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的琴音从修长的指尖流淌而出,穿着一袭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沉醉于音乐之中,手指在琴键上灵活地起舞,谱出一曲美妙的乐章。他的手忽然停住了,乐声中断,坐在旁边的女人抬起头,有几分疑惑:“怎么了,雷克斯?”
“有客人来了。”雷克斯抬起头,掩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流露出无奈,“黑鹰藏在窗外的树上呢。”
“嗯?”诺娅愣了一下,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一下子拔高了嗓门,“奇蒂娜你给我出来!”“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从树丛中钻出了一个乱糟糟的脑袋。奇蒂娜揉着摔痛的脑袋,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嘶,好痛好痛,话说为什么你们会发现我啊,我明明躲得很好的。”
“没办法啊,我的另一半也只有这个作用了。”雷克斯笑了笑。奇蒂娜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还是蛮有贵族气质的,如果不那么容易炸毛的话。不过幸好,他们都没事。
“你是来干嘛的啊,犯蠢吗?”
“啊,只是闲着没事,来看看你们而已啦。真是的,诺娅,这么多年了,你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啊。”奇蒂娜从窗户翻进屋内,大大咧咧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也不管主人有些不悦的神情,自顾自地开口,“话说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毕业典礼吗?”
“是休业旅行笨蛋。”诺娅看着她,忽觉时光飞逝,转眼间他们已分开了五年,曾经的友谊显得那么珍贵,尤其是在他们皆非常人的时候。过去的时光总是令人怀念的,但没有必要对其过于留恋,毕竟,他们还有未来。
“小心!”两声低吼几乎是同时喊出的,但奇蒂娜的身手明显更快一些,她飞身拽过雷克斯,一手拉住了诺娅,把他们压到了地上。差不多同一时间,有什么东西从窗外飞入,巨大的爆炸在狭小的房间中炸开。火药的味道混合着血的味道飘散在空中。
“该死的。”奇蒂娜低声咒骂了一句,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想来还是被炸伤了。她刚抬起头,一支冰冷的羽箭就划破浓烟,擦着她的脸颊没入地板中,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奇蒂娜!”她听到诺娅叫她,可她已经没心情管那么多了,一支接一支的箭穿过烟幕,准确的射向他们。她拉着两人穿行在烟雾中,不是还会撞到些什么。不行,得赶快出去,不然……再次险险地躲开一支利箭,奇蒂娜撇了眼后门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呛鼻的烟味涌入,让她不禁咳嗽起来。该死。“呐,雷克斯,诺娅,我说跑你们就尽全力跑向后门,先出去再说。”至少要看看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这句话被奇蒂娜咽进喉咙里,她有预感,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是为了,杀了他们。
“跑!”
屋内的三人飞奔向那扇门,好像那是他们的救命稻草。眼看奇蒂娜就要撞门上了,可她没有减速,反而更快地冲了上去,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门生生飞出去了好远。
“咳咳。”三人狼狈地摔倒在地,不住的咳嗽,但他们好歹是从屋子中出来了。“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里明明有会长的结界的!”诺娅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谁知道啊,在此之前已经有人遇害了,所以我才赶过来的啊。”奇蒂娜丝毫不敢大意,她可不觉得对方会就这样放过他们。如她所料的,小院入口处走进来四道人影,其中一个银发少年的手中还拿着巨大的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怪物就该死去。”少年身边的金发男人上前一步,淡蓝的瞳中满是杀意。他低吼一声,全身的骨骼开始变形,银白的毛发生长,一条尾巴也逐渐出现。它撕碎了人的伪装,露出了自己的面貌。巨大的银狮咆哮着,健壮有力的四肢微微蹬地,随时准备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哦,该死的,是谁说怪物都该死的!”奇蒂娜低声咒骂了一句,黑色的羽毛覆盖在手臂上,细密的绒毛滋生,黑鹰翱翔在空中,警惕地看着自己的敌人。
她不该自己一个人来的,这回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不过幸好,没有把鲁卡牵扯进来,但自己要是死了的话,弟弟会担心的吧。“我才不会死啊……”鹰的嗓子里发出沙哑的人类的话语。没有留下思考的时间,待诺娅和雷克斯反应过来时,黑鹰已从云层中俯冲而下,尖锐的爪子对准了银狮的双眼。
狮子发出一声吼叫,后腿用力一蹬,便飞向了黑鹰,利爪向它的翅膀划去。只要不能飞,鹰也只是待宰的猎物。然而,黑鹰猛的一拍双翅,身形极速拔高,利爪堪堪抓到几片羽毛,便无力地向着地面落去。奇蒂娜当然不会错失这个机会,止住上升的势头,又飞快的冲了下去,孰料对方灵巧地翻了个身,利爪再次袭向了她,害得她不得不再次闪避。狮子稳稳地落在地上,第一次交锋,两人都没有占到便宜,真要说的话,可能还是掉了几根羽毛的奇蒂娜占了下风。
