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了。
我和阿尔托斯、赤宁站在这寂静的战场上。
战场上满是来不及处理的尸体，有巴哈巴姆的，也有雷哈顿的。
战争过去了半天而已，成群的乌鸦就已经盘旋在战场的上空，等待觅食。
我们三人脸上并没有胜利者应有的喜悦。
“这个冬天，该怎么办...巴哈巴姆5万的百姓怎么熬过这个冬天啊...”
阿尔萨斯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巴哈巴姆的粮食有五成是产自避风堡，避风堡这里受灾影响最小，田地的产出远比巴哈巴姆治下的村庄小镇多。
而在雷哈顿军队全速向避风堡行进的途中，他们践踏经过的所有田地。
那些田地上的粮食还没来得及收获。
整个冬天，领地的百姓将面临饥饿的折磨。
南方的冬天并不寒冷，但是这一个冬天，巴哈巴姆的人民将比任何的寒冬都要难度过。
“啊啊啊啊啊啊！”
阿尔托斯咆哮着。
我和赤宁什么都没说，阿尔托斯需要发泄一下。
“啊啊啊...我只是想让人民幸福起来而已...”
阿尔托斯跪在了地上，泪水不经意间已经流过脸颊。。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空有理想，却没能实现的力量。
这个男人的颓态刺痛我的心。
是呀，空有理想，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我能够明白。
“呼，阿尔托斯！”
我没有用敬语叫他。
现在的我，脸上毫无表情。
“看着我。”
阿尔托斯抬起了头。
“你的理想是什么？”
“让人民幸福，过上好日子，让这个国家不在沉浸在苦难中。”
阿尔托斯回答地毫不犹豫，不带一丝迷茫。
“那你有什么？”
“...”
他哑然。
“你有传唱于世间的声望吗？”
别说传唱世间了，甚至贵族圈中知道他这领主的人都没有几个。
于是阿尔托斯苦笑这摇了摇头。
“那你有匹敌一等大公的财富吗？”
一等大公，不说俸禄，他们一生收刮的钱财加起来都足以媲美国库了。
阿尔托斯不又得失落，摇了摇头。
“那你有可以匹敌北地豪杰的兵力吗？”
北地豪杰...骁勇善战闻名天下，北地的军势就算是皇国军队都不能比。
阿尔托斯又摇头。
“呼，那你凭什么让人民幸福啊？”
阿尔托斯陷入沉默。
“阿尔托斯公侯，你什么都没有啊！”
“我什么都没有...”
阿尔托斯喃喃着。
他发现他当领主那么久了，空有一个公侯的名分，还只是三等，一事无成。
“呐，为了你的理想，你能付出什么？”
阿尔托斯听了之后顿了一下，失神的眼眸中爆发出光芒，随后愈发闪亮。
“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假使有人愿意帮助我，我愿意给予他我所有的信任！假使恶魔允诺替我实现这个理想，我甚至愿意付出生命！”
呼，这就是阿尔托斯的野望。
这就是我想听的。
呼哈哈，有那么些王者的气概呢。
我不由得微笑起来，在我看来，一个合格的王者不需要妖孽的智谋，不需要无双的武力。
他只要可以用好手下那妖孽的谋士、无双的武将，那他就是一个合格的王者。
王者需要做得就是作出正确的判断，用正确的人，走正确的路。
而这些，阿尔托斯在这次战争中做得很好。
阿尔托斯知道自己并不会指挥，不懂任何战略。
阿尔托斯也知道自己不能像赤宁一样上阵。
所以他交给了我和赤宁，给予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呼，成为一个王吧！”
“哎？哎！”
阿尔托斯明显对这跳跃的话题没反应过来。
“难道你还对这个国家抱有希望吗？”
“...”
“天下已经大乱，乌勒尔帝国是名存实亡了啊。”
“我...”
“乌勒尔帝国灭亡是必然的，而这片土地将会角逐出新主人。”
“...”
“新的王可能是一个明君，也可能是个昏君，甚至可能是个暴君。与其让人民交个这不确定的未来，为什么不由你自己来？！”
战场上寂静无比，这一刻连天上的乌鸦也不在鸣叫，赤宁看着我和阿尔托斯对话，不发一言。
阿尔托斯站了起来，一脸肃穆。
“请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他给我答案了。
“阿尔托斯王哟，把属于我们巴哈巴姆的旗帜升起来吧！让那烂掉的乌勒尔帝旗见鬼去吧！”
我狂笑起来，丝毫没有贵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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