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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成为起点

在此成为起点

这是位于卡登大陆中部,名为慕斯的小王国境内名为库斯的小镇。

大概是地理处于斯修与露特大国之间的缘故,这个小国常年处于紧张的氛围,边境虽然偶尔会被他国的马蹄踏过,但只要向另一国家供上足够的金额,在这不属于自己的较量之中,便能获得短暂的和平。甚至于,境内的某个土地,也开放为了两国耍闹的“练兵场”。

然而,这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大国的打闹,是基于两者之间的持平而言的。但在这之后,斯修所供养的菲丝的勇者打倒了魔境的魔王之后,前莱夫的领土也自然被其囊括在内,更别说传闻中魔王所得到的秘宝了。

距今已经过了两年。

名为魔境的土地以不应存在的速度融入了斯修的国家里,尽管对于治地而言还欠缺着什么,但倘若要有所动作的话,也就是最近了吧。

这一切得益于其对于勇者菲丝的极度信任。在勇者讨伐魔王这个过程里,所有统治所需的准备,人口、资金、官员等,都在魔境的边缘完成了待命。

斯修所做的,只是为绝对的胜利划下句点。

故而,慕斯已经陷入了风雨飘摇的惨境。要么臣服于斯修的殿前,要么与露特携手共同抵抗斯修的入侵。然后其选择了后者。这也是这个小国一直以来的理所当然。

在此境遇之下,濒临前线的库斯反而比这个国家其余的地方显的和平的多。由于税务增加和征兵的困扰,苦不堪言的地方比比皆是。然而对于这座几近空城的小镇来说,这一切已经毫无意义了。

库斯剩下的人口已经不足平日的三分之一,因短暂和平而逐渐繁荣的苗头又死在了襁褓里。留在这里的数十人,有难离故土的坚守者,也有厌倦奔波的投机者,还剩下的,就是如同尼尔一般沉迷酗酒,浑浑噩噩的“假死人”。

小镇的酒馆,原本是简朴至极的。拜以往和平的照顾,比起之前,也略微有些“奢华”起来。店内原本破旧桌椅也已经舍弃,大方的送给了别人。石砌的桌椅是拜托数年前来此定居的匠人做的,而今他也已经迁居他处。也所幸的是这里都是常客的缘故,也极少出现闹事的人。偶尔醉酒的人说些胡话,也成了小镇为数不多的谈资。

尼尔是这儿酒馆的常客了,也是为数不多的谈资之一。从一年前迁居于此开始,就把这小小的酒馆当成了“驻地”,没有工作的他,酗酒的花销成了热心的镇民们的担忧,然而所幸尼尔虽然酗酒,酒量却显的极小,每天在酒馆点两杯共计十铜币的劣酒(相当于普通人一顿饭的花销)呆到天黑,也是常事了。

然而即便如此,也是难以成为镇民的谈资的。

正因为,尼尔是个亡语者,与死者沟通,役使亡灵之人。

开始镇人还有些许担心,这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亡语者会不会侵入墓地之类。然而这样的顾虑而随着尼尔多日的行为化为了泡影。甚至有些许同情尼尔身边的半亡灵起来。

虽然亡语者的名声不太好听,但因为多数谨言慎行的缘故,除了以宗教为主的斯修,也没人会主动排斥这样的亡语者。

至于半亡灵,则是亡语者身边较为常见的存在。逝者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离开世间,经亡语者之手获得了这幅与肉体共存的状态。这样的代价换来的是较为迟钝的性能,即肉体与灵魂分离后产生的不协调状态。只有花费长久的时间才能趋于稳定。所以基本不是作为亡语者的战力,反而是作为需要守护的同伴一样的地位。

陪伴在尼尔身边的希儿就是这样的存在。由于是和尼尔差不多颜色的黑发,加上半亡灵基本又都是亡语者的亲属恋人之类。被以“兄妹”这样定义了。之所以不是姐弟的缘由,大概是因为希儿偶尔端起盘子的时候,灵体的手臂部分窜出手臂先行露出了一公分的缘故。这是成为半亡灵不久的证明。

总之,拜尼尔酗酒所赐,在酒馆打着小工的希儿现在站在柜台的角落,偷偷盯着趴在桌子上的自言自语的尼尔。

“脸的一部分灵体露出来了哟”年迈的酒馆老板轻声提醒到。想要逗弄这个乖巧的半亡灵。从接纳他们到现在,已经有一年了。而今这也成为他除了六七十岁之外,不想离开这个小镇的缘由之一。

“当然,这个小酒鬼不算在内”老人心想。看着有些惊慌揉着自己脸的希儿,手的部分又微微窜出来了一点。他笑了笑,想起过去以每天五十铜币雇佣女孩的那天。“人老了,总是有些许念旧呢”他想到这里,又自言自语起来。“灵魂果然是蔚蓝色的呢”

“是天空一样的颜色”女孩呼应似的伸出了自己白皙的手臂,轻轻甩动,像是要把灵体甩出来一部分,但终究是以失败告终。泄气了一般的笑了一笑。

这也是老人喜欢女孩的一部分。虽然因为与亡灵接触会影响生气(活力),但只是对话的话就没问题。比起少于害怕女孩的人来说,老人隐约有种暮年独自看见了瑰宝的喜悦。“当然,那边的小酒鬼不算。”但说出来女孩会不高兴,所以算了。

这一天,直到关门为止也还是那少数的几个常客。大家也深知酒馆歇业的时间,都有默契的提前离开了。

等到希儿清理完残余的工作,大概是十点左右。她望了望楼上老人房间的位置,微微的火光从门缝偷跑出来,和窗口的月光一起,洒在木制的楼梯之上。

她轻轻的靠近酒馆角落的桌子将酣睡在那的尼尔小心地背了起来,半亡灵虽然战力不高,但身体素质却比常人高了许多。更何况,这个行为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虽然看上去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但女孩的步伐十分稳健,生怕弄醒了背上的尼尔。偶尔听到几声梦呓,那副认真的脸上也会随之露出微微的笑容。

小心把尼尔放在床上之后,女孩又转身去了老人的房间,老人睡的时候是从不熄灯的,也许是年老的寂寞如此,也许是自女孩来这就如此。

回到尼尔的房间,女孩又帮睡梦中的尼尔用热毛巾小心擦洗了一下。尼尔睡觉不喜欢乱动,这也是女孩乐见的一点。

待所有的琐事处理之后,女孩坐在尼尔的床前,轻轻拉起了尼尔的手,可能是酗酒的缘故,尼尔的手白的有些惨淡,女孩望向左手食指的指尖,细小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小小的血痂。

她小心将尼尔的食指放入口中,轻轻舔舐,吸吮着。半亡灵要想维持身体机能的运作,血液也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要保证甚至促进身体的协调性,需要的部分还会更多。

女孩只是摄取必要的一点点。对于半亡灵来说,造血也是可能的。亡语者的血液能够推动体内器官的运作,得以保留身体部分的机能。所以这也成为了女孩日常的一部分。所幸的是,尼尔也并没有抗拒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这也只是无所谓的一部分吧?

最后,女孩回到自己的房间。

小镇的一天,也就此划下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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