奇蒂娜感觉很不好,这家伙是个强敌,而且,它是真想杀了她的。更何况,她的队友还没有什么行动,那个用箭的家伙让她不得不防。该死,这不是完全被对方制住了嘛,可是,这种血脉沸腾的感觉,还真是让人兴奋啊。
“我们得去帮她。”雷克斯上前一步,一对鹿角从发间钻出,金色的绒毛覆盖在身体表面,衣服被融进了毛发中。一只梅花鹿哟哟地叫着,企图去帮奇蒂娜。
“别急嘛,先来陪我玩玩啊。”一个拿着巨大链锤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雷克斯面前,巨大的锤子重重砸下,要不是他躲得快,怕是已经变成一摊肉泥了。
“雷……”诺娅刚往前走了一步,一支箭便把她钉到了墙上。上好的衣料不易损坏,也导致了她挣脱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陷入困境。无能为力,她无能为力,可是,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奇蒂娜再一次袭向了银狮,只是这回的结果,略有了些变化。银狮一个微小的侧避,躲开了她袭向眼睛的利爪,转而在耳侧拉出了长长的一道伤口,但作为代价,她被一巴掌打飞,血和羽毛洒了一路,她无力地摔在地上,翅膀诡异地折着,一看便知飞行不能。
另一边的战场则完全是碾压。虽然雷克斯也常试着用鹿角去顶开对方的武器,可奈何那力量过于沉重,几次下来,反而让他的脑袋晕乎乎的,站都有些站不稳。
“行了,鹿和鹰带走,那个女人就丢着吧。”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第四人摘下了耳机,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了一根针筒和两瓶药剂。直觉告诉诺娅,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再不想想办法的话,他们两个都会……
“把他们的四肢废了吧。”
诺娅看到链锤重重挥下,银狮的利爪对准了奇蒂娜的另一只翅膀。不要,住手。“住手!”无意识地喊出了声。诺娅觉得时间好像忽然慢下来了,她清楚地看着伙伴们被逼向死亡。
“那么,要救他们吗?”一个温润的女声突兀地响起,带着些许笑意,“只要你愿意放弃的话,我可以帮你。”
“放弃?为了他们,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啊。”我再也不想看到同伴死在我面前了。
“诶,这样啊,还蛮有意思的呢。那么,变成怪物呢?”
“你是指,他们的同类?”
“是也不是。但你可以救他们。”
“我答应你,就算变成怪物也……不,也许这才是我一直期待的吧,求您帮我。”
“那么,闭上眼睛。”
视野的最后是一抹鲜艳的红,宛如鲜血般艳丽的红。一股温暖的力量流遍全身,什么都不用思考,完全的放松自己。魔力在血液中奔腾,构建起灵魂间的回路。
时间又恢复了正常的流动,嘹亮的啼鸣撕裂了衣帛,黑色的爪子刺向敌人的眼睛。狄克连忙后退,开玩笑,他要是再不躲,眼睛被挖出来还算是轻的,连脑袋也会被戳穿吧。遭了。才退了一步他就后悔了,那只本来已经摇摇晃晃的鹿,此刻居然跃上了金雕的背,虽然差点掉下去,但他及时变回人形,抓住了金雕背上的毛。
金雕再次长鸣一声,扑向了银狮,银狮怒吼着,一爪子挥出,企图将它打下来,然而,不知为何,它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而就是这短短的几秒,让它错失了攻击的机会。金雕的爪子并未攻向狮子,反而是捞起了地上的黑鹰,尖锐的爪子奇迹般的未伤着它。金雕扑扇了两下翅膀,带起一阵风浪。
“切。”卡缇放下弓,它飞得太快了,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只有几片褐色的羽毛从空中缓缓飘落。“没想到那个女人也是怪物啊。”布尔斯再次带上了耳机,将自己和世界隔离开来。这一回,他们什么也没收到,无功而返。
“辛苦了,芜。”卡缇走到银狮身边,它看起来有些沮丧。“嗯,先回酒店吧。”芜恢复了人形,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忽然停顿,明明只差一点,就可以把他们三个都留下了,这样的话,婉也……哎,算了,只是下次,绝不会再让他们跑了的。
四个人并肩离开,待得所有人都走了后,屋顶上出现了一个若影若现的人影,她看着四人离开的方向,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嗤笑便消失不见了,好似从不曾出现过。
翟斯少见地敲开了迪克托纳家的门。而此时,迪克托纳正拿着一本书,享受着少有的宁静时光。看到翟斯,他有几分意外:“你怎么进来的。”
一串钥匙被丢在了桌上。“下次问这种问题前至少先把钥匙拔掉?”翟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对我们隐瞒了什么,会长大人。”
“什么意思。”迪克托纳心下一惊,合上了书。他的确隐瞒了一个消息,但为什么她会知道?翟斯走近几步,眼中闪动着怒火:“迪克托鲁死了,对吧,会长。”
“是。”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迪克托纳也不准备继续隐瞒,“我担心你们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会有不理智的举动,所以没告诉你们。但是,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别人告诉我的……”翟斯移开了眼,她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毕竟那个人警告过她的,“不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隐瞒会发生多大问题!”
