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硬粗的棍状的物体轻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奥斯维莉利用被大风折断的树枝，制成一根能够支撑自己的拐杖，好让她拖着已经失去知觉的右腿离开。
沿途中，她也见到了大小不一的地牢，像西琳那样的少女被囚禁在各自的牢房里。
她们像供人群观赏的动物。
有的昏昏欲睡，有的痛苦哀鸣，有的将手垂放在冰冷的铁栏杆上，无意义的摇晃。
但她们的瞳孔都集中盯着奥斯维莉一群人，用着猜不透的目光，死死盯紧。
这种感觉让人非常不自在，地上肮脏的环境也很让人压抑。
但奥斯维莉却没有受到这些因素的影响，她时不时转头看了一眼，并忽然冲着其中一位少女来个疯子的傻笑。
“走快点”
这个举动让那白大褂们都很不耐烦，他们也不会管这个女孩的腿部的伤，很粗暴就往前推了她一把。
这一推奥斯维莉差点摔倒，她用拐杖反复地戳地板才勉强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并给那些研究人员翻了个白眼。
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的话，自己才不会来这个破地方。
奥斯维莉在心里给自己吐了个槽，并揉了揉被树枝擦伤的手。
说到任务，到现在，wifi都还没破译完成……
不过作为【系统】这种让无数主角翻身的神器，居然还能屡次输在破译wifi的速度上，这点似乎说不过去吧。
当然，如果此刻让系统知道奥斯维莉心声，一定会给她的大脑再来一次针灸推拿大法，让她再次达到人生的高 ♀潮。
系统本身除了是盗版外没有其他缺陷，甚至有的权限都均高于主神所造的常规系统。
高于常规的情商和智慧，贴合宿主健康成长的【15级速成大法】，必要的时候还能代替宿主介入战斗，完成任务。
对于某些拥有经常坑自己的系统的宿主来说，那简直是个爹。
而且能把小疯子当作朋友的人也并不多，除了逐火之蛾的战友、【好友列表的大佬】，最后剩下的就是【系统】了。
破解一个wifi，只需要有LV1级的等级权限，她的系统就能够在几秒内将整个国家的最高级别防火墙给黑掉。
就连主神那边的处理器和发布的任务奖励也是系统偷偷黑过来的。说个场外话，她们就是另一场无聊屠杀游戏的黑户。
但自家主子嘴里念叨的【wifi】可不是那种能给你刷淘宝逛b站玩贪玩蓝月的全球无线网络技术，而是触发“任务”所需要的“剧情”。
就好比打游戏打到一定时候，与某些物件或者人物进行互动，就会产生必要的剧情cg，然后会出现【任务】自家宿主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奇异点进行互动，触发剧情，激活任务。
系统要做的，是合理利用宿主的能力，在不同的世界线中筛选，选出一个便捷安全的路线，这一过程就是她通俗化的“破解WiFi”。
说白了就是找游戏攻略。
也就在系统筛选路线的时候，奥斯维莉跟着那群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一间放置着各种复杂仪器的实验室，在这里有很多研究人员都穿上了抵御崩坏能的特殊服饰。
一块白色的面包，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紧眯着眼睛，还能看清文字的意思：
“人工圣痕移植……诸神座系列：尼德霍格翼爪开发项目……反应堆维护周期表……这又是啥玩意？”
透过实验室的一间窗口，还能看到一条条显紫蓝色的走道，交错走道的中心，下至20层，那里放置一个巨大的崩坏能熔炉，静静散发着紫红色的利芒。
那是巴比伦塔的标志性建筑，世界第三大崩坏反应堆。
但这些陌生的名词对于来自五万年前的“老祖宗”来说，可一点也不懂，而且她也不会想去学。
在这里的人不止是那些讨人厌的白大褂们，还有不少和自己年龄效仿的少女，她们大多数都跟西琳一样，全身布满了伤口和绷带。
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孤儿，没有人会去在意、也没有人会同情的孤儿。外界的人不知情，对于里面的白大褂们来说，只要她们还没死透，那就是一串可以利用的数据。他们彻底舍弃善良伪装，坚持心中的“正义”和贪婪，往她们的体内继续注入那些让她们痛苦一生的崩坏能。
她们悲惨的哀嚎成为他们立功的欢笑。
她们的死亡成为人类战胜崩坏的阶梯。
白大褂们都觉得，用她们卑微的生命去成就一个优秀的女武神，她们就应该感到荣幸。
但至于她们的想法？
谁会去在乎啊？
眼前的少女在注入崩坏能后不到几秒的时间，很明显已经站不住了，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中若隐若现，神情狰狞。
