣住了,而且此时的少女与他认识的少女完全不同,像是另一个人似的。

就在少女即将挥出魔力球时,突然头疼地捂住头。

“我是……我是……为什么?”

少女痛苦地跪在地上,神父乘机喊道:“快点,杀了这个魔女!”

一个村民用锄头把少女打晕在地,就在其他人也要冲上去补刀之时,一声枪响让所有人停下了。

“离开她。”

火光中浮现出一个男子的身影,他举着手枪,平静的脸上威严十足。他看着围着倒在雪地上的少女的众人,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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