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要高考的人了,寒假还有时间来这里聚会?”
一个女生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嘴里咬着吸管,热饮在她的手中冒着白气。光是看着就感觉到热量,看她的装扮像是附近高中的学生,带着一副黑框方形眼睛,身材高挑,学霸的气质暴 露无疑。
“超本一线三十分的家伙说什么呢?”另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女孩咬着吸管愤愤怒不平地说着,搅动吸管的幅度大于四十二度,根据哥哥教我的辨别方法,性格应该是外向且不拘小节……
我在想什么!蓝的心里一阵的抽搐,不行,自己是正常人,不能有过多的猜想和思考。可是脑子已经习惯了,不分析她们的行为习惯的话……好难受……但是没有办法做到像相信哥哥那样相信她们,她们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呢……如果真的是朋友应该信任她们才对啊,怎么会有这么多控制不住的想法……
“说起来,那边那位没有怎么见过呢,刚刚也没有说什么话……”
“她是我们最近认识的啦。”雀斑女站到蓝的背后,双手轻抚着蓝的秀发,不时用手指卷上一卷,脸上露 出满意地笑容,“长得这么小个,还能用书包帮我们打跑流氓,真厉害呢……”
眼镜女抬头看了看蓝,这种眼神让蓝感觉有些不好受,像是审讯的眼神。随后她又吸了一口热饮料,从包包里拿出一本练习册,向一边的亭子走去,回头对还在聊天的几人用斥责的口气说道:
“在这样下去今天不就成了单纯的吃喝会了吗,过来一起复习。”
随着一声声拖动竹椅的嘎嘎声,几人也是围坐在了桌子周围,各自拿出了自己的寒假作业。眼睛女的作业已经快要做完了,按照计算现在寒假应该才开始半个月,果然是学霸啊,而雀斑女的看起来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动过。连名字都还没有写上去,页面上已经快积灰了。
“你这样一点都不做不行啊……”
“不是还有方绪姐吗?”雀斑女完全对不做作业这事以坦然态度,感觉好像天经地义一般,“每次的假期作业不都是你给我抄的吗?”
抄……这种东西也能抄的么,抄的话有意义吗?蓝从小除了练字以外没有抄过别的东西,因为在小时候不善言谈也没有同学愿意抄她的作业。所以抄在她的眼里只是按照别人事先写出来的字描摹而已,这样抄作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时候要怎么开口呢,以前哥哥教的东西完全都用不上了啊,不对,完全都全忘了啊,心里的压力比原来演算相对论的时候还大,这样下去会很难办的……
“那个……我没带来作业……那个,所以我先去上一下厕所……”
在说出话的时候,蓝的脸上明显地出现了红色,其他几个人投向自己的目光让自己觉得十分不好受,只得去找一个这样蹩脚的理由让自己短暂地离开。但即使只是说出这一句话,蓝的心里就已经难受的不行了,心在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着,看到的东西也有些模糊了。
跑吧,跑吧,随便去一个什么地方……不要再经受那种令人难受的注视,逃回自己的世界……但是不行,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和哥哥一样重要的东西,从小就不曾收获的友谊,怎么可以这样简单地就放弃……
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却渐渐地向远方走,就这样放弃吧,反正自己去过这样的生活也是没什么意义的,就像抄作业一样。与其在这里干这写没头没脑的事,还不如想想怎么帮着去动员一下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些家伙们。
“你可不能老是自闭在家里啊,刚刚出院要好好和朋友们聊聊天才对啊……多活动活动对身体也好嘛。”
自闭……家里……朋友……是在说我吗?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不对,什么出院?应该是在跟别人打电话吧。这么想着,蓝侧头看那个人,比哥哥矮一点,像个女人,但是从穿着来看又不是女人,带着兜帽和口罩,兜帽的阴影把眼睛都给盖住了,声音出奇的柔和甜美。还有就是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蓝没有看过比那更加漂亮的手了,像是在皇冠地上的最灿烂的珠宝,这双手就是他身上的点睛之笔。
“……怎么可能会看不起你,不就是大病完不善交流吗?会理解你的……好啦,你的朋友们都在等着你呢。”
等……着……我……蓝的眼睛里闪过光芒,瞳孔缩小,全身像是有电流通过一般,等着我吗……就像是几年前并肩作战的战友一样,都在等着我回来,原来如此,第一次的,我第一次知道了那些公式定理都不能算出来的东西,友谊,交流,信任……
眼泪差一点就掉下来了。
蓝转身,用袖口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眶。怎么能哭了啊,以前干那些事情的时候都没有哭,现在我是怎么了,因为这点小事就哭出来,我的脑子是坏掉了吗……双腿充满着勇气走回那个亭子。
“呵……”
身后传来了那人的笑声,很像是哥哥轻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回头,发现那个人已经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打电话前他似乎在玩文字冒险类游戏,蓝看见手机屏幕上的一个动漫人物,在心里记下来。遇到什么东西都在心里记录下来,这已经是蓝在多年间养成的习惯。
“你回来的真快啊,刚刚麻子已经告诉我了,你是普通高中的学生吧?”
