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
我剧烈晃动啊新的身子,希望通过外界刺激让她恢复过来,啊新不愿做一只听主人话的猫咪,能够帮助这只可怜猫咪的只有我一个人,不能奢望其他人会伸出援手,必须让啊新回过神来,我想不明白菅原小太郎到底对年幼的啊新实施过怎样的教育才导致啊新今天的反应。
“看着我!看着我啊!”
我说话急促,我们的时间非常有限并且陷入菅原小太郎的包围中,啊新一旦落入菅原小太郎手中,那么啊新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部付诸流水。
啊新眼神游离没办法聚焦到我身上,她很紧张,被我抓住的手腕不自觉的绷紧肌肉。
啊新的精神还在反抗,她不想听命于父亲的命令,可能很多年来啊新都在为今天做准备,既然准备很长时间就不要轻易放弃啊。
菅原小太郎振臂一挥,身旁的手下一起涌来。
终于有所行动,看来要走了,前路不通还能往回走。
刚踏进茅屋早已在房顶上准备好的四个家伙立即突入,他们最蠢的地方莫过于腾空,没有着力点的他们根本没法躲过我的攻击,一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脚猛地往地面摔,直接将他摔晕,紧接着一脚踢飞第二个人,撞出茅草墙的他形成一个跑步动作的洞。还剩两人安全落地,我可没打算和他们纠缠,身后传来无数叠加起来的脚步声。
我从口袋里掏出潘多拉随手一扔,化作人性的潘多拉没好气的看着我。
“又带着女孩子乱跑,晋一到底要收多少人加入自己的后宫?”潘多拉不怀好意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晋一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到,小心我告诉美月姐姐。”
“帮我挡住那群人,包括这两个。”
我哪里还有闲心和潘多拉闲聊。
潘多拉叹了口气,好像不情愿的站到茅草屋正中央。
我带着啊新继续往后跑,一道茅草墙直接穿过去就好了,那两个烦人的家伙朝我们靠近的瞬间被潘多拉无情挑飞,足足在空中停滞数秒钟才落地,我在心中为那两个可怜的家伙祈祷,因为停滞空中的数秒他们遭受来自潘多拉上百次的拳头打击。
茅草覆盖在身上宛如两个稻草人穿行在大道上,好在前方大约五十米有辆闲置的单架马车,只要经过那个十字路口,连上天都帮我。
身后茅草屋顿时燃起熊熊烈火,火焰朝两旁道路延伸,即便是这样的大火也没能阻挡那些狂热的菅原家马仔,他们疯也似的冲过燃烧的烈火,身上衣物燃烧就边走边脱,他们好像不怕火焰灼烧一般。
“疯子,一群疯子。”我喃喃道。
菅原家培养出的马仔全是不要命的人,那些无法承受火焰炙烤的人已经倒地却还拼命的向前爬行,在他生命消逝之前还想着完成大家长对他下达的命令。
有必要这样吗,不就是父亲想要女儿下嫁给德川家,有必要搞出人命吗,显然在我想法里没必要,但在菅原小太郎想法里即便牺牲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也在所不惜。有句话说得好,不怕强大的对手,就怕不要命的对手,我还是跑吧。
马匹嘶鸣声从两侧路口传来,跑出两三步的功夫两架马车横着并排挡住路口,菅原小太郎铁了心要为难我们。
冲出烈火中的潘多拉朝我们跑来,她的身上没有沾染一点火苗,她属于不可燃物质,就算丢在两千度的高温中也不会损伤,潘多拉可是恶魔,恶魔怎么会出现被火烧死这样的悲情结局。小恶魔面无表情的跑到我身侧,经过一场战斗脸不红、气不喘,我也很羡慕潘多拉。
“快走。”潘多拉催促道。
“你怎么那么快出来了,全部解决了?”我问。
“我打不过那个老头。”
不用问,茅草屋外只有一个显老的菅原小太郎,连潘多拉都拿他没办法,真是棘手。
“还能再为我们争取一点时间吗?”我可不想潘多拉落入其他人手中,“如果不行的话千万不要勉强,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潘多拉挤出一个龊劣的笑容:“谁让你是上杉晋一呢,记得把我救出来。”
“一定。”
菅原小太郎徐徐穿过火海,令人惊异的是火焰居然会主动避开他,就像帝王驾临世间每一片角落他人必须伏地跪拜,菅原小太郎是皇,黑道皇帝,同样带着皇者的王霸之气。
凭两架马车也想挡住我痴人说梦,一拳轰击地面,一路翻卷的地面碎石漫天朝两架马车突进势不可挡,马车上的马仔见状赶紧跳车自保。好歹打出了一条出路,虽然地面已经残破,不知道修复这条街道需要花多少钱,反正算不到我头上,管他呢。
我的目标是距离最近的马车,轰的一声气浪从身后扑来,带着菅原新往前奔跑的我根本不打算回头,我听见有人摔倒的声音,估计是潘多拉。
我的心里一紧,莫名的感到胸口有些痛,我开始怀疑自己叫潘多拉垫后的决定,该留下来垫后的应该是我才对。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我已经不能回头了,潘多拉是兵器,兵器是不会死的,这么想着我毅然继续向前奔跑。
马车近在眼前,又是轰的一声气浪再次从身后扑来,衣物鼓起猎猎作响。
啊新甩开了我的手。
“我不跑了。”啊新看着我的眼神没有一丝光彩,“我跑不掉的,就算跑到天涯海角父亲还是会找到我,晋一不愿意嫁给我,果然我的宿命是下嫁德川家,为了我也好、为了菅原家也好,我不跑了。”
“你疯啦!?”
