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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一声模糊的尖叫刺入诗人的耳朵,他猛地抬起头:“……安提?”

“恩,我也听到了,”安提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四周:“跟我来。”

安提拉着诗人找到托提洛,带着他们走到墙角的艾米身旁:“那个骑士呢?”

“他刚刚被一个女仆叫走了,”艾米脸色不怎么好:“而且刚刚的声音……我听着有点耳熟。”

“那我们该怎么办?”托提洛紧紧的抿着嘴唇:“为什么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废话,谁都知道肯定有事发生啊!

诗人在心里暗想,且不说正厅的骚动声都透过那扇厚重的大门了,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出来说点什么来安抚人心,光看这一点诗人都能感觉到这肯定是管事的人出了问题,再加上骑士不在……

“是进去看看?还是直接走人?”

“走人就不用想了。”菲尔卓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发生这种事情最先干的一件事就是封锁现场,你看门口看起来像是没人的样子,但是只要你往门口走试试?”

“进去也不可能啊,你看有两个仆人在哪里拦着呢。”诗人看了看门口:“这……这就有点进退两难了。”

“你们安安静静的等着不就好了?说不定没我们什么事呢?”菲尔卓闭上右眼:“我觉得你们有点心虚啊?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小偷看到守卫就会不由自主的发抖?”

诗人叹了口气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不是我喜欢说这种不详的预言,但是每次我们三个有不详的预感的时候,往往就真的有事发生。”

诗人指了指自己、安提、托提洛,菲尔卓睁开眼睛,还没等她说话,大厅的大门就猛地被人推开了,罗伯特·埃尔柯手上拿着他的短魔杖一脸严肃的押着骑士走在前面,几个中年女仆与一大群贵族跟在他后面。

“看来你们说对了。”菲尔卓撂下这句话后就自顾自的往路中间挤了过去。然而让诗人他们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毫不畏惧的挡在魔法师面前:“喂!罗伯特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魔法师还没开口,他身后的某个贵族就迫不及待的说道:“这家伙谋杀了沃尔夫人!”

他这句话说出来整个偏厅都骚动起来,菲尔卓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确定吗?就他?他有什么理由去谋杀德高望重的沃尔夫人?别忘如果不是路上偶遇,他压根不可能进到这里。”

“他是嫌疑最大的。”罗伯特冷冷的说:“有人看到他站在女伯爵的房子里,而且女伯爵胸口上插着的凶器是他的剑。”

“是吗?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呢?很明显这是一次诬陷!一个阴谋!”菲尔卓毫不犹豫的反驳他。

诗人反而觉得有点奇怪了,为什么与骑士认识时间最短的菲尔卓会这么关心他呢?

贵族们窃笑看着这个有趣的发展,没有一个人想伸出援手。

“我不管这是不是阴谋!”罗伯特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他气冲冲的说:“你现在就给我让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是吗?”菲尔卓闭上左眼,她的右眼仿佛在散发着冷冷的寒光,她的手指按在腰间的锤柄上,希波斯默默的站到菲尔卓身后,安提在犹豫一会后也站了出来,艾米、托提洛还有诗人也站在她身后,气氛一触即发!

“等,等一下!”骑士忽然抬起头用嘶哑的声音喊道:“菲尔卓,希波斯,我没事,把路让开吧。”

菲尔卓猛地睁开左眼,她的目光慢慢的柔和起来:“那至少让我和他说句话,这总可以吧?”

“不行!这种时候让任何人接近他都是危险的!”罗伯特断然拒绝道,希波斯将手按在菲尔卓肩膀上:“罗伯特叔叔,别这样,我们只说一句话。”

希波斯一边说话一边急切的挥动着手臂,魔法师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点了点头:“好吧,不过我只能让一个人和他说话。”

菲尔卓闻言快步走上去,她经过罗伯特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他一下。罗伯特狐疑着看着她似乎在骑士耳边耳语什么,随后她老实的退了下来:“好吧,魔法师先生,我希望你好好照顾他,如果他死了的话……我可是会诅咒你的。”

“哼,”罗伯特直视着她闪着光的异色瞳:“我会期待你的诅咒的。”

说完,他就带着众人大步离去。

“希波斯,你怎么知道他住……对了,我都快忘了你曾经是一个贵族了。”安提和其他人跟着她走在城北的路上:“你还好吗?脸色这么白。”

“我没事……我只是……打击有点大。”快步走在前头的希波斯面无血色,她脸绷的紧紧的:“我们必须赶快行动,趁我还撑的住的时候……”

尽管她说最后一句话的声音非常小,但是怎么可能骗过安提那灵敏的耳朵!但是安提也只是抿紧嘴唇点点头,她什么也没说。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们走到城北的一处小山坡上,一座雄伟的高塔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真的,那座高塔是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尽管以这座高塔的高度哪怕是在城南也能够看到塔尖,但是直到他们走到这座小山坡上的时候这座塔才突然闯进他们的视野里。

