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本条约生效之日起，人类将永远失去对天空的管控，任何与飞行有关的行为都将受到法律制裁……
——《2020人类战败条约》
01
“你好……有人在吗？”
女孩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面前的木门，声音怯怯的，却带有一丝山穷水尽的期望。
——毕竟……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女孩紧紧握了握放在胸前的拳头。
这个房间相当古色古香，大部分摆设都是柴木制成的，初秋的阳光在这里平铺直叙开来，烘培出淡淡的茶香。
女孩很满意这个房间的布置，在她心目中，「英雄」就应该隐居生活在这种幽深淡雅的门店。
“你好，有人在吗？”
见没有人回答，女孩有些慌乱，挪着步子朝小店内部走去。
“吱……”
短暂的寂静之后，走道尽头的一扇门慢悠悠地打开了，这把女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有什么事吗~小姑娘。”
从门内走出一位20多岁的年轻人，身上套了件泛黄的白色背心。
意犹未尽地打着哈欠，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刚睡醒。
这副形象……充满着待业青年的颓废，显然与女孩心目中的「英雄」背道而驰了，不过她也管不来这么多了。
“请问是陈先生吗？”
女孩屏住呼吸“请问是陈近哲先生吗？”
“我就是，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的名字你跟门口卖鸡大妈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女孩愣了一下，好似没有听到男人的揶揄，过了许久，她才轻声说。
“我想飞翔，陈近哲先生……”
“………………”
陈先生勾了下嘴角，面庞突然闪烁着一种奇怪的光芒，他盯着面前的女孩良久。
“飞翔？”
——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
“是的，飞翔！我知道您是那位……”
“没错，我是。”
“所以我想像您一样，和那些外星统治者们战斗，抵抗，以及飞翔。”
女孩目光坚定，找过陈先生的很多人都曾拥有过这样的眼神。
“请让我跟随你！把天空的治权重新夺回到我们人类手里。”
“…………”
“噗……噗哈哈哈啊哈哈…………”
陈先生笑了，笑得相当开心。像听到了什么超级好笑的笑话一样，弯下腰肆无忌惮地笑着。
这让女孩很气恼，甚至有些咬牙切齿，自己真心实意地说出自己的理想，希望得到面前「英雄」的认可……
可他这什么意思？讥讽吗？
女孩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请，请问有什么好笑的吗？”
“不，不好意思……哈哈。”
陈先生那毫无礼貌的笑声停止了，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真是太好笑了，那些同样找过我的人，你说的话和他们完全一模一样……”
陈先生的发言让女孩的脸青一块白一块。
女孩不知道怎么反驳陈先生，但她知道自己和自己的理想遭受到了羞辱。
“咳咳，不，不好意思。”
陈先生摆了摆手，吸了一大口气，让自己的表情冷却下来。
“听着，小姑娘……飞翔，战斗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引擎一开，大炮一扛，在天上胡乱翻滚几下就结束了”
陈先生指了指头顶，女孩知道，他在说那些主宰天空一百多年的外星怪物。
“他们什么都知道，他们什么都看得见。我们赢不了的。”
“等你触碰到蓝天你会发现———追寻理想，追寻自由也好，都不重要。”
“只有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朝女孩笑了笑，好像带有魔力一般，摧毁女孩单薄的心理防线。
寂静
女孩如梗在咽，不知道怎么回答。
男人也不需要女孩的回答。
“…………”
过了良久，女孩才缓缓开口，她沙哑着嗓子，好像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艰难地开口。
“可你……不也曾经奋不顾身地人类战斗过吗？”
“你不是「英雄」吗？！唯一在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的人，大家都在等你回来带领我们………！”
“你搞错了，小姑娘…你们，都搞错了……”
陈先生看着女孩，抬了抬眉毛，眼神中有数不尽的取笑与滑，缓缓说道，像是揭示什么远古的秘密。
“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个逃兵，我也从来没有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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