方绪推了推眼镜,继续用审讯的眼神看着蓝,这种气质和贝宁很配啊。
“嗯。”
“没事的,我们一起来辅导你,坐下来呗,反正后面几天都没机会了。”方绪一改刚刚那幅冰冷的模样,脸上绽放出了冬日阳光那样,如此的温暖。蓝觉得自己有些受宠若惊了,原来已经是朋友了吗,自己第一次被不是管理者的人当做朋友看待了。
“你这样叫我外号和你学霸的样子一点都不符合啊,还有方绪姐是要出远门?”麻子狠狠地吸了一口热饮料,伸出有些被烫到的舌头。
“不是啦,因为感冒可能要住院。”方绪翻着练习册,随后又补上一句,“别打算探望我,你们几个疯疯癫癫的容易把我吓傻。”
这就是朋友之间的感情吗……蓝看着正在嬉笑打骂的几人,不禁笑起来。之后又被麻子抓起来捏脸,心里觉得很暖和啊,很幸福啊,如果这样的日子能永远持续下去……如果明天不会来临……
“我倒是想不住院来着,毕竟跟你们在一起这样也挺开心的。”
方绪又推了推眼镜。
“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吗?快给我做作业!”
“累死个人啊!”夏青躺在一间学校的操场上,整个人看起来都瘫了,嘴里还是在抱怨着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两只手高高举起,用手指玩起了幼稚的遮挡游戏,其实躺在一层覆盖着薄薄的雪的操场也是很舒服的啊。虽然比不上正在和朋友们玩乐的妹妹,但这也是这忙碌的白天惟一的慰藉了。
“你的饮料。”贝宁不合时宜地走过来,双手都拿着一罐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饮料,熟练地打开拉环,喝上一大口,让热气从喉咙口蔓延到全身,这个难忘的愉 悦的感觉啊……
“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呢,那两个家伙居然真的实现了他们的梦想。真的结婚了,还一起在这所中学里当了老师。”夏青躺着接过饮料,腾地一下从地上坐起来,背上还沾了一些被挤压的有些结冰的雪,和贝宁一样打开拉环喝了一大口,“要工作有工作,要妹子有妹子,简直就是人生赢家一般的生活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上辈子都是剑士,哪像我们几个苦 逼的枪兵?战前立了至少二十个flag还没死,说好的打仗前秀恩爱的都要死呢?”
贝宁耸了耸肩,说出了这几句真理。一般来说战前要是有某个家伙拿出什么家人的照片或是说一些什么打完仗就回家结婚之类的话,一般都死了。只是这两个家伙是特例,不仅没死还过着这么滋润的生活……
“所以说命运无常啊。”夏青举高拿饮料的手,和贝宁的饮料碰了一下,“为幸运E干杯!”