“什么意思。”
“奇蒂娜也知道这件事,而且,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她已经去找诺娅和雷克斯了。他们很危险。”
“该死,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们知道!”迪克托纳从位子上站起,满脸怒意。就是因为有这些冲动的家伙在,他才想压下这件事的,尚不明确的敌人会让他们处在危险中,更何况,袭击者里有个精通阵法的家伙啊。
就在他站起时,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铃闯了进来,愣了一下翟斯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电话响了,她拿出电话,鬼使神差地按了免提。
“翟斯,我们在你诊所门口,求求你快来,他们,他们快不行了……”
带有哭腔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之后便是一连串嘈杂的忙音。翟斯这时候才有机会看一下是谁打来的电话,不出所料,是诺娅。翟斯没心情再和迪克托纳吵了,她冲到窗户边一把拉开窗,魔力化为桥梁,沟通起另一半灵魂,白色的羽毛纷纷扬扬的洒落,她直接化为天鹅飞了出去。迪克托纳也赶紧跑下楼,一辆漆黑的法拉利蛰伏在那儿,他连忙启动它,发动机的轰鸣声让他的心境更为激荡。他追着翟斯飞驰出去。
不幸的是,此时的交通极为拥堵,没开出几里路便被车流包围,迪克托纳急切地按着喇叭,可却毫无作用。而他追的那个目标已经飞得很远了,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小白点。第一次,他开始憎恨起自己的另一半不是飞禽。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大概过了三十来分钟,他才赶到翟斯的小诊所。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翟斯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周身散发着沮丧的气息,诺娅焦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不时紧张的看一眼隔间。
“为什么你还会在外面!”
“不行的……我,我……”翟斯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有些后悔了,当初收到那通电话时她就该去帮忙的,而不是先去找迪克托纳发通脾气,如果她在那的话,结果是不是会完全不一样?都是因为她的感情用事,他们才会……
“你到底在想什么!这样下去他们真的会死的!”迪克托纳虽然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冲上去揍她一拳,但那逐渐阴沉的脸色显现出了他的愤怒。
“叮”一个短信铃声响起,翟斯木然地拿出手机。她点开那条短信,没精打采地看着,但逐渐的她的眼睛瞪大了,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沮丧的神情从她脸上消失,自信又回到了她身上。她删除了那条短信,整理了一下衣服,带上了白手套,大踏步地走进隔间,进门前她顿了一下,回过头展开了一个略带危险的笑容。
“不要进来哦。”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走进隔间,门被关上,但外面的人却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的同伴有救了不是吗?迪克托纳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才发现自己除了一身冷汗。是啊,毕竟自己的同伴差点就死了啊。
“诺娅,能问你些事吗?”
“请问吧,只要我知道都会告诉您的。”
“袭击你们的是什么人。”
空气一下子沉默了,诺娅低着头,紧紧地抿着唇,身体微微颤抖,似是在害怕什么。过了许久,她才轻轻地开口,轻到让迪克托纳几乎听不清:“我不知道,他们忽然就对我们发动了攻击,而且,他们试图抓走雷克斯和奇蒂娜,但对身为人类的我却没有动手。”
也就是说,目标是我们吗?有点……麻烦啊……迪克托纳正要陷入自己的世界时,门被打开,鲁卡冲了进来。他嘴里喘着粗气,一看就是匆匆赶过来的模样。
“放心,翟斯在里面,你姐姐应该会没事的。”鲁卡正要开口说什么,隔间的门被打开,雷克斯头上缠着绑带走了出来,“还有,她说要你们准备一下午饭,她饿了。”说着他也走到一旁坐下,看上去是没什么大碍了。
“那姐姐他的状况怎样?”
“怎么说呢,多亏她拦住了对方的银狮,不然我可能没法坐在这和你们对话了吧。不过,右臂骨折,脏器内出血,后脑还有一处撞伤,她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如果没有诺娅及时把我们带出来的话……”
他沉默了,他不敢去想后果,直觉告诉他,那将比死还痛苦。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雷克斯看了诺娅一眼,她低着头,看上去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抱歉,我……”
“是我把他们带出来的。”诺娅忽然打断了雷克斯,让他很是意外。为什么?你明明……雷克斯震惊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诺娅仍低着头,声音低沉而疲倦,仿佛说出这件事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怎么可能,你只是人类啊!”
