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八点被不知道什么声响惊醒的我一头雾水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空荡的房间十分安静,安静到着实令人害怕。
起身倒了杯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厨房闪过厕所,顿时把我呛得咳嗽。
也是会有这种事情的。
这间房间对我而言租金是贵,但处于这个地方的房子里,它是最便宜的,这也是我选择这么大的一间房子的理由。
这个不合理的实惠里,肯定有着它的原因,比方说死过人之类的。
我心头默念‘幽灵大佬不要杀我’之类毫无意义的话,一边祈祷我房间的墙壁里没有埋着尸块和尸体。但显然,这些只是我的多虑,我扛这从床底下找到的灭火器进了洗手间,发现那只是件从六楼阳台掉进来的衣服而已。
这件雪纺色的女式内裤对我而言还是太过刺激,我无法想象是老乐穿还是老乐那个有点英俊的儿子穿还是说老乐的情人穿,或者是老乐家原本有个可爱的女孩,所以这种带着蕾边且系着蝴蝶结装饰的内裤吗?这种丝滑的感觉怎么回事。
我对将这个东西放在盘子里研究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自己感觉到深深的绝望的同时,我也体会到了世界在女式用品上爆发出的无限创造力,这种潜能,着实恐怖。
我决定明天去把这东西还给老乐,但关了灯刚躺下,昏暗的白色天花板看起来十分诡异。
这种完形崩坏屡见不鲜,但总归的,这种单调而不丝滑也没有蕾丝边的白色依旧让我十分沉稳的入睡,直到我在半梦半醒中醒来。
啪嗒,啪嗒。
天花板处传来诡异的声音,我直起身子看周围,总觉得有视线向我投来,配上这声音,真是十足的恐怖。
现在是深夜的两点三十分,摆在我面前的有三个选择,一,上去敲爆老乐家的门让他们全家体会我的痛苦,二,明天早上去敲爆老乐家的门劝告一下他们,三,先找张薄一点的被子把头蒙住然后睡觉,明天晚上还这样就按爆他们家的门铃。
在一番半梦半醒也不知是否有过思索的沉默后,我又一次睡着了。
早晨八点,我站在老乐家门口,吸气,呼气,措辞选择完毕,一拳捶在他们的门上,然后再慢慢悠悠的以正常频率和力度敲击。
在此,我想对我的品格作出声明。这都是敲了两三个小时的老乐家不对,拜他们所赐,起床时刷牙我都听见了啪嗒啪嗒的幻觉,相比起有人在楼上走路,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脑子里装了一个发条计时器。
过了一会,里头的木门缓缓的打开,还看得出水雾气息的脸探了出来,在那双由戒备变为惊讶的眼瞳里,我的表情也应当发生了接近的变化。心脏也因为她的出现而颤动不已,整个世界如同只有这颗心脏在跳跃般。
“这么巧...你住在这吗?”
我抱着绝不能让女生先跟我搭话的态度抢在先前。愣过一会点头的她问:“你也是...你是住在楼下那一位吗?”
“是啊是啊!”
为这缘分而狂喜的我点头如啄米,但她显然没有和我接近的情感,气氛顿时有些冷却,我挠头偏过目光:“真是巧啊”
“嗯”她低头,夹缝中露出的脸有些忧郁:“找我们家有什么事吗?”
“呃,嗯...想和你借一些盐"得知她是家里一员的我烦闷和痛苦少了不少,就连睡眠不足的疲劳意志也变得清晰。
"...好的"她点头,"请...在门外稍等一下"脸颊微红的她还没听到我的应答就缩回身子,将木门关上。
阖门的微风里散着些许让人刺鼻的气味,与一般的清洗剂有些不同,但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我现在门外,刚才与她谈话的事实如同幻象一般揪着心脏。
这么说来那条可赏不可玩的洁白是她的吗?
这么一想,我打算归还的念头忽得少了一些。
正常的我,是绝不会放过讨好喜欢的人的机会的,但正因为这是我喜欢的人的东西,我才更加慎重的考虑是否归还,一个失误,可能会导致意料之外的后果,比方说好感扣负之类的。
但是这么私密的东西,非法占有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个变态吗?
不不不,这只是普通的爱,一个正常的人类在天赐的良机里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的可爱样式的内裤,肯定会把它供起来的。
这也太不普通了吧!
最终,我身而为人的荣光还是赢过了欲望。
前略,不知道在哪里的已经忘记姓名的小学班主任老师,您曾经的学生此时此刻,终于记起了你路不拾遗的教诲。
我伸手探了下口袋里放着的那件珍品,还没想好如何将它归还,木门开启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手似触电的抽出,打开铁门的她看我的姿势颇有不明所以的感觉。
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款式朴素,稍微呈现紧绷感的胸口部分让它展现出些许穿在她身上才有的魅力,我口舌发干的接过她递来的袋装盐,点头道谢。
“刚才,房门外,久等了”
她冷不丁的将尴尬气氛打破,注视着手中盐袋心里疯狂盘算着如何将内裤交还的我抬头看她,她本只是腼腆的笑着,与我目光相对,肩膀耸了起来,语气急促:“你来之前...我还在洗澡,所、所以没有穿衣服不好意思”
“不用说得这么详细的!”
