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和毛巾放在这里，你下去吧。”一个女子的声音道。
“是，家主。”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慕仁！
慕池雨因为才从昏厥中醒来依旧迷糊的意识瞬间清醒了。他尝试着动了一下身子，只感觉手脚都被绑住了。他慢慢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他从未防备过慕仁，也没有必要防备，但如今他却被慕仁打晕，绑在这里。
为什么，明明曾经与爷爷患难与共，一手培养起来的亲信，无论是权力，还是他的家人，慕池雨都给了最优厚的待遇与保护，哪怕是这家主之位，慕仁明明知道他从不想做家主，如果他肯问自己要，都能拱手让出，他又为何会背叛自己？
慕池雨带着不甘与疑惑睁开了眼，这朴素的木屋顶，似乎是在自己的房间内？而自己现在似乎在自己的床上？对了，刚才那个女声，好像是自己带回来的女子。刚才慕仁似乎叫她——家主？这是夺权？可慕池雨从没记得家里有有过这一号人物，慕仁又为何会奉她为主？
“哟，你醒了啊。”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慕池雨转过头去，正好看到慕仁离去的身影以及那妹子刚从铜盆里捞起一块毛巾，拧干。
那女子拿着毛巾轻轻替他擦拭着脸庞，柔声道：“师傅受苦了。”
”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面庞，感受着用毛巾替他擦拭而时不时碰到他的手那弹指可破的肌肤，慕池雨觉得似乎这样的生活也不错？“不苦，不——”
嗯？好像哪里不太对自己明明是慕家家主，为何 要在慕家过着被囚禁的生活？慕池雨厉声道：“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既觉得我对你有恩又何故如此对我？”
“你既是我师父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并未将你送至执法堂严加拷问，更是亲自照料你。”那妹子将毛巾再次放入水中，柔声道，随后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寒阙剑，在这一刻，慕池雨只觉得那女子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异常冷漠“而你所说的也正是我想问你的。”
“锵”的一声，长剑出鞘，下一刻慕池雨只觉得脖子处一冷，阵阵刺骨的寒意不断地传来。一双幽深的眼睛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他，冰冷而庄严的女声再次响起“说，你是谁，为何对慕家如此熟悉，为何用着我慕池羽的名字，又为何会我慕家的不传之技！”
“你，你刚刚说你是谁？”慕池雨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惊骇的问道。
“千九剑圣，慕池羽！”伴随着这一道声音的响起寒阙剑似乎被完全解放，无尽的寒气巨虎要将空气凝固。慕池雨已经不在乎逐渐失去知觉的身体了，他不解为什么自己的佩剑会在那女子手中完全解放，不解这发生的一切。
如果那女子真的是慕池羽，那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慕池雨慢慢回想着自己过去的经历，他知道慕家的一切，却单单忽略了自己。现在那一切有关慕家的记忆中，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以一个女子的声音，而那冰冷而威严的声音，不正和眼前的女子一样吗。
“可那样的话，我又是谁？”慕池雨喃喃地道。意识已经冻的快要停止运转了，可是识海深处却有着一个念头阻止着他放弃挣扎，告诉着他还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这一刻，漫天的寒气突然消失不见，只留打着寒颤的慕池雨证明这这一切的发生。
“看你也不可能是别的家族派来的密探，能蠢到在慕家带着个家主四处冒充家主的蠢货怎么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慕池羽收起手中的寒阙剑，也收起了外放的气势。“何况你确实救了我，而且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熟悉我的一切，但能将千九月下第八重完美演绎的天才，又怎么会贪图我慕家这么点东西。”
“我，我到底是谁？”慕池雨像中了魔怔一样，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在他的记忆中，似乎出现了一幅画面。