希波斯深深的吸了口气,她走到那扇关得紧紧的木门前以一种复杂的节奏开始敲击,在她大概敲了十几下后木门忽然打开了。

希波斯回头看了众人一眼:“我建议你们现在立刻转身离开,毕竟你们是被牵扯进这件事的。而且我和他还是蛮熟的,我保证他们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说完,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停顿了一秒,也没等他们回答就自己继续说道:“说实话,和你们一起旅行非常愉快,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不过……”

她闭上眼睛,在睁开眼睛的同时走进大门:“或许到了梦醒的时候了……”

诗人不知道她之后是不是还有话想说,她在踏入木门的那一刹那就忽然消失不见了,就只有一扇潮湿的木门和黑漆漆的石制楼梯在冷冷的看着他们。

被留下来的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先开口的是安提:“让我先说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就此收手。”

她不等诗人回答就继续说道:“毕竟我们已经拿到钱了,而且她还保证那些该死的贵族不会找我们麻烦,我们不乘机现在赶快逃跑的话到时候就真的想跑都跑不了了。这次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了,我可以保护你不被双头狼、晶羽鹰甚至是巨人所伤,但是我不能保护你被那些危险的阴谋算计,我不能保护你不被茶杯里的毒药伤害,也不能保护你不被守卫抓住丢进地牢,他们可是贵族!擅长玩弄阴谋的贵族!”

菲尔卓冷哼了一声,她双手抱胸:“看来我的眼睛真是不好使了,就连我都还没准备放弃他们,对,他们和我只相处了半个多月,但是他们在你心里连去试一试的价值都没有吗!”

她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大步走进那扇木门。

仿佛刚刚的事情重演一样,她一下子消失了。

安提绷着脸依次扫过诗人、艾米、托提洛的脸:“你们怎么看?”

艾米耸耸肩:“老大,我一直听你的话。”

托提洛叹了口气,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安提的看着诗人耐人寻味的表情忍不住说:“怎么?没想到我是这种人吗?让你很失望?”

“失望是失望,”诗人撅起下嘴唇:“不过我失望的是我不喜欢别人把我当借口,你说这么一大堆是为了说服我吗?还是说你在说服你自己?”

诗人忽然笑了起来:“你现在说服你自己了吗?还是说你准备继续扮演恶人这个角色?毕竟总要人扮演这个角色,提供这个选择嘛。”

安提终于绷不住脸了,她猛的将脸扭到一边:“笨蛋!有些话是可以不用说出来的!”

这下艾米也跟着摇了摇头,他和托提洛默默的转过身子:“你看,那北门还真是大啊。”

“是挺大的,你看周围的护城河里还有鱼呢。”

“鳄鱼当然……”

“喂!走了!”安提怒气冲冲的揪住两人的耳朵:“别在那里说风凉话了!”

艾米和托提洛被安提揪到门前,他们深吸一口气,就在这时候,一阵强风刮过,大门猛的关上了……

希波斯在心里数着台阶数,默默的停在某一级台阶上,过了几秒钟,她左手旁的空气开始模糊,仿佛一滩被搅动的清水,一扇木门慢慢的从那片石墙中浮现出来。

希波斯默默的叹了口气,她轻轻地推开那扇潮湿的木门。

“很高兴见到您,罗伯特叔叔。”希波斯行了个提裙礼,尽管她没穿裙子。

“……”罗伯特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面前的一个石制的圆坛,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微微叹息道:“真是没想到和我在小酒馆里大打出手的那个小偷居然是白墙上的明珠、王都里最悦耳的金丝雀、伟大的沃尔家族的二女:布蕾妮·沃尔……”

“同时也是您的未婚妻,罗伯特叔叔。您还真是一点也没变老啊。”

魔法师罗伯特露出苦笑:“叔叔……你都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你了。吟游诗人说的果然没错,命运女神是个坏心眼的女人,我真是没想到我们再一次见面居然是这种形式……”

罗伯特微微叹口气:“我为你祖母的事情感到抱歉,明明我还在那里,却让她……”他摇摇头:“我记得你和她很亲吧?”

“没什么好说的,”希波斯坚强的摇摇头:“在王都每个贵族都是在刀尖上跳舞,只要不离开这里我们都会有这一天。”

罗伯特叹了口气:“那我们不说这个了,还记得你小时候吗?你几岁的时候就特别黏我,那时候我还和你开玩笑说:小蕾妮,你长大了要不要嫁给我啊?你当时答应的特别果断:说你要嫁给爱变戏法的罗伯特叔叔。”

“那时候我还小嘛,还不知道您是一位伟大的魔法师。”

“……可是我还挺喜欢你给我取得外号:会变戏法的大胖子。”罗伯特露出回忆过去时特有的,又是苦涩又是开心的表情,他的左手轻轻的抚摸右手指上一枚朴素的,暗淡无光的银色戒指:“谁会知道当时的戏言会成真呢?就像诗人常说的一样,坏心眼的神明总是会实现你随口说出来的愿望,而你最希望的,最恳切的愿望坏心眼的神明却总是不愿意实现。”

“是啊,那时候谁会知道延续数百年的王国会在短短的数月间溃灭呢?”

