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州城自古即无冬日。即便是秋,也只能显现金黄色的丰收暖意,肃秋凋零的温度,无法传递到水乡的肌肤。
然而今年似乎有点反常,好像树叶黄的有点过分,让人想到挤压后的枯萎。这黄色并非象征着饱满,甚至预示着衰败。
教堂的门前仿佛因此更清冷了。道旁从北方移栽的两行银杏信徒般的一齐变色,显得高高在上。
不过说起这座落在别墅区的教堂,清冷才是常态吧,现在的过分冷清只是程度不同。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不仅基督教,任何宗教在中国都似乎只是摆设。到并非国家抵制,只是单纯地无人信仰。这早已成为外国宗教学家争论不休的话题,也一度被认为是中华民族迅速崛起的原因之一。
素州城也不例外,大概全城的信徒加起来还坐不满近乎狭窄的礼拜厅。造访人数超过两位数的大概只有感恩节。顺便说下,本来感恩节是要烤火鸡的,但是似乎不对流浪汉们的胃口,于是便改成了叫花鸡。
然而这近乎可怜的小教堂还有另一身份——圣堂教会据点。这大概只有魔术界的人知晓,不过具体怎么回事可能只有教会内部知道。说起来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本应水火不容,毕竟魔术本身触碰了“行奇迹”这一所谓“神之爱”的权威。毕竟在魔术使观念中,基督本身便也是魔术使,只是道行高些罢了。然而近年来两方似乎都有意和解,并逐步走向合作。圣杯战争就是两方共同监督。不过由于魔术协会是隐秘组织,表面看起来便是圣堂教会独自监管。
按照惯例,圣杯的容器就由教会保管。不过由于小圣杯已经失去了许愿能力,因此容器也不必亲临现场,外界根本不知道容器在哪,连魔术协会也不例外。对此圣堂教会的答复总是”正在妥善保管。”
。。。。。。。。。。
公元历205310月23。
午后北风渐起,有些凛冽。市民大概不适应这样丝毫没有温柔的风,街上早早冷清,店铺也提前打烊。
下午5点半,别墅区。
“呜呜……哇。。。。。。”看不见脸的男人提着剑嚎啕大哭。看不见脸并不是他带了面具,而纯粹是因为狂乱的长发实在太不像话。
虽然视线遮挡后看不看得见是个问题,他面前30米静立着一个看不见脸的女子。这边是因为带着红色面纱。女子单从体型看显得单薄,身高也大概不到一米六。但若瞄到她袖口短刀反射的寒光,恐怕保护欲瞬间便会凝固。一身深红似乎有点显眼,但是看这行头大概她也不会轻易在人前露面。
“吾与汝并无冤仇,取你之命迫不得已,还请留下名讳,我好替你刻写坟头铭牌。”女子说得声情并茂,满怀关切,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哇!呜呜呜。。。。。。”这一边大概没听见,只是哭得更痛彻心扉。
女子叹了口气,左脚前迈一步。
到此为止,倘若路人看见大概会以为是古装剧拍摄现场,而且演员也大概是三流水准。
下一瞬,女子迸射向前,留下一串残影。
“咣!咣咣咣!”寂静的空气瞬间向四周涌动,剧烈的气流摘下秋天第一片落叶。
这是结结实实的金属碰撞之声,听起来感觉粘稠,仿佛纯粹的力的宣泄。
女子已在男人身前,袖中匕首与男人手中长剑僵持。紧接着女子身体向右腾挪,左手不知从哪冒出来又一把匕首,直刺胸口。男人身子后弯,几乎跌倒,手中长剑转为横档。
“咣!”
乱的夸张的长发在空中散开,挡住了女子视线。女子脚尖点地,腾腾腾后撤三步。两人又拉开一定距离。
男人稳住身形,猛地向后甩头,露出了半边脸。交手之后,倒是停止了哭声。
“你刚才问我名字?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与众不同,想交个朋友?”
