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一头漂亮金发的美丽少女。”瑞克艰难地描述着青山的外观,他对这方面并不是特别擅长,而史蒂文只是无趣地和维克多交谈了起来。
“维克多,你觉得莱特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不测?一个队的人突然全部蒸发了,只留下了几个马车,财务也全没了,这件事情我是怎么想,也想不通啊。”史蒂文皱起了眉头,阴沉的脸上写满了苦闷。
“头儿,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他们其实只是拿走了马车的财务,然后跑路了吗?”维克多显然不知道,他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位。
“莱特和你们不一样,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而且,他的智谋和我比起来,可是不逞多让的。”史蒂文摇了摇头,再度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损失了莱特这一名将才的事,他还是颇为伤心的。
“呵,我一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拳头最大的人,才是最值得钦佩的。”维克多挥了挥大斧,路边的行人看着他的动作后,无一不心惊胆颤起来,史蒂文看着维克多那粗鲁的举动,暗自摇头:“这个莽夫恐怕会给我添不少麻烦。”
但维克多是史蒂文目前的唯一的、拿得出来的战力了,他只好耐心地告诉他:“这个世界并不是拳头大才是老大。”
他又笑了笑:“为何这个帝国,皇室称尊百年,却依然是安泰如初?”
维克多想都没想便说道:“那是因为皇帝是真正的神之子民!他有纯正的月之女皇的血脉!天赋无人能比!他的拳头在帝国之中最大,谁敢不服?”
“而且皇宫后院三千,个个都是精通武器魔法的妖孽,而我们这些平民,只奢求能突然觉醒那该死的血脉,不然,我们有什么资格去竞争?”说着,维克多的肌肉突然暴涨了起来,他骂道:“就是这个该死的血脉!这个低级的狂暴!”
史蒂文当然明白他的烦恼,他思索了一会儿,解释道:“也不尽然。”
“皇室之所以能够称尊百年,并不是他们拳头大,而是因为,他们懂得掌握人心。”
“人心,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它比你想得更复杂,但,在有些时候,它却又十分单纯。”史蒂文冷笑了起来:“我俩只是帝国之中的蚍蜉之辈,想要在这个国家中,过得自在快活,不是光靠拳头就能解决的。”
“如果真得遭遇了那些能够称之为禁忌的存在,我们也许连怎么下地狱的都不知道。”史蒂文背后冒了一身冷汗,他突然回想起了那一个让他永生不愿忘记的男孩。
史蒂文那时候,只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孤儿,听信了其他的江湖传言,他于是来到了那个让所有帝国人向往尊敬的地方——帝都。
帝都,它并不是放眼看去,一片金碧辉煌。
老旧的墙漆,被风雨刮伤了的木牌,以及平民百姓淡然却充足的笑容,这些朴实的特征无一不证明着,这个皇族的可怕之处。
他佝偻着身躯,一瘸一拐地走在街道的阴影处,看着这个令他失望到极点的城市,他无奈地躺在了墙角。而那些平民就好似没看到他一样,从他的身边匆匆而过。
那时,他还不知道,帝都之中,没有平民!
突然,有一个和他同岁的男孩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你是谁?我还是第一次在这里看见你这副打扮的人。”
“难道,这里没有穷人吗?”
“穷人?那是什么?”男孩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又问道。
“呵。”史蒂文笑了笑,随后将脸埋在了膝盖上。
男孩看着他的样子,微微摇头,轻笑道:“你认为街上那些做生意的人,他们穷吗?”
“恩?比起贵族来说,他们穷吧!”瑞克觉得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孩谈不起来。
“不,他们很富,而且,超乎你的想象。”男孩顿时明白了这个小乞丐是刚来到帝都的人。
“你看那个卖水果的,他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果商,我说的没错吧。”
“但是,他,是拥有着帝国最大果园的果农,每次皇朝盛宴的佳果大会,就是由他们亲自举办。”
“还有那个...呃...那个就算了,我们还没到那个年纪。”小男孩指了指那充满着桃色诱惑的大楼,小脸一红。
“不过,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呢?”
小男孩大笑了起来,“我告诉你这些,当然不是没有道理,这些人,他们虽然没有武技,没有魔法,但是他们有着一手技艺,和操控人心的异能。”
“操控...人心?”史蒂文听着这四个字,双目恢复了一丝色彩。
“呃,听起来好像邪门了一点。”男孩挠了挠头,不过还是一边比着手势一边说道:“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并不是强者为尊!”
