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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魔王

31.魔王

“这样看来,我们近段日子可能都会比较无聊。”听完崇谕的叙述,法伊郁闷地下了这一结论。

“为什么这样说?”温蒂妮问。

“我们一年级生本来就因为四天前的事件没有查清而不被允许登岛,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帮气势汹汹的外敌,组队任务的重启就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法伊看着悬浮于空中,宛如项上利剑的铁灰色军舰。

“外敌这个说法不太礼貌吧,毕竟世界军盟在混沌时代等同于‘正义’的代名词……”

“那还是客气的说法了。像亚特兰蒂斯这样的存在何其特殊?不是国家,胜似国家。可世界军盟居然罔顾亚特兰蒂斯的权威,直接空降了80名武装到牙齿的职业军人登陆,这种即使发生实战也在所不惜的强硬作派,不是很令人恼怒与不安吗?”

“Icicle也到现在为止还是信号为零,这也就是说他们认为撕破脸也有必要这样做。”崇谕插话说,“有一件事我想请问一下,所谓的‘魔王’究竟是指什么?”

法伊哑口无言,宫本绚音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只有温蒂妮理解似的点点头。

“怎、怎么了?真是重要人物的话,《当今世界构成》或是《战争原理》中应该会提到才对,我不过就是听课不认真而已,你们不用这样看我吧?”

“不,那两门课中没有提到魔王。”宫本绚音说。

“因为魔王之名根本就是家喻户晓。”法伊说。

“好啦,他这人是比较缺乏常识,我们照顾他一下。”温蒂妮说着摆出一副教师口吻,“嗯哼,目前世界上最危险、最邪恶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恐怖势力,即便是像现在这种各自为战的分裂局面,世界军盟处理起来也是四面救火不胜其扰,而在约20年前,你能想象吗?近乎所有的恐怖势力都归于一人统领……”

“那个人就是魔王?”崇谕说,“居然能驯服各种千差万别的恶徒,他一定很有手段,那时候在世界军盟工作一定很难受吧?”

“那可不是‘难受’这种轻松的词汇所能描述。在魔王的整合下,恐怖势力这股原本该当是乌合之众的力量,没过两年就变得像正规军那样纪律严整、团结友爱、坚韧不拔,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与世界军盟展开了正面作战——这也是自世界进入混沌时代以后,惟一发生在人类之间的大型战争。”

“胆子还真大呀!”崇谕啧啧惊叹。

作为亚特兰蒂斯的在校生,在亲身体验了严苛的训练又见识了那么多英才以后,至少他是绝对没有勇气想着组织一支军队去与之对抗。

“那他有赢过吗?”

“有,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法伊回答道,“虽然世界军盟极力掩盖相关情报,但从现有的一些数据分析、推测,历史学家、军事家、新闻工作者、情报机构等方面的人一致认为在魔王带领下的恐怖势力与世界军盟的历次大战,总成绩占到了胜负各半。”

“这也太可怕了吧!”崇谕不由惊叹。

“是啊,要不是后来魔王离奇暴毙,这世界还指不定会是什么样子呢。据说魔王是遭遇暗杀而死,世界军盟认为以这种方式赢得战争不够光彩所以秘而不宣。而又有人说,暗杀魔王的小队成员里,天朝的诈术师还有霓虹国的剑道宗师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温蒂妮说着看了宫本绚音一眼,后者微微一笑。

“那么所谓的复活又是什么意思?”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某种隐语吧。要不,是说存在着能让人复活的特异灵能技?不过,魔王本身就是一个充满谜团的人,关于他的一切,除了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以外,姓名、外貌、性别、年龄、长相、身世背景,全都湮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一个貌似很有道理的传闻是说,魔王曾经于三大战争要塞之一求学,所以后来才能把正规军的那一套改良应用到恐怖势力那边。”法伊说,“而听小谕你的叙述,副学院长的表现那么激烈,或许魔王曾经就是亚特兰蒂斯的学生?”

一天之后,Icicle的零信号问题一直没有解决,学院中反而开始多出了三三两两各自巡逻的黑衣军人,既有世界军盟一方,又有终末之冬一方,前者似乎单纯只是巡逻,后者除了巡逻似乎还要监视前者。总之,每一个学生都能感受到学院内正涌动着汹涌的暗流。

然后在第二天5:35,躺在病床上的崇谕被人摇醒。

“醒醒,快醒醒!”

