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之前……也就是在黎明还没有到来的黑夜。
地点处于羽鸣市郊外的森林,也就是帕拉斯特分公司所处的那片地区。
现在,白砂糖犹如一位正陶醉在雅兴中的画家一般,挥舞着手中名为“负罪皇女”的长剑,迈着轻盈的脚步,将自己身边一个接一个的“界外兽”像屠杀小动物一般、毫不留情地杀掉。
整个过程对于一个前任的赐名者来说轻松至极。
大概是感觉到过程过于无聊,她停下了攻击,微笑着面对前面为数不多的界外兽,它们现在看上去就像被恐吓过得野狗一样,不敢轻举妄动。
“诸君!不要害怕、不要慌张……我想做的只不过想请你们把路让我给罢了~好吗?”
尽管语气听上去是很轻松,但是,从白砂糖身上所散发出的可怕气场让这句话变得有些令人心中没底。
“不行吗?”
看着界外兽一直防备着的样子,白砂糖笑着,向前走了一步。
大概连界外兽这种东西都能明白白砂糖的强大是自己所达不到的。
也不想想,原本十几个同伴最终被面前这位女孩一般的怪物轻松杀得连五只都不到,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谁会上去送命呢?
“不要这么小气嘛!脑筋放开点好吗?我只不过就是想要看看对面那栋宏伟的建筑下面所隐藏的东西罢了!其实如果你们刚才不这么凶的话!一切其实都能和平解决的!”
情况仍没有任何改变……
“啊!我才发现我忘了你们听不懂人话了……真对不起啊!”
与脸上的笑容相反,少女橙色的瞳孔,忽然充满冰冷的杀意。
“啪!”
随着白砂糖所弹出响指的声音,她的身边忽然出现数道光芒。
确切的说,是数道速度极快的、五颜六色的剑。
名为“虹色哀吊者”的炼金物具。
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在场的所有界外兽在下一秒就立马被那数道长剑贯穿了身体,并且伴随着数声惨叫化作尘埃。
“对付他们也许我早该这么用的!”
白砂糖耸了耸肩,以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向前走去。
经过差不多三天,这块地区唯一的变化也就是界外兽增多罢了……
关于界外兽是如何产生的说法有许多种,这群不具有统一形态、能力、思想的种族分散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独居、或群居,一般越是在火焰能量反应高的地区,它们的数量就越多,在白砂糖以往的观察中发现,有些时候它们并不具备攻击性,但这不代表所有的界外兽都是安全的,一旦他们产生了类似“饥饿感”的感觉,他们就会对体内有火焰活动迹象的人攻击,不管是炎师还是罪者……
现在,这个原本较为清静的地方出现了它们的身影,这也就表明这里的环境在三天内产生了变化……
白砂糖将手臂向前伸去,手指仿佛接触到水面一样,她面前的空气出现了不断飘荡的涟漪,而它们就像是某种防护罩一样,阻挡自己,令自己无法继续往前。
这并非是自己原先所设下的结界术式……
然后,白砂糖有些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这个迹象表面,有人在这里重新设下了一个术式结界,而且者看上去并非是一个简单结构的术式结界,起码也是一个对术式构成很有成就的人才能制造出来的东西……
“真是一帮喜欢瞎闹的熊孩子……”
正当她架好姿势,准备用手中的“负罪皇女”破开眼前无形结界之时,天空中发出一声不和谐的怪叫声……
一阵烈风扫过,正当白砂糖稍微有些意外转过身躯之时,巨大的黑影闪动着身后的翅膀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她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但是凭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即将面对的,绝不是什么友好善良可爱的小动物。
那犹如怪鸟一般的叫声再一次从黑影那边发出来,她立即做好了释放“虹色哀吊者”的准备,在黑影在天空一个花式飞行、向自己俯冲过来之时,随着白砂糖弹指声的响起,数以万计的长剑爆发而出,犹如绚烂的烟花一般向黑影袭击过去。
但,对方的速度确实是超乎白砂糖所想象的,在无数长剑击中对方的那一刻,白砂糖既没有听到那奇怪的声音、也没有看到看什么。
对方成功逃走——这就是最合理的结论。
她平静地望着天空,许久之后弹了第三个响指,让这附近所有的虹色哀吊者消失掉后,转会身去,面对自己眼前那无形的结界。
她脑子里面闪过很多东西。
接着……
“哇哦~~”白砂糖露出了一个饶有心计的笑容:“原来如此啊……稍微明白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了!果然还是需要我们真正的主角出场才更加完美啊!”