“的确……或许我已经老了,在我看来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结果一转眼间你就长这么大了,我猜你一定在外面过的很开心吧?其实我在那座小镇上就见过你,那时候我以为我看到……太阳。”

“罗伯特叔叔,你一把年纪却还是这么油嘴滑舌。”希波斯笑着说。

“那么你的来意是什么呢?”罗伯特耸耸肩。

希波斯扶了扶她得意的长发:“我只是想知道伟大的埃尔柯家族的罗伯特·埃尔柯是否准备遵守与沃尔家族订下的光荣的婚约?”

“……因为那个骑士吗?”

希波斯垂下眼帘:“那你会帮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盗贼吗?恐怕不会吧?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别的东西?”

“冒这么大的风险?”罗伯特摇摇头,他脸上笑容慢慢的消失了,他一脸严肃的沉默了很久:“说实话,我讨厌你脸上的假笑。你为什么要故作坚强呢?带你长大的祖母被人暗杀,和你关系亲切的那个小骑士被抓进监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处以不名誉的绞刑,我觉得你无动于衷才显得奇怪。”

“……”希波斯没有回答。

罗伯特叹息着点了点他面前的石坛,石坛自己飞到架子上:“要我说的话你完全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情绪,还是说……你压根不在乎?”

“……跪下来痛哭流涕骑士就会从监狱里出来吗?”希波斯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仿佛是装满沸水的陶罐,外表纹丝不动,里面却在不停的翻腾:“还是说我已经死了的奶奶就会复活呢?”

一滴眼泪划过她的脸颊,滴到精美的地板上:“都不会,只会多一个毫无帮助、只会拖后腿的废人而已,我的队友还要花时间来照顾我。在我小时候我的妈妈被人毒死后后我就知道了这一点:哭喊不会给你带来哪怕一点帮助,只会成为你敌人的笑柄。”

她猛的抬起头,无数泪水仿佛夜晚的暴雨一般从她脸上低落:“可笑的是那些与你和毫无关系的人都会嘲笑你的软弱,而更残酷的是除了你的家人,没有人不是你的敌人!”

仿佛是戳穿那脆弱的,看似坚强的外壳,灼热的感情喷涌而出:“罗伯特叔叔,你真的觉得我不在乎我奶奶的死吗?不在乎一个在牢笼里陪伴我十几年,看着我长大的人吗!”

“你知道当我听到我们要去我们要去王城的时候我都么期待和她见面吗?我有那么多话想和她说,想告诉她我的冒险,想告诉她我现在过得多么快乐!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奶奶她已经认出我了!我们就快要见面了!而我满心期待等来的就是她的死讯!”

决堤感情淹没了希波斯的理智,她捂着脸啜泣着蹲了下来。似曾相识的景象让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不大的房间里只有壁炉里的火焰在跳动,魔法师望向窗外王城,夜晚的王城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仿佛是一滩平静的湖面倒映着暗色的夜空。夜晚的寒风轻轻的摇动木质的窗户,温暖的室内只有窗户被摇动的轻响、燃烧的木柴发出的‘噼啪’声与少女低声的啜泣。

罗伯特站了起来打开木窗,冰凉的夜风钻进房间里,罗伯特的声音十分低沉:“别哭了,希波斯,这里可没有王城的金丝雀,它已经死在王都那场大火中了。当然了,我的未婚妻也是。”

希波斯抬起头,她哭肿的眼睛让她的看起十分的可怜。

是啊,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刚举行完成年仪式没多久的孩子啊……

罗伯特关上窗户转过身,他的眼神十分的温暖,他掏出干净的手帕轻轻的为希波斯擦干眼泪:“或许这个世界没有你看到的那么残酷,我会帮你救出你那个小青年的。”

“……为什么?”

魔法师露出苦笑:“毕竟自由的金丝雀唱的歌才更好听,而且……我的妻子也会赞同我的意见的”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手指上的银戒指,闭上眼睛:“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毕竟我不仅仅是你的‘会变戏法的大胖子叔叔’,我也是流传数百年的埃尔柯家族的一员,我有义务也有责任维护我的家族……”

“蕾妮……恐怕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魔法师叹息着坐了下来,他似乎一下子老了一点:“我会帮你,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呆在塔里等到风头过去。”

“不!”希波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用嘶哑的声音喊道:“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凶手在外面逍遥吗!”

“没错。”罗伯特也跟着站起来:“不然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仿佛在等这句话一般,木门发出巨响,数块木板吃不住冲击力向内凹陷!

罗伯特暗骂一声,还没等他做什么,又一次冲击打在木门上!锤头都打穿木门了!紧接着菲尔卓踹开木门拉开架势:“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

“菲尔卓!”希波斯跌跌撞撞的跑到她身边:“你来救我了!”

“是啊,可惜的是我既不是王子也不是你想要的骑士,甚至我还是个女的。”她挑起嘴角闭上左眼开玩笑说。

她闪闪发光的蓝色眼睛盯着罗伯特,只要魔法师有什么动作她就准备一记飞锤先糊在他脸上再说!

然而魔法师紧抿着嘴唇看着两人他的表情很负责,良久,他低声说:“希望你不要后悔,希波斯。”

也没看他做什么动作,菲尔卓与就像有人忽然用力的推了一下她们的头一样,等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站在阴冷的楼梯上看着敞开的法师塔大门了。

菲尔卓小心翼翼的走下最后一级楼梯,冰凉的夜风穿过过她们的身体,钻进每一个衣服的缝隙。菲尔卓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这……是幻觉吧?那个魔法师这么轻易的放我们走了?”