“呀,是什么风把奎克前辈你给吹来了——咦?你这不是一身犯规的白色作战服吗?”崇谕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理得人模狗样,跟开学典礼那晚上差不多了。是出什么大事了?”

“没办法,为师这也是能者多劳!”贾法尔苦笑一声,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我这身是‘预备兵团’的制服,15分钟后我就要登机直飞东半球……”他卖关子似的故意停下话头,但是崇谕只是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你不说我继续睡了。”

“……搜寻我们亲爱的芝兰雅·基蒂学院长。你知道,世界军盟来了以后局势变得很复杂,于是校方向学院长发起了紧急联络,但没有收到任何回复,直到今天凌晨两点,监察署报告其谍报整合司司长明涯的生命电波钟指针归零。”

“这是说——明涯已经死了?”崇谕愕然。

“对比其他电波钟传回的结果,布设在各地的中继站运行良好,而且这套系统不仅在最近5年没有误报,在历史上的误报率也仅为0.001%。”贾法尔说,“正是因为学院长可能正身处险境,不只是终末之冬,还有大量实战派资深教官,连我这种出类拔萃的学生也无法置身事外,一律参与这次全球大搜寻‘朝露行动’。”

“连学院高层也不知道学院长的行踪?”

“啊,一个多月前也就是开学典礼那时的行踪还是知道的!”贾法尔也是很无语地耸耸肩,“好了,该谈正事了!我离开以后,就没人照顾你了,好在你有个不错的师姐——”

“明明我才是师兄!”

“——还组了个枫叶巡夜者,也算是有所依凭了。不过对世界军盟的人,还是要坚持忍字当头的原则,终末之冬在这里他们都这么嚣张,之后只怕会尾巴都翘上天去。另外,我还有一件东西要交给你。”

贾法尔递过来一只成色很差的银色怀表。崇谕打开那几乎被一道斩击切成两半的表盖,玻璃碎了一大半,那表只有两根指针,现在都没在动,表盘上的刻度也与标准时钟完全不同,鬼画符一样乱涂了星星、月亮、太阳、草、花、树、水、火、风、石10个简笔图象。

“一定要随身佩戴!如厕睡觉洗澡也不要解下!还有,我跟你说的都是至高机密,不要告诉任何人!”贾法尔郑重地看着崇谕的眼睛说,“我走了!”白衣翩然转瞬即逝,速度竟堪比宫本绚音,从那双军靴残留的灵能波动来看,应该是支持新星加速的高阶装备。

“这日子没法过了!”在七棱镜综合大训练场,战败的法伊暴躁地扔掉木刀,一边卸下身上护具一边朝崇谕所在的长椅走来。

“嗨嗨,到我了到我了!绚音,请多指教!”温蒂妮却是戴好头盔,兴冲冲地提剑走上了道场。

只不过五天时间,世界军盟连续颁布了《通讯管制条例》《交通工具管理办法》《公务协助动员令》,昨天更是新鲜出炉了《武装禁止令》。正如贾法尔所说,精锐倾巢而出的亚特兰蒂斯虽然表现出抗拒姿态,可却也不想逼迫世界军盟的人自行出手,于是先从一年级生下刀,收缴了他们包含免费版在内的一切装备。同时,由于增加无聊的单人任务基本没起到效果,只好转而一方面大力开展文化课程,另一方面暂时将七棱镜的使用设为免费。

现在,无所事事的枫叶巡夜者正是在由宫本绚音传授剑术。法伊的天才在这里照样光彩夺目,崇谕和温蒂妮还在基本的握剑姿势、步法之类的问题上挣扎,她就已经初窥门径,可以似模似样地跟宫本绚音对上一招半式了。

“学学剑术也挺好的,不是吗?”崇谕说。

“我不在意失败,但我在意这种没有顺手武器的失败!要是葵花在手,刚才绚音那招斜向上挑我就可以——”

“战场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一切都无法预料呢。”一个甜美得像是巧克力在口中化开的女声说道。

“安吉芬塔学姐!”崇谕转头一看。莉莉这次穿了一身青红两色的裙装改版制服,金发**的要素被弱化,但如果加上一点想象力,比如说她穿上一套深V泳装,或者是简单点羞耻地把制服下摆拉起来直到露出下半球绝景……

“真恶心!小谕,你那色眯眯的眼神是想把温蒂妮的好感度全败光?”

“血口喷人,我哪里色眯眯了!”

