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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记忆

第五章 记忆

果然,还是出去散散心好了。

森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朝衣架走去。

他披上衣服,拿出了车钥匙。准备出门驾车到鹊泽郊区的海边去做一个简短的旅行。不过当然,一天之内时能够按时回到家里来的。

门外又下起了雪,冷到鼻孔里的空气让森一下子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决定去曾经就读过的高中转一转,哪怕只是在校门徘徊也好。虽然学生时代的他经常在上课的时候那样做,但现在作为卒业生的他已经无法再像曾经那样理所当然的进进出出了。

森打开车门,在车内做了一小会,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调整了一下心情,不紧不慢地打起了火。也许因为天气过于寒冷的原因,发动机此时的转速要比平时快上许多。

森一个人开着汽车在公路上行驶。海滨公路有一条从市区直通郊外的轻轨,那是他曾经经常乘坐的,上下学的通勤列车。一开始,他还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上学,然后孤零零的放学,后来夏朵考进了同一所学校,两人也理所当然的成了上下学时一起通勤的伙伴。在作为高校一年生时,每天放学的途中都会在站台中部位置一节车厢的上下门处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工薪族隔着车窗向外观看,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总会发现一个练习舞蹈的私塾,一个女人的身影像天鹅一般翩翩起舞。那男人总是看得入迷,但自打第一次碰到那白领大约半年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而跳舞的私塾,天鹅般的身影仍然每天都准时出现在那户淡黄色的玻璃前。

森曾经就读的学校位于一座海边小镇,这所学校一边靠着山,山上有一座寺庙,在山的下面,是一个并不是很小的城镇,从半山腰一直蔓延到海边。那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海滨旅馆,高档一些的可以达到五星级的水准,但是同时也有许多私家开办的民俗式旅馆与歌厅。学校建在半山腰的位置,一条细长而弯曲的柏油马路从山脚一直通向学校,看起来环境安静而美好。

森将车停在了学校门口停车区的位置,他走下车来,靠在公路的栏杆上,眺望着下面的小镇和大海。

森后悔昨天在商店街发生的,那个与碧塔强装男女朋友时被夏朵撞见的事。她一直在胡思乱想,甚至有“想让夏朵被学校开除于是就能好好在便利店上班了。”这样连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的想法。但说回来,他所经营的那家便利店已经不复存在了。曾十分看好他的老板如今不仅把他大骂了一通,而且在遇见碧塔后,连找工作这种事也难以再度提上日程。

“啊啦!森佳一”一个熟悉的声音,昨天在商店街刚听到过的声音。

“在学校里的时候就看到这边有人,看起来好像是你,原来真的是你啊!”

“那个……昨天的事,对不起……”

“昨天?哦哦,那个啊……我还有点奇怪呢。”

“要说奇怪的话,昨天……就是那个自称我的女朋友的那个女孩……我们其实……”

“你听我把话说完!”夏朵走出校门,与森一起站在了公路护栏边。

“那个啊,昨天感到很奇怪,和你在一起的那个黄头发女孩,看起来好像柳田诶!但人家明明是女孩子……”

“柳田?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谁是柳田?”

“就是……那个一总是坐轮椅的孩子啊,从德国来的。呐,森君,你的记性那么差么?”

“我对小时候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定是因为那件事吧……”

“什么事?”

夏朵沉默了片刻,面色突然从微笑变得凝重起来。

“嗯嗯~没什么哦,佳一,要不要吃便当啊?”

“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吧”森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他没有穿校服来,即便如此,毕业这么久后以这种身份再回到校园里面,会被人耻笑的。

“也对哦,那我回去了。”夏朵后退了两步,轻轻挥了挥手“加油哦,店长!”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学校里跑了回去。这个时候,食堂里想必已经挤满了人吧。还好夏朵是带了便当的,可以和好伙伴一起在教室里吃。

森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到寂寞起来。他看了看空荡荡的校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是一个黄头发蓝眼睛,戴着大圆眼镜的少年,只一瞬间,那好像十分熟悉的画面就消失了。森极力的回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错觉吧……”森说着。

那个叫碧塔的女孩在他的脑海里总是一副男孩的模样,就像早晨那场梦,很奇怪。

“那么……回去吧~”

(傍晚)

森敲着夏朵家的门。然而夏朵好像还没有回来。

他打算转身打道回府,刚走下台阶,就遇到穿着制服的夏朵提着通勤背包回来了。

“啊,是佳一啊,有什么事吗?”

“啊,晚上好。”森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说。“今天这么晚才回来,是有部团活动吗?”

“没有没有,现在距离学园祭还有很长时间呢!”

“那个……我想说,关于今天中午,你说过的那个叫柳田的孩子……”

“诶?你想起什么了吗?”

“只是……有些奇怪。”

“那么到家说吧!”

(夏朵家)

森坐在饭桌上

夏朵在厨房煮饭。

“你父母呢?”森问

“他们啊!在外面旅游呢~两个人正在休假~”

“哎~~?

那你姐姐呢?”

“里奈啊,她很忙的,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回来。”

“毕竟在公安工作嘛~过年的时候也要工作啊。”

夏朵盛出一盘饭,看起来是混合着各类剩菜和米饭的“黑暗料理”。她一边端上桌一边说:“姐姐她,最近在处理有关机器人的案子,你知道I.N.A.的都市传说吗?”

“I.N.A.……”森略有所思。

“呃……那个……先不说I.N.A.了,你做的这个……能吃吗?”森看着眼前的“黑暗料理”,眼睛瞪得大大的。

“尝尝嘛~!”

森用勺子舀了一点暗红色的盖在米饭上的酱汁,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剩菜大杂烩盖在米饭上面。

他轻轻地将菜送进嘴里,闭起眼睛慢慢品尝。

“怎么样?夏朵说。”

“意……意外的好吃呢!”说着,森又舀起第二勺,并拌了一口米饭。

“这么好吃的料理,开餐馆的话也很受欢迎啊!”

“但是毕竟……卖相很难看……”

“说的也是……哈哈”

“但是……话说回来,佳一,昨天那个女孩,我一直很在意。”

“是吗……她现在就住在我家……”

“这样……哎??????

住在你家?!?!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啊!”夏朵看起来被吃醋了的样子。

“那个……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

“不行,一定要去看一下!”夏朵一边说着,一边将森佳一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喂喂!干什么!这么好吃的……”

“我会把她揪出来的,佳一是我的青梅竹马,我的!”夏朵看起来很生气的说着,并拽着森佳一走出了房门。

森家,两个人站在门口。

“喂喂,小此木,我可是外套都没穿……”

“哼!打开门”

“真拿你没办法……”

森拿出钥匙,打开了玄关外面的房门。

房间里面一片漆黑,看起来好像只有里屋的和室亮着灯。

森佳一走在前面,刚刚走进里屋,

就听见身后的夏朵伤心的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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