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德加尔城又一次迎来了清晨的阳光,犹如往常的安静祥和。
哈尔用手挡住透着窗户进来的光芒,微微睁开眼睛。这是七年来他头一次被太阳叫醒,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哈尔觉得十分轻松,就像压在身上的负担一下释放了一样。四周温暖的空气就像绵做的被子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就像喝了一杯烧酒一般舒服,哈尔不禁这样想到。
就在他想要起身的时候,全身的剧痛立刻将舒适的感觉撕得粉碎。就好像有一道裂痕从他的背后裂开,又像有人用他的筋脉绞断他的关节。不仅如此,哈尔的脑袋如同要炸掉一般昏沉,仿佛有人扯着他的神经。
他不禁呻吟,略带痛苦的叫唤吵醒了在床边等候的人。纯白金色的头发从床边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疲惫的气息吹在哈尔断掉的右手上,那份气息是如此的柔软,甚至连哈尔的痛苦都被它抚平。
只是这股气息就让哈尔知道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谁。哈尔忍着疼痛,扭过脑袋。映入眼中的是艾许的睡颜,她趴在床边,眼睛红肿,泪痕在她娃娃般精致的脸上显得让人心疼。她恰好穿着白色的衬衫,但阳光照耀她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让那一片吹弹可破的肌肤变成乳白色的宝石。她将半张脸埋在手臂中,呼吸声很浅,说明她睡得也很浅。
艾许很美,即使她闭上那双蓝宝石一般深邃有神的眼睛,也丝毫不影响那份美貌。但哈尔看见艾许趴在床边的时候,一直都在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做梦。他抬头望向天花板,那熟悉的雕文告诉他,这里是艾许的房间。
她听见了呼吸的声音,就知道哈尔醒来了。她睁开眼睛,不知是否因为困乏,她的眼角上晃着几滴摇摇欲坠的泪珠。
“哈尔……”艾许看到他睁开了双眼,惊喜的表情浮现,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随后,惊喜变成了生气,艾许猛地站起来,嘶声喊道“白痴!你不是说没事吗?!然后呢……那有你这样的,半夜三更带着一身血回来,一声不吭就倒在地上,害我还以为……还以为……”艾许用衣袖抹掉眼泪,抽泣声止也止不住。
愧疚涌上哈尔的心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僵硬地扭头道歉:“对不起……”
“你不该道歉……”艾许哽咽道,“十句道歉还不如一句承诺。”她整理情绪,许久后,她捧住哈尔的脸,哈尔不得不注视艾许的泪脸。
“哈尔,答应我,这种事不要再发生了。”艾许要求哈尔做出诺言。
然而哈尔就算脑袋不能动,眼睛依旧在不断回避着艾许的注视,自始至终,哈尔都没做出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牛皮夹克的成熟女性带着一个装满了药膏和绷带的篮子大步走了进来。原本沉稳的步伐突然停顿了一下,这是因为她看到了眼前的景象:艾许捧着哈尔的脑袋,将他从床上拽起,而自己将腰俯下。她的嘴唇和哈尔的嘴唇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女方期待着,而男方回避着。
她咳嗽一番,说:“打扰了。”然后转身离开。
“等!等等!艾薇儿!”哈尔可不愿意看到能打破这种僵局的人就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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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儿侧身坐在床上,她将哈尔的右手臂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上的绷带在上面不断的盘绕,很快就把哈尔绑成了木乃伊。
“能不能不要绑得那么紧?”哈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绑成方便活动的样子就行了,我等会还有事要做。”
艾薇儿用一种十分厌恶的眼神撇了一眼哈尔,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
“艾薇儿小姐?”哈尔试探性地叫唤,“能不能不要……啊!疼!”话还没说完,艾薇儿用力地将绷带一扯。对于骨折还未痊愈的患者来说,这一下可真够要命的。
她轻叹一声,以和蔼的神情对哈尔说道:“尊敬的哈尔先生,你要知道,我从前天开始就被新领主叫去打理一大堆的事情,一直忙到昨天晚上才有点时间回去,结果一回到公会就看见一个吸血鬼的脑袋挂在我的柜台上面,还有一大叠的未办事情没有处理。好不容易解决这一堆破东西,回到家脑袋还没来得及沾上枕头,就被艾许小姐的敲门声震得睡不着觉,而昨天晚上,我一宿没睡就是为了处理你的伤口,你明白吗?哈尔?”