“那个……”希波斯吸了吸鼻子,她理了理刘海,微微低着头藏住自己红肿的眼睛,用微微嘶哑的声音说:“谢谢你,菲尔卓,明明你和我认识没多久,你却为了我冒这么大的风险闯进一个法师的法师塔……”

“哼~”菲尔卓用蓝色的眼睛看着希波斯:“那只是你认为,我觉得我们的交情够深了。”

“菲尔卓……”希波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赶忙岔开话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恩……”菲尔卓用她的异色瞳看向夜空:“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去找一下骑士应该会有所收获。”

“但是……他不是被关在牢房里吗?凭借我们的身份恐怕见不到他啊……”希波斯低声说。

“嘿,别那么悲观,”菲尔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她用力的拍了拍希波斯的肩膀:“你看,那个小骑士是今天被丢进牢房的,那些看守肯定不会想到当天就有人入侵牢房,而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一点。你看,我们现在不就只剩一个问题了吗?”

她清了清嗓子说:“你知道王城的监狱在哪儿吗?”

虽然有点儿辩解的感觉在里面,但是安提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如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话那她肯定毫不犹豫的就冲到塔里去了,管他是什么大魔法师还是什么贵族,总而言之先在背后来一记狠的准没错!

但是……

但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啊……

安提伤心的趴在桌子上,呆呆的听着诗人在酒吧里唱歌。

希波斯会怎么想呢?她肯定会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吧!

安提的耳朵耷拉的下来,脑袋了不停的胡思乱想。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气味慢慢的靠近,而安提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随后一杯冰镇麦酒放在她面前,熟悉的气味一下子靠近她的头,诗人的动作算然略显粗鲁,但是他放在安提耳朵上的手掌却非常的温暖。

安提忍不住用头顶蹭了蹭他的手臂,诗人露出无奈表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他将凳子拉到安提身边,用自己的手臂靠着安提的手臂,低声问:“怎么啦?”

诗人的体温慢慢的透过衣服渗了过来,安提的耳朵稍微竖起来了一点:“……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无情了?”

诗人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都这么大的还撒娇。”

安提气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喂!你会不会说话啊!”

“当然会啊,”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看,你这不就精神起来了?”

“呜……呜喵!”安提气的张开嘴准备一口咬死这个没良心的诗人的时候,诗人眼疾手快的拿起桌子上的麦酒按在安提脸上,冰凉的麦酒刺的安提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耳朵也跟着猛的一抖。

安提接过麦酒不满的说:“我要喝深红啤酒!我不要喝麦酒!”

“别这么说,”诗人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这里的麦酒香味跟特别,而且你不是心情不好吗?这时候更适合喝这个而不是口味偏苦的啤酒。”

“唔……”安提不满的喝一口,一股强烈的味道刺激着她的舌头,难以形容的浓烈的香味刺激着她的鼻腔,安提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个酒!味道好浓烈!”

诗人看着她竖的笔直的耳朵不由得低笑了一声:“我说了这个酒很特别的。”他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周围:“你想到什么了吗?”

“我觉得我们应该回那座大宅看一看,”安提趴在桌子上竖着耳朵说:“我觉得我们可以问一问他们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出发吧。”安提大口大口的喝完杯子里的麦酒,她一边轻咳一边说:“这酒的味道还是太重了,不过这时候喝刚刚好。”

诗人站起身的时候椅子在地上拉出沉重的响声,酒馆里的人瞄了他一眼后就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去了。

艾米和托提洛听到响动后跟着两人走到寒冷的夜空中,应该说不愧是王城吗?这种时候整齐的石板路上还有着三三两两的行人,安提从温暖的酒馆里走出来的一瞬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抬起头看向闪烁着星光的夜空:“真美啊……”

“可惜的是我们要干的是就不是那么美了,”诗人走到安提身边整理了一下自己插满飞刀的腰带:“我们快走吧。”

几人匆匆忙忙的沿着大路朝着已经成为王城话题中心的宅子前进。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回荡……

而希波斯就没那么舒服了,她都快被牢房门口的寒风冻僵了。这时,她终于看到巡逻队慢慢的从他们藏身处走过。

希波斯看着巡逻队走远后吸了吸鼻子:“两个守卫,那个地方还藏了个暗哨,巡逻队大概是每一刻钟来巡逻一次。”她说完后往冻僵的双手上哈了口热气,使劲活动了下身体。

“准备好了?”一直眯着眼睛的菲尔卓睁开眼睛,明明她也一直呆在这寒冷的夜空中,但她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说为什么我们不干脆把那家伙救出来算了?”

“然后过一辈子逃命的生活?”希波斯摇摇头:“他不会同意的。好了,我们就不要谈这个已经说过好几次的话题了,现在有两个方案,一是偷袭放倒守卫然后在巡逻队来之前逃出来,不过这个方案时间很紧,而且还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二是想办法引开守卫,然后偷偷溜进去。”

“那出来怎么办?”

