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悠悠,身为班长,必须要起模范作用!”
“抱歉了,导师,你说的那是学习委员。”
“不管是学习委员还是班长,你都得做给我们看!”
“做与不做,要怎么选择,是我的自由!”
“我是你的导师,我说让你做,你就得做!”
“啰嗦!如果你不是我的导师,以这种态度直呼我的名字早就被丢进十三区了!”
高二贵族一班,在诸如以上的争吵进行了几分钟后,好些个女生已经自行其事,只有大多数男生仍然目不转睛兴致勃勃。
当然这大多数男生中绝对不会包括花家两兄弟。
眼镜男竖了竖眼镜:“果然如此……”
花七瓣打了个哈欠:“哥,你又得出什么结论了?”
眼镜男看了看讲台上着装暴露的女法师:“心意并非不可改变,导师只是想找个吵架的对象。”
花七瓣不可思议:“不会吧,导师竟有这种怪癖?”
眼镜男淡淡道:“还好,比起你,不算怪。”
“哥……”花七瓣语调打颤,表情一脸受伤,“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亲亲妹子,我会悲伤满溢抑制不住的,在经历了情伤之后还要被人中伤,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眼镜男皱了下眉:“这种说话方式,还有在游泳课时的诬陷,你从哪学来的?”
花七瓣胆怯地看了眼镜男一眼:“哥,不要怪我,我对公主亲卫队非常憧憬,非常想成为他们的头号打击对象。”
“公主亲卫队么?”眼镜男右手大拇指揣摩着下巴,眼神中泛出一丝温柔。
“少瞧不起人!有什么不敢!”另一边,阳悠悠终于受不得刺激。
性感女法师露出笑脸,假惺惺道:“请将不如激将,阳悠悠,其实我是看好你才故意激发你的上进心的。”
听了这话,不说当事人怎么想,月季暗地里是佩服地五体投地。这个世界的人,简直一个比一个不知耻,一个赛一个不要脸啊!
讲台上,金发少女深吸一口气:“我想好了,请给我制作沉眠药剂所需的器皿与材料。”
女魔法师好说话的点点头,凭空就在讲台上一一放置好了物品。
月季在惊愕过后,才看见女魔法师手中指环的淡淡荧光,后知后觉地想到,这铁定就是空间戒指的作用了。
金发少女打了个响指,装盛有绿色液体的试管底下就蹿出红色的火苗。
这并不是魔法。
不知为什么,月季对于这点很是肯定。
倒不是在她们吵架时有将魔法黑皮书翻到炼金篇章并浏览了一会的缘故,而是她自那个地方出来后便能感到空气中存在着的一些奇怪亲切的气息——金发少女打了响指后,那些气息没有丝毫变化。
液体开始沸腾,不断向试管口涌动着。
“然后,加入五滴食人花汁液,还有,还有……对了,还有一滴翼人眼泪,最后……”金发少女呢喃出声。
风铃奈不觉轻叱一声:“笨蛋,又错了!”
错误的炼金过程,可能导致各种奇怪的结果,或危险,或好运,或什么反应也没有。
女魔法师挂着微笑始终一言不发。
“班长,你……你为什么要给它加热啊?”与月季隔着一个过道的女同学忍不住善意地提醒道。
金发少女一脸理所当然,更加好心地解释道:“加热当然是要把水烧开啊。”
听得底下不少人有捂脸的冲动。
“班长,沉眠药剂是不是快好了,你回自己座位上吧。”善意的女同学想着,就算有危险也应该不会产生太大的破坏力,但至少得把班长请离讲台再说,因为某个无良导师可能会坐视她吃点小亏什么的。
金发少女对着她安抚道:“还没好,等会就有反应了,耐心。”
“是吗?”女魔法师微笑着,“阳悠悠,你真的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东西吗?”
“不需要魔力共鸣的炼金实验,我有把握得很!”阳悠悠对上她,可就没了什么好语气。
眼镜男竖了竖眼镜评价道:“惊人的智商。”
花七瓣批评道:“哥,你这样是不对的!”