一天的努力也不是没有收获的,靠着贝宁的脸好夏青的声音,在短短的时间里,用威逼利诱下跪闹上吊等一系列方法召集来了二十一个所谓的元老,其中不乏一些像贝宁那样的顽固分子。如果不是因为要在今天晚上之前完成任务,还能在明后天找到更多的人,可惜明天迪奥就要苏醒了,虽然这个温度还下着雪,根据常理迪奥根本无法移动,但为什么心里还是有和妹妹一样的担心?
天已经快黑了,只剩下一点点的阳光在苦苦支撑着,进入冬天意味着夜晚更长,换句话说,接下来的几天会更危险。夏青拿出手机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六点,挣扎了一会站起来,是时候找妹妹去了。
“你这样的关心真的好吗……”“你又不是没看过我妹发疯的样子。”
其实对于妹妹有朋友这件事,夏青告诉贝宁的时候,贝宁也不相信,毕竟之前的同行朋友大多也是夏青介绍给妹妹的。或是说是因为“这个人是哥哥的朋友所以就是我的朋友”这样的想法,从小就不善与人交流,到了确诊体内有Ouroboros后,就更加把自己排斥在外了,但现在她有了自己结交的朋友,不可思议。
一下出租车就看到在亭子里,妹妹正在向各个朋友们告别。微笑的脸庞深处藏匿着一点小小的恐惧和害怕。是因为单纯的害怕哥哥不会按时来还是害怕这样的生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破灭?
“蓝,走吧。”夏青走近摸了摸妹妹的头。
“这么帅莫非是男朋友?”其中一个女孩子对着蓝意味深长地笑着。
“不是啦,是哥哥……”
还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身边没人了。几个女孩都跑去找贝宁,夸了夏青一句帅之后就完全不认人了。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啊!” -来自某个风头完全被朋友抢了的悲催少年。
方绪轻轻摇了摇头,对着贝宁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也对这些家伙很头疼,之后便带着挎包要走。披肩的长发戴上了一些雪花,在满是温暖的冬日天空下舞动着。
“那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蛮不错的。”
“方绪姐?人很好,外冷内热型的。”蓝享受着被摸头带来的开心的感觉,含含糊糊地说着。
“你也该跟她们说清楚自己的真实情况了。”
“如果四天以后我能和他们相聚,会说的。”蓝的声音低了一些,将身体靠在哥哥身上,顿了一顿,回头用带着些苍白的微笑回应哥哥,“走吧。”
蜂窝网络,顾名思义,是为了让管理者能够在一个相对比较大的环境里第一时间知晓队友们想法的技术。通过被改造的大脑之间的电磁波链接,最远的通讯距离有三个无线对讲机那么远,在开启了蜂窝网络之后,每个人的想法都能在第一时间被知道。这一技术使得管理者的伤亡人数和作战效率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现在是晚上八点,夜空还是被云朵笼罩,雪已经停了。空气中还是有些稍许的寒意。在这灯火通明的地下室里也能感受到,这里是灯塔管理者大本营的地下,也是蜂窝链接器所在的位置。地下室像个礼堂,昏黄色的灯光照应在每个人的脸上。让人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讲台下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总共是800人,加上一些少量第二阶段在内的第一批管理者总共是三千人,这里都是地区编号前1500的有战斗经验的管理者。
800人里不包括夏青几人在内的元老人物。几人指的是夏青,夏蓝,贝宁以及被拉来的二十一人,外加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的外援牌叔。现在这几个精英正在陪着牌叔玩斗地主,二十盘只赢了一盘,那一盘还是因为牌叔去上厕所夏青和贝宁趁机出千才赢得。
“快点把扑克都收起来,唐一来了!”斯吉劳火急火燎地冲进来,看着正在打牌的几人脸上瞬间布满了黑线。
唐一,并非某个龙傲天小说主角的孪生兄弟,准确来说,一也只是一个代号,他真实的名字连斯吉劳都不知道。只是组织上都叫他唐一。这人之前夏青见过两次,一次是在第一批管理者第一战时出来讲话致词,另一次则是制 服迪奥时担任总指挥官。他是东南地区最高级别的指挥官。
不过唐一这个长相实在是没有官员的风范,光看身材就知道了,都是来自于平时的锻炼,做到了这个位置还是没有什么发福的迹象。这个脸么……硬要说和古代的什么人很像的话,大概是鲁 迅吧,就是皮肤黑了一点。
五分钟之后,那扇门还是没有打开的迹象。斯吉劳再一次忽悠了我们,对于此事,斯吉劳也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是被唐一忽悠的。
“等等我就去说一个开场白,剩下的交给你了。”
斯吉劳拍着夏青的肩膀,眼睛里满是期望。
一段平常简单地开场白之后,斯吉劳回到了后台,用毛巾擦了擦汗。其实他不是一个喜欢在一大群人面前慷慨激扬地说话的人,比起这个,他更喜欢干一些实事。
“你真的只说了开场白啊……”夏青扶着额头,只好硬着头皮走上了讲台。
这个时候就要发挥自己“一本正经瞎说”的特长了!
