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芬托视角)
“哎嘿嘿……”白登发出笑声,从背后围了上来。
看她的架势,是真的要把我当抱枕啊。
我们两个都蒙在被子里,气温逐渐升高起来,呼吸也有种闷热的感觉。
但是白登好像很享受的样子,两只胳膊伸过来环绕住我,将头放在我的肩膀。
然后她就一言不发了。
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本来我就不是很耐热,被子里的气温让我晕乎乎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抱着睡过觉啊。
白登的呼吸很平稳,好像丝毫没有不适感。
不会是睡着了吧?那就麻烦了。白登的睡相我也看到过,一定是躺在床的正中央,双手平放在胸前,只有脑袋露在外面,连鼾声都没有。
而且只要她睡着了,就几乎一动不动,一直到睡醒为止。
有时候我都会想,白登这样子,说不定躺在棺材里更合适些。
总之……白登要是真睡着了,那岂不是说我就要在被里蒙一晚上?
就在我考虑是不是要掀开一点被子的时候,白登却说话了。
“感觉很难受吗?”
然后她把被子掀开了。
“其实我倒是很喜欢。”
她有点遗憾的说。
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尝试那种睡姿吧?
“我能感觉的到黑暗的安宁,感觉到安全感。”
……咦!
这可不像白登能说出的话!
我转过头去,结果因为她还在抱着我所以颇为艰难。
同时,我们的面颊也极为贴近,彼此甚至能感觉到呼吸。
白登看见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似乎有些难为情的别开视线。
“怎,怎么啦!我就是缺乏安全感!”
白登难为情一样,很小声的说着。
“我一直就喜欢狭小黑暗的地方……因为狭小所以只能藏我一个人,藏不下别人;因为黑暗所以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就什么都不用想……”
“在你来之前,这栋别墅我很少过来,一直住在初遇时的出租屋里。”
“因为……那里足够小。”我能感觉到,白登的臂膀逐渐用力,“在这里,空空荡荡的,很大,很明亮,像空中楼阁。”
“就算是这样,那间出租屋对我来说也太大了,太亮了……我找不到能让我安心的地方。”
白登缓缓的诉说着,情绪有些低落。
“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我有爱我的父母,爱我的妹妹,但是我感觉他们的爱很亮很大,我受不了。”
“我就拼命躲起来。橱柜里,冰箱里,甚至出殡的棺材里……最严重的时候我把自己锁在箱子里,几乎窒息死掉。”
“父母吓坏了,带我去看过医生。但是没有效果。我那个时候就意识到,我的这种感觉是与生俱来的,是天生的。”
“我很害怕,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因为不一样,所以更不安。因为更不安,所以更加拼命的寻找能够藏身的地方。”
“我的父母为了我只好造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阁间,搞得那时候来我家做客的人以为我受了什么委屈。”
白登笑了两声,但是声音中毫无笑意。
“最开始还好,我能勉强入睡,睡着了我就和死人一样。但是后来就不行了,空间再小再暗也不行。我睡不着。再小的空间也不行。”
“我只能在让我安心的地方睡着。”
“然后,我明白了。我缺的是心。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人,有一颗满满的心,五彩斑斓。”
“我不同。我的心是漏的,我连人都不算 。”
“……”
白登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说起这个了……不谈这些了。”
“明明是很高兴的,因为我扫兴了,对不起。”
我却很在意白登说的话。
她与别人格格不入。
她无法适应任何人的生活,心好像漏了一块儿。
她一直在寻找安全感。
白登也是,一直承受着痛苦的人。
这样的话,一切都好解释了——为什么白登明明是人类,却和神明几乎相似。
她确实不应该是人。
她应该是十分具有天赋的那种天才,受到涡的馈赠——然而太早看清世界会产生严重的隔离感。
一切力量,不付出代价是无法获得的。
即使是不少神明都无法承受这种痛苦,变得疯疯癫癫。
而白登从小开始就已经开始承受这种痛苦,现在却只是性格略微有些偏激和扭曲。这已经很幸运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的家人也给了她很大的助力。否则无论如何,她都坚持不到现在的。
最令我在意的是——
“我只能在让我安心的地方睡着。”
在这方面来说,白登就像只猫一样,谁也给不了她安全感,她只会在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放松下来。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白登失眠的样子。
自从我与白登相遇以后,我一次也没有看见白登再次被那鬼魅一般的痛苦追上。
她认为这里是安全的。
她再也没有害怕过宽广与明亮。
她……夜夜安眠。
心里被灌入了暖洋洋的东西。身子好像都温热起来。
“有我在哦。”
我拉住白登的手臂,轻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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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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