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
“梅儿刚刚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马璐奇以同样疑惑的语气回答了我。
梅去哪了?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她去了哪里?又为什么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数个疑问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我却找不出半个解答。
“时,咱相信梅儿。”马璐奇再次开口了,“梅儿刚刚一直在鼓励咱,现在,咱终于想起一些事情了。”
“是什么事情?”我急忙追问。
“咱之前说看见了兰德,但那时他并没有看见我,只是向别的一个方向走去。咱并没有和么他打招呼但他那时还活着,之后,咱闻到了一股味道,就迷迷糊糊地失去了知觉。”
“这么说,现场果然还有第三者介入的可能了!”我面对执行长说道:“接下去的调查就不是我们这种半吊子可以继续的了,请联系维格兰场进行搜查。”
“不行。”执行长不假思索地否决了我,声音中透露着不容反驳的态度。
“为什么?”
“这是卡文迪什家族的内部事务,我决不允许维格兰场这些招摇的人介入,玷污了卡文迪什家的荣誉。”
“都遇到这种事情了,居然还在考虑荣誉不荣誉的吗!”我的语气已经不再是询问或请求,而是近乎斥责了。
但是执行长却不为所动,他微微昂起头,用洪亮的声音命令到:“冒险者先生,我不想再重复,我绝不会允许维格兰场介入此事,同时也请你打道回府,你的报酬明天我会托人送上。”
执行长充满威严的声音震慑住了我,我退后一步,只能慢慢地从口中挤出“我知道了”。
执行长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继续说道:“当然,爆蛋商人还得留在这里,我们会用自己方法调查真相。”
“你做梦!”
回响在大堂的声音之响,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几乎是出于本能,我把手伸向腰际去拔刀,但我这才想起来,我的剑早在进入卡文迪什家中时就被扣押了。
“时,还有咱在,虽然咱不想战斗,但也会为了保护自己和你努力的。”马璐奇背靠着我愉快地说道。
“哈伦,你去把守卫叫来。”冷酷,眼前的这个人与之前判若两人。
但是哈伦女士犹豫了,她站在原地,只有嘴唇在动,“这......”。
“叫你去你就快去。”执行长的声音中没有愤怒,却能让听者冷汗直流。
“是。”哈伦女士慌忙点头,向大门口跑去。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喧哗声。
“慢着,你们不能进去。”
“少废话,你再挡着我就先把你抓起来!”这咆哮声是如此的粗鲁,但在我听来却不亚于天神的箴言。
下一刻,大门被哐地一声推了开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带头走入,他后面跟着六名穿着卡其色制服的健壮兽人,他正是维格兰场的巡查队长——狼士宫。
狼队长一进入房间,全场的焦点一下子就由执行长转移到了他身上,这个房间压抑的气氛也一下子消散了。他进入房间后,首先看到了我们,略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接下来,他转过头去看死者,当看到兰德那凄惨而复杂的尸体时,他露出了相当复杂的表情,一名从自己手中逃掉的盗贼,居然以这种方式死在百年家族的大宅子里,任谁都不免要唏嘘一番吧。
“检查尸体。”狼士宫对一名手提着木箱的兽人招呼到。
“慢着,”执行长再次试图阻挠,“你们这算是私闯民宅了吧。”
“是吗,我们可是被人叫来的。”
狼队长话音刚落,从大门后的阴影中,梅走了出来。
“是我叫警察来的。”
“当然,还是受到了守卫的阻拦,但是哪有主人邀请我,仆人却不放行的道理啊,于是我就来硬的了。失礼失礼。”
狼队长完全没有被执行长的气势压倒,这使执行长颇为难堪。
“开始搜查,妨碍的人全部拘捕!”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所针对的是卡文迪什家族。”执行长还是不肯罢休,开始威胁其余六名警员。
“所有责任,由我来承担。”面对执行长施加的压力,狼队长毫不退让。
“开始!”