“当然是敲晕那两个守卫啊。”希波斯理所当然的说。

“那这两个方案根本不用选,先试试看能不能引开,然后再采取那个直接的方案。”

“好吧,其实我只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已。”希波斯耸耸肩,她压低脚步靠近那个藏在暗处的暗哨,随后猛的一脚踹到他的膝窝上,同时猛的卡住他的脖子!那个暗哨没挣扎两下就就陷入了昏迷。

菲尔卓将一块石头投向街角,那两个守卫警惕的看向那边,随后慢慢的靠近……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那两个守卫根本看都不看都不看那边一眼,一个抱着自己的长枪靠在墙壁上打盹,而另一个则抬着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希波斯无奈的扶了扶她的长发:“菲尔卓,你有什么办法吗?你不会像托提洛一样一到关键时刻就靠不住吧?”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有办法。”菲尔卓拿出她的圣典,她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封面,一股冷气慢慢的袭向那个沉思的守卫,那个守卫浑身一抖,他嘟嘟囔囔的站起身开始在牢门口走来走去。

希波斯和菲尔卓对视一眼,趁着他转身的时候窜进牢房。

王都的牢房分两层,上层是给混混、小偷和那些不入流的‘小罪犯’。而第二层的入口则在第一层入口的正对面,也就是建筑物的另一边。

这些情况希波斯都和菲尔卓说过了,至于希波斯为什么清楚牢房的情况……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似乎老天特别眷顾她们,牢房门口的守卫似乎和醉了,空瓶子与纸牌散落在破旧的木桌周围。两人蹑手蹑脚的走过满身酒臭发出震天响的鼾声的守卫,走过长长的,潮湿的走廊后,楼梯口出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菲尔卓看了安提一眼,她凑近楼梯口翻动书页低语着什么,一层黑色的雾气罩住了楼梯口,随后菲尔卓猛的冲进了第二层!

第二层一共有四名守卫,他们围在一张方桌旁玩着某种棋类游戏,而他们的武器就靠在桌子上,而且他们都好好的穿着制式的钢铁胸甲,不像第一层的守卫一个个都睡翻了。

而菲尔卓直接跳下楼梯,借着下蹲消去冲击力,而守卫面朝楼梯的守卫看到她惊慌的站起身,而这时菲尔卓猛的往四人处一跃!随后立刻就给坐的离她最近的守卫背后一锤!那个守卫毫无防备的后背结结实实的吃了这一下,发出惨叫被打得撞在桌子上,痛苦的呻吟着翻倒在地上!他的钢铁胸甲完全没能起到保护作用!

其余的守卫惊慌的站起来,他们一边大喊:‘有人劫狱了!’一边慌慌张张的捡起被撞到地上的武器,菲尔卓没有放过这个计划,她一脚踢飞桌子让它砸向那个最先发出喊叫的守卫,同时挥动武器砸向她右手边的守卫!

下面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但是那层黑雾似乎有隔音的作用,那些声音非常的模糊。

希波斯屏住呼吸默默的等待着切入战场的时机。菲尔卓的攻击被守卫的手臂给挡住了,但是他的手臂也被菲尔卓这一锤给打断了,而且他在情急之下举起的是自己的惯用手,他勉强用左手的长剑格挡着菲尔卓的攻击,但是他同时也被打的节节后退。

但是菲尔卓右手边的守卫已经跑向墙边的枪架上抽出一把长枪,而被桌子撞翻的守卫也捡起剑爬了起来!菲尔卓停下攻击后退一步,但是那个持枪的守卫却往她后背绕去……

就是这时候!希波斯猛的从楼梯上扑下来,她用匕首柄准确的击中了守卫毫无防备的后颈!那个守卫双膝一软,无力的跪倒在地……

菲尔卓闭上右眼,她琥珀色的眼睛发出暗淡的黄光,昏暗的地牢里忽然光线一暗,紧接着响起一声低沉的吼叫!

那声吼叫既不尖锐也不刺耳,但是两名守卫心底些微的恐惧却被成倍的放大,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惧填满他们的心灵,仿佛每一处黑暗中都藏有致命的威胁!那种感觉让他们腿肚子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他们的理智没坚持多久就被本能所击垮,他们尖叫着扔下武器试图穿过菲尔卓与希波斯从楼梯上逃跑!

两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菲尔卓击碎守卫的膝盖,而希波斯则是绊倒从她身边逃跑的守卫,两人一下子打晕了他们。

菲尔卓检查了一下倒地的守卫后拿起一盏油灯和希波斯匆匆忙忙的走过黑暗潮湿的走廊,穿过一个个空荡荡的牢房,最终在最里边的牢房看到坐在墙角的骑士。

大概是因为那长长的走廊和那两道木门,也可能是因为和他关系亲近的沃尔夫人死在了他面前让他大受打击,他无力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到来……好吧,实际上最有可能的是他身上的伤太重了,事实上他身上的血腥味就连站在牢门外的两人都能闻得到!