艾薇儿微笑着看向他:“现在可不是提要求的时候。”
哈尔咽了口唾沫,点头如捣蒜。
“唉~”艾薇儿苦恼地又叹了一口气,“哈尔啊,我也认识你七八年了,怎么每一次麻烦事都有你的份?这次竟然还跟领主的死有关系,我可要警告你,就算我们是朋友,公事依旧公办,我是不会包庇你的。”
“用不着你包庇,我跟这件事又没有关系。”哈尔再一次彰显了自己不会说话的特点。艾薇儿斜看着他,然后右手一用力,扯得哈尔叫疼。
“停!停!我说!我说!”哈尔只能妥协,“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锅!是关于辰玮戴的事!”
“他?”艾薇儿放下绷带条子,一脸疑惑,“我记得他已经死了来着。”
哈尔脸上因为疼痛留下的汗水浸湿了床单,他吃力地说道:“是啊,所以领主他们问了你什么?”
“没什么啊,他就给我看了一个徽记,我就告诉他们这个是赫瑞德玛做的,我把地址给了他,就这样。”
“他还问了你什么?”
“我想想……”艾薇儿按住太阳穴在脑中搜寻,许久之后,她想到了,“他们还问了我关于‘陶德森公国’的事情。”
陶德森公国,这几个字引起了哈尔的注意。他喃喃自语:“果然……他们已经查到这了吗?”
艾薇儿对于哈尔神叨叨的态度感到十分非常特别的不满,她皱起眉头,又用力地扯了下绷带,闷闷不乐地问道:“问完了没有?现在到我问你了!这次你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
“没啥啊,就只是要找个人而已……啊!!疼疼疼疼……”
艾薇儿在哈尔面前摇晃绷带条子,威胁道:“不要试图在我面前撒谎,我也好歹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每次你说‘没啥’的时候事情一定很大!说!你这次又藏着掖着什么?”
“真的没什么了啊!”哈尔忍着疼痛说道。在艾薇儿实施酷刑一会后,她依旧看不到哈尔让步的迹象,许久她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放下绷带,神情忧郁地说道:“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艾许你也不该隐瞒这么多事。你感觉不到吗?艾许刚才离开的时候表情有多么让人心疼,我都能猜到,她现在肯定在外面偷偷哭着。”
哈尔虽然有些动摇,但是依旧闭口不谈。面对如此嘴硬的哈尔,艾薇儿也没辙,她甩了甩栗色的头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最后一件事,虽然我已经用过魔法治疗你了,但魔法只能治愈皮外伤,如果想要真的好起来还是要靠身体的治愈能力,在这期间如果你不想伤口裂开的话,还是好好休息吧。”
话已经说完了,艾薇儿托着医疗用品拉开房间大门。就在离开的那一瞬间,哈尔突然说:“艾薇儿!”
她停了下来,哈尔小声地说道:“谢谢……”
一丝看不出来的微笑在她的脸上勾勒起来,她嘲笑道:“竟然从你口中听到道谢,今天怕不是要下雨啊!”她笑着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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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维尔城堡,接待厅。
纳维尔伯爵在访客室外徘徊。苍老的面孔上多了几块膏药。眼睛周围也多了黑眼圈和眼袋,看样子一宿未睡。
终于,访客室的门开了,爱德华从中走出。与李奥纳斯一样,他的脸上也都是各种膏药和油。他看到李奥纳斯一大早上就在等着他,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来是为了哈尔的事情吧?”爱德华轻轻地关上大门。
“那还用说?”李奥纳斯焦急地小声说道,虽然他粗犷的声音压低后变得十分可笑,但是他现在顾不了这些了,“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了!我要是哈尔早就离开这座城市了!”
“放心,他受了重伤,跑不了多远,更何况他身上还有诅咒,不会就这么离开的。”爱德华担保。
“所以呢?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等待。”
“等什么?”
“等哈尔回来……”
“你是在开玩笑吗?!”李奥纳斯忘记要小声了,立刻被捂上了嘴巴。
“嘘!”爱德华拉开李奥纳斯,指了指访客房,“利都还在睡觉呢!她昨天守了一整夜了。”
李奥纳斯点头,爱德华这才松开手。他用手帕抹掉手上的唾沫,解释道:“哈尔是个佣兵,最看重的就是效益了,你想想,如果他就这么跑走,得不到一分钱还不说,可能还会死在半路上,所以他肯定比我们还渴望被找到。”
李奥纳斯点头,过了一小会后,他用肩膀撞了下爱德华,“喂,爱德华,感觉这么样?”
“什么怎么样?”
“有人关心的感觉啊!”李奥纳斯不怀好意地笑,“真是让人羡慕啊,我当初受伤的时候身边只有男人,你知道他们在我昏迷地时候在干嘛吗?在我旁边打牌欸!”
