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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年少女顾逍遥

第二章 少年少女顾逍遥

不同于市中心的车水马龙,一种在城市外围的老式小区似乎更加受到某些人的青睐。除了每天早上都会提着一笼八哥找着隔壁大爷下象棋的老头,就是成群结队,列起方阵的广场舞的老太了。虽然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开窗防止吸入厚重的汽车尾气,但很显然这种离最近地铁站都有40分钟脚程的环境并不能吸引多少年轻人住户。

当然,比起所谓得绿色生态无污染环境,某些人更在意的还是那低廉的房租。

一室一厅一卫,明明是个日上三竿的大好晴天,家里却死死地拉着丝毫不透光的窗帘。昏暗的房间里一张电脑桌上杂七杂八地堆放着一堆。其中一本小册子就静静地躺在其间。一台电脑五颜六色的灯光,微弱地闪烁在一个年轻人的脸上。

——当你看到这样的场景你会想到什么?

「死宅?」或是「家里蹲?」

那是一个黑眼黑发,眼窝下也是两个黑眼圈,一头仿佛数天未打理的头发使得原本看上去不错的面向显得格外难看的少年。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敲击鼠标和少年时不时发出一声声不大的淫笑,似乎在刻意压抑着什么。

少年倏地挺直腰板,转过头悄悄地看了看鼓起被窝。

『……瑶?你醒着吗?』

——没有回答。

三秒钟后,少年快速回转过头,在灯光的照耀下颓废苍白的脸上洋溢着不可言喻的兴奋。

『好了,接下来,就是最关键时刻了……』

左键按下,电脑上画面随之变动——

『哇,没想到丽子同学这么主动呢……嘿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肾上腺素开始快速分泌,带来的影响便是少年强忍住的冲动。

『哥~』

『啊啊啊!——』

听到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少年悲鸣着差点仰面摔倒在地,尖叫也随之破口而出。

『哥,还没睡?』

一头纯黑如瀑布般的长发,眼里满是惺忪睡意的动人少女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啊——睡了睡了,我刚醒呵呵……』少年右手操控鼠标快速关闭了屏幕上不堪入目的画面,转身笑着打着哈哈。几个动作瞬息之间一气呵成,让人反应不过来。少女显然是没睡醒,没能看出少年的异样,揉了揉眼睛。

『还早才五点呢。』少年匆忙遮住了电子钟上跳动着的数字。

『这么早啊……算了……起床了——哥你想吃什么?』

『啊不用不用时间还早哥还不饿……妹妹你可以再去睡一会儿的——』

少年嗖的一声弹起。开玩笑,要是妹妹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和丽子同学见面了。

『没事哥,昨天的排骨还有,要给你烧点泡饭吗?』

少女跪坐在床铺上,两只手压住**的垂下的睡裙,软绵绵的口气却有着诱惑他人犯罪的魅力。

少年咽了口口水,摆出一脸严肃:

『妹妹这几天我知道你辛苦了!哥哥虽然没多少钱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但至少要保证你充足的睡眠,乖快去继续睡一会儿。』

少女歪过头,不声不响,乌黑的长发垂下,几缕披肩更是添加了几分萌态。反射着电脑光屏的纯黑瞳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哥~欺负人?』

——啊啊啊啊啊天知道这个正在青春期的少年此刻受着多大的冲击。天天和一个如此可爱善良美丽动人的女孩子共处一室,却不得不还要在寂寞的深夜用岛国文化游戏来排遣自己的冲动。这是多么可歌可泣的故事啊!明明转身就可以扑向无数死宅心目中的理想乡——可是她是你妹妹啊!妹妹啊!则么能对最可爱的家人做这种禽兽不如丧权辱国的事呢!这可是要被送上邢台钉在十字架上被烈火炙烤的啊啊啊——

『不不不,哥则么会欺负你呢?你可是哥最亲爱的妹妹啊!』

少年扶额做忍痛状,痛心疾首的表情。

『就是因为爱才会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呀!哎等等?妹妹你要干嘛?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少女拉开窗帘的那刻,似乎房间里的少年的寿命也走向了尽头。

『妹妹不要突然开窗啊!你哥是畏光族啊!啊你忍心看到你唯一的哥哥从此失明靠着一根拐杖度过余生吗——』

看了眼少年发狂般地在床上捂眼打滚,少女并没有多加理会,两只玲珑小脚落地,走到了电脑桌前,伸出手探了探主机箱。

『哥~好烫,给你关了。』

『别管这个了你哥要瞎了!哎等等你说啥?别关——』

少年嗖的一声弹起,却已经无法制止少女的行为。

『哥~已经十点了……骗人?』

少女显然看到了电脑桌上的电子钟,抛下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和一个面色惨白好似石灰像的年轻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丽子同学!』

——少年失魂落魄地坐在餐桌前已是半小时后的事情,此刻的神情不亚于一个刚刚失恋的多愁男子。

少女从厨房间走了出来,手上是一锅热气腾腾的排骨泡饭。

闻到香味,似乎少年的魂才飞了回来。

『哇不愧是我最亲爱的妹妹!就是泡饭都能烧的这么香。』

少年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准备迎接。可谁知少女灵巧的身子一偏,让一双迫不及待的双手停留在空中。