奥斯维莉连忙扶住了她。
那一刻少女好似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抓住奥斯维莉的后背，就像抓住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护盾。她手中的指甲深深戳进奥斯维莉的肌肤里，嘴里还颤抖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好痛……
好痛……
奥斯维莉并不认识这个实验体，但看着她已经被痛苦折磨到无法再聚焦的眼神，疯狂呼吸着空气试图让自己活下去的冲动，奥斯维莉还是平静的接受了她的任性行为。
最终，那位不知名的少女因痛苦折磨而晕倒，并被她的同伴背了回去。奥斯维莉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实验体……逃窜的背影，她们跑的很快，甚至恨不得能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这种现象让奥斯维莉神色有点复杂，倒不是因为下一个挨针的就轮到自己了，她的眼里可没有透漏一丝恐惧。而是填满了另一种情绪。
失望。
明明刚刚才跟西琳她们夸赞这个时代的人类战士，但这群家伙现在做的事……
是在打我脸吗？
奥斯维莉不明白五万年后人类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文明落后的这么多不，她甚至不知道这些人类究竟是自己认识的人类，还是人工造物。
但她眼没瞎，还能分辨是非。
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不行，要先触发剧情……
而且现在这个状态也打不过啊……必须完成任务，让自己变的更强。
心里想着，身体便跟上行动了。奥斯维莉默默打开了系统页面，强大的能量导致四周时间停止了流逝。
开始了秒差距的思考。
【滴，网络连接状态：信号探索中】
系统预测【最后的律者】的等级权限是lv8。而奥斯维莉亲眼见过最强的人类战士——华
完美使用两把神之键，处于人类巅峰战力的融合战士，持有审判级崩坏兽贝纳勒斯的基因和坚定战斗意志的她能在瞬间爆发律者级别的战斗力。
但单看数据，就连这样强大的存在也只有LV2。
奥斯维莉无法想像LV8会是个什么概念，如果连hua都只是到达lv2，那么高于她几个层面的lv8会有多强呢？
咱人类拿头和崩坏打？
果然，无论怎么挣扎，人类都是有极限的，除非超越人类
所以……
我不做人了，系统！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话说回来现在就得为未来做准备了，不过现在从哪条线去看，自己那个时代都将面临着毁灭的结局。终焉的号角必将吹响起，之后便是生灵涂炭的世界……
在末日终焉来临之际，自己必须变得比祂还强大。
或者在这之前提前找到终焉律者的宿主，并杀死她。
奥斯维莉仔细权衡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和地位：现在身体的时期被戏称小白鼠时期，好不容易从mei那里偷到超变因子并胡乱使用的时期。
激活的过程好麻烦啊……这里也没有什么崩坏兽能练练手（信我，很快就会有一只新鲜的空之律者和一只陈年的理之律者外送一只西山日薄的绿之绿者来当你的战术陪练的），不过现在倒是有了新的激活方式。
直接注入崩坏能，让自己身处于生死的边缘。现在只要激活体内的超变因子，哪怕是一点点，也能让她执行这次任务时有更多的选择。
犹豫了很久，她终于舍得关闭系统面板，周围时间也重新恢复了流逝。
很快，后肩的一股火辣的痛意爬上了脑门，让她眉头皱紧。她的身后多了很多处浅红色的饶痕，是被刚刚疼晕的女孩子给折腾的。
那些研究员换了一个新的针筒，并示意自己过来，要求自己漏出洁白的手臂。
“这是治疗你们痛苦的药剂”
那位白大褂这样对新来的小白鼠说。
奥斯维莉此时此刻还真想一爪子拟态两把天火圣裁并给他脑门上来一次牛逼的攻击让这位不知道欺骗多少无知少女的老男人来一个脑洞大开。
你当我瞎啊？还是说这个时代的人都读书读傻了？要用魔法去战胜魔法？以毒攻毒？
虽然心里很想揍这群江湖骗子一顿，但现在的自己却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根试管刺破皮肤。
没办法啊……现在有反抗不了，而且自己又急于激活超变因子，话说这里支持报警吗？
注入崩坏能第一时间没什么发生，就是感觉有点凉凉的，被注射的地方像有一颗冰敷了上去。
真正的异常发生在7秒后，伤口的四周开始出现白色的晶体。蓝色的眼瞳若隐若现的染上了一丝红色。
但下一秒，异常消失。
“嗯？”