“且慢。”就在此时,大堂中的另一角有响起了一道声音。
我们循着这苍老的声音看去,一位瘦弱的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通向高塔的大门口,玛丽小姐此时正站在他的旁边。那位老人一看就知道年事已高,他满头白发,拄着拐杖,瘦弱的身体即使披着宽松的大衣也可以看出有明显的驼背。全身上下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睛,富有莫名的魅力,这让我想到了梅,但他的眼睛不能用明亮来形容,两颗深邃的眼珠镶嵌在凹陷的眼眶之中,显得充满智慧,但同时也仿佛在诉说着哀伤。
“父亲,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原来眼前的人就是卡文迪什家的现任家主,包括我在内的在场所有人都表现出了意外,只不过狼队长的表情变化尤为明显。
“卡文迪什先生也要阻止我搜查吗?”老人明明没有刻意摆出压人的姿态,狼的态度却又凌厉转为了尊敬。
“不是的,狼警官,我只是想说不用再调查了,因为人是我杀的。”
“什么!”这句话如同重磅炸弹一般,让维格兰场与卡文迪什双方都炸开了锅。只有我和马璐奇例外,因为此时我们已经可以算作局外人了。我反而在心里默喊加油,抱着看戏的想法希望这场争斗愈演愈烈。
“狼警官,可以先听听我的自白吗?”家主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也没有等待狼队长的回答,便缓缓开口了。
“我今天因为实验室材料提前用完了,便决定早些出门。虽然可以通过庭院走到屋外,但我还是习惯于经过大堂,通过主大门离开家。就当我来到大堂时,发现死者正鬼鬼祟祟地在屋中寻找什么,而那位小姑娘则躺在一旁。这位现在的死者,当时的盗贼一下子就发现了我向我袭来,他所用的武器是一根粗绳,打算以此勒死我,我一边逃一边摸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就在他把绳子套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扣动了扳机,对着他的胸口打了两枪。盗贼当即倒下了,但我仍处于惊惶不定的状态,我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为了让他彻底咽气,我反过来把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使劲地勒了他一会儿。之后我就匆匆离开去找仆人,因为我已经老了,这些倒在地上的人我独自没法移动他们。并且,旁边那张通行证也是我掉的,这场意外与家族中的其他人都没有关系。”
家主的陈述淡然自若,仿佛就是一位老者在向后辈讲述自己过往的艰辛经历一般。尽管如此,对于我来说,他的描述存在着许许多多的矛盾,但狼队长相比我却是少知道许多内情,我正打算过去给他一点线索,狼队长忽然就开口了。
“雷恩先生,不要说谎了,尤其是这种三流的谎话,实在有损您的名声。”
“那么说你有证据证明我在说谎了。”雷恩老先生的声音平稳依旧。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死者的手臂向外折断了,注意是折断,按照您刚才的描述,根本没有能让死者断手的场景。别和我说是他倒下时压断的,正常人的手会被自己的重量整个压断吗?”
“可是兰德之前右手受了伤,到现在仍未完全恢复。”阿莱尔插话进来。
“可是他也差不多好了,根据他昨天自己说的白魔法恢复所需要的时间,今天已经接近痊愈了,除非发生激烈的碰撞, 不然手臂不可能折断地这么彻底。”我大声反驳道。
“哎。”
传来的是雷恩老先生的叹息,但他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雷恩先生,请容许我继续进行搜查的工作。”
“恐怕还不行,不,恐怕不行。”
即便是对卡文迪什家主显得十分尊敬的狼,现在也不打算退让了。
“恕难从命。”
“对不起,狼警官,让你失望了,我毕竟是卡文迪什的家主。”即使面对如此情况,雷恩先生仍然是泰然自若。
“搜!”
“停停停,我看谁敢搜!”从大门处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再次让形势发生了变化。
我向那个方向转去,那里站着一位体格硕大,大腹便便的熊兽人,除此之外没什么好形容的,俨然就是一副丑角的面孔。
“都给我撤离!”熊兽人命令到。
“副局长,调查真相是警察的使命。”狼警官当然不肯就此撤退。
“警察的使命,你把警察当什么了,调查真相,你侦探小说看多了吧,”熊兽人破口大骂,“你们也是,只要有一个胆敢擅自调查,我马上就撤了他的职务,然后以非法搜查罪予以逮捕!”
这制度也太不合理了吧,一个副局长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权限?看着唾沫横飞的熊副局长,我内心开始翻涌起来。
“就是这样,各位请回吧。”雷恩先生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与副局长激动的声音形成了鲜明对比。
“也请为部下考虑,狼搜查官。”雷恩先生补充道。
狼队长的脸上充满了不甘,他咬牙切齿,最后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撤退。”
“两位也请回吧。”家主转身面向我们。
还没等我们回答,卡文迪什家的守卫就拥了上来,把我和马璐奇赶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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