“啊哈哈,你们两人的关系还真好呢,像恋人一样。”

“像个鬼啊!”崇谕跟法伊异口同声地说。

“这不是挺默契嘛!”莉莉掩嘴娇笑的同时,从单肩包里取出四张无比精致的彩印门票,“这是送给枫叶巡夜者的礼物。法伊、崇谕,有时间的话请一定要来观看我今晚的演出哦!”她将门票珍而重之地放到两人手心,可爱如天使般地央求说。

“莉莉姐!”温蒂妮拉着宫本绚音一路小跑着赶来,崇谕想起来在启示会上她对莉莉就表现出相当喜爱的样子,现在得以近距离接触,她更是显得有些狂热,粗鲁地将崇谕挤到一边。

“莉莉姐你又要开演唱会了?历史均价为400鲁纳,我存钱好久了,还没有被抢购一空吧?”

“你不需要担心哦,来,这是给你的票!”

“免费赠送?!”

“是呀,因为你们四人在上次对三花蚓螈的遭遇作战中表现优异,所以我决定给你们一点小小嘉奖。”

“太荣幸了!冒昧地问一句,莉莉姐能在上面给我签个名吗?”

听到莉莉那么说,崇谕突然眼神一暗。

——没有人知道我在那一瞬间因恐惧与自私而畏缩不前,要不是山威特奋不顾身,差一点就酿成大错,这么糟糕的我,却收获了那么多人的感激与赞誉……

真是讽刺至极。

当天晚上7:35,崇谕四人来到了凤凰殿。

在老长的队伍中排了老久,当崇谕将门票交给检票员后,那个检票检得有些麻木的四年级男生说:“你这虽然是内场近距离票,但是里面的好位子已经被先来的狂热粉丝占据,所以请你去A-04号会议室等待一下,工作人员处理完成后会通知你的。”

“诶,怎么这样?”站在崇谕后头的温蒂妮冒出头来,一脸世界末日的惊恐。

“哦,小姐你的也是内场票?”

“嗯哪,我如果不能好好享受莉莉姐的演唱会,一定会伤心绝望到吐血,你救救我好不好?好不好吗?”她拽着检票员的手左摇右晃。

“停、停手!我知道了,你如果不怕就直接进去,发现不对再退出来就是。”

“耶!太谢谢你了!”

“这什么情况?”刚要走人的崇谕停下脚步,“性别歧视啊?”

“请不要说这种引人误解的话。刚才已经说过,里面搞事的都是些狂热女粉丝,她们为了抢好位子而有演变成武斗的趋势,因为《武装禁止令》的关系,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不放男性进去是怕撞见什么香艳场景……咳,还是说听了这话你更要进去?”

“废话!我当然……说好的,处理完毕立即来通知我啊!”

A-04会议室比上次崇谕去过的C-49会议室要大上许多,他刷卡进入其中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了,他们正围着一块移动黑板,上面写着——

欢迎,被邀请来到这里,说明你是值得学院完全信任的一年级生。

以“阻止魔王复活”的名义,世界军盟似乎有长驻于此的打算。而在昨夜,我们收到了这样的匿名信:

(这里贴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信纸以剪下来的印刷字体拼成了这样一句话:“只有保护好一年级生才能阻止魔王复活”)

我们无法确认这封信所言之事是否真实,但为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决定将这一情报公布给你们。

请保守这一秘密,特别是向世界军盟,历史上以正义之名行邪恶之实的例子数不胜数,务必引以为戒。

签名:

亚特兰蒂斯副学院长 戈巴·雷奥赫夫

齿轮分院分院长 弗格森·加西亚

心脏分院分院长 阿瑟·鲁珀特

戒律分院分院长 布兰琪·扎卡赖亚斯

喂喂,我可是只想好好听一场演唱会啊!崇谕有些哭笑不得。他觉得学院未免太小题大作了一点,“魔王复活”这种了不得的大事,怎么可能会牵扯到一年级生呢?就他们这点实力,即使是强如宫本绚音或者法伊,跟高年级生一比那也完全不够看。更何况还有号称世界最强的世界军盟在为这事操碎了心呢?

世界军盟向来奉行优中选优的苛刻标准,其最最基本的加入要求便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多的人拒之门外:1.来自世界三大要塞;2.结业成绩不低于该要塞最高认定等级(以亚特兰蒂斯来说便是精钢级)。

崇谕摇着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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