希波斯蹲下来小声喊着欧迪的名字,但是他坐在那里毫无反应,阴冷的牢房里只有他沉重的呼吸与希波斯焦急的呼唤声在回响。

希波斯抿紧嘴唇,她焦急的看了菲尔卓一眼,似乎下定了决心,喊出了一个饶舌有难懂的名字。

菲尔卓只听到希波斯吐出几个奇怪的音节,但是骑士却忽然有了反应,他发出低低的呻吟声:“蕾妮?”

“是我!”希波斯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喜悦:“欧迪!你还好吗?”

他吸了口气刚准备回答,但是他的回答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所淹没,他一边咳嗽一边撑起身体,歪歪扭扭的走到牢门:“希波斯……你……”

他咳嗽的时候似乎触动了伤口,他咳个不停,身体也缩成一团。菲尔卓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抓住骑士的手臂低声说道:“黑暗即是你的归处,亦是你的安身之所。”

她虽然只说了一句简短的话语,但是她似乎已经使用了神术!而且效果立竿见影,骑士的咳嗽慢慢的平息下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菲尔卓松开手却忽然叹了口气,她摇摇头:“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希波斯抿紧嘴唇问出了一个直指核心的问题:“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骑士抓着栏杆爬了起来,他一边感激的看了两人一眼一边用沙哑的声音说:“那天,我被一个女仆喊进了正厅,然后她带着我走到了一个房间里,她说夫人要我在那里等她,结果我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后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我一推开里面那扇门就发现……沃尔女士已经死了。”

骑士痛苦的喘息着,他伸手抓住希波斯的手臂:“蕾妮……我很抱歉。”

希波斯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没事,那凶器是什么?奶……沃尔女士死了多久了?”

神术的效果似乎退去了,欧迪他似乎撑不住了,他用力的捏了捏希波斯的手臂后无力的后退两步靠在石墙上:“她的血已经开始凝固了,而且……”

骑士轻笑一声:“而且武器是我的剑!那个在门口收武器的男爵肯定有问题!”

他可能太激动了,他一边咳嗽一边挥手:“你们快走吧!没必要在拉瑞西亚的大瓮里就留!”

“那我就是大瓮里的毒蛇吗?”一个冷淡的声音从隔壁空无一人的牢房里传来出来。

希波斯和菲尔卓惊慌的拉开架势,一个人影慢慢出现在隔壁的牢房里,他毫不慌张的走到牢门处,轻轻一拉就将锁头拉开,他推开门挡在不宽的走廊上。

那个锁似乎是个假锁!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埋伏在那里的!而且他一出来就手一挥发起了攻击!

一道黑影划过昏暗的走廊直射向菲尔卓!菲尔卓虽然反应过来侧身闪开,但是她手上的油灯却被敌人第二击飞刀给射飞了!他一开始就是瞄准油灯来的!第一击只是佯攻!

就在希波斯他们遇到袭击的时候诗人那边也遇到了异常情况:有人在跟踪他们。

这个人这么说呢?你要说他是个醉汉吧,那他能够毫不费力的跟上冒险者特有的稍快的脚步。但你说他是个跟踪者吧,那又太辜负他那朦胧的咕隆和那跌跌撞撞的脚步了。

诗人若无其事的跟着安提走在夜晚的大路上,艾米与托提洛却不知不觉的消失了。那个醉汉若无其事的跟着他们,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艾米与托提洛的消失,但是该说幸运呢还是不幸呢?那个醉汉在他们拐过最后一个弯前就嘟囔着消失了。

诗人松了一口气,他和安提走向豪宅的门口。

失去女主人的沃尔夫人宅前有一种莫名的哀愁与潦倒的感觉,如果不是之前看到了那副盛景的话真让人难以想象这曾经是那么的……繁华。

一个孤零零的中年守卫一直盯着两人,等到安提与诗人走进时他率先用沙哑的声音喊道:“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请回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

“您好!那个……”诗人毫不畏惧的走上去打招呼,他忽然想起身为贵族的两人现在都不在身边,他们该如何取得这个中年守卫的信任呢?尤其是在这位忠诚的守卫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的时候。

安提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她与诗人对视了一眼后问道:“那个……我们很尊重沃尔夫人,我们也想为抓获犯人出一份里,所以我们想进去看一看现场。”

“现在!?”守卫毫不客气的举起长矛,他完全把两人当做敌人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在这三更半夜放两个来历不明的进刚发生杀人案的现场?我是老了!但我还不傻!你们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好好好,您消消气,”诗人赶紧后退一步:“我们现在就走!”

诗人和安提绕过守卫的视线后诗人小声问:“怎么办?果然是翻墙吗?”

“那当然,谁知道之后又会有什么变化?”安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答道。

说干就干!安提与诗人围着宅邸绕了小半圈后选了一处围墙出现破损的地方轻松的翻了进去。这活真是轻松的不得了:宅邸内的灌木曲折迂回,而且都长得十分茂密,少数木质网格的树墙也不算高,在这种条件下宅邸里的这点守卫对于一个高阶盗贼而言真的不算什么。恩,就算这个盗贼带着的另一个同伴十分的笨拙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但是,嗯……应该说理所当然吗?尽管他们依靠安提的开锁技巧顺利的入侵了宅邸,但是却被几个守卫给挡住了。

虽说没有守卫他们也没法在这么多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房间里找到凶案到底发生在哪里,但是门口站两个毫不放松的戴着钢盔胸甲的剑士,后面的窗户处也堵着三个剑士,这……这还要求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打倒他们实在是太难了!

