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9:45。
入门课程的地点,位于龙心庄园内层楼宇圈中的一座名为“右心房”的综合授课大楼,它是仅次于“左心房”的第二大高楼,可以看到不少穿着各色制服的心脏分院学生通行其中。
授课地点在一间可容纳千人的大型阶梯教室,崇谕在这既不算早也不算晚的时间点上抵达时,往前排数过来的位子已经齐刷刷坐满了人,看来除他以外的绝大多数人还是相当渴求力量。
崇谕在第三十排左右找了个靠墙的偏僻位子坐下。他发现桌屉里放着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有一把看上去像是只做到一半的未开刃的粗糙匕首(刀柄中嵌了一颗宝石般的浅黄色的晶体),好几块不知道是什么木材,硬度尚可凭指甲根本划不出痕迹的长方形砖头。暂且搞不清楚是用来作什么的,所以崇谕看了看就放回去了。
手提黑色公文包的教官哈罗德准时准点踩着铃声进入教室。他是一位除了头发半黑半白并且体格均称结实以外,就再也找不出任何醒目特征的中年男子,就连他身上那套有些洗得发白的淡蓝西装——应该是旧时代的产物——都比他这个人本身来得更加引人注目。
“大家好!”
登上讲台以后,他活力四射地笑着朝四周挥手打招呼,尽管可能所有人都通过Icicle初步认识了他这个人,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决定进行个人简介。
“我是戴维·哈罗德,中校军衔,今年41岁,混沌纪元55年毕业于亚特兰蒂斯次世代高等综合士官学院心脏分院,算是各位的老学长。混沌纪元56年至68年间,既当过赏金猎人、佣兵,又曾在‘食腐豺拓荒资源采集公司’作为一个约千名普通人类士兵突击队的队长,由于表现较为出色,后来被‘世界军盟’挖角又干了好几年类似工作。69年由于女儿满5岁了,已经到了适学年龄,妻子希望生活过得稳定一些,于是70年我又回到了学院,执教至今已经3年有余了。”
哈罗德教官将ID卡插入讲台上的插槽,于是原本是个规整长方体的讲台像一只神奇的箱子一般呈不规则形态扩散开来——这情景跟当时崇谕在进行力量授予的手术台上面对的合金圆锯变形有点儿像,数台大小不一的摄像机器围绕着教官缓慢旋转,12个教官的全息影像出现在半空中,它们的位置通过了精密计算,使得在偌大阶梯教室里的每一位学生都能很好地看清楚授课情形。
“请各位打起十二分精神,接下来的第一课对你们至关重要。与另外两大力量之源相比,我们所使用的灵能驱动往往并不是那么的直观,所以投身该领域的研究人员为其量身设计了一个全新的单位‘诺米瓦’。并且,”哈罗德教官从黑色公文包里拿出来一台Icicle,“我们的Icicle是内置灵能探嗅器的特殊版本,只要运行这个应用程式便能启动,其有效探测半径在3公尺左右,其默认单位也是采用诺米瓦。可以看到,现在屏幕上显示的数值为0。”
一边听着哈罗德教官的授课,台下的学生们一边操作自己的Icicle打开了灵能探嗅器。
“可能许多人都猜到了,基础之中的基础,是对灵能的控制。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好的话,那么一切都无从谈起。”哈罗德教官打了个响指,“注意看!现在,我将一根手指放在Icicle上——”
Icicle上出现了数值,在“9”至“10”之间浮动,但浮动的频率不快,总体维持得较为稳定。当他加上第二根手指时,数值变成了在“19”至“21”之间浮动,之后再加一根手指,变成了“28”至“32”,可绝大多数时间都是“30”。
“现在你们自己也可以尝试一下看是什么效果?”哈罗德教官说,“作为一种之前完全没有运用过的内在力量,刚开始的时候应该会比较生疏,但只要通过勤学苦练是完全能够抓住窍门的。”
在哈罗德教官这样提醒之前,包括崇谕在内早就有人在做了,只是做出来的效果都不怎么好看。
崇谕就看到前面一排的两个同学都只是放了一根手指就够头痛了,他们一个在“33”至“79”之间增大缩小了好几个来回,另一个则是数字各种跳跃,像是“0”到“102”,“55”到“9”之类,凌乱不堪毫无规律,完全就是对自身灵能胡乱激发一通。
而崇谕自己,好像是由于在安息之地所选择的附魂材料强度过弱,数值涨到“67”后除了偶尔掉一两点,就再也没有变过,一直保持峰值反而像是控制得很好的样子。
“灵能有3种最为简单基本的控制法,一是随心跳律动进行控制,二是随呼吸节奏进行控制,三是随情绪波动进行控制,最开始可以任选一种最自然,最适合自己的方式作为入门。”
哈罗德将手指从Icicle上撤下,于是那里的数值降到了0。
“在做这一件事的时候,你们需要抛弃旧有定势,切忌自以为是。刚好多啰嗦两句,虽然像是呼吸、心跳、走路、跑步、坐姿、站姿这些极为简单的事情,你们作为普通人类时就已熟极而流,也通过十五六年的生活经验养成了自己的定势,但以军人的标准来看,你们很快就会在公共课程《基本素养从头学起》中惊讶地发现:自己之前那种做法完全是错误的,破绽多到在对敌时不用动手就已经一败涂地的地步。”
听了教官的话,许多新生对灵能的控制都变成更好了一点点,但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哈罗德教官,”有一个学生问道,“你现在用的是哪一种控制法呢?”