爆炸性的发言让我一时大脑宕机,但毕竟是有心事在身,三至五秒的短暂卡顿后,我回过神来才体会到她方才一系列举动中的紧张和恐惧,虽然那副让人想欺负的姿态十分可爱,但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妥,这种违和感甚至让内裤一事在我大脑中的权重下降,证据之一就是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将那段东西从口袋抽出递还给她。
我的动作毫无前兆,甚至没有任何话语作为提示,她看见的东西也没有出现的暗示,露出的表情倒是如我想象的那般,不清楚自己这私密的东西怎么会落进我这种来路不明的忍受力。
“不是我拿的哦!我要先声明一下”在尴尬气氛发酵得越为浓郁的时候,我澄清道:“它机缘巧合的进了我的家里头,然后被我发现了”
“嗯,我相信你”她接过内裤。
“不...这种话说的时候不可以避开对方目光的!”
对我露出侧脸的她闻言,眼睛快速的瞥了我一下,脸颊红了不少,只是应了一声“嗯”,整体气氛诡异得我不知怎么评价。
在接下来的两秒里,我对她对我的分析有了一定的掌握,她定是把我当成是一定程度的变态了吧。
“不,我没有这么想”
她不知道是怎么看穿了我的心理分析的。
“都说了你这种话要看着我说啊”
安慰话里的反效果让我心痛不已。
算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再做什么澄清了,但我还想和她说些什么。
看她的面容,应该是放暑假的大学生吧,等老乐回来了,要单独见到她和聊天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说起来,你是在打扫房间吗?”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和女生聊天的经验。
“你怎么知道的?”她扭头看我的眼神有些许变化。
“空气有这种味道,像是芳香清洁剂,又有点不像”我没话找话的说着猜测,“最好不要”
“哦,是这样啊”她点头,一下,两下,朝着我的脸眯起眼睛,露出可以堪称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让我心动的可爱微笑,“是的,是这样的,我的哥哥父亲外出了,我的...嗯,他们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不会打扫房间的,只会添乱”
说到这,她睁开眼睛,笑容还在:“所以想趁他们不在,打扫一下房间”
“你”
她忽得问道:“可以帮一下我的忙吗?”
我这才注意到,她眼眸里明明是与欲望挂不上钩的清澈透亮,配上这笑容,身上原先的那股稚气和成熟混杂在一起,就像是一个早熟的女童,满是禁断和禁忌的诱惑。
我不清楚五分钟前我说了些什么东西,总之,我已经在乐回璃的家中大厅端坐了有四分钟了,我拘谨的像是要见面试官,她端着茶具从房间里走出来,开水滚烫,她坐在我身边,冲洗茶杯。
清甜的气味从近在咫尺的她身上飘进我的鼻子,她开着“这杯茶就当是报酬啦”的玩笑,一边洗着茶叶。
如果我再放松一些,这样坐在我身旁毫无防备的给我递茶杯的她,和我像不像是老夫老妻呢?
如果我没有察觉到空气中渗着的味道的实质,我是可能就会沉在这美好的幻境里了吧。
茶很甘,味道和我喝过的同种茶几乎一样,一杯饮尽,她起身,我却还坐着不动。
“芳香剂的味道好重呀”我说。
“是...有那么一点吧”她看起来还是挺镇定的,“其实那是吸湿器的香...”
“不过掩不过去吧?”我说。
“掩...?”
“而且这种东西就算擦干净了,用特殊的试剂也能查出痕迹的,普通的清洁剂压根没用”
我踩了几下地板,啪嗒啪嗒,果然,如果不是什么东西敲到的话...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她自己自然是知道的,问题是我自己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今天的我鼻炎没有发作,但以往严重到渗血时的气味却清晰得很。
毫无疑问是血腥味,血腥味混合在柠檬味和薰衣草味的芳香剂味道里,整个房间的气息就变得非常的诡异。
理论上来说,我没有说出来的理由,不仅如此,我甚至待在六楼的理由都没有。
味道这么重的血量,估计已经不是谁人死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恐怕是尸体分割过程中留下来的。
即便我不是在案发第一现场,这里也是尸体的处理现场,即便不是乐回璃动手分的尸,她也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所以,我是在说什么呢?
曾经有一部小说,描写的是男主角发现邻居女主角杀死某人后帮她处理尸体和顶罪的事情,我在看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合理,世界上理当不会有这样的扭曲的爱才对,特别是男主角那样智商高的人。我猜想过我站在男主角的立场上会做些什么,无外乎都是写伟大光明的正论。
正常人在与他无关的事情上,自然能保持冷静,但只有遇到了,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
我在想什么,我想帮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背锅吗?
是啊,就是这样。
为什么要这么蠢呢?
...我也说不清楚。
感情这种事,本就和‘理当’扯不上关系的。
“我在说,我还能帮你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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