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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卡拉肖克号

第一章 卡拉肖克号

北方帝国极北部某地,整个大陆的最北端,蔚蓝的海水在夜里如同黑夜般深邃。

极北地区的夜晚不是以简单的二十四小时记,极夜的情况会持续一整个季节也就是四个月。

天空上悬挂五颜六色的极光,当地人一直以为这是神迹,每天都要朝向极光做一次虔诚的朝拜,只有极北地区少数有知识的智者知道倒悬在天空上宛如倾斜而下的瀑布似的极光,不过是正常的大气电离现象。

进入极夜的极北之地温度始终低于零下,寒冷的环境使得海面结上一层不小于五十公分的冰层,整个季节海面会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冻结的海面天然阻塞掉这条海路航线。不过世事总有例外,北方帝国的“卡拉肖克”号战舰这种大型吨位的钢铁怪兽可以无视海面下五十公分厚度的冰层,卡拉肖克号正用它庞大的身躯蛮横向前撞击,海面涌起大块成片的冰层,钢铁怪兽不管经受多少次撞击速度始终如一,因为它配备有北方帝国刚研发的内燃机做为动力。

代号老鹰的舰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头发大半花白,一脸皱纹。

老鹰喝得微醺浑身酒气,航行在极北地区披上厚重的大衣也很难抵御严寒,他显然想用酒精来加速血液循环带来更多热量,他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体能够承受多少酒精的刺激,他随手从身旁的篮子里抽出一瓶白酒,五十二度的北方帝国特产白酒“星际”,老鹰的最爱。

老鹰一口咬开瓶塞,又往胃里灌下三分之一的高度白酒,酒精刺激咽喉,火辣的感觉多少可以驱散老鹰漂流在海上的寂寥。

位于极北之地加上极夜寒冷的季节,航线上不可能见到一艘民船,这次出海航行走的不是寻常航线更不可能见到其他船只,除了喝酒,老鹰只能看着战舰上的仪表盘和眺望远处的厚厚的冰层,说不定冰层后面有一座巨型冰山。

老鹰有想过用这个行驶中的钢铁怪兽去迎击巨型冰山,看看谁胜谁负。

可是军令在身老鹰不能这么做,再过三年老鹰结束服役,他认为那时可以试试。

“石头提前两年结束服役,要是他还留在舰上至少有个可以搭话的家伙,现在留在舰上的小年轻根本不懂我们老家伙的笑话,对牛弹琴,一肚子的笑话说不出口快憋死我了。”

说着老鹰又灌下一口酒,满意的举起酒瓶似乎有人能隔着千山万水与他碰杯。

老鹰打开战舰上的录音准备录入航行日志,航行惯例,旨在战舰发生意外后能够轻松获得战舰的日常记录,分析事故原因。

“出航第二十天,除了一片白色什么也看不见,比白色的婚纱还要圣洁的白,等……”

老鹰话语突然中断,他猛地站起来往窗外看去,远处的冰层上不只有一片素裹的白色,还有黑色的斑点,准确从轮廓上判断不单单是一个人而是两个,老鹰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要炸裂开,血液疯狂上涌。

不可能,老鹰这么想着。

抛开严寒的天气不谈,这是一条不会有穿经过的航线,因为货运船只吃水很深,这里相对货运航线来说水深不够是其中一点,更多的威胁来自水下隆起的暗礁,谁也不敢保证触礁后的船只会安然无恙,只有卡拉肖克这种怪兽级别的战舰才刚蛮横的在浅水区航行,所以这里不可能有人啊!

老鹰按下扩音器键。

“大副马上到驾驶室来一趟。”

老鹰拿起望远镜观察远处的人影轮廓,看清人影轮廓后老鹰陷入更大的震惊之中。

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赤着脚、手牵手走在冰层上,他们穿着夏季轻薄的短袖衫和白色短裤。

“疯了,是谁把那两个小孩丢在这冰天雪地里的!”

老鹰带着怒气说道,他的醉意这一刻逐渐消散,他认为他自己必须保持清醒。

两个小孩穿着单衣行走在冰天雪地里,寒冷的环境会迅速夺走他们的体温,三到五分钟他们就会因为核心体温下降死在那里!老鹰不知道是谁将两个孩子丢在这种鬼地方,但是老鹰是职业军人,军人的使命是保护平民不受伤害,他必须派人救下那两个孩子。

大副匆忙跑进驾驶室内,来不及整理歪斜的帽檐,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舰长!”

大副强打起精神说。

“快派一个小队的人去救那两个孩子,快!”

“孩子!?”