“问得好,这也正是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的。心跳律动控制法,有着强调生物本能的特性,在遭遇危险时往往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自已行动了;呼吸节奏控制法,则是反过来强调理性指令,这样即便是心怀巨大的恐惧,只要勇气尚存即可发起无畏冲锋;情绪波动控制法也很好理解,是介于前两者之间。
“这三种控制法各有优劣,在应对不同状况时起到的效果也有所不同。有人觉得,反正不管哪一种控制法,都能够有办法应付所有的情况,故而只注重苦修一法,也有人觉得三法并进才是王道,有些时候切换合用的控制法可以占得先机,但敢这么玩的无一例外都是灵能控制力非常出色的人才就是了。”
给新生们一点时间消化掉那一大段解说的涵义,哈罗德教官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可是由于不同的人,不同的附魂存在着千差万别的情况,所以当境界上升到更高的层次,你们总会需要发掘针对自己的灵能控制法,以达到最佳效果。至于如何发掘,则需要你们自己去多多琢磨了。完全原创会有点难,去向导师,助教,或是典籍库中学习前人智慧也是不错的选择。我自己因为是特种兵科,针对长时间隐匿的任务需求,比较惯常使用的是‘绝息控制法’,虽然存在许许多多的细节在这入门课程上不便细说,但你们亲眼看一看就会有直观了解。”
哈罗德教官将放在Icicle上的三根手指拿开,张大嘴巴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见过了约10秒钟他都没有再呼吸了。
他保持着屏息的状态,将一根手指放在了Icicle上,探嗅数值为10,放上第二根手指,数值变为20,再是第三根手指,不出所料数值涨到了30,而在这一过程中及其之后加上尾指和拇指,灵能输出都精准稳定无比,没有一丁点儿的波动。
最后他将五指拿开,Icicle上的数值一下子由50骤降至0。
“坦白讲,个位数上的精确控制其实意义不大,实战中你们只需要保持十位数的精准度就可以了。一般而言,这需要花费2至3年的不断练习。好的,接下来我们进入下一阶段。
“灵能的使用,涉及到具体被称作‘灵能技’的能力,有三种人人皆可学会的公共灵能技,它们分别为‘新星’、‘护体罡气’、‘思感扩散与捕获’。注意,我现在说的这个排序也表现出了它们的难易度。我们先说第一种公共灵能技,新星。
“新星这个词汇,来源于天文学上的概念,是指偶然出现在天空的明亮星星。人们看见它们突然出现,曾经一度误认为是刚刚诞生的恒星,所以取名叫新星。事实上,它们不但不是新生的星体,相反却是正走向衰亡的老年恒星。当一颗恒星步入老年,它的中心会向内收缩,而外壳却朝外膨胀,形成一颗红巨星。红巨星是很不稳定的,总有一天会猛烈爆发。而在爆发之时,它的光度将增加几十万倍,像是一个新生的太阳。借用这一天文学上的概念,聚集灵能,然后一口气爆发产生巨大能量的灵能技,便被称作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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