眼镜男摇摇头:“我说的不止是班长,也包括了你的闺蜜。”
花七瓣连忙看过去,只见外表看来柔弱如绵羊的少女此刻全神贯注,解读她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好厉害好佩服好羡慕。
“哥,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吗?”盯着少女脸庞,花七瓣仍是有些难以相信。
眼镜男摘下眼镜,看着月季缓缓说道:“其实每个人对于自己也是持着怀疑的态度,回首过去,你总能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陌生、荒诞和可笑。”
几分钟过去了。
绿色液体仍是绿色液体,没有变成理该出现的无色。
“完全没变化啊,阳悠悠,你失败了,作为班长你应该是全能的才对。”女魔法师一脸遗憾道。
阳悠悠一颤,立马咬牙坚持:“我没有失败!肯定有什么不一样了!有些事情正在悄悄地改变,是你没有耐心等待了!”
女魔法师刻意同情道:“你等到下课也没用的,不仅步骤,你连配方都错了,还是留点时间给别的同学吧。”
正在这时,绿色液体奇妙地转变成了暗红色,啪咕着浓稠的水泡。
女魔法师一怔。
“这是……中级,需要稀释的沉眠药剂?”
就炼金学千年的发展而言,因魔兽与各种天材地宝的繁多低级沉眠药剂的配方已经臻至四十三种,经过排除,材料易寻、炼金过程稳定的只剩下六种,而这六种配方经不同的炼金师之手有几率产出中级沉眠药剂或高级沉眠药剂,但是无一不需要魔力共鸣……
阳悠悠应变也快,只见她精神抖擞,得意地在胸前环起手:“该怎么说呢,和大家想象的是有点不一样,亲爱的导师,你很难过吧,都到了我这种年纪,不可能总是我错的,太相信书本是不对的!”
“新的配方,经过证实有效,我会给你向王城魔导师工会申请专利的。”
女魔法用一种欣慰的眼神看向金发少女继续说道,“学徒的成功也是我这个做导师的成功,我怎么会难过呢?阳悠悠,我为你骄傲!”
金发少女一呆,脸泛红霞,赧然之态尽显:“啰、啰嗦!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不过是个半调子魔法师而已,和我家雇佣的流浪法师没什么两样,说什么为我骄傲,实在是太狡猾太嚣张了!”
“哼!
阳悠悠神情十分不屑地走下讲台,金丝般浓密的长发晃过月季脸颊,香气撩人。
女法师丝毫不以为意,捧起炼金物品,两眼笑得秋波荡漾。
等抬起头来,再看向讲台下时,却发现有个男生正狠吃着她的豆腐。
“要不要再看仔细点?”女法师眼波流媚,于讲台上纤纤玉指滑过她的半裸的香肩,两指深入罩衣使之松开似要剥下。
“要!要!”该男生如中了迷魂大法点头如捣蒜。
班级里一片兴奋和哗然。
“也不是不可以,从我当你们导师的第一天就说了,如果你们男生当中有人能在魔法领域上的造诣超过我……”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我都是肯的……”
女法师极尽挑逗之能地继续诱惑道:“今天这堂课有人继续挑战么?炼金也好,召唤术也好,什么专精都行,只要比我这个半调子法师拿得出手,就能把为师娶回家哦。”
“我来!我来!”男生们可谓踊跃报名。
花七瓣推着眼镜男怂恿道:“哥,你要不要试试,如果正妻是导师的话,我不介意当小妾的。”
眼镜男皱眉道:“别再打搅我了,难道你看不出我正在感受地球的公转与自转吗?”
花七瓣翻了个白眼:“少来!你分明前几秒还在同我说话!”
眼镜男镜后闪出一道深沉的目芒:“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学会一心二用。”
花七瓣娇嗔道:“哥,我不同你扯,你就去嘛,思想家怎么能一点思想都没有?”
“古罗马不是一天建成,思想家当然也是如此。更何况人类繁衍的本能已经不被我看在眼里。”
“那你房间里的贴画怎么说?别以为只画个背影,我就看不出来她是谁!“
“这你都能看穿?”