大副没听明白舰长的意思,他当然不会想到这种鬼天气外面会出现两个孩子,即便是目前身处城镇中大副也很难理解舰长的话。舰长把手里的望远镜塞到大副手中,舰长的脸色不大好看,留给他们救援的时间有限,可能带回那两个孩子却阻止不了死神夺走他们的性命,战舰外的环境实在太严酷。

大副怀疑舰长饮用过多的酒已经醉了,他进入驾驶室第一眼发现散落一地的空酒瓶,他没少劝舰长执行任务时少喝酒,毕竟舰长曾经有过被人发现执行任务过程中喝酒受到处罚的先例。

可是禁不住舰长注视的严厉目光,他将信将疑的举起望远镜。

一眼望去没有看到舰长口中说的两个孩子,只有白色的冰层,大副心想舰长真的喝多了。

“舰长,我希望你先去休息一下,我来接你的班。”

“你以为我喝醉了?”

老鹰真的生气了,大副将他亲眼所见理解成醉酒,那可是两个活生生会走路的孩子,老鹰都不忍心看他们稚嫩的面庞。

“恕我直言舰长,我想是的。”

大副把望远镜交还给老鹰。

“我没有看见你说的两个小孩子,我们进入军校的第一天学会的是对真相的绝对忠诚,我还不至于拿两个鲜活的小生命开玩笑,舰长,这个冷笑话真的一点也不好笑,如果你真的醉了,我本着对正在执行任务的安全考量,请求你去船舱休息。”

老鹰深信自己没有看错,再次举起望远镜眺望远方的他真的没有见到那两个孩子,左右环顾一圈后老鹰呆滞的放下望远镜,陷入沉思的老鹰反省是不是真的醉酒,真的是自己眼花看错?

如果那两个孩子真的存在,不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离开眼前那片区域,答案显而易见。

老鹰放下望远镜,羞愧的看着大副。

“恐怕我是真的醉了,我需要休息,拜托你了。”

“放心舰长,我一定……”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淡紫色的闪电劈碎一块碎冰,碎裂的冰块击中战舰前窗,钢化玻璃挡住冰块冲击却裂开成蜘蛛网状。等到老鹰和大副反应过来,他们意识到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大事,这片海域从来没有出现过雷击事件,何况这么猛烈的雷击。

老鹰即刻吩咐:“命令所有士兵进入紧急状态,准备好救生艇,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事,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是!”

大副接到命令刚准备转身离开驾驶室。

海面传来巨大震动连吨位大到相当于怪兽级别的卡拉肖克号也感受到震动,而且震动愈发激烈,远处海面上的冰层一路碎裂开向两边散开,仿佛是君王降临前的一刻,所有臣子和民众必须避开跪拜君王驾临。

一头数吨重的虎鲸跃出水面,老鹰和大副没看错,虎鲸不是冲出水面而是跃出水面,根本不敢想象一个几吨重的庞然大物有跳跃的能力,坠入海面时溅起漫天的水花堪比一次小型海啸,海水撞击舰身,这点撞击还不足以对钢铁怪兽造成伤害。

“是我疯了吗?”老鹰向身旁的大副询问。

“我也看见了那头虎鲸,如果这不是真的,我想我们两个都疯了。”

虎鲸出现在极北之地无疑是值得震撼人心的事,因为虎鲸从理论上来说根本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更不要说出现的虎鲸还能凭空跳跃,它可不是活泼的海豚,水族馆可没办法养活这种吨位的生物。

“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这个世界都疯了!”老鹰说。

“不知道,这个问题应该交给生物学家,它朝我们过来了,舰长。”

“那家伙想干什么,该不会把我们当作一只母鲸吧,下令大家做好撞击准备。”

“是,舰长。”

老鹰心想: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没有比接连遇上奇怪的时间更糟糕的了。

大副已经通过扩音器向全舰成员下达做好迎接撞击命令。

奇怪的事再次发生,虎鲸即将撞上卡拉肖克号时忽然精准转向与卡拉肖克号插肩而过。

老鹰和大副两人顿时瞳孔紧缩,大副意识到他错了,他一度怀疑舰长醉酒产生幻觉,总不可能两个人同时产生同一个幻觉吧。老鹰和大副都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出现在冰层上的两个孩子消失后再次出现是骑在虎鲸光滑的背上。

小男孩对着小女孩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幸福的感觉没能感染老鹰和大副,两个孩子给他们带来的只有深深的震撼。

“是我们疯了还是世界疯了?”老鹰不解的问。

大副一字一顿的说:“我认为我们没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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