“大概就是这样吧……”爱德华脸一红,什么都说不出来,干脆转移话题,“你不也是有女人陪吗?昨天那个女骑士,叫什么……艾莉丝好像。”
李奥纳斯不屑地摇头,说:“这不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只有她会解‘黑夜’的毒,陪我的还得是男人,况且你知道她有多无聊吗?解完毒后就这么盘坐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冥想了一个晚上!”
“一大把年纪了还在乎小女生……”
李奥纳斯瞪圆了眼睛:“谁说的?我告诉你,我的好球区是40岁以上!是成熟女性!”
“声音!声音!”
“哦哦……”李奥纳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对了,”李奥纳斯想起了一件事,“关于昨天晚上的……你怎么看?该不会真的是……那个白面吧?”他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爱德华想起十年前的夏夜里,李奥纳斯、他和利都在她的乡下别墅避暑的时候,每天晚上李奥纳斯都会讲鬼故事。利都和他那时的表情就与现在李奥纳斯的表情神同。
“应该是假。”爱德华断定。
“你确定?无论是面貌和气质,都与传说一致,会不会……”
爱德华摇头,解释道:“传说中的白面可是神啊,就算后面被降格成了怪物,我们也不可能以凡人之力战胜神啊,而且,如果白面真的存在,为什么他会想杀掉哈尔?你会在意一个蝼蚁的死活吗?相信我,昨晚那个人只是有宗教狂热的变态罢了。”
“白面的目标不是我们吗?”
“不是,他只是顺道而已,只要哈尔死了,伯爵死亡之谜就永远也解不开。”
李奥纳斯摩挲着下巴,将就着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既然他只是一个变态,说明昨晚的那一切——白雾还有无面之面都只是假象?”
“拙劣的魔法罢了。”爱德华盖棺定论。虽然这“拙劣”的魔法差点干掉了他们。
“好吧好吧,就当它是这样吧。”李奥纳斯叹气,“那这样的话,白面现在还在这座城市咯。”
“如果他的目标真的是哈尔的话,现在他应该就藏在某个角落吧,制定着下一步行动。”
李奥纳斯深吸一口气,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得赶紧找到哈尔,或者抓住白面。”
“赶在白雾再次出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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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叶草酒店门口,爱德华和李奥纳斯站在已经碎成渣的大门前。他们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期间,爱德华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经过昨天晚上的一战,这条街的地形已经被修改过了。现在,监狱没有铁栏杆,酒店没有大门。
爱德华还注意到,守在大门口的守卫与昨天不是同一批。
“你们监狱的守卫是每天轮班的吗?”爱德华问道。
李奥纳斯摇头,回答:“当然不是,只是昨天的那一批人全都死了。”
“死了?”他讶异地问道,“我以为白面真的只杀恶人。”
伯爵皱了眉头,无奈地承认:“实际上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了,在监狱里有什么好人?”
“什么意思?”
“监狱的空间是有限的,但是人的贪婪是无限的,所以进来的人越多,监狱空闲的房间越少,你知道那些监狱长想出了什么点子吗?同居知道吗?一间屋子塞下十几个犯人,彼此枕着对方的排泄物,如果一个人病了,那么就会有一大片人倒下,监狱长也开心,找个拖车就把尸体全装走了,死了一批人就就装下一批,有的地方挤得甚至有人站在茅坑上吃饭,边吃边拉……”
“有点恶心……”
“怎么了?这可都是真事!我以前……嘛……就因为一些事情进去过,不过不是这里的监狱……”
李奥纳斯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有些人为了能免除皮肉之苦,便会在入狱时带着些钱财,进去之前贿赂一些守卫,那些守卫自然心领神会,带着他们去了空着的牢房,人们都说死亡面前让人平等,我看倒不一定,有些人死在自己的粪便里,有些死在干草上面。”
听完了李奥纳斯独特的人生经验,爱德华不再提问,不如说这种问题也没什么好问的。在等待了一小会后,爱德华有些急了,他问道:“你跟我说你拜托了人送来了追踪用的工具,怎么现在还没到?”
“总得给她准备的时间吧?啊……到了。”说曹操曹操到。爱德华顺着李奥纳斯的目光看去,发现了熟悉的人影。昨天晚上第一个来救他们的骑士。不过这一次,她用盔甲将全身掩得结结实实的。不光是上身穿上了板甲和护肩,就连手臂上都戴着护具,下身为了行动方便,便穿上了战裙,但连裙边上都有一定的护甲。更过分的是,她的脑袋上有一个十分难看的头盔,用什么东西来形容的话,就跟夜壶套脑袋上一样。
这位骑士从身后取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着的是秽浊、粘稠、令人反胃的绿色液体。
他们看着这瓶不停冒着气泡,犹如食尸鬼身上流下的油一般黏着的液体。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
“这是金丝雀药剂,你们向我要的,”头戴盔甲的骑士说道,她较高的音调揭示了她的性别,而覆盖整个脑袋的头盔则降低了她作为女性的女人味,“这种药剂能够无限放大一个人的感官,使其对外界刺激变得十分敏感,这自然也包括对毒药的敏感度,不过放心,敏感和中毒是两码事,只要不是太作死,一般是没有事的。”
“额,好吧,”李奥纳斯接过小瓶子,拿在手上把玩,“不过我记得我要的是能追踪人的道具,这个……该怎么用?”