异变的结束快到肉眼不可见，研究人员和奥斯维莉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和那些白痴研究员不一样的是，奥斯维莉有系统啊！她随时随地都能记录自己身体发生的状态。
不过预报的结果也差点让她吓一跳。
————
【嘀，宿主你到底想搞什么？】
哎？打针啊，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就变成一只没有理智的死士了？”】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奥斯维莉这种人做事重来不顾后果，就像mei博士拒绝向她提供超变因子她就会去偷，明明谁都不想让这悲惨的小女孩沦为仇恨的傀儡，但她却又活活将自己逼上崩坏的战场。
这一次也一样，hua和系统也不知道骂过她多少次了，但还是死性不改。
所以执行任务经常失败，并获得【失败者（loser）】称号也是有理由的。
我这不是没变成吗？怕什么嘛～
奥斯维莉倒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仿佛这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
【“嘀，宿主，如果不是体内律者核心吸收了多余的崩坏能，你现在可能真的变成一只空壳死士了”】
安啦安啦，一切都在我的计划内。
【“真是个冷笑话”】
————
回到现实，奥斯维莉现在被命令去埋葬旁边黑色麻袋装着的东西。
沉甸甸的，像装着一个人。
两名卫兵带着自己走出了巴比伦塔，来到了外边的冰天雪地。
他们命令自己打开麻袋，看着那些卫兵脸上的表情，似乎在期待自己会漏出惊讶恐惧的表情。
但事实上，奥斯维莉很清楚麻袋里装着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具不知道名字，没有家人，被世界抛弃的尸体。
来到这没还过一天，她就已经分析清楚了巴比伦塔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地方。人体实验，在她的时代也不少。
被崩坏逼疯的人可不止她一个。
她对崩坏恨之入骨，对律者恨之入骨。
因为是律者的孩子，从小便是被孤立的异端。
因为崩坏，自己的家人被一个个夺舍。
hua根本没有将她在炎律肆虐后的澳洲拯救，那个孤独的孩子也没有从那片火海下逃走。
对崩坏的仇恨，似乎成为她活着的唯一依靠了。
但她撕开麻袋后，看到的是一张保持痛苦和不甘死去的脸，一个被人类折磨致死的女孩空摆在雪地上。
死亡并不静谧，反而是最热闹的。
奥斯维莉好似看到了这个可怜女孩生前的不安和恐惧，充满仇恨的世界也多了一层朦胧的雾霾。
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人类就学会如何冷漠生命了。
mei也是，这些研究员也是。
那些实验失败牺牲的战士被称为废物，这些适应崩坏死亡的女孩被当做垃圾。
人类……越来越像崩坏了。
奥斯维莉找到了块个漏出土壤的雪地，旁边好像还有人特意插上了两颗小树苗做上了记号。
奥斯维莉选择将她埋葬在这里。
不过心里还嘀咕着其他的事。
比如一路上的监控啊，一些地方的布局啊，门口的钥匙啊这些和逃脱有关的东西。
“好好休息吧……”
奥斯维莉亲手埋葬了女孩，回头看着昏暗的巴比伦塔，双眼微眯，说道：“系统”
【“支线任务已更新”】
终于，任务被激活了，虽然不是主线任务，但一般来说也不会很困难。
【支线任务：阻拦
简介：阻止巴比伦塔实验体逃脱，避免影响剧情的发展。
62/0
任务奖励：取消身体削弱状态。】
“……”
看到这让的支线任务，奥斯维莉先愣了一会，然后是一阵苦笑。
“好吧，这次的任务……”
【“又要失败了”】
系统了解她的性格，提前把话说出口。
“哎呀，还是你懂我啊~”
【“sjskska”】
——————
“那家伙不会死了吧？都过去那么久了”
西琳趴在墙角，傻傻盯着铁栏杆，贝拉已经瘫在自己身上睡的死去活来。
奥斯维莉走后，监狱的画风终于变回正常了。
冰冷，孤独，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西琳小心翼翼的撕开绑在腿上的绷带，伤口正在愈合，但为什么
还是这么痛啊……
因为大量注射崩坏能，西琳的身体已经异于常人了，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金色的瞳孔，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对【x】字的符号。
体内的崩坏能开始慢慢往一个方向凝固。
