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古重森见面后的第二天,东方神与古重森在同样的时间再次见面。
东方神在见到古重森与复生者之间的战斗,充分了解古重森的无力之后,依旧没有放弃想要成为特殊成员的想法。
他并没有对复生者这种存在感到恐惧,只是对拿着匕首冲向自己的人感到害怕,现在脱离那种境遇后早就将恐惧,害怕之类的感觉抛在脑后了。
“这里就是组织的基地。”
古重森望着眼前的灰白色大楼,语气中充满自豪感。
大楼竖立在桐河镇里热闹街区的一处十字路口边上,整体外观是标准长方形,颜色则是灰白色。
门口上方挂着的巨大标牌上,写着【飞鸟】
跟着古重森的脚步,东方神与他一起穿过透明厚实的玻璃大门走进大楼内,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方方正正,被灯光照耀得闪闪发亮,白色宽长的前台。
前台后方同样闪闪发亮,白色的塑料墙板上写着一排工整的字【民间反复生者组织】
“以我个人想法,跟在古重森背后的少年,价值还不如一块饼干。”
伴随着键盘声,传来贬低东方神的句子。
说话的是坐在前台衣襟大开,有着银发与蓝眼的少年。他双手敲着键盘,嘴里嚼着饼干,从刚才开始眼睛就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没有看向其他地方。要说他为什么会知道古重森背后跟着东方神,那只是他稍微留意了下电脑里放置的监控画面,自然就知道了。
银发少年名叫飞空,是民间反复生者组织特殊成员。
东方神对飞空是有印象的,在组织网页上看到的那张有着轻浮笑容的少年上半身照片就是坐在前台的飞空。
“那个可不能太早下定论啊,这家伙也许明天就是特殊成员呢!”
听见飞空贬低东方神,古重森停下脚步仰起头,声音故意放大。
站在背后的东方神从语气中感觉到那不是古重森认为他会成为特殊成员才这么讲,而是一种由自己带过来的人,绝对不想让他人否定的发言。
“看来他是想成为特殊成员了吧?”
飞空嘴里嚼着饼干,漫不经心地回应古重森,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了看前方的古重森又看了看站在他背后的东方神。
“现在志道在顶楼,你们现在也上去的话……”
“没有问题,这样也许就省去特殊成员的面试环节,如果志道回来是为了记忆更新,看见那种东西可是比面试还要严格的考验,不过我还是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意外?作为首领受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吧。而且你认为他能过关?”
飞空轻微扬起嘴角,露出透着嘲讽的微笑。
“这倒也不是,也许他会落荒而逃呢。”
“那等志道下来不是很好吗。”
“志道要是从顶楼下来,那时候要见到首领就比较困难了。”
“哈哈哈哈……重森啊!你难道忘记特殊成员是什么东西了吗!”
飞空大笑着朝古重森怒斥起来。
“所以才必须要让首领见到这个少年,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必须让首领知情……”
古重森明白飞空说的是什么,也知道他话中有着劝阻自己不要把东方神带到首领面前的意思,但是古重森也有自己的想法。
发现自己不能说服古重森,飞空凝视着古重森一会儿后,视线又回到电脑屏幕上。
“没想到在看过复生者那样杀人后,你还坚持要成为特殊成员,对你有点改观了啊。”
从飞空面前离开,走进前台附近的电梯里后,古重森将手放在东方神肩膀上。
身高矮过半个头的东方神稍稍抬头,视线朝上移去,发现古重森脸上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那凶恶的气氛,面容非常平静。
也许是在组织里他情绪变的良好了吧,东方神这么认为。
根据古重森和飞空对话来看,他们要去顶楼,而顶楼上则是组织首领所在的地方。
“虽然我对你改观了,但是你到底能不能成为特殊成员,还要看首领的意思。”
电梯狭小空间里,古重森站在稍微前面,双手交叉,眼睛向前望。
电梯是透明的,上升途中能看清各个楼层,但每一个楼层里,看过去却都是空无一人。
“虽然看起来像没有任何东西,但每一层楼都是连接位于其他地区的支部,换句话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组织里的总部了。”
古重森说明起来,可站在较后方的东方神没有注意到电梯外的楼层情况,他低着头,脸色也忽然变差起来。
面试由组织首领亲自审核,对东方神来说可是感到十分压力。
首领一定是严厉又不好对付的中年大叔,想到这里东方神就紧张起来,做出指头间互相摩擦的小动作,不一会便溢出许多手汗。
仿佛做错事情要面临受责备般,东方神脑袋晕乎乎,眼前视线也模糊起来。
想到自己要去面见这个组织的首领,他内心中不断冒出临阵脱逃的念想,后悔起要求成为特殊成员的事情。
“那……那个……”
“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
见东方神支支吾吾开口说话,古重森不耐烦地回到凶恶模样,被这么一呵斥东方神就不敢对古重森说他已经放弃成为特殊成员了,导致他闭上了嘴巴不再开口。
组织大楼有十三层,从刚才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过了七层,从透明电梯往外看去,除了一楼,经过的楼层全都是空荡荡的宽敞空间,没有任何摆设和隔间。
上面的楼层是不是也都是这样呢?古重森说明的每一层楼都是连接其他地区的组织分支地点是不是真的呢?