“伯爵大人,能当狗的不一定是狗,也可以是人。”
听到这,李奥纳斯就明白了,将药剂在手上抛来抛去,说:“也就是说,让我喝下这玩意,然后像条狗一样去嗅毒药的踪迹?”
“是的,顺便告诉你了,伯爵大人,这种药剂越摇味道就越冲。”
伯爵大人这才停止了手中的游戏。他咳嗽了一声,向她尽了一个十分丑陋的骑士礼,然后结结巴巴地说:“感谢你的帮助,尊敬的……艾莉丝……女士?哦不,小姐……额……如果……”
“伯爵大人,你的地位要远比我来得高贵,不需要向我道谢的。”艾莉丝礼貌地打断了他,但这使李奥纳斯更加尴尬。
“见鬼,这些贵族的一套两套我怎么也学不会。”他苦恼地摸摸脑袋。
“倒不如说你学会才奇怪。”爱德华补上了一刀,李奥纳斯白了他,却无法反驳。
“好吧,艾莉丝,你能把头盔摘下来吗?既然我们碰面了,也就不要管什么地位不地位的,你看这位连爵位都没有的贵族都跟我聊得好好。”李奥纳斯乘机报复了一下爱德华,后者回以白眼,但同样他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虽然很不情愿……但既然伯爵大人说了,在下遵命。”艾莉丝摘下头盔,映入爱德华与李奥纳斯眼中的是一个有着白麦色肌肤,小巧可爱的脸庞,宝石蓝一般深邃的瞳孔,以及一头白发。
这位骑士不过18岁,却有着比李奥纳斯还要纯洁的白发。可想而知,为什么艾莉丝不愿意露出面庞。对于迷信的世俗小市民而言,生为白发是一种诅咒,是巫婆的标志。实际上,白发是白化症的并发症状,并不是寻常百姓所说的“诅咒”。但令人奇怪的,虽然艾莉丝是白色的头发,但是却没有白化症患者标志性的惨白的肌肤和惨白色的眼睛。反而是十分健康的麦色。说明她的头发并不是由白化症引起的。
发觉面前两人正在打量自己的头发,艾莉丝的神情显示出一种失落。爱德华很快发现了自己的错误,连忙解释道:“啊……抱歉……不是……我们……”
“不需要道歉,爱德华先生,这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艾莉丝摇摇头,“既然你们向我求助,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如果没有其他事宜的话,我们开始吧。”
“好吧。”李奥纳斯点头,他举起金丝雀药剂,目视前方,神态端庄,这个时候,金丝雀药剂好像迸发出了光芒……
其实只是早上的太阳照射在上面的反光罢了,李奥纳斯问道:“抱歉,这个东西怎么用啊?”
“喝下去。”
“喝……不是我说啊,这种东西真的能喝吗?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比昨天晚上的‘黑夜’还要毒啊?”
艾莉丝用坚定的神情保证道:“放心吧!这瓶药剂是我亲手做的,绝对没有任何事情。”
爱德华以狐疑的态度看着她,问道:“艾莉丝小姐,介意我问个问题吗?”
“说吧。”
“你今年多大了?”
“18”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药物制作这门课程……”
“就是我去年的期末考试。”
“……”爱德华放心了,他对李奥纳斯说道,“喝吧,伯爵大人,我相信她。”
一名刚刚毕业的新人做的药剂,真的没有事情吗?李奥纳斯看着这瓶似乎冒着骷髅头烟雾的药瓶,迟迟下不了嘴。
不过说起来他为什么要喝啊?李奥纳斯这才想起来一件事情,他可是一名老人啊。
“呐……爱德华,你有没有听说过尊老爱幼的美德……”
爱德华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往后退了两步:“喂,李奥纳斯,你该不会……”
李奥纳斯故作咳嗽样,用装出来的苍老声音说:“我也已经60多岁了……吃不了这么刺激的药了……可惜了,再年轻20年的话,我也想尝尝……”
“谁昨天还跟我说自己壮得跟头牛一样?”
“老牛也是牛啊!”
爱德华看向艾莉丝,艾莉丝叉着腰看着他,说:“你该不是想让女士受苦吧?‘绅士’?”
确实,貌似这里最适合喝这药的人选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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