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嗣在我脖子上套了一个通讯装置，他就用这个东西给我发布命令。
而现在他的命令就是让我看十一号与机器人的战斗。
“小心啊。”
看见那些危险的钢铁人我也有些担心起十一号来。
真的有胜算吗？
就算是听李游嗣说过几次我的机能比较好，但是一看见那种可怕的机器人我的心里就只剩恐惧。
“面对敌人不要害怕，电磁保护是非常可靠的，你只需要专注于进攻就行了。”
李游嗣一边向我讲着该怎么做，一边让我看着不远处和机器人打在一起的十一号。
那个机器人不像是我和十一号那样有着人类的外表，而是有着粗略肢体结构的大铁块，更有机器的感觉。
它的钢铁臂带着发出巨大噪音的电锯刺中了十一号的胸口。
但是那迅猛地一击却停了下来。
划破空气的电锯居然没有刺入。
十一号抓住了机器人手臂上的钢铁，另一只手锤向了那刺着自己的电锯。
一声清晰的金属断裂声。她用她细长的手臂砸断了机器人的机械臂。
我也拥有这种力量吗？
李游嗣的声音里带着一股狂热的崇拜，向我解释AI系列人造人的恐怖之处。
“那种机器人基本就是现在的国家军队标准配置的机械士兵的强度了，所以只要AI计划成功了，世界又会再一次震惊。”
她挥动着自己白皙的手臂，把那个机器人砸飞出去几米，轰然倒地的身躯上留下了一个撞击的凹陷。
“这种力量来源于你们的生物引擎，一种很复杂的东西，我也没研究过。”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这种力量真是可怕。
“不过现在国家军队的机械士兵好像不是很强。”看到那个爬起来继续进攻十一号的机器人，我的恐惧感也没有刚才那么强了。
“不，你的那个时代世界上已经有氢弹了吗？氢弹十分强大，但是因为制作的复杂程度和不可控的毁灭性，一般的战争都使用弱得多的枪炮。”
“那么不可能一个国家都没有人造人吧。”
“嗯，人形武器是武器方面的历史革新，即使现在是秘密研究项目但是不可能所有国家都不知道，事实上提出人形武器制作计划的就是英国的一位科学家。”
“真的值得吗？只是为了准备战争而已。”
“我只是一个开发者，我的兴趣和工作都是研发武器，仅此而已，对于世界政治我没有兴趣。”
相比起李游嗣的说明，还是十一号所表现出来的力量更能让我好奇，她像是一只在玩弄将死老鼠的猫一样地把那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一遍又一遍丢出去。
她身上除了衣服有些不严重的破损之外都没有一道伤口。
“你说的电磁保护能够防御导弹的攻击，真的这么可靠吗？”
“真的。如果功率足够大的话，是可以抵御一切攻击的，但是即使是现在最强大的生物引擎也只能做到抵御普通导弹。再加上制作复杂和体积限制，能够做到这样已经算是极限了。”
她抬起腿将爬不起来的机器人一脚碾碎脑袋，整理了有些乱的衣服后回到了我的身边。
“你大概了解了吗？”
“嗯...算是吧。”
“要不要去试试？”
“好...好吧。”
李游嗣命令我和一台刚才那样的机器人战斗，我同样没有拒绝的权利。
同样的机器人。但是我却无法想象自己也能那么轻松地取胜。
老实说我根本感觉不到那种超凡的力量，这具身体——根本就是普通人而已。
没有那种像是拥有翅膀的感觉，说起来上次的模拟战斗我还被打得半死呢。
爆裂的噪音正在摧残我的意志，恐惧感再一次从心底冒了出来。
电锯挥到了我的身上，和十一号刚才一样，再也刺不进去。但是我却感到一股推力在推动着我向后退。
难道失效了？
心底的恐惧扩散开了。
别在腿上的短剑被我抽出，反手握住往那个机器人身上刺去。
叮。只是撞上了它的表面，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明明只是把破刀！”
“用力啊，你在做些什么，不用力的话身体哪会有力量！”
李游嗣的声音似乎在骂着我。
用力，用力，用力。
的确，刚才似乎手有一些发软。
几乎用了我全部力气的一击，依旧没有刺穿它的铁皮。
它咆哮的电锯被像是球棍一样使用，砸在了我的身上，将我掀出去。
“没，没有用！”
“一号，用力点就行了。”
“但是我已经用力了。”
面对十一号的鼓励，我仍然无法说出放心这种的话。
“你还可以有更多力量的，你现在不是人类。”
“用力，用力，用力...”