她转身,开始向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居住地走去。
“不过,如果真的要让这个情节到来,还需要把这进度给加速一下啊……我虽然活了这么长时间,但是也没有练出一颗有耐心的心啊!”
……
回到路炎明那一边,现在这个挣扎在日常与非日常边缘线上面的少年正在在教室里面迎来午饭时间……当然,现在的他可没有好食欲去吃午饭。
至于为什么呢?
当一个人陷入思想的迷宫,是无心去理会现实当中的事情的,翻开历史的史册是可以看出不少哲学家、思想家、文人墨客的例子的。
但路炎明不是那么伟大的人……
他现在所想的事情也并非什么哲学、人生那样复杂的东西,他只不过去想“以后该怎么走”罢了。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是两条道路:1、联络白砂糖,同意成为炎师。2、继续过着这么窝囊废的生活。
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相当于红色药丸和蓝色药丸的选择,也就是“现实”与“假象”。
面对现实或者是继续过着被欺骗的生活。
路炎明发现他的胃开始向他抱怨起来。
他只好与自己的胃进行一次妥协,去外面的小卖部随便买些东西填饱一下饥肠。
路炎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出了教室。
由于是午餐时间,现在整栋教学楼的人差不多都在外面吃中午饭,所以平时热闹的走廊现在空旷了许多。
但是……路炎明忽然觉得这寂静的有些可怕啊,四周犹如山谷一般寂静,即便是平常的中午时间都不会这样令人内心感到没底。
路炎明继续往前走着,没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路炎明将受揣入口袋里,不安地皱起眉头。
“whatfuck?”
正常人都会觉得这里头有猫腻。
四周昏昏欲睡的阳光。
空荡、安静到只能听见脚步声的洁白走廊。
如果在这里再放上一首《黑色星期天》这种曲子,也许一切会更加地完美……
他忽然想起阿丙说的那些老掉牙的鬼故事。
一些蹩脚、扯淡的鬼故事。
有传说这所学校曾经挖出过日军战犯的尸体。
也有传说说很多值晚班的人每天晚上都会看到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不断往厕所下水道扔东西……
路炎明当年好歹也是看过《闪灵》、《午夜凶铃》、《咒怨》等这些经典恐怖片的人,而且还是开着背景音乐晚上在家独自一人看完的。
当时的他已经经历了多次罪者的来袭,与更加令人心惊胆战的现实生活对比,这些根本就是哄小孩睡觉的童话故事一般无聊。
所以,面对这些老掉牙的婴儿童话,当时的路炎明只是对阿丙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然后继续回过头玩自己手机了。
当时的路炎明还真不会不知道,在几个星期后的今天,他可能将会成为阿丙另一个老掉牙婴儿童话的主角……
当然,前提是他不能活着。
路炎明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走到楼梯口那边,并用快步从那边向下走去。
但,很快的,越往下走去,路炎明越是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他似乎永远也无法从自己所在的四楼到达一楼,整个楼梯现在就好像一个基因图一样,不断围绕着一点旋转,但就是无法到达某一处。
路炎明的脚步停了下来,对着天花板大骂。
“妈的!谁他妈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花板不会像回音的山谷那样也会说什么“妈的!谁他妈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话,但有时候,我们必须要承认,有些事物绝对不要用理性的思维去看,尤其在这个完完全全就是“魔幻”的世界里,不要去追求什么逻辑关系……就像这此景此刻,路炎明那头顶上面的天花板上面所出现的东西一样。
天花板上发出犹如水结冰一般的声音,路炎明抬头看去,正好就看见这一用黑色哥特文字所写的单词。
housetop
路炎明一愣。
“你让我到屋顶有何贵干?”