“这个国家的构成,不是权贵,而是平民,正是有了平民,有了这些‘弱势群体’,才能将这个国家完美地支撑起来,运作起来。”
“我刚才给你讲的那些人,他们都是你所认为的‘平民’,不过,在我的心中,他们是真正的贵族。”
“因为他们知道,将庞大的基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未尝不是一股恐怖的力量?”男孩得意的笑了起来,显然对这个解释他很满意。
说到这里,他的双目微眯了起来,“不过,能将这多股力量,揉转到自己手中的人,才是真正的恐怖。”
天资聪颖的史蒂文顿时明白了男孩的一丝,他微微张口道:“皇......”
“嘘。”男孩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的那么明白好吗?大家心里有数变好。”
史蒂文看着这个早熟的男孩,心里莫名的多了一股敬佩之情,随后恭敬道:“那么,阁下,请问能否帮我史蒂文指明一条大道。”
“凯萨,路嘛,我是不知道怎么指的。但我知道,你有手有脚,总能摸索出来的嘛。对自己自信一点啦。”凯萨拍了拍他的肩膀,体弱的史蒂文接连咳嗽了几声。
“你的身子骨还是太弱了,来这个给你。”说着,小男孩从包里拿出了一瓶看上去十分名贵的药剂。
“喝下它,然后,成长起来,我也希望自己教育的一个迷失的羔羊,在某一天,会变成凶猛的饿狼。”
“哦,我喜欢狼,因为狼很聪明,他们爱集体行动,而且诡计多端。贪婪,但却不失计划,狼种魔兽更是凶猛暴戾。”
“当然,我这并不是让你当一个恶人,哎,其实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你想变成什么人,我还真拦不住。”
“但是,我想说,你如果真的想短期之类成长起来的话,那么,当一名恶人吧,为了自己,为了狼群的恶人。”凯萨的笑容诡异了起来,史蒂文望着他那咧开的嘴,心里不知道为何,多了几丝寒意。
他拧开了瓶盖,将那血红色的药剂喝了下去,药剂在阳光的照耀下,如血一般红润,随后,男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喝的,可是真正的魔血啊!”
“魔血?魔血不是绿色的吗?”史蒂文一脸错愕地问道。
“是绿色的啊,但我可以把颜色染掉嘛。”男孩轻蔑的看着他,史蒂文突然觉得浑身燥热了起来,随后越来越烫,似乎身体内的血液全部沸腾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太饿了,他的惨叫如就如风的呻吟,双目凹陷了下去,面上的血色也完全退了回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活着的“尸体”。
没多久,他的脸上背上出现了那透着无穷邪恶的墨黑色纹路,那个少年很满意的看着史蒂文的模样。
“美妙的艺术品,你是我的第一个杰作!人魔混合体,哇,我真是艺术大师!”凯萨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疯狂,那么的扭曲。
“对了,出于礼貌,我还是完整的介绍一下我自己吧。”凯萨看着变成了恶魔的史蒂文,深深地鞠了一躬:“我的名字,是凯萨·乔治,身份嘛,就是帝国第一皇子的仆人。”
“但,我还未曾取得皇帝与皇子的信任。”凯撒的眼神看上去是那么的无辜,他将头伸到了史蒂文的耳边,悄声给他说道:“帝国最近出了一个魔物,闹得很凶呢!”
史蒂文的眼神充满了绝望,而凯萨,则是眯着眼,静静地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会做什么吧。”
史蒂文无力的点了点头,凯萨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恩,很好,我会特别安排你的牢房的。”
“哎,说真的,谁让你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来到这里,而我刚好有缺一个试验品,真的,我真得觉得老天有时候,是真的在默默祝福着我啊!”
他那如火一般的红发在微风中轻轻摇晃,那如红宝石的瞳孔,在史蒂文的眼中,就如同九幽之下的一汪从不泛起波澜的泉水。
“你不会死的,对于这一点,我是十分放心的!”凯萨拍了拍胸口,然后惊声尖叫道:“卫兵!快来!这里有恶魔!”
当众多身着红色军装的士兵,小心地将他拷走时,凯萨突然多看了他一眼,那似乎在说:“虽然你不会死,但,你会经历比死还难受的折磨。”
史蒂文终于知道了,自己打从一开始,就落入了这个男孩的手中,他不断编织着蛛网,为得只是能让他喝下魔血,将他擒下,然后依此来获取皇帝皇子的信任······
没过多久,审问者似乎已经厌倦了他这个没有用处的“乞丐恶魔”,任凭他逃离了这个真正的地狱,又过了很多年,他组建了自己的势力——饿狼佣兵团,为得就是有朝一日,能将那个男孩,亲手送入地狱。
不过,一次偶然的对话,让他再度陷入了无尽的绝望——“凯萨·乔治大人,他可是皇子殿下的真正的心腹之臣啊。”
于是,他将仇恨藏在了心中,开始学着“哺育”狼群,默默扩大自己的势力,然后在这平静的国家中,平静地生活,不过,这个平静的代价,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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