巨大的痛苦持续折磨着身体，她基本每个晚上都会这样，眼角泪痕因为剧烈的疼痛控制不住的直径下流。那感觉就像浑身上下的血管被注入硫酸，肌肉被灌入了纯铅。
只是为了不影响贝拉休息，西琳使劲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那个温柔又陌生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脑海深处回响，就像西琳最熟悉的一个人
妈妈……
【“我会赐予你复仇的力量”】
空灵的声音每个晚上都会这样诱惑着西琳，一次次夸大她对人类的失望。
【“赐予你撕裂空间的力量”】
“力量吗……”
【“人类对你造成的伤害，加倍奉还”】
【“成为我的使徒吧”】
【“你的名字——第二律……”】
“西琳！到饭点了！”
贝拉神奇的生物钟将她从睡梦中唤醒，起床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喊小伙伴去吃饭。
只不过以前是4个人一起去，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至于新来的奥斯维莉，饭点也还有被带回来，通常这样的实验体的下场都是……成为一具冰冷的残骸。
西琳脑海里的低语仿佛不存在一样，被贝拉打断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她眼瞳上的特殊符号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她精神变得有点恍惚，直到牢门被打开，被贝拉拖着着跑去了饭堂都没有半点反应回来，嘴里还反复嘀咕着两个字：
“力量……”
“撕裂空间”
“西琳，你在嘀咕些什么呢？”
“哎哎？”
耳边喧闹的声音将西琳从游梦中唤醒，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贝拉拖进了最不想进的养殖场了。
不再是和贝拉她们一起待着的小房间，而是一群小白鼠的集中营。
61个的不同的实验体，各自的牢门中被释放出来，在这里的研究人员可没有这么严厉的管辖。
“哟，这不是08吗？”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西琳的后方的出现，身后的那个人忽然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并狠狠往下一拉。
西琳直接被摁倒在地上，脸上还流淌着未干和新鲜的泪水。
“胆小鬼，终于敢从里面出来了？”
一个体型巨大的女生藐视了西琳一眼。越是在绝望的地方，人类越能保持他们的本性。
弱肉强食，强霸欺凌。除了那间自己的小牢房，人类世界似乎已经将西琳隔绝在外。
被大人们欺骗，被同龄人欺负。整个世界除了贝拉外她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但贝拉你这个笨蛋快给我走开啊！
贝拉娇小的身体已经挡在了西琳身前，她并不知道西琳和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她还是克服了恐惧站在那些体型高大女生的正面。
“你们到底想干嘛？”
“看你不爽啊！”
简单粗暴的回复了贝拉的话，她便向贝拉打了一拳，反正在这里已经没人能管，父母也没有，白大褂也没有。
反正在这里迟早也是会死，在一个已知的结局面前人类能做出很多极端的反应。
而这个缺少父爱母爱的孤儿也沦为一个可怜小世界的孩子王。
但她的拳头没有打到贝拉，就被后脑勺剧烈的金属撞击声打了个踉跄，高大的身影瞬间被制服。
人群向声音的方向集中，奥斯维莉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手里还拿着一个金属制成的餐盘，随手将它抛去一旁，并冷眼直视着瘫在地下的两个身影，问道：
“你们在干嘛呢？”
忽然发现那个紫毛和棕毛挺熟悉的，仔细一看发现是自己的新舍友西琳和贝拉，脸上的表情duang一下就变成了慈祥的微笑。
“哎呀，真巧，你们也过来蹭饭啦？”
我怎么忽然感觉你比那些虚伪大人还心机嘞？
贝拉扶我起来的手都被你吓抖了哎！
————————
原本的时间线：
贝拉，死于1999年的一个冬季
西琳终于放下对人类最后的期望，接受了崩坏，成为第二律者，崩坏的使徒。
人类的敌人。
——————
被扭曲的时间线：
奥斯维莉吸引了研究员的目光，原本刺向贝拉的药剂被奥斯维莉夺走。
西琳心中还剩余一丝反抗，崩坏未能成功诱惑。
——————
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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