“还好,比起你,我察言观色的能力不算太强。”花七瓣讽刺道。
眼镜男竖了竖眼镜:“有弟如此,甚幸。”
“明白了,就让花家绝后吧!”花七瓣扭头看向讲台,“我会告诉母亲,你是为了推倒我才不肯配合联姻!”
眼镜男顿时哑然。
此时是朕同学已经从课桌间的过道步上讲台,手中捉着只蓝眼长耳毛色银白的兔子开心地在那摇晃。
而那只兔子也不挣扎,两只肉呼呼的前掌捧着一个胡萝卜可劲地往唇里塞。
“好可爱!!!”女生们尖叫连连。
“皇帝!送给我吧!我答应与你约会一星期,不,一个月!”
“皇帝!你要我哪件贴身衣物我都同意!不论要多少我都同意!不要把它给导师啊!导师不喜欢小动物的!”
“皇帝……”
“说什么呐!在导师面前毁我形象!”是朕同学不满地瞪了台下几个嚷得最起的女生几眼,转过头来满目深情:“导师,这只来自北欧冰岛的变异兔子是我偶然召唤所得,也是我所有已缔结了契约的召唤兽中最得我喜欢的,可是这一刻我愿意将它的冰晶剖出来献给你。”
“什么!!!”
“皇帝你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人性!”
“皇帝!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放开那只兔子!我出钱向你买!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随便看不起你了!”
讲台上的男生显得气急败坏:“你们这些同情心泛滥的女生能不能把话听完!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取它性命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真的将它杀了吃了又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它是我的契约生物!还有!我看起来就这么像坏人吗!”
女魔法师开口阻止道:“好了,这么说你今天的挑战的课题是‘魔晶活体取出’?”
是朕火热地注视着对方光洁滑嫩的肌肤:“没错,众所周知,魔物的晶核只能死后取出,但我突然发现如果是冰系魔兽的话其实有窍门可寻,虽然迄今为止还没做过这方面的实验……”
“什么!你这是要害死它!”台下的女生们又义愤群起。
是朕算连忙改口:“啊,不,说错了,我做过不少这方面的实验,我的意思是说没解剖过这样可爱的小动物。”
花七瓣挥举拳头,脆声喊道:“是君,我支持你!我不要冰晶,把皮毛全部给我就好!”
是朕瞪眼花七瓣:“它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女魔法有点不耐烦道:“别浪费时间了,要做什么快点开始!”
是朕闻言摆出酷酷的表情,立在那富有节奏地吟唱起咒语:“无尽永恒的命运女神啊,万物生灵的契约执掌者啊,遵从您布下的古老法则,以我的本命灵魂为印记,请允许我与手中这只魔兽解除契约吧!”
两团淡淡的彩光分别闪过,蓝眼冰免四肢陡地一蹬,被啃了有一半的胡萝卜掉落在地上。
是朕执起讲台上锋利的小刀,比划向兔子:“哈哈,要解剖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又不能偷偷地来,果然会很不好意思啊。”
突然间,一道冰箭从那张兔唇吐出,直射向它曾经的主人。
是朕偏头就避了过去,捏紧它的咽喉嘿嘿直笑:“这种微不足道的挣扎可阻止不了我,事实上你越是挣扎我就越是兴奋,**喷薄欲出啊!”
“大家不要走神,集中精力好好看着啊!”
刀尖临体,兔子愈发疯狂,毛色从微蓝变作湛蓝一片,浑身寒气直冒,教室里许多人甚至不自觉屏上了气息,显得有些静悄悄。
“额,怎么会……”是朕将手一送,刀锋却有如戳中了坚冰。
这可是炼金师专门用来分割魔物材料的小刀啊!
寒气陡盛!是朕怪叫一声,松开了手!
明明是炎炎夏日,正看得入迷的月季却如坠冰窖,脸上血色飞快褪去!
勉强看一眼,只见得雪团状的白影如光掠影在教室里弹射!横冲直撞!一时竟惹得男女生们狼狈连连!
是朕目瞪口呆:“这只观赏用宠还有第二天赋?”