我的怒气在这一刻彻底点燃。
啊新突然说不跑了,那我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又算什么?我像个傻子似的不断给啊新提供帮助,为了啊新自私的计划我不惜得罪菅原家家主,得罪菅原家家主无异于得罪整个北方帝国黑道,只是因为啊新一句“我不跑了”整个过程前功尽弃,而我从来没有想过从啊新身上获得一点好处,我没有任何好处,只是为了一个朋友,我傻啊!?
“你把我当傻子觉得很开心吗?为了你自私的计划有不止一个人在为你战斗啊!”我指着倒在地上没有动弹的潘多拉,“你看看潘多拉为你付出了什么,你再看看我为你付出了什么,你一句话全完了,全完啦!”
“我……”啊新一时语塞说不出任何话。
“你不愿意下嫁给德川家抗争了,在你抗争的时候有人向你伸出援手,但你自己却又放弃了,等你再次想要抗争的时候还有那么好的运气遇上像我这样的白痴吗,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吼道:“我们全是为你啊,为了你菅原新!”
“我……”
“我们都是不能左右自己命运的人,都是曾经想要掌控自己命运抗争过的人,我能做到啊新一定也可以做到,来,把手给我。”
我抬起右手,真心希望啊新能把手给我,我想拉她最后一把,只需要最后拉一把啊新就成功了,无论这次逃跑的结局如何,只要啊新选择把手给我的那一刻,她的心就自由了,再也没人能困住她。
“把手给我。”我重复着说。
啊新刚伸出手差不到一公分就能触碰到我的手,她又犹豫着缩了回去。
“我们没有时间了,你必须做出抉择,我能帮助你,但选择权在你。”
潘多拉从地上爬了起来,无论受到多少次攻击她都会再次朝菅原小太郎攻过去,潘多拉累了,菅原小太郎手臂一挥来自空气的冲击都能将潘多拉击飞出几米,潘多拉倒了又爬起来,再次冲上去,冲上去又再次被菅原小太郎击倒,如此反复着。
我已经不敢用眼睛去看潘多拉,潘多拉没有痛觉但我有,每一次见到潘多拉被打倒在地我的心里都在滴血,如果可以我真想将菅原小太郎施加在潘多拉身上的拳头如数奉还,这样才能让我的心情好受些。
我还在等待啊新的回复,正如我所说的,只有啊新自己能做出抉择,是逃是留都在啊新一念之间。
“我……”
啊新的眼神逐渐恢复往日的色彩,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内心做过多少次挣扎,巨大的泥沼曾经一度想要彻底吞噬这个女孩子、想让这个女孩子彻底沦陷。
我知道啊新回来了,那个充满活力的啊新回来了。
啊新把她白皙的手放在我的掌心上,啊新对我点点头,我也对啊新点头。
俯下身子后交叠双手,啊新踩在我的手上,将啊新送上马车,我旋即跳上马车前座挥扬马鞭鞭打马屁股,马匹一声嘶鸣拉着马车前进,再次鞭打马屁股,马匹更加卖力的冲刺。
“谢谢你。”
“不……”
话没说完啊新亲吻我的侧脸,湿润的双唇在我脸上留下温存,我的心跳很快,说实话这一刻我有点害怕,没来由的害怕,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都怪这一吻来得太突然,全然没有心理准备。
“不用。”
我还是把这句话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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