诗人和安提后退到树篱的阴影里后低声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恩……”安提将手指放到嘴唇上思考了一会:“我们应该不能杀了他们,对吧?”

诗人翻了翻白眼:“那当然。”

“那没办法,要是他们没戴头盔和胸甲的话那还有点办法,我倒是有能力无声无息的干掉一个全副武装的守卫,但是你……”

安提不怀好意的用手肘捅了捅诗人的肋骨:“我觉得你别说勒晕一个守卫,你反而会被守卫想抓鸡仔一样抓住扔到一边吧?”

诗人虽然不服,但是心里也明白她说的也是那么一回事。要知道同时打倒两个无防护的人和有防护的人可是两回事:钢制的头盔内部可是有衬里的,虽然说革质(或布质)衬里吸收冲击的能力与其厚度有关,但是再怎么说也比没戴头盔要好。

事实上打晕一个人可不是找根木棍朝人脑后用力一敲那么简单……好吧,至少力气比一般人弱的诗人可做不到。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我们还是按老方法,等换班吧。”

“哼哼哼……”安提得意的轻笑着靠在诗人的肩膀上:“还记得最开始那次我和你搞的潜入吗?”

“那可是我第一次被人给逮住,”诗人故意露出一副苦瓜脸:“还好那个大妈以为我就是个来偷吃的。”

“你也不看看你那时候那没出息的样,那个除了偷吃的人以外谁会跑到厨房里大吃大喝啊?”

“唉……”诗人缩了缩脖子:“那个大妈抄起擀面杖就冲了上来,差点没把我腿打折,我不就是吃了她一个黑面包吗?至于吗?而且我不是还留了点钱嘛?对了!那时候不是你把人引过来的吗?”

“有吗?”安提故意装傻将脸扭到一边:“当时是谁在我前面吹嘘自己从来没被人逮住过?”

“算了算了……”诗人一脸好男不和女斗的样子:“你还不是多亏了我引走了全部的守卫?不然那你哪有那么容易偷走那个伯爵的信?”

“我要声明的是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优雅又无声无息的偷走那东西,你来了反而搞得整个城堡都在找你这个偷面包的贼。”

“要我说就是那个伯爵太小心眼了,用得着费那么大的劲吗?不就是吃了他两面包嘛?”

“真~的~吗?我听到的说法怎么不同呢?”安提愉快的抖动着耳朵凑近诗人的脸,她呼出的气息吹到他脸上让诗人的厚脸皮也忍不住红了起来:“就是这样。”

安提毫不犹豫的用力的揪了诗人的手臂一把:“还有呢?你可从来没和我说过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吗?你给我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诗人看着安提咧开嘴露出的尖锐的犬齿不由得叹了口气,当然了,绝对不是因为他怕了,只有怕了是不可能的……他只是稍微往后躲了躲:“哎呀……不过是我碰巧撞见了一些不巧的事情而已,我甩掉那个厨娘后她不是大喊守卫堵住出口吗?我就想干脆往上跑反而可以甩开他们,结果谁知道我一跑到二楼就听到守卫的脚步声,那我只好随便找了个房间往里跑,结果谁知道伯爵的女儿正好在和人偷情。”

“然后呢?”

“然后我当然知趣的走了啊!我有不傻,我还礼貌的说‘请继续’然后还给他们关上了门,结果那个男的居然还跟了出来了!真是!”诗人受不了似的摇了摇头:“至少也要穿好衣服再出来啊!”

“好吧……”希波斯受不了似的摇摇头:“那你怎么又跑到最高层了呢?”

“那没穿衣服的家伙最后不是回去了吗?但是他的喊声把守卫都喊过来了,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再在那家伙手上了。”

诗人抬头看了看略显暗淡的夜空:“然后我逃跑的时候好像穿过了一间房间……”

“啊!这个我知道,”安提猛的坐直身体:“那时候伯爵正在和某个大人物策划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时候你就带着一群守卫冲过房间,那个伯爵当时气得脸都绿了,然后他亲自带人追你的时候我就趁机把东西弄到手了。”

“我可惨了,要不是我精准的跳进护城河的话我真的就死那里了。”诗人的语气满是怀念。

“那时候还跟你不熟嘛……”安提略带歉意的在诗人肩膀上蹭了蹭:“不过……”

她的耳朵忽然动了动,她轻轻地拍了拍诗人,在矮树丛里趴了下来:“里面有动静!”

正如她所说两个带着黑色斗篷可疑到不行的人在两个仆人的带领下走进了房间,他们一进门就开始四处翻找!

“开来我们不能等了!”安提拉上兜帽遮住打眼的猫耳,然后从怀里拿出面巾遮住自己脸,最后从刀鞘里掏出匕首。诗人则一脸嫌恶的拿出面巾挡住自己的来拿,随后掀开身上的斗篷抽出飞刀。至于特鲁琴在潜入时太碍事了没带过来,所以现在诗人也只能出飞刀支援了。

安提猛的从草丛里贴地冲向站在正中间的守卫,诗人故意放慢一拍掷出手中的飞刀!