女魔法师撇眼他:“解剖自己的召唤兽就算了,可连自己召唤兽的天赋都还没弄清,你这个召唤师还真是有够掉价的。”
弯弯曲曲的一道电弧乍现,却是从女法师食指激射而出。
团状的雪球触及终于僵住,在空中顿了会,下一秒直飞向一道纤细背影。
淡淡雪花飘落少女的发端与课桌上面,蓝眼冰兔抽搐着,跌到又站起,可怜兮兮地巴望向少女。
眼镜男难得的现出讶色。
“好强的冰元素亲和,虽然有些猜到……”女魔法师倒抽一口气。
通常,魔兽宁死也不会向人类求助的。
安静的气氛围绕在少女身边,不同以往的印象,精致柔和的五官全找不出半点火爆个性。
反而,反而有种淡淡的忧伤流淌其中。
见着那只可怜的兔子,少女似乎感到不知所措,美丽的眼睛在女法师与她身边的男生间转动,显得很是茫然无辜。
犹如童话中,从小被巫婆困在高塔中长大的公主般,纯洁美丽动人。
是朕心房猛地就跳动了下。
与月季隔了过道的女生神色迷惘:“姐姐大人……不对,可是这感觉……”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气质可以一变再变?早上与以前比不像同一个人,现在与早上比也不像同一个人,气质的培养应该是长年累月才行的啊!
“暴力女!”是朕清醒过来立马凶神恶煞起来,“你是不是要阻止我?你可不会心慈手软的才对!”
冰兔虽不懂人言,但努力朝少女哀鸣着。
月季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及,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只是略勾了下唇角,极浅的一抹苦笑就被咽了下去。
求情?
凭她在班级里的地位?
少女默然低头,将黑皮书翻开新的一页。
凄惨的叫声传来,无法集中精神,思绪飘飘缈缈的。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飞机失事前父母的音容,还有那六个孤寂漫长的三百六十五夜……
那些日子的晚上,尤其夜自修归来,会欢迎她回家的就只有自己买来的狼狗。
现在想想,自己竟也只是利用它,陪伴自己度过那几年难熬的时光,直到后来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独自一个人……
“止血!止血!不能让它这种时候死掉,不然冰晶就没有了!”惊叫声传来。
“皇帝,你够了!”
“老师!你快阻止他啊!”
女魔法师咂了咂嘴:“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没有关系。”
“大家不能心软!这个生物只是长了张卖萌的脸!除了卖萌别无作用,我们就痛痛快快地解剖完它吧!难道你们就不希望剖开它的肚子,看看这种冰兔的冰晶长什么样吗!”
月季手指一紧,缓缓抬起头,入目就是殷红的血手,执着手术刀……
“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它这么简单就死掉的!”男生的语气充满着慌乱。
“不好!情况非常危险!”
“皇帝,你到底会不会啊!”
“大家不要慌!大家不要慌!”是朕汗流满面,“这其实在我的预料之内!一切都还在我的掌握之中!”
“啊……咧……死掉了……”
教室里一阵骚乱。
是朕尴尬地抬起头来,看向台下:“我……我说,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想……这应该不是我的错。”
“你这个该死的!你毕业后肯定会去当个屠夫!刽子手!”
“早说你卖给我多好!凭白损失了这么一只可爱的双天赋魔兽!”
“皇帝!你是所有女性之敌!”
女生们怒骂着,宣泄着情绪。
就连女魔法师也是一脸怒其不争:“你不应该再坚持!”
是朕傻眼:“导师,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吧,就算我们班级没有治愈型的专精,可你身为导师竟连给魔兽止血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么?”
“平时你会给魔兽止血么?”
女魔法师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所以我也不会随身携带辅助魔兽的炼金物,野外遭遇魔兽,战斗都还来不及呢!”
是朕惋惜地瞥眼讲台上新鲜的尸体:“我也想不到会这样,我带来了最好的止血剂,哪里知道它遇到冰兔的血会不起作用……”
月季恍恍惚惚地看着听着,直到那只死兔子被人拿起。
“呐,是君,送给我了啊。”
不过是只兔子,可是,有多久没被人期待过了呢?
月季看着书本怔怔出神,眼眶又有点湿润,但是在这一刻比起身体上的软弱,她第一次厌恶起心灵上的内向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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