上面没有出现任何新的文字。
“你以为你让我去我就会去吗?”
路炎明不知为何,出奇的冷静,他差不多想到那位尊敬的大老爷要请他到楼顶喝茶了。
“在那之前我可以先吃一块面包吗?”路炎明微笑着问:“不知姓名的罪者大老爷?”
没有任何文字出现路炎明大概知道他的想法了。
“希望您没有……敌意。”路炎明用诚恳的语气说道。
他向上走去,一路上,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的感觉。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提心吊胆的。
他这一次完全没有以往的那份不屑一顾,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个对自己来说“实力超群”的罪者已经给自己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了……
他不知道这一次他将面对什么样的罪者,要知道他现在只有一把备用的小刀,另外几把早就丢失在那次战斗的树林里了,他没有什么强力的武器……当然,他不知道那枚名为“格伦斯的意识”的小戒指有什么用途,除了卖钱以外……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忍住了饥饿,向上面走去。
……
路炎明打开了门,风忽然大了起来,在一道刺眼的阳光闪过他的眼睛后,他看到一个身穿着黑袍子的人站在他对面,与着晴朗的背景完全不符。
路炎明调整了一下紧张的内心,走了过去。
“先生,您会说中国话吗?”
“如果我不会说中国话怎么能和你交流呢?路炎明。”与黑袍下面所传出的粗哑的声音不同,这是一句听上去很违和的句子。
路炎明觉得这对话令人无语。
“好吧!说的也对!”路炎明摊了摊手。
“你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你不害怕吗?”罪者又问道:“反正我遇见的人类看到超乎他们理解范围的东西就会感到恐惧。”
“……习惯了。”路炎明淡淡地回答:“习惯到即便是电视里跑出贞子、厕所里面出现花子也会呵呵一笑的地步了……好吧,我开玩笑的,还没有那么强悍,但至少也不会对你们所感到意外了。”
“你果然不同凡响。”
“谢谢夸奖!但我现在只想知道您到底有何贵干?”路炎明问道:“请问我是不是犯了触犯了你们给我们所限定的法规法律?”
“法律法规?你是指‘人类不能去改变自己命运’这一项吗?”
“除此之外还有那一项呢?”
罪者叹息着摇了摇头,貌似在否定自己一样。
路炎明发现这名罪者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好,自己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也没有见他发怒的模样……
“那么,我想问问我原本的命运是该怎么样的?”路炎明说道:“高考失败,当个打工仔一年赚不了多少钱还被黑心老板坑死,好不容易娶了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老婆结果还跟别人跑了,儿子女儿不孝顺,是对啃老族,自己没钱生活了,到老了捡捡破烂孤独终老那样悲惨?”
“不,事实上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我去!真他妈搞笑!没有理由地杀人!”路炎明苦笑着说:“你们罪者都这样吗?”
“谁知道呢?”罪者说道:“我还想问你一句,你杀了多少个我们的伙伴?”
“我们的伙伴?应该是你的伙伴吧!谁知道呢!从我那个干妹妹死后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差不多十几来个是有了吧!除了前几天遇上的那个之外,其他的也就些史莱姆级别的渣渣罢了!就是杀掉也升不了经验那种!”