『哥~骗人的人没有饭吃。』

少女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明明是大夏天,少年此时此刻却仿佛如同坠入一个冰窖。

『瑶啊~你没开玩笑吧?』

平时口善如流的少年竟然变得结巴起来。

少女没有理会少年不可思议的表情,一个人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这下可急坏了少年,好话说尽,眼巴巴地瞅着少女喝完了一碗又打算再盛,再也坐不住了。

突然,少年变得沉默起来,哀声叹了口气。

『我吃不吃倒是无所谓……昨晚啊家楼下好像有一只母猫生崽子了。一整夜啊那可怜猫叫声就喵喵喵的叫着,可揪心了。你看天这么热连口水都没有,现在都没声音了只怕凶多吉少啊……“』

少年露出一副十分悲痛的表情,仿佛刚经历了一场人生惨剧。嘴角边却浮现一抹阴笑。

『哥~小区居委会上次找人来赶过猫了,小区已经没有野猫了……』

『你则么知道没有?可能是其他地方跑过来的呢?』

『可是哥~刚出生的小猫是不会叫的……』

『谁说不会?可能是新的物种呢!』

『哥~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刚醒嘛——难道你又通宵了?……』

『不不不,是你哥的耳朵太灵!你知道的干律师这行细节很重要。』

『可是我叫哥洗衣服你从来听不见。』

『这——』

『那么这个月电费又要超标了……哥~败家?』

『而且等同于早上你对我说假话……哥大骗子…… 』

『不我意思是……』

『而且你哥通宵听到了小猫的叫声为什么不去喂东西给它们……哥好无情……』

『……』

『哥哥也没有朋友聊天……哥不会玩了一个晚上黄色游戏吧?哥,好变态……』

『不!——』

『难道就是哥哥想骗遥出去……哥已经不要遥了嘛……』

——天啊这是糟了什么罪!无数只草泥马在少年的脑海间奔腾。被打上无数贬义标签,满脸写着欲哭无泪的少年瘫倒在地上。一大早先是失去了丽子同学,又被亲爱的妹妹贬低……而且连早饭都没一口。少年的脸上一片灰暗。

——『哥,吃好了,我出去买点菜……』

『啊行……路上小心……』

随着关门传来的响声,少年似乎刹那间想到了什么。之间一个身影跳上了餐桌扑到了锅子面前,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盖子——

『啊!我的泡饭呢!!!——』

多么愉快而平常的早上——就像是轻松的日常一般如上演绎着。

江希影站在这栋居民楼前已经很久了,走过的老人都冲她投向疑惑的目光。像这样一位青春靓丽的城市女孩出现在这里的机会可不多。

——然而此时的江希影却顾不上这些目光,她看着眼前那栋老式居民楼踌躇徘徊,一副欲行又止的模样。

终于一位好事的老婆婆走上前去,热情的询问。

『小姑娘你在这里找谁啊,我是这里居委会的,每户人家都认识。』

『啊!』

江希影显然收到了一丝惊吓,但又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老婆婆,请问下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顾逍遥的律师啊,那个——』

『顾逍遥?啊你找那对兄妹吧,哎没错——他们就住在这栋楼上。』

『啊?不我找的是——』

『哎!你找那个小伙子是吧我知道,跟我来,我熟!那小子口才不错,经常帮我们处理邻里关系的。』

处理邻里关系?其实当江希影费尽心思要到传说中顾律师的地址时她就是一脸不可思议。像这种律师界传奇人物则么可能住在这种城市外围的老式小区。照她看来,律师不说是腰缠万贯但至少生活优越吧,哪像这里——

朴实无华的居民老楼,不知熬过多少年头的已经爬满绿色植物的外墙以及一个个突兀立在高空的铁栏防盗窗——

先不说有没有用,至少当江希影站在这栋楼前,又听闻『邻里关系』这几个字后,她失望了——

『——哎你要找的人来了。』

当江希影又一次满怀希冀,顺着手指的方向却看见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娇柔少女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打算打道回府了。

『老婆婆看来这里没有我要找的人……谢谢了——』

『你是要找顾逍遥吗?』

少女停在她跟前,淡淡而又清澈的声音传来,江希影倏地一震。

『跟我来吧,我知道在哪。』

少女看了眼前愣在原地的人儿一眼,转身上楼。

江希影匆忙向身旁的老婆婆道谢,快步跟上。

随着少女熟门熟路地打开房门,冲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坐在办公桌上跟饿死鬼一般啃着面包的年轻人。

『啊妹妹~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甩下哥哥不管的。』

『哥~有客人……』

少年抬起头便看到一个披肩长发的靓丽女孩站在门口怯生生地看着他,条件反射般雷达的眼神快速把眼前的女孩从头扫到脚。

『那个,请问您就是顾逍遥先生吗?』

『啊我不是。』

少年收回视线嬉皮笑脸。

正当江希影疑惑间,少年一把拉过了身旁正准备穿上围裙的少女。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顾逍,这位是我妹妹顾遥。』

顿了顿,就好像在宣布什么伟大壮举般的自豪,看着愣在原地的江希影,笑着:

『我们就是「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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