不论是不是真的,东方神还不会涉及到这一点,也没有必要知道。就在他跟着古重森逐渐接近顶楼的时候,顶楼正发生着一件事情。
挂着首领牌子的房间,门缓缓地被推开,很快就完全敞开。
少女非常小心,像被固定住关节的机器人一样,双脚僵硬地从门内缓慢走出来,踩到地面后如同被黏住般,再也没有前进,站在了门前。
房间之外不是走廊,是宽敞的客厅。
特别布置作为最顶楼十三层里的客厅,只有在最角落上有一个沙发,就再也没有其他摆设。
少女停在房间门前不再走动,浑身微微颤抖,脸上神情虽然平静但是不难看出她忍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
在她停下脚步的地面上流着鲜红血液,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指头也往下滴落着血水。
她抬起右手,手背朝下颤抖着张开血红的指头。
小小的掌心中放了一颗药丸。
全身黑色调服装,名叫志道,身为民间反复生者组织特殊成员的男人,他坐在客厅角落的沙发上两手合并握成拳抵在额头,闭着眼睛做出祈祷状。
在察觉少女以那姿态出现时,他回过神,抬起了头,面容渐渐化为惨白。
志道脚步稍快,甚至想飞奔过去,但碍于自身形象与少女眼中印象,不得不耐住性子只使用稍快脚步走近少女。
他极其小心从少女手上拿过药丸,放进嘴里吞下去。
“首领,对于我无用的意志让您身体……”
“觉得难受就尽心尽力为组织贡献你的力量吧。”
打断志道充满愧疚,发出的低沉声音,疼痛原因导致少女回话变的生硬,语气也稍作冷谈。
此番不得已的冷淡让志道心头一紧,少女皱起的眉头下逐渐润湿的眼眸又让他陷入沉思,换做平时会是更加温柔的话语吧,志道低下了头在心里想着。
由于自己的原因导致少女会面临各种各样的痛苦,说的难听一些,没有人能保证少女的性命,在某一天死去也是在正常范围内,倒不如说仅仅是手脚全部指甲的代价已经是极其幸运了。志道深深感到自己正在进行中的事情绝对不能失败。
志道执行的是一种原本不可能,就连触及都无法做到的任务,可在少女帮助下,也变得触手可及,目前他已经成功了一半,不能在这个时候失败,所以不论如何都要在能力失效之前寻求少女帮助。
在每次索求帮助的时候,少女就会付出代价,这次的代价则是指甲全部消失。下次的代价是生命也不奇怪,志道一想到这个就痛恨起自己。不过此时此刻他又对另外的事情焦急不安起来,非常迫切的事情。
那是平时不需要担心也根本不用顾忌的事情,现在降临在他头上,但是他没有勇气做出脑海中所想的行为。
如果少女因为手脚失去指甲的疼痛与失血交织起来导致昏厥,想必要做出抱起少女前去医护的行为,志道会思考自己是否应该做出这种行为而停顿半刻。
这就是他没有勇气去触及,然后去实施的行为,更不用说平时这类事情完全不需要志道来担心,自然会有特定人员来处理,这也是他不会做出任何行为的主要原因之一。
“到了,这里就是首领所在的地方!”
就在志道思绪处于混乱之中的时候,洪亮声音与些许嘲讽语气突然从身后响起,他被吓到猛地侧过身体朝后看去。
通往走廊的门被打开,发出声音的主人正站在那里。
映入眼睛里的是一把不符合时代的灰色大刀,以及长着一张充满挑衅气息的脸。
“是重森啊。”
见到熟悉面孔后,志道神情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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