握正了短剑，我紧紧盯着跑来的机器人，它的动作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即使心中害怕得想要闭上眼睛。
那机器人的头颅让我感觉异常狰狞。
“用力啊！！”
惊恐的心情像是全部转化凝聚到我手中的短剑上一样，头一次触碰到力量的感觉，那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种感觉。
那在我看来坚不可摧的它的护甲这一次却变得毫无抵抗。
刺穿了它身体的短剑在我的挥动下破开了它的身体。
“你知道怎么用力了吧？可不是光想着就行的。”
李游嗣的声音。
抽出短剑后我后退了一大步，紧张地盯着那个被切开一条大口子的机器人。
我仍然在害怕，害怕力量突然消失，害怕它会杀掉我。
它没有恐惧，我知道不到毁灭他是不会停下来的。
再一次紧握手里的短剑，回忆着刚才仿佛煽动翅膀的感觉。
它再一次挥下了电锯。
我也对准了它的机械脑袋。
“没错，这次做得对。”
电锯的转速渐渐慢了下来——我砍下了它的机械脑袋。
胜利了吗？
它的身体已经倒了下来，这时我才感到如释重负。
胜利了...
好累啊...
“好，一号你先去休息，晚餐过后我再联系你。对了，你们不能离开训练场，毕竟这也是机密任务。”
我坐在倒下的机器人身上平复着心情，十一号已经走了过来。
“感觉还好吗？”
“嗯...”
“现在我们可以休息一会了。”
她坐了下来，挨在我的身边。
怎么看都只是个高挑的女人而已，没想到拥有这么可怕的力量。
“你是...N系列的一号体吧？”
“嗯，对。”
“真好呢...”
我看到她正望着前方无云的天空，轻轻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怎么了吗？”
“很羡慕你呢...真的。”
“N系列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和我不一样，你是一个真正的人，我只是一个拥有感情的机器而已。”
“我听说过...你的人性不完整。”
“可以这么说。除了日常生活之外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对，就跟小孩子一样，而且也学不会。”
难道她还会尿床吗？
“你肯定还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吧，能告诉我吗，我不喜欢叫别人的代码。”
她望了过来，脸上完全没有我所想象的那种悲伤。
本来还想安慰她的，结果是我想多了吗。
不过我的名字叫什么...
现在再去回忆的话感觉就像在回忆梦中的情节一样，久远的记忆在虚无的空间里漂浮了两个世纪。
柑...
...惟？
对了。就是它。
“我的名字是柑惟。”
“我叫羽后树，是那些人给我取的名字。”
“柑惟，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
“说不定会遇上其他人造人的地方，我们一般都在休息的时候去一个大楼。”
拍了拍可能会起皱的裙子，我随即跟上了前面的羽后树。
“还有其他人在训练场吗？”
“不清楚，一般只有恢复训练才会在训练场里进行。”
“他们都去哪了？”
“毕竟我们是武器嘛，军事行动什么的也是很寻常的。”
“还要打仗的吗...”
“不会太难的，我也做过，很简单就搞定了。”
看起来现在的生活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只希望别太危险。
“那个就是了。”
前面是一条毁得差不多的街道，褪色到看不见写得什么的牌子，突出的钢筋和水泥块在葱郁的狗尾巴草之间长满了绿色苔藓。
这个地方有什么呢？她带着我走了不远就来到一个通向地下的楼梯口，这里没有苔藓，想必也是经常有人来的吧。
“有人在吗？”
“汪！”
从通向地下的黑暗中传来了几声犬吠。
一只耳朵耷拉下来一半的黑背灰肚的狗冲了出来，站立在羽后树前面仰望着她，多毛的大尾巴摇个不停。
“大石，有没有好好喂孩子啊？”
“汪！”
没有冲我叫真是太好了...
小时候被一只便利店的吉娃娃吓到不敢去上学，一看到狗就全身紧绷。
“柑惟，你也来摸一摸大石吧，它不会咬你的哦。”
羽后树蹲着揉弄着名叫大石的狗，笑着看着我。
“是，是吗？”
摸了摸头。
虽然它在嘶吼，但是却没有——
咬住。
“啊啊啊啊啊啊！！”
“没事的没事的，根本就不会痛的嘛。”
“好吓人啊！”
也对，不痛的。但是我刚才明明就觉得痛了。
“都是幻觉啦。”
手上什么伤都没有。
可能我真的还不习惯当个人造人吧。
“大石不久之前产了崽，所以可能会比较暴躁。”
“大石吗...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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