“各位安静一下,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一个重要的选择。我把这个称为‘或战或逃反应’,几天之后的灯塔交接,将是战争结束后最惨烈的战役。我们将以八百六十四人部队去支援军队,当然,大面积火力压制是他们做的事情。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拖住那些可能危害到交接工作的Ouroboros。但即使是这样,也会有很大的危险和牺牲!22号地区很凶险,那里有十四只第三阶段,还有被前辈们称为噩梦的迪奥。
“但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会害怕吗?会的,我们还是会怕,但是我们更怕的是因为胆怯和懦弱,让Ouroboros成功突围,让自己成为罪人。我们用一个害怕来击败另一个害怕,我希望这个是值得的。你们应该都有上过学,那么有谁知道新课本里的第一课是什么?”
“是Ouroboros病毒泄露的原因!”人群中有几个声音回答道。
“说得很好,但我们都知道,Ouroboros是因为我们自己被别泄露导致生灵涂炭的。为了一己私利,居然把这样未知吉凶的东西偷出来用在自己身上。是我们的贪婪铸成了我们的灭顶之灾,但为什么我们还是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因为我们的内心中有能够改过贪婪罪恶等一切坏品质的东西!那是什么?那是我们的‘可能性’!我们在发展的历程中击败过无数比我们强大的对手,为什么我们能击败诸如直立人剑齿虎猛犸象甚至是迪奥这样的生物?因为我们有它们所没有的东西,勇气,善良,信任,合作还有永不磨灭的希望!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我们用智慧战胜了比我们强百倍的Ouroboros,用合作战胜了被我们称为噩梦的迪奥!Ouroboros像是它所代表的噬身之蛇一样想要吞噬世界,但是如果那样,我们就是手持神罚之剑的众神。我们是新世界与旧时代的更替者,是黑暗中守护安宁的剑盾,是黎明时分的第一缕光芒!比起那些已经在这光辉事业里献身将自己化为明灯照亮我们的人,我们这场战役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我们不会输!
“因为这仅仅是一场小小的战役,而我们已经赢下了整个战争!”
最后一句话被夏青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喊出来,人群瞬间沸腾了,无数人挥着手重复喊着那一句话。
昏黄的灯光瞬间转变成亮蓝色,回转的灯光照应着机器的运转,后台里几十人走出来,有夏蓝,贝宁还有斯吉劳和唐一先生。那是这一场行动的核心。站在沸腾人群的面前,脸上带着希望和光。
随着系统装载完成,一阵强烈的冲击波袭卷整个地下室,神经链接系统启动,蜂窝网络正在重启。
在过了这么久之后,彼此之间再一次心意相通。就像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动身的蜜蜂,每个人心中的想法都传递到了其他人的脑中。
“好了,关闭蜂窝网络。明天早上十点整,准备出发!”
唐一开口了,浑重的声音让人群第二次沸腾。
我们已经赢下了整个战争,因为我们是人类。
是受到神明眷顾,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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