星空之下，两个男子对峙着。一个浑身被九幽之炎包裹，身着黑衣的男子，眼神中充满了仇恨。而另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则是一脸淡漠。
这时白衣男子开口道：“放手吧，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这声音空灵飘渺，仿佛根本不属于这世间一样。
“住口！”黑衣男子怒吼道：“说的好听，凭什么你们神就应该高高在上，凭什么只有你们神才有永存的权利！”
“我说过了，天道轮回，因果报应，她命定一死，你自地府将其救回的时候就该……”
“什么狗屁因果天道，这一切还不是你们神弄出来操纵世间的工具？一天到晚扯这些，你真的知道世人的感受吗？”黑衣男子不屑的说道：“也对，你们本就超脱于轮回之外，这一切对你们而言不过是无知的愚昧，那不知我若今日将你拉下神坛，倒是你是否还会继续固执己见呢？”
然而被称作神的男子依旧不为眼前的一切所动：“我说过，天道轮回，你既以成神，自然是了解了这一切……”
“没有了她，我要这神位又有何用？我九死成神，只为向你复仇，将你们这些虚伪的神打落神坛，受死吧！”
“暗系的九转还魂吗，确实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一部妙法，能助你奇迹一般的打破禁忌成神，但那又如何，你始终不过是一个伪神。”看着黑衣男子冲来的身影，白衣男子只是轻轻抬起了手，道道法则之力流转于手掌周围。
“连神之力都还不会运用，你这只是单纯的送死吧。毫无意义的举动，你想藉此证明你的勇气吗？”白衣男子嘲讽地说道：“说什么天道无情，当初她的死不过是你的软弱无能，本以为你成神多少是懂了些什么，没想到你依旧是个懦夫。明明等你掌握了神之力才是你最佳的复仇时间，你这又是为何？”
“为了解决我最讨厌的东西而成为他们的一员？别开玩笑了，我就是要用这属于我和她的力量来证明这一切！”黑衣男子周身的黑炎席卷了天地，像是在宣泄着他的愤怒，男子自己则运转燃尽虚无的法则，与黑炎化作复仇的焰魂冲向白衣男子。
“神掌握了法则所以更能看清这世界，情感才会变得淡薄，但成神却不会改变一个人心。若本心依旧，何苦担心身形为何？你觉得如果她还在，会希望你做这些傻事吗？九生的磨难都能忍受，却等不得这一时半刻，九生下来，支持的到底是复仇的心还是对她的爱？如果你真的还爱着她，就不会担心着一时半刻，你是在担心成神之后淡忘了仇恨吧，你想要的不过是给你自己一个交待，给你过去的软弱无能的自己一个交待。”
字字珠心！
“你胡说，你妄图用这些扰乱我的内心，是因为你怕了！”
“无知。”白衣男子周身法则之力沉浮，就在两者即将相撞的时候，一个女子冲了出来，替白衣男子当下了全部攻击。
“月，你这是做什么！”白衣男子将女子抱在怀中，拼命地输送着神明之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子生命气息越来越低微。
发现神明之力无效，女子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后，又坦然地笑了“君，没事的，能帮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
“你明知道我不会有事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看着心爱的女子在怀中一点点流逝着生命白衣男子伤痛欲绝。
“我——，我不忍心看，看着你感到，哪怕一点疼痛。君，不必替我难过，这一生，我很，幸福。”
“月！！！”白衣男子看着女子在怀中死去，忍不住仰天长啸。
“呵咳咳，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力量，虽然没有打在你身上，但这样一来你也能感受到世人的悲痛了吧，咳咳。”黑衣男子捂着为打出这一式而残废的右臂，看着面前的两人，狂笑道。
白衣男子左手搂着已经完全失去生命的月，右手又一次抬了起来，这次流转的不再是法则之力，而是以毁灭著称的神魔之力。
“咳咳，你杀了我吧，哈哈哈，你杀了我她也不会回来了，我完成了复仇，死又有何惧，哈哈哈。”黑衣男子笑的疯癫“小茹，我马上就来陪你了。”
然而最终白衣男子还是没有动手，而是带着女子的尸体离去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道“你好自为之吧，有件事你说对了，天道确实是神拿来欺骗凡人的，但人道又何尝不是？没有东西可以真正骗过谁，除了自己。她与你的因果，都在你这九生之中消耗殆尽，我本以为你了却凡事才最终成神，却不想你荒唐九生无所知。”
“不，你骗人，这不是真的！”黑衣男子惊惧地喊道，然而记忆中的点滴浮现之时却留些无尽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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