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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洞”西边的拍卖所大堂内，萨琉·柯尔特早早地就去占好座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白色皮衣，双臂搭在座椅上，翘着二郎腿静候开幕。
拍卖所是地下黑街的一大特色，不用说，这里的拍卖以各式各样的新鲜玩意儿为噱头，非法那是最必须的要素，魔导器也不鲜见。
在闲极无聊的时候，萨琉通常都会来拍卖会上看看热闹，挑选点合心意的——这身衣服便是在这里搞到的，当时竞价不菲，他也一掷千金。
赏金猎人们就是这样的角色，顺从欲望而动，今天或许行侠仗义，明天又大开杀戒，举止随心，善恶随念。
而黑发的少年，即使放到这样的奇葩群体中也能脱颖而出。
“萨琉·柯尔特……”
后面有人盯着他，眼神不善，
“……你这小崽子，居然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
“别这么说，我不是很低调的人吗？”他轻蔑地笑着，一脚踏在前排椅子的椅背上，“阁下哪位？”
“少嬉皮笑脸了！”后面的男人大骂道，“你不懂规矩吗？猎人们不能对同行出手吧！”
“啊？”萨琉抽正了身子，然后扭头回望了一眼。
说话的男人头上绑着绷带，后背微驼，一副杂鱼的扮相，他的身后还站着十来个人，全都显得戾气冲冲。
大概正是这群人推举了个出头鸟。
“不好意思，你们是赏金猎人？”
“别装蒜！就在前几天，你去截了‘行刑组’的货，还让他们死伤惨重，对不对？”
少年稍微回想了一下，然后大概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来找麻烦。
“噢。这几天干过的杂鱼角色有点多，不过那几只我还是记得的。”
玩世不恭地笑着，萨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动作或许隐藏着攻击性的暗示，让一群人不由得警戒后退，
“所以，你们有何贵干？”
“身为同行理应良性竞争，不能相互攻击……你已经碰了禁忌，再这样胡作非为下去，这里将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处！明白了吗？”出头鸟为加强气势，说话时都攥着拳头。
“禁忌？”
黑发的少年笑出声，他摊开双手，稍稍抬起下巴——那是他标志性的挑衅动作，
“废物们抱团取暖就不要说得这么好听了……说什么不能对同行出手？这里可没这样的规矩。我说，如果你真接受不了现实的弱肉强食，那就老老实实回家种田吧，绷带脑袋。”
“……你！”
绷带男脸色铁青，这一呛让他快说不出话来，而是往拳头里又加了一丝力道。
身后的十几个人影不安地闪动着，如同阴影中的魑魅。
“如果你们想动手的话我也奉陪，反正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我。”
萨琉的视线没有看向任何人，他根本就目空了这里的所有人，
“不过，你们最好顾忌下这是谁的地盘？”
这时候，屋内四壁和天花板的硅魔石全部亮了起来，光先是有些羸弱，然后逐渐发力并稳定了下来。
拍卖会开始了。
***
“你的……是什么样的委托？”胖男人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道。
“找人，找一个女孩子。”雁吾没想到还会问这一出。
“噢，这都来了。”他咕哝，又饮了口酒。
“怎么，不合规矩吗？”少年有点紧张。
然而男人却摇了摇长满横肉的脸：“规矩过头了，都有点不像这地下街的风格……不过也无所谓，猎人们只看钱，只要不是太敏感的委托就没问题。”
“敏感的委托？比如说杀人放火？”
“开什么玩笑，那才是这儿最常见的委托呢。”男人对这个外乡人感到莫名好笑，“虽然地下街的生意看起来无法无天，但还是有底线的……不动政府，不碰军队，不和革命党有瓜葛，这是基本的原则。”
“谁定的原则？”雁吾又问，“这儿的老大？”
“‘陀老爷’，这城里的人都这么叫他，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多半知道的都死了。”
胖男人叹了口气，他起身去打开委托中介所后面的柜子，从白-蓝-绿-橙-红的柜子里选了白色的那个，掏出钥匙打开。
“这种地方的扛把子果然是个狠角色啊。”
“他确实是。小哥你知道吗，为什么地下街能够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做得这么大？这可不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是因为这里聚集了批能耐人……开什么玩笑，如果贵族们动真格的话，地下街不出三个礼拜就会被完全剿灭吧。”
啪的一声。胖男人把一小管红色的药剂拍在桌上。
喝了它。他随口说。
“……这又是什么可疑的饮料？”雁吾把管子捡起来，它只有两指长。
“【寻迹契约】，喝下同一组的两个人能够感知到对方的方位……这是防止委托人放鸽子用的，这炼金药从体内完全排出要三个月的时间，为了你的身家性命，我要跟你说清楚，别做蠢事。”
雁吾明白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一管药，而是一剂“还未激活的液态魔法”，这和硅魔石的原理是一样的——把魔法制作为产品，以便随时使用。
“……与其说难喝，不如说根本就没味儿，难得我还在脑补奇奇怪怪的滋味。”雁吾皱着眉头舔了一口，然后一口气喝完。
安杰莉卡一个人晃荡着，在告示板边看风景，那头艳丽的红发虽系伪造，却出奇地漂亮。
“接下来填委托单，纸笔都在里面房间。”
胖子一指，少年接着才发现，原来委托所拐角里还藏着两个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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