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濒死之际,所能见到的景象大概就是这幅模样吧。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入目所见皆是一片纯白,仿佛将自我意识放空到归零的状态;停止所有思考、把自我放逐到这片天地之间,任凭气流推动遨游。
随后,在如如气球般缓缓漂浮至上空位置的士道,在他眼前,身着华丽灵装的女性抱起双臂等候在那里,从脸上戴着的完整面具所露出的一双微小缝隙里,有神的视线略带刺人感受的射过来。即便当时目光并未与其接触,但旋即从脚踝一直蔓延到头顶的哆嗦感觉,却把士道的注意力成功吸引过来;眸子牢牢钉在她身上,犹如富有魔力。
“那个,你是?”
“不必知道我是谁,没有这个必要。”回答的声音模糊并带有几分不真实,像是跟不存在的幻想对话,且似乎装出冰冷不近人情的冷漠语调,貌似这位突然出现的访客,很不希望少年自己认出她的真实身份,在有意抗拒着。也没办法,别人不情愿的话,士道总不可能刨根到底、深究她不乐意曝露出来的隐私。于是关于真实身份的话题,变悲剧两人这么心照不宣的默契跳过。
“稍微放松下无可厚非,不过要是在这里逗留太久,最后可是真的会回不去的。就在现实世界,跟你关系要好的精灵们,正在举行以五河士道作为主角的、全国规模的隆重葬礼。”
“果然这里的确是类似那种临死前处在弥留之际边缘的让人所待得地方。话说:她们真当我死了啊......”
“没有呼吸、停止心跳、对外界的所有感官能力丧失。通常人们就是称这种表现方式为‘死亡’,你本人应该也觉得自己从假死状态过渡到真死,仅仅时间问题吧?”
“可以的话,我还真想回去。不,是必须回去!有那么多约定等待实现,自顾自许下一大堆承诺的我,自私的放弃希望是不允许的。可是不知道回去的方法。”
“我知道啊!”眼瞳里的感**彩变换起来,告诉士道:“自己正是为此而来的事实。”如同在濒临绝望的环境中给少年照射下缕希望光辉。
“注定会在然后迎来场大战、面临改变因果命运抉择的你,本来就不可能被盘危险的料理彻底杀死,仅仅是‘接近死亡’。处在生命气息微弱到无人或者精灵可以察觉到的状态,我需要去要做的,便是把这即将熄灭的火重新点燃。”
望向女性的目光已经变成了感激,此刻多少辞藻丰富、华丽的言语,都无法表达这份喜悦;然而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挽救生命所需要少年交换出的代价,不算高昂也绝非易事:
“约会不下几十次,擅长哄骗女孩子欢心的你,要完成我提出的条件不可能是做不到的刁难。五河士道,你没得选择,要重新回到现实世界,要做成的唯一一件事,便是让我爱上你。”
“啥!?”
“听到了也不愿意相信?也对,是我表述不清楚,在此向你道歉。正确说法应该是:使出浑身解数,让‘小时候’的我爱上你!”对话越发莫名其妙了,非幼女形体她目前就站在眼前,哪怕不是成年姿态,起码可以肯定是达到花季少女年龄的女孩子。在不穿越时间线。回到过去的情况下,攻略过去的她简直是白日做梦。
“保证不是来耍我的吧?”
“我说不是,你能够相信吗?”
“额,先举出足够我信任的理由,再来给出答复。”
“......我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从生下来就没有双亲、也并没有什么称之为‘童年’的过程,因为从拥有意识的时期开始,便是如今这幅身姿。等于说从诞生起便是少女的外表。所谓的‘小时候’,只是心血来潮想体验回不同的生活,于是缩小形体所作出的伪装。本来是心血来潮扭曲一户人家认知所作出的无意之举,却在短暂的时光里体会到恋爱的情感,爱上了、被某个不喜欢女人所预言的----------注定会喜欢上的男孩。”
走进身前上下打量士道,思索良久后深深吐出口气:“虽然忘记是一手促成,只要愿意随时可以让你回忆起,不过平淡的方式必然难以让你找回当初的感觉,所以......”
双手合掌猛然前排,狠狠推了士道一把,下刹其身躯便垂直向后栽倒。非常奇妙的、背后空旷的纯白场景,变成了只在电影里才看到的万丈悬崖,士道整个身体,都在后摔倒力量的推动中,毫无悬念的径直落去;眼前逐渐被暗黄色的石壁所充斥,少女身影被遮挡住的情况下,本能性的急速伸手抓住一块凸起石头,仅靠单手力量极度勉强的囚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为什么这么做?”有种被欺骗的感受,不禁在心底怀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刻暗算自己所作出的伪装;但仍旧打算相信,士道自我说服说,那双含情的眸子绝不是没有真切体会的人能做到的演技。
“把作为意识体的你送回接下来该去的时空而已,在那里的原有灵魂,会被现在的你所短暂取代。我么两个的约会从现在开始。记住,让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喜欢上自己,才是约会的极致!”
“能不能先让我回去跟二亚她们见上一面?不能继续让她们担心。”
没理会他的顾虑,少女两手包围上来,一齐握住士道没有悬空的那只手,传递来温暖温度的同时,一点点将其推回去,操纵着身子令他继续下沉。
“不要急,反正虚拟世界的时间仅相当于外界的千分之一,所以这趟有很充裕的时间去解决该做好的事情;理解成其他意义上的放松,尽管享受其中回忆。”
面具下脸似乎露出暖心的微笑,与如今危险紧张的气氛大径不同,无疑是种很舒适的滋味,被这股魔力影响,士道几乎都忘记要进行抵抗,就在茫然呆滞的眼皮眨动中,看着手臂慢慢划出粗糙地面边缘,数秒后,脸庞朝上完全急坠下去,不久便被崖底黑暗吞噬。不忍心看那失去踪迹的残影,合拢眼睛,对着已经掉下去的位置,挥手进行道别:
“未来交战的时候见,士道。”也不管,对方究竟听不听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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