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答应啊！萨斯大人！他会去的！所以放了我吧！哪，放了我吧！！”
威利斯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激动得像打了鸡血一样，身后的士兵差点压不住他。
“...不，还是那个问题，我的命，换他自由，行吗？”
“你个混蛋！！！卡尔！死什么死啊！你脑子抽了吗！你活着，我也活着！！啊啊啊！”
我也不是很明白，正如威利斯所说的一样，他跳槽过来，他不要殉命，威利斯也可以自由。
“嘛，坐下吧。”
也没等我坐下，卡尔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了。
没办法，我只好也陪他坐下了。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不会去的。”
卡尔微笑着摇了一下头头。
“给你说点故事吧。”
故事里，一个平民，拿着家中的钱粮，换取一本又一本书回来捧读。
读的书越多，他越对世间了解，越了解就越愤恨。
但是再愤恨也没用。
他一个平民而已。
花了很多钱念书，平民常常吃不饱。
饿晕过去是常有的事。
但是终于挨不下去了，平民太饥饿了。
他倒在路上。
威利斯看到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威利斯心情很好。
他给平民吃了一顿饱饭。
平民心中泛起了无尽的感动。
他于是冒着被威利斯手下侍卫打的危险，向威利斯自荐。
平民的自荐，一般来说，威利斯不会管。
但是威利斯太开心了。
他又得了几个舞姬。
于是他就大口答应下来了。
接下来，平民就为威利斯尽心尽力。
从小官吏，到臣下。
再到作为治政的大臣。
他治理得斯坦基井井有条。
然后渐渐他被称为斯坦基第一谋士了。
即使威利斯是那么颓废，那么无能，那么傲慢。
平民还是鞠躬尽瘁...
被威利斯辱骂过，被威利斯罚鞭过。
他依旧留在这里。
对于他来说，无论威利斯有多少缺点。
他都可以发现威利斯的优点。
他坚信着威利斯会是一个合格的领主。
一直到败亡那一刻。
卡尔就这样，如旁观者一般，讲述着自己。
这大概就是为知己者吧...
即使威利斯没有想过这些。
但是他做的，给卡尔开了一扇窗。
然而，我还是要说一句。
愚忠。
不折不扣的愚忠。
却让我生不起对他的蔑视。
他比我更清楚，威利斯有多废。
然而他却比谁都相信威利斯。
愚蠢到无药可救啊，卡尔 斯文。
这样的愚蠢却没人可以做到，没人可以理解。
我也无法理解。
“我很蠢吧？”
“确实。”
“要是我跳槽之后，估计我不久之后就会去找威利斯吧。”
“是呢。”
偷偷逃走，也会找到威利斯，帮他再起。
“但是我知道他对天下人来说，没有任何用。”
“...”
“说废物也不为过。”
“你个混蛋！！！你忘了谁让你有这个地位的吗！！！啊，忘恩负义的家伙！”
“我从未忘记，所以，我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清醒一下头脑，这里的香味他不大习惯。
“我会自杀的，然后放了威利斯吧。”
对于我来说，这样毫无利益...
但是，人一定要为利益吗。
“我答应你。”
“感谢。”
卡尔当然知道他这个选择对于我没有好处。
我能答应，就已经很好了。
他其实也算是逃避吧。
太累了，既要遵循内心的忠诚，却又看不下去这个胖子的奢靡样。
你要问卡尔有没有想打这个胖子一顿的想法。
卡尔会告诉你。
有。
矛盾的内心。
他自认是一个奇怪的人，或许就这样去了，是个解脱。
“有毒药什么的吗？”
“...有。”
剧毒，在军备是是有的。
毒箭一类，在必要时候，还是会用上。
不过毒药并不多。
“要的话...要一段时间。”
“没所谓，等等吧，服毒自杀没那么难看。”
我招了招手，让一名士兵去拿了。
“赫拉特斯死了吗？”
“或许死了，也或许活着。”
“生死未卜吗？”
“嗯。”
“赫拉特斯他啊，就这样结束了啊。”
卡尔还是更相信他战死了。
“他这个人啊，你也见过吧？真是一个让人敬佩的家伙呢。”
“是的啊。”
一个让人无法不升起敬意的男人。
“希望在另一个世界可以和他再见啊。”
我沉默着。
“我也快死了，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知道的都可以答。”
他挺欣赏眼前这个少年的，或许自己还可以拉他一把。
“那...我还怎么治理好巴哈巴姆？”
“哈哈哈，问得真笼统啊。”
我不由得尴尬起来，确实很笼统。
“我了解过你们巴哈巴姆。说实在，我对你们巴哈巴姆财产那么空的情况下竟然还可以运作起来感到很好奇。”
“小手段来而已，撑不了多久。”
“但是足够撑到你的计划成型吧。”
“！？”
“不要惊讶...大搞水利，还大量收购粮食，没有计划才奇怪吧？”
“是吗...”
“其实你已经有一个很完整的构思了，但是我猜你不会细节方面的东西吧。”
“是的...我有一个很大的计划，但是要实施下来，感觉自己做不到。”
“哈哈哈，慢慢来，你还年轻，不要灰心啊。”
“呼，我能力不足，不可否认啊。”
“我大概了解你的烦恼了，但是既然有计划，那么其实这很好解决。完整的计划制定反而是最困难的，你已经把最难那部分解决了。”
“是...是吗？！”
“是啊，只要有几个人可以帮你具体落实就好了。”
“呼，巴哈巴姆有一个执政官了。”
“远远不够哦，扔在一个人身上，会压垮别人的啊。”
多利亚是那么累吗！那为什么她不说啊。
内心无比追悔与懊恼。
“缺人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个人给你。”
“请务必告诉我。”
“去荷哈顿附近一个叫卡卡司的小村子里，找一个叫姆的男人吧。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这方面很行。”
“那为什么他不来这里帮你呢？”
“我不让他来的，威利斯的情况你也知道，不能让我朋友遭罪。”
“...原来如此”
“但是他成天说要干一番事业呢，吵着要来我这，你找他，他一定肯。”
然后他摸了摸脖子，把脖子的一条链子脱了下来。
“带着这个，他会把你所有话听进去的。”
就当我想道谢的时候，士兵已经把毒药拿过来了。
“哈，看来聊天到此为止了。”
卡尔把毒药接了过去。
“我还是挺喜欢喝酒的。”
他走向了桌子，那里摆着威利斯还没享用的美酒。
笑着帮自己倒了一小杯酒，把毒药混了进去。
他看着手中的毒酒。
一瞬间犹豫了。
但是他看看那边被捂着嘴，不断乱动的威利斯。
叹了一口气。
他慢慢地喝下毒酒，再次坐了下来。
没有很久，他额头就流出了冷汗，痛苦侵袭着他。
但他没有叫唤，甚至不露出任何苦楚。
他闭上眼睛强忍着无法呼吸带来的痛苦。
心脏仿佛揉作一团，疼痛辐射到背部，麻痹感遍布后背。
“喝！”
他还是没忍住喊了出来，太过于痛苦了。
但是痛苦并没有折磨他很久。
因为他很快就失去了最后的意识了。
我看着坐着死去的卡尔。
他到最后都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
呼吸已经停下。
毫无疑问地死去了。
“把那个胖子放了。”
“感谢，感谢你的仁慈。”
匆忙磕了两下头，威利斯就连滚带爬地逃了，毫无目的地逃。
一个愚蠢的人活下来，一个愚蠢的人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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