站在正中间的守卫忽然惊讶的发现有人从草丛里冲出来的时候立刻拔剑大喊,然而他慢了!他的剑还没抽出一半,安提已经冲到他身前扬起匕首在他两条大腿上划出深深的伤痕!而就在守卫开始喊叫的同时,诗人的匕首也刺入了另一个守卫的大腿!

安提在砍伤守卫后展现出令人惊讶的柔韧性钻过守卫身边,猛的在他身后的墙上一蹬,安提利用着一蹬抵消惯性的同时变现,向一支出弦的利箭一样弹向最后一个守卫!

那个守卫毫不留情的挥下长剑直劈向安提,这一击下劈毫无花巧,然而以安提的速度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安提绝对不可能依靠变向或减速来躲避这一击!

然而就是这时候!诗人的支援已经到位了!一把匕首精准的刺中守卫裹着皮革的手臂,虽然这一击并没有刺入多深,但是却让守卫的力道小了几分,安提似乎确信诗人的投掷不会落空,她不闪不避,就连速度也丝毫不减,仿佛完全不觉得畏惧似的,她举起一把匕首,同时微微倾斜匕首,让朝上的斜面吃下这一劈!她的匕首沿着守卫的刀刃一路划过,直到被他的护柄挡住为止。

安提已经离的够近了!她另一只手将匕首送入最后一个守卫的大腿,但是还没等她做出别的动作,一把长剑砸破窗户直刺向安提!

然而这并没有出乎安提的意料,她原本也没准备做其他的攻击了,她腿上一使力,穿过守卫身边随后减速,转身,再次加速越入破损的窗户!

那些中年女仆居然一个尖叫的都没有!她们冷静的呼唤着守卫,而一个黑袍人往后退跑出了房间,而另一个黑袍人则迎了上来。

不知道该不该说讽刺,被女仆迎进来的黑袍子也蒙着脸,他甚至还戴着一个精致的面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安提默默的调整呼吸,他身后还有两名剑士,远处的脚步声也在无言的说明其余的守卫正在快速逼近,不过重要,因为安提压根没想过要制服这两人,她的目的是……

来了!安提瞄准黑袍子呼气将尽的时候猛的跳步往前,试探性的一刀划向黑袍子的面具,他立即后退一步,两名剑士一个用剑尖挡住安提的进攻,另一个直接刺向安提!

安提立刻后退躲过这一刺,然而黑袍子猛的将手伸进腰间抽出来……长鞭!?

哪有人会选这种恶趣味的东西做武器?安提猝不及防之下勉强用匕首挡住了长鞭,然而长鞭不依不饶的缠住了安提的匕首,她及时的收紧手指,卸开手腕上的力气,让长鞭滑了出去,但是剑士的攻击已经杀了过来了!他们一人专心防守,另一人负责进攻,还有那难缠的长鞭,尽管诗人投掷了飞刀支援,但是那个剑士经验似乎非常老道,在明亮的室内飞刀似乎对他构不成威胁,他准确的挑开飞刀,随后又退回防守姿态,再加上那麻烦的长鞭……

就在这时候,诗人发出惊呼!安提动作一滞,仿佛看准这个机会似的,那个一直负责防守的剑士忽然抢步上前发动突刺,黑袍子也紧跟着他挥出长鞭!

尽管安提猛的后退试图躲过这一击,但是剑士并没有全力挥剑,相反,他留有不少余力让长剑更好操控,这也逼的安提不得不格挡这一击,但是长鞭如同毒蛇一般抽中安提脚踝!

这一下不仅抽的安提感到脚踝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更让长鞭缠住了安提!

剑士手上加力让长剑与匕首进入互角状态,黑袍子猛的一拉,安提面前稳住身形,但是敌人还有一个剑士!

还是说说结果吧,安提被三人打倒在地,从危机时刻没有飞刀支援来看诗人估计也被打倒了,安提咬着牙看着剑士走上来挑开她的面巾,自己却因为脖子上按着的长剑无法反抗。

“这不是安提吗?”就在安提懊恼自己的冲动时,黑袍子却发出了熟悉的声音。

“菲,菲尔卓?”安提疑惑的问道。

黑袍子摘下面具,露出她那对极富特色的异色瞳:“我还在想这战术有点眼熟,没想到果然是你们。”

她顿了顿,拉下面罩露出微微翘起的嘴角同时挥手让满脸困惑的剑士离开:“说实话,你太鲁莽了。”

“唔……”安提不满的站了起来:“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是不会失误的啦!”

“问题在于你不是一个人,”菲尔卓摇摇头:“不说这个了,我想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看一看这里,然后……离开这里。”

“我说希波斯,”诗人按着肋骨一瘸一拐的被希波斯扶着靠近窗户:“我说你认出我了就下手轻点啊。”

“我只是习惯性的踹了一脚打了一拳而已,”严肃了一整天的希波斯难得的露出笑容吐了吐舌头:“真没没多打一下。”

菲尔卓大声清了清嗓子:“各位,听到我刚刚说的了?那就赶快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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