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而更多时候,失去了便再也追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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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水花飞溅,黑色的猫儿穿梭在人群之中,猫脸上带着人性化的慌张。一次次避开行人的脚,猫儿迷茫地奔跑着,不知自己要去向何方。回家?不,这个样子怎么能回去!橙黄色的瞳中闪出一抹光华。对了,还有那个人!黑猫踏上马路,一辆货车从边上开出,直直向它撞来。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然而,它只感到一阵大风吹过,眼前黑了一下,那辆货车便开走了。我还活着?它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到了一只猫爪,随即释然。是啊,他已经,不是人类了啊……瞳中划过无措和失落,夜骁的耳朵抖了抖。他没时间再颓废下去了,得赶快……忽然,他感觉有人抱起了自己。
“喵?”他有些呆愣,口中蹦出了一声猫叫。“新手吗?”是个低沉的男声,“我会帮你的,别乱动。”他的话让正在挣扎的夜骁停了下来。他说,帮我?什么意思?橙黄色的瞳中露出疑惑。可不知为何,下意识地便觉得他没有骗人,这是,猫的直觉吗?夜骁在心中自嘲地笑着,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失去了人的身体,作为一只猫活着。
在夜骁胡思乱想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了一幢二层楼的别墅前,黑与白的结合, 简单而平凡。男人打开了门,扑面袭来一股酒气。他皱了皱眉,打开了灯。
屋内一下子亮堂起来,夜骁看到了满地的酒瓶和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呆着别乱跑。”男人把他放在桌上,转身抱起女人。
“嗯?你回来了……鲁卡……唔,头好痛……”女子微微睁开眼,看到是自己的弟弟后放下了心。
“跟你说过很多遍别喝太多了,你每次都不听,现在好了吧。”鲁卡·谢维奇无奈地叹了口气。姐姐以前明明是那么可靠的人,到底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呢。鲁卡觉得自己的头隐隐做痛。
到楼上的房间里安置好姐姐,鲁卡走下来,看到桌上的黑猫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橙黄色的瞳孔让人心里发毛。危险。他的另一半如此警示他,随即他又自嘲的笑笑,一只猫,能有什么危险的。
“我知道你是人,也明白你想变回来的心情,但请你再等等,等明天姐姐醒了再行动,好吗?”
“喵”有些慵懒的叫声,夜骁这才想起他还不能说话,尾巴左右晃动,蜷起身体,做出睡觉的样子。鲁卡知道它是同意了,从沙发上拿了个软垫子,小心翼翼地把黑猫放到了垫子上,又给它盖了块小毯子,然后才轻手轻脚地上楼睡觉去了。
随着房门关上的声音,黑猫睁开了眼,橙黄色的瞳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小耳朵动了动,确认鲁卡已经进房的夜骁跳下了桌子。肉垫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夜骁不得不承认,猫的身体很好用,而且他对此没有丝毫陌生感,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只是之前忘了而已。
猫越过地上的酒瓶,向着厨房走去。自从变成这个样子,他就什么都没有吃过了,饥饿的感觉催促着他赶快去找些能饱腹的东西。鼻子微微耸动,顺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夜骁成功找到了厨房。让他惊喜的是,一小盆冰冷的土豆泥放在桌子上,那股香味便来源于此。
肚中传来咕咕的声响,顾不上嫌弃,夜骁灵敏地跃上桌子,把那张猫脸埋在了土豆泥里。温度刚好,正适合猫食用。夜骁全身心地扑入了美食中,忽略了一个问题。
这家没养猫。
可惜夜骁全然未觉,只想着填饱自己的肚子。一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蓦然张开,死死地瞪着夜骁。一股寒意窜上,夜骁猛的跳离食物,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尾巴倒竖着,四下搜寻,企图找到这种感觉的来源,这种好像被猎手盯着的感觉。猫耳微动,细微的摩擦声在黑暗中回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滑动。滑动?夜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该不会是蛇吧?
鳞片摩擦的声音。
夜骁死死地盯着黑暗,生怕有什么东西窜出来。然而声音却忽然消失了。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夜骁逐渐放松了下来,他毕竟不是一只真正的猫,虽然本能在叫嚣着危险,可他却忽视了它。
一抹幽绿猛的缠上了夜骁,嘶嘶的声响从它嗓子里发出,尖锐的牙闪着寒光。
“喵!”
惊恐的尖叫划破了夜的寂静。过了几秒,厨房的灯被人点亮,鲁卡看清了厨房中的情景。一条手臂长的绿蛇缠在黑猫身上,尖锐的牙凑近猫的颈脖,却被猫用爪子死死抵着,这才没有出事。
“赵悦!”鲁卡低喝一声,那条绿蛇抬起头,幽绿的眼睛盯着鲁卡看了许久,这才万般不情愿的松开了身体。它围着那一小盆土豆泥转了好几圈,眼中闪动着委屈,鲁卡这才发现那一盆土豆泥已经被吃光了,再看看夜骁嘴角残留着的痕迹,很快便想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你明明可以自己去做饭的,有必要吗……”鲁卡觉得自己有些头疼。绿蛇看了他一会儿,滑下了桌子,伴随着一阵骨骼磨动的声音,一个小男孩坐在了地上。看上去大概只有十一二岁,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热裤,上身**着,小腹处纹着一条黑蛇。赵悦眨了眨眼,语气平静:“我饿。”
鲁卡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去灶台那儿忙活了。赵悦站起身,看着黑猫样子的夜骁,微微歪了歪头,随即露出了个有些危险的笑容。“你吃了我的食物。”他一字一顿地说着,“我会好好教教你,怪物的生存规则的。”夜骁全身的毛炸起,他忽然感觉到了危险,眼前这个孩子,绝对不像他看上去的那么无害。
可那种阴冷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赵悦坐在椅子上,手握刀叉,开心地等待食物上桌。笑容中的危险不见了,此刻的他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孩一样,人畜无害,让夜骁都不禁怀疑刚才的感觉是他的错觉。
鲁卡拿着一碗蛋羹走了过来,放在了赵悦面前,他欢呼一声,全部注意力都被食物吸引走了。鲁卡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单手撑着头闭眼假寐。夜骁打了个哈欠,吃饱后他也有些困了,于是他走到鲁卡身边,靠着他睡着了。赵悦抬起头,看着熟睡的黑猫,表情淡漠。一抹绿色在他眼中划过,却又归于沉寂。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展开了明艳的笑容,骨骼反转,身体变得纤细,碧色的鳞片逐渐浮现。他化为蛇,最后看了眼夜骁,他轻轻从窗口滑了出去,身影淹没在了夜色中,不知去向。
野兽的低哄回荡在夜空中,女孩伏在落地窗边,诡异的红芒自她眼中散发出来,她的身后是满墙血色,肉渣混着血液在地板上蔓延。女孩低下头,享用着剩下的肉骨,两个瞪圆了眼的脑袋被整齐地摆在桌上,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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