“原来如此……”
(冷静一下,路炎明,没什么好怕的了。)
路炎明壮起胆子,问道:“那么,你是要来干掉我的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挺知书达理的,不像是个打手。”
“山猫和猫看起来很像但差别很大。”罪者冷冷地说:“就像杀手和普通人的区别一样,都是内在的不同。”
“妈的……”
路炎明握紧口袋里面的小刀。
“对不起,这是上面的指令……”
罪者的右手掌心迸发出绿色的火焰。
路炎明忽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
……
时间线回到几个小时之前,这次的时间已经是早上了。
从被关入这个结界以来,安杜马里觉得自己就好像傀儡一般,单纯只是摆弄着身子,毫无意义地生活着。
窗外的风景丝毫没有一点变化。
指针永远停在下午两点,没有前进的意思。
办公室内的景色依旧……
无聊的令人发昏。
他渴望着离开这里,永远地离开这个令人发昏的地方,而不是去搜查有关于什么“拥有着火焰能力的人类”这样的情报。
安杜马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的时间感告诉他自己呆在这里的时间绝不止十几个小时那么短,而这段时间内上面的人仍然没有行动的迹象。
他站起来,走到镜子前面,眼前的男性脸庞更加消瘦,脸上的胡渣也越来越多,完全就是一副人生失败的中年人的面庞。
(失败的人生……)
他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
忽然,他的身边一道蓝色的火焰突然迸出来,接着,那里传出那令安杜马里熟悉、怀念的声音……
“很抱歉,安杜马里,路西法不肯出面帮你解开结界……”
另一边的百斯特用遗憾的语气说道。
“而且我们这边也没有足够的人手……”
(骗人!教团千千万万个同胞不可能全部都上战场!)
安杜马里脸上青筋暴露,他攥紧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在这个吝啬鬼的脸上。
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实力,他甚至连他的一根汗毛都碰不到。
他松开了手。
“你的生气了?”
“不!只是感到有些是失望罢了!”他换上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说道。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以为我骗你所以才那么生气呢!但是我怎么可能会欺骗我的人呢?也不想想,干什么事情还是需要讲求诚信吧?”
“是……”安杜马里苦笑。
“放心!你一定会出来的!”百斯特继续说道:“因为只要找到那张媒介,一切就不费吹灰之力了!Soeasy~因此我派出一些比较优秀的同胞去抢媒介了!”
“可是,那媒介的持有者不是赐名者么?这样的行动未免也太过于冒险了吧!”想起那个蓝发少女的实力,安杜马里就不禁感到心惊肉跳。
另一边的百斯特发出冷笑。
“如果持有者是个赐名者的话!我还真不敢牺牲他们呢!”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安杜马里心中疑惑。
“你忘了吗?那个长着一张可爱脸蛋的少年?”百斯特的语气渐渐冰冷起来:“路炎明先生!”
安杜马里心中的问号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怎么可能?!”
“你为什么不会认为他是拥有媒介的人呢?”百斯特反问道:“反正我也是偶然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不用担心,你马上就可出来了!顺便一说,你女儿过得很好!成绩也是名列前茅、人缘也很好!真羡慕啊……如果我的女儿也这么乖的话,我会高兴死的……可惜不可能了。”
说完,通讯之炎消失匿迹。
安杜马里内心复杂得就像一团乱麻。
……
回到路炎明那边。
从罪者的绿色火焰所迸发出的巨大冲击让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后。
他眼前一黑,接着全身上下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被震碎了一般。
他被这道冲击撞在学校的水泥墙上面,由于收到了两面的冲击,现在的他感觉疼到无法行动的地步。
(妈的……罪者的火焰都是冲击波一类的吗?)
而自己的火焰除了能烧人以外基本上什么用途也没有,而且还是一次性的那种。
他在开始默默地抱怨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银白色的锁链忽然从罪者的袖口处犹如数条蟒蛇出动一样,还没有等路炎明站起来就已经紧紧地缠住他的全身上下。
(原来还有触手啊……)
罪者的手臂轻轻一动,那锁链犹如听到舞蛇人笛声的蛇一样,将路炎明整个身躯置身于半空中。
紧接着,在路炎明的尖叫下,罪者开始挥动锁链,路炎明就像悠悠球一样不断被随着挥动的锁链而旋转起来。
然后,随着罪者的手臂向下一动,随着地面石块的飞起,他整个人就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
整个过程,路炎明就像一只小白鼠一样被玩弄着……
(是时候了……)
罪者轻轻挥了一下手臂,满身伤痕、被接连的撞击弄得不省人事的路炎明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慢慢展开手掌,绿色的火焰再次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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