“我不想把人葬在无名冢罢了。”女子仍然紧攥匕首,认真地回答。
男子未干的眼角又湿润起来。
“呜呜。。。呜呜呜。”毫无征兆,泣不成声。
大概意识到对方根本不会说出名字,女子不再等待。双手各持一把匕首,激越而上。这一次并非致命一击,而是连绵如雨的凌厉攻势。男人一把长剑上下格挡,似乎仅能勉强招架。转瞬之间,匕首上下翻飞,残影和撞击声混作一团。
突然女子停止攻势,撤出两步。
“你没用全力吧,就这么死的话不觉得遗憾吗?”女子严肃地问。
男人索性放下架势,把剑提在手上。
“你果然是好人啊。”男子说完五官又开始向鼻子靠拢,那动作明显是哭的前奏。
女子叹了口气,认真地说:“既然如此,我叫唐芸,有什么冤屈下去后尽管记我头上。”
沉默3秒,杀气爆涌。
这次女子并未近身,手中瞬间夹了8把飞刀。一抬手,银光切开空气,直逼男人眉心而来。男人措手不及,慌忙躲开,下一波接踵而至。这一次躲闪不及,刚一侧身,一把飞刀穿透左肩。血光映出男人的脸,毫无惊愕,像枯叶般沉静。然而女子这次看来抱着必杀之心,动作丝毫未见迟缓。
一般来说,暗器最要命的是猝不及防,对方有了防备就威力大减,而且毕竟数量总会有限,不可能形成压制性攻势。而女子早已甩出上百把飞刀,却毫无迟疑,简直匪夷所思。而且仔细观察,每一把飞刀都不完全相同,长度,弧度,重量,材质都有所不同。也就是说对面永远无法完全判断下一把会是怎样,换句话说,根本没有完美的防御模式。
男人也是不凡,左肩受伤后加强警惕,勉强抵挡。不觉中飞刀的形状也发生变化,几乎不能称之为“刀”。更危险的是,由于形状各异,飞刀的速度也开始不一致,防守节奏瞬间紊乱。
女子攻势不断,眼中寒光一闪,胜负已定。
手中的8把飞刀根本无法挡,飞来的轨迹已经违反常理,高速飞行中将突然拐弯,直逼要害。
本就没什么住的别墅区小道上显得凄冷。仿佛已经习惯了金属碰撞声似的,树叶也丝毫不动。
“啊————————————哎——————————”
一声长啸打碎了沉寂,将世界用另一种方式定格。
女子错愕地看着掉在脚下的必杀之器,随即停顿了一秒,消失于视线。那一秒如果透过面纱,会看到一张18岁少女的脸,嘴角微扬,那表情名为微笑。
百米外的院墙上跳下另一个少女。虽然同为长发,却难以让人将蹲在地上捂着伤口的男人和她放在一起思考。柔顺的银发仿佛倒挂的雪峰,透露出庄严。
见到少女向自己走来,男人嘴一lie,高声喊道:“苏妹子,我的酒呢~”
“中午不刚喝过两斤吗!还有,谁让你这么叫的!”女子高声喝道,然而声音怎么也让人联想不到生气。说着,少女嘴唇动了动,变魔术般的从空气中“抱”出了一个酒桶,咣一生敦在脚下,“喏,赶紧喝吧!”随即转过身去,嘴里嘀咕:“真是,高级空间魔术居然用来放酒!”一脸不忿的少女似乎想起什么,眉头又舒展开了。
10月20号,也就是三天前的深夜,苏家园林。
银色光圈逐渐暗淡,紧接着一阵哭声再次打破寂静。
刚才一脸不满苏晴此时的表情难以言表的精彩,仿佛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骗。
“你你你你您….你谁啊!”
男人似乎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人,抽了抽鼻子,勉强止住哭声。
“妹子,有酒吗?最好是桑落酒。”
“你…..是Sevent?”苏晴说着伸出刻有令咒的左手。
“哦哦,莫非你就是我的Master!真是缘分啊,出来就碰见!”
“不碰见才怪吧我说!还有,你到底谁啊,什么职阶?”
男人拍了拍头,似乎在努力思索。
“阮籍不好听,叫我哥得了。我好像是什么八….什么来着。”再次陷入思考。
少女陷入沉默,不知是因为对方的无理带来的愤怒还是身为Berseke居然能说话的事实引起的震惊,少女哑口无言。
虽然少女多次要求男人叫她Master,但是知道了少女姓氏后,“苏妹子”这一称呼形影不离。少女也多次要求男人没事就灵体化,但却被“难得出来快活快活”为理由拒绝了,“你家院子这么大,我也不会出去惹麻烦~”是另一个理由。
想起这三天的经历,苏晴认输般的恢复平静。
刚才的长啸的确是眼前的男人发出的。而且是他的宝具。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效果却奇特。听到这啸声,心理时间会停止。停止的时长会因人而异。刚才扔着飞刀的女子因为1秒钟的停滞而错过了必杀。苏晴前两天听到男人描述自己能力的时候,还说过:
“这什么宝具啊,太弱了吧。”
阮籍这回倒没顶嘴,讪讪的说:
“毕竟本来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啊~”
“。。。。。。。”少女无言以对。
刚才战斗的场所就在苏家园林外不远。两人随即回了家。
一回家阮籍就歪在树上,抱着桑落酒喝个不停。
看到这模样,苏晴自觉回了房间,眼不见心不烦。
“这么快就知道我的位置…..对面来头不小啊。我的情报也没有这么精确。那个Sevent,应该是Assisin吧,自报姓名叫什么唐芸,不过倒是没听说过这么个人物。那飞刀的确诡异搞不清什么来头。但是为什么要针对我呢?”
苏晴想了许久,最后摇摇头。
“不管了,再加两道防御结界吧,那家伙喝醉了可真是白送人头!”想起阮籍,少女眉头又皱起来,走出院子,他已经靠着树睡着了。嘴中似在呢喃。
少女犹豫了下,悄悄走过去,伸耳倾听。
“mia…..mia好酒…….好酒”
少女刚准备揪他起来,他嘴里又嘀咕了一句
“你…不生气…还是..挺..挺可爱的……”
“……………….”
夕阳静静地倾洒暮光,橘黄光晕中,树叶沙沙作响。一阵风后,满地桂花。
……………………….
…………………………
“长啸吗…挺有意思啊。”神父缓缓说道。
教堂内只点了6根蜡烛,显得阴森。
烛火若隐若现的选讲台上,戴面纱的女子弯着腰站在阴森男子旁边。
“下一次一定能成功。请指示,Master。”女子的声音毫无温度,与战斗时判若两人。
“不必了,该看他们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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