“不,已经不是了。”诺娅笑了,苍白无力的笑容让她看上去那般脆弱,“有个人告诉我可以救他们,而代价就是变成怪物。我变成了怪物,然后救出了他们。”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迪克托纳没能把话说下去,毕竟,事实就在眼前,他也没法否认。可是,这是如何做到的?魔力的量是不会在瞬息间改变,而魔力不足也是人无法成为怪物的原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隔间的门被再次推开,翟斯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白色的手套染满了鲜血,她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是深深的哀伤。
“抱歉,我……”
“姐姐!”没等她说完,鲁卡就冲了进去。奇蒂娜躺在手术台上,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十分脆弱,她躺在那,什么反应也没有。鲁卡颤抖着摸上了她的手,冰冷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心脏。他瘫倒在手术台边,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可他却宛若未知。
隔间外的其他人别过头,强忍住心下的悲伤,可诺娅还是忍不住啜泣起来。除了翟斯,她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些人,张了张嘴,却听到隔间里传来的一声低吟。
“姐姐?”奇蒂娜睁开了眼,最先看到的就是自家弟弟哭泣的样子,她想抬起手摸摸他的头,拭去他眼角的泪,却发现自己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嗯,我在。”鲁卡有些震惊,可随之而来的却全是欣喜。姐姐没事,她还活着。失而复得的感受让他紧紧的握住了奇蒂娜的手。
“我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了,姐姐。”
“你说什么?”奇蒂娜没听清,有些疑惑的看着鲁卡。“没什么,我去找翟斯问问情况。”鲁卡擦去脸上的泪痕走出了隔间,却看到翟斯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们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嗯?”
“这个,这不是你们太急了嘛,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冲进去了,然后你们又都是那样的表情,我这不……”翟斯移开了眼,“再说,我不就是不小心麻药打多了一点嘛,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算了,总之没事就好。”鲁卡走到翟斯身后,“那我姐姐什么时候才能走?”
“麻药效果应该还有十来分钟,等药效过了你就能带她走了。只是,至少半年内别再让她出去打架了。右臂骨折你也多注意下,其他应该也没什么了。对了,我的午饭呢!”
看着他们闹作一团,迪克托纳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至少,大家都没事,这便足矣。
“小云,这几天小心点,没什么事的话就别出去了,出去的话叫上小离,你一个人不安全。”澪走到许云身后,伸手环住了她的腰,把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语气悲伤,“我不想失去你。”
“嗯,我知道了姐姐。”许云把手覆上了澪的手背。她能感觉到,姐姐的情况有些不对。她在悲伤什么?许云不敢问,她怕知道一个最不想知道的答案。她会死吗?许云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不对,为什么是小离?
“姐姐你要去哪?”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空气安静到只能听见呼吸声,许云忽然感到了不安。时间好像特别漫长,许云感觉过了许久,环住她腰间的手松开了,她慌忙转头,却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姐姐……”迷茫的低语飘散在空中,无人回应。
“真是恶心。”塞提斯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半人半鸟的尸体,满脸厌恶,手中的刀往地上滴着鲜血。它的头被一刀砍下,显然是死透了。
“我好不容易才清理干净的,为什么你们还要来打扰我呢。”塞提斯一脚踢开那具尸体,声音冰冷,如凛冽的寒风携带着冰屑,一点点的将人的皮肤冰冻起来,然后再逐步扩散到肌肉,骨骼,甚至是内脏。那是能让人冻死在七月炎夏的冰寒。
手工制成的上好皮靴毫无顾忌地踩在血泊中,他傲慢地从尸体间经过,却忽然转身,手中的刀飞快地掷出,精准地射入身后偷袭者的心脏。墨绿色的血从伤口处流出,可它仍挣扎着向他靠近。扭曲的虫肢嵌在人体上是那么的不和谐,让塞提斯很是不悦,眼中的杀意更盛了几分。
“连恐惧都没有吗?”塞提斯走上前,一把拔出它心口的刀,血液争先恐后地从伤口中喷出,它怪叫了一声,仍然没有死去。塞提斯眨了眨眼,紫水晶一般的瞳中写满了冷漠。手中的刀刃飞舞,将它的头整齐地切了下来,砍去了它的四肢。
“没关系,我就杀到你们害怕也无所谓呢。”他抬头,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一群异形,人与兽的身体被强行拼在一起,显得十分诡异。墨绿色的血从刀尖滴落,魔力在血液中沸腾,另一半在渴望着,将所有的敌人撕成碎片,真不巧,他也是这么想的。塞提斯看着它们扑上来,嘴边勾起了一抹冷笑。刀碰撞地面的声音与熊的吼声同时响起,北极熊化为了最危险的兵器,将一切阻碍它的人统统毁灭。
更何况,那些家伙连人也算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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