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瘣崖赌博的确是合法的，但那也仅限于在“官方承认”的赌场中，而“被认证”也代表着赌场需要从收益中掏出一大笔税款交给联邦。
而为了躲避这高昂的税率，许多小赌庄在中下城区屡禁不止——起码官方部门是这么说的，它们如雨后春笋般在这片象征着娱乐和享受的土地压榨着本就穷苦的底层百姓。
并，以此为乐。
…………
“哟，老哥玩牌呢。”那个小个子男人一脸嬉笑着递上根烟，另一只手便开始在包中摸索打火机。
看“勾儿”过来，崔凯靠着对家打出一张四条给自己点的炮（点炮：麻将中打出的牌刚好让其他人和牌）和牌后满脸惬意地放下手机，接过了烟。虽说崔凯自己已经很少抽烟了，但他还是能一眼看出这烟价值不菲。
看眼前的男人接过了烟，小个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也给自己取出一根道：“看您这样子，老哥是外地人吧，哎，来瘣崖是为了赌几把？”
“诶，我就是来出差的，随便玩玩，不赌钱。”崔凯挥了挥手道。
“啧。”小个子殷切地给崔凯点上烟“哥，你这就说笑了，来瘣崖还不赌点钱，那您不白来了。”
说着，小个子靠过来压低了声音，一副要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样子道：“我知道一个地方不仅安静，风景好，赢了钱那联邦还管不着，全归您，最重要的……他们好多牌都打的稀烂。”
“这……”崔凯一副纠结的样子，似乎真的在与自己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小个子一看有戏，更加来劲了：“这么样，您可以先跟我去看看，大不了您不赌，我反正马上要过去，您要是看了感觉不公平不满意，您直接走就行，没人会拦您。”说罢，又是一个以退代进“您要没兴趣，那我还赶时间，我就是看咱俩有缘跟你聊聊，您不感兴趣，我走了啊。”
“等等……”崔凯一咬牙做出一副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你等我两分钟，我上个厕所就来。”
小个子满口答应，当崔凯起身时余光中那小个子的笑变得奸诈起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崔凯也笑了，一种似乎只存在于动物身上的笑。
…………
瘣崖遍布的赌庄，真的能保证“相对公平”的也只有那些大牌庄且世界连锁的大型赌场或是社会名流参加组织的盛宴了。
而这些，几乎全部都覆盖在上城区，面向那些上层阶级和人傻钱多的游客，而供给给普通老百姓的就只剩下这些“十赌九骗”甚至达到“十赌十骗”的小型赌庄了。
这些赌庄的诈骗方式也有大有小，小的就是一桌麻将或者炸金花，就你一个人是真的来赌的，剩下的一桌全是托，拉长线“养猪”就让你现赢两天，过了慢慢玩死你，短的就把你一身东西赢完，光裤衩出门也就算了。
大点的就是整个赌场都是托，荷官（庄家），赌徒，老板不提，就连保安，酒水店，乃至保洁都是一伙的，真正来赌的就是你们几个人。
这种规模一般就是要养“肥猪”了，赢起来当然是快快乐乐，可以但到了“杀猪”的时候，把你全家搞完榨干净那都不算事。
这种“猪”的结局一般只有两种，要么亏完钱后还不上，将其家底榨干剁一只手放了，要么加入他们，成为“勾儿”。
初级点的“勾儿”就去找一下亲戚朋友，搞几个进来自己不仅把亏的钱给还了，甚至有的还能赚点。
高级点的——就像那个小个子那样的，就会在各个娱乐场所吊人，忽悠那些老实人进来，吃返利。
想着，崔凯已经跟着小个子在中城区的钢筋混泥土墙的缝隙里转了不知多少个弯，最终到了江边，放眼望去，一艘挂着“何记饭庄”的船停在江面上。
为了防止被殃及，崔凯一路上跟小个子保留着安全距离，他可不想被连带着遭些厄运。
所幸，一路平安。
…………
“篷子（船上赌场）吗……”崔凯默念着跟上了小个子。
在22世纪的今天，船的动力装置在船舱内所占体积已经可以忽略不计，所带来的就是在热闹的餐馆下这一整楼的赌庄。
小个子随手跟老板打了声招呼便领着崔凯往里面走，赌庄里是好不热闹，人数粗略数来得有两百上下，虽说那些赌徒在他经过时都做出一副逼真的样子，然而那不走心的样子还是无法掩盖的。
说白了，他们赌的钱都不是他们的，他们实际工资也就每天下班时在老板那领着几百罢了，这些所谓的巨款都是每天早上统一领取，简单来说就是演员的道具罢了，而输和赢都与他们无关。
打麻将推牌九的还好，而说那些跟庄家对赌的早就是满脸无聊了。
不用说，这“屠宰场”属于“大”的那种，但也不至于就掉几个人，整个船舱前半段还是有很多狂热的附近居民，多半也只是自己玩，而小个子带路所去的后半段明显就是“剧场”了。
不一会小个子便在一桌炸金花的圆桌坐下了，崔凯也拿了个凳子，在他后不远坐着。
光是他走到后半部分船舱的这么段时间期间，他就已经遇见四个等着大笔现金，狂笑着说自己发财的人经过了。
不出所料，小个子的牌拿着把把都很嚣张，除了其间两把其他所有人弃牌，几乎每次都能从一个人手上赢一大笔花花绿绿的钞票。
过了半晌看崔凯好像没有直接加入进去的意思，小个子使了个眼色便站了起来，拍了拍他肩膀道“老哥我去上个厕所，你帮我玩两把，放心，输赢都算我的，你放开了打。”
不等崔凯回答，那个小个子便三步并两步地走远了。
当他一屁股坐在这劣质的塑胶板凳上时，同一桌上的四个大汉都不由地绷紧了自己的表情，尽管如此，那种欣喜是掩盖不了的。
如果让大汉知道把第一把牌发在崔凯手上后今天会发生什么的话，他应该会飞奔出船舱，可惜
他不知道他正面对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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