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了，不要忘记祈祷，孩子们，永远记住，神注视着你我。”老迈的斐诺主教合上了手中的典籍，和蔼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女。
“感谢您的教诲。”“神注视着你我。”“赞颂女神。”稚嫩的声音响起，十几个身着白袍，气度不凡的少年男女向着讲台上的主教躬身示意，主教微笑颔首，示意学生们可以自行离去。
当主教微笑着目送着最后一个女孩离开教室，旋即笑容收敛，长叹一声上前打开了教室的窗户，让夕阳的余晖走进金碧辉煌的教室。
白袍的男孩没有离开，也没有打扰主教享受难得的静谧，只是恭顺的立于一旁，双手垂在身前，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教父，脸上的表情卑微而恭顺，微笑着等待聆听来自长辈的训诫。
秋日里温暖的阳光就这么照耀在主教那疲惫的面颊和苍老的额头之上，主教不由自主地合上了双眼，似是沉思，又似是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当太阳的余晖散去，黑暗笼罩整个教堂，阴冷的气息自四面八方涌来，那声仿佛来自幽远天际的叹息在整个空无一人的教堂响起，主教醒来了……
与黄昏之时的和蔼与疲惫不同，此时的主教双眼之中的光芒冷冽得吓人，在黑暗之中不时的闪过如同天上星辰一般的寒芒，此时的主教就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所有的学生都将斐诺视为自己人生的导师和指点未来的长辈，都深深的为这位谦逊而和蔼的长辈身上那独到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但泽尔却知道，自己的导师，自己的教父究竟是一个怎样可怕的人物……
“教父，您醒了。”温和的问候之中带着几分沙哑，在主教假寐的这段时间之中，泽尔就这么站在一旁，身体甚至未曾动过。
“……”斐诺脸上微笑重现，有些怜惜地看向自己的教子，“你的状态似乎不太好，教会的光明秘术对你作用似乎不大。”
“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白袍的少年苦笑道，“至少现在很少感受到那种源自于灵魂的痛苦，晚上也能够安睡。”
“那就好，秘术的练习不得中断，过些日子等你的灵魂稳定些再教你如何用冥想替代睡眠。”斐诺不经意的点头，看向窗外的明月，“对今日学习的圣典可有什么体会？若有疑惑可以提出。”
“……”泽尔一时无言，斐诺抬手笑道：“认真的思考，不必急于开口，女神面前，不可妄言。”
泽尔躬身受教，沉思片刻，犹豫良久还是开口询问：“真如昔日圣人所言，神不会赐予人类所无法承受的苦难吗？”
“凡是信仰我者，必将爱我，受我诫命，可赞颂我的名，必将赐予慈爱，直至千代。”斐诺画着十字，回答着教子的问题，“凡是背弃我者，也必将恨我，受我诫命，亦可赞颂我的名，但却必将追讨他的罪责，直至万代。”
“……”泽尔并没有得到答案，沉默着思索着，最终还是躬身应是。
“天上的诸神，如今安在？”泽尔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主教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还是微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神注视着你我。”
泽尔看出了教父的不悦，找了借口准备躬身告退，但在即将走出教堂的一刻，主教的声音还是在耳边响起：“神早已不在……”泽尔感到了一丝困惑与茫然，“但却无处不在。渎神之言，不得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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