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父辈,曾经拥有过天空,我们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从地球的一端到另一端,那时候,整个世界都是人类的。
——战争初期的某反抗者
03•陈先生的独白
我曾经是反抗者,但让人耻笑的是——我从来没有真正地飞过。
“小哲你啊,从来没有真正地活过……”
姐姐用那根纤细的指头戳着我的脑袋,柔情万种地笑着。
“当气流撕扯你的头发,风在你耳边呼啸,万物生灵谦卑地在你身下匍匐——那种感觉就像毒品一样,一旦沾上就再也戒不掉了。”
“我们这些反抗者啊,与其说是为自由而战的战士,倒不如说是意志力薄弱的瘾君子呢”
我喜欢姐姐,她总能用非常温柔的语气,或者相当准确的比喻让我很快地明白一件事。
“什么啊~明明是姐姐不让我驾驶飞行器的,现在为什么反而来说教我啊?”
“啧!小鬼!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她用食指顶了下我的额头,力道很温柔,我并不讨厌这样。
“哦~”我委屈地点了点头。
“啊呀,怎么?我的小可爱……生气了?”
她调皮地将身体靠了过来,将头靠在了我的身上。
“嘿!”
“你,你你你多大了你,快滚开,你这个死弟控!”
“呜哼哼,哭唧唧,小哲越来越不喜欢姐姐了,老实交代!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她挑起了好看的眉毛,以一种极具威严地眼神瞪着我。
“啊呀,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你别挠我,真的……呜哈,呜哈哈哈哈……”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整个反抗组织的人类为了躲避执法机构的围追堵截,全体都蜷缩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岩洞里,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应该知道,这个反抗组织已经穷途末路了。可当时所有人,都陷入一种奇怪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他们唯一的功绩——似乎就是驾驶着滑翔翼在那几十年人类未曾踏足的天空转了几圈,可这并不代表天空就唾手可得了……
所以我们的惨败几乎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听着,小哲……”姐姐终于停下了对我的上下其手,可此刻的我嘴角流着哈喇子,似乎暂时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我刚刚说……小哲你从来没有真正地活过。”
“但是你知道吗?有时候活着就已经够幸运了……完全不用去在意它的意义。”
她柔似无骨的手抚上了我的额头,好凉,我怔怔地看着姐姐那如画的侧脸。
“人生已经这么苦了……尊严尽失也好,卑躬屈膝也好,活下去!”
我真的活下来了,在那场战争中……
那时的场景此刻还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的姐姐,我志同道合的朋友,如同飞蛾般涌向天空。
人类的,外星执法者的机翼彼此错,火树银花般的爆炸在星群里闪烁。
不断有飞行器的残骸坠落在大地上,没有过多久,天空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像一面镜子,倒映着大地的阵阵火光。
而那些拥有金属羽翼的“正统飞行者”们,此刻正悬浮在空中,好似帝王一样,宣誓着不容置否的统治……
我站在地面,全身的的恐惧将我控制的一动不动。
快走!!
快走!!
会被杀的!!
趁他们没发现我之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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