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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还真是个花花公子哦

5.我还真是个花花公子哦

大成十三年,正月十四,酉时正。

正是天近黄昏,华灯初上的时候,灯烛流彩,家家户户升起细袅炊烟,在夕阳残照里渐渐归入长天。

薄情馆,帝都最大的青楼,占地足有近百亩,盘踞整个帝都西市,虽是正月十四,却依旧人声熙攘不休,毕竟是寻欢作乐的所在,尚未婚配孤身留京的官员多的是,上元在即又不能回乡,自然只能在这种所在觅个不醉不归。

姜子玄站在薄情馆最高的望塔,凭栏下望,所见尽是纸醉金迷之象,圆台上的舞姬款软婀娜,台下的人客笑语高歌。帝都最大的销金窟,来的人客也未必全是男子,至少他眼中所见就有三四个女公子搂着小倌,同样是醉生梦死,**荒唐。

“公子怎生是一个人,可是嫌下头的姑娘们伺候的不好?”

话音未到,香风袭人,姜子玄缓缓转身,身后,明眸皓齿的绝代佳人款款登上望塔。和她相比,皇甫旻虽然也算美人。但也欠了些许女子柔媚,姬铭晦也非是一般脂粉,却还是缺了那一抹娇羞,就像是自《洛神赋图》之中步出的神女,子建之笔,犹自空枉。

薄情馆主人,三年前一舞一曲一书一画艳动京华的莫大家。当年真个是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无数世家子弟争破了头都想成为她的入幕之宾,所幸这位莫大家见客都要试之才学琴画,姜子玄这才挤开了那帮废物纨绔得与她有所交集。

“莫姑娘说笑了,能见姑娘一面,某又何须与庸脂俗粉做那风月虚场。”姜子玄轻笑了一声,对方虽号大家,但也不过才二十岁,当的起他一声姑娘,当然这也是人家的要求,说是他才十六岁管她叫大家都把她叫老了,姜子玄自然只能听她的。

“这话要是让问瑾留珏两位妹妹听去,只怕又要向公子讨个说法了。”莫轻离掩口轻笑,“轻离闻说依惯例今日乃是灯会,帝都所有的高门子弟都要出席才是,公子这时来我薄情馆,不怕姜老大人责罚么?”

“灯会是戌时,转道来一趟薄情馆不碍事。”姜子玄摇摇头,从左袖内缓缓抽出了一筒画轴,“这算是上元节礼物吧,明天忙得很来不了,今天这也算是偷闲送来。”

“这是…?”

“丹琼先生的工笔花鸟。”姜子玄面不改色,丹琼乃是他作画留名所用的印章,帝都只要是有点门路喜爱字画的人都知道这丹琼先生就是姜家二公子,当然这丹琼先生乃是以泼墨著称,山水乃可与当世大家一论长短,但若是论及这位先生的工笔,那是连他最忠实的拥趸都会摇头叹气。当世书法大家于仲连因喜爱他的山水而过府拜访,给他工笔的评语是“我画的都比他好”,从此丹琼先生工笔奇差无人不晓。这种东西拿来送人…

“丹琼先生的工笔流传极少,这般珍贵之物送给轻离,只怕轻离受不起啊。”莫轻离一听说是他的工笔差点没笑出声,但还是憋了回去,姜子玄听出了她话里暗讽之意,翻了个白眼没回嘴,这张工笔是前天整理书房凰儿不知道从哪个旮旯翻出来的,他瞅了瞅觉得还能看,又懒得再画新作,这才把这玩意拿来送人。

“莫姑娘不要看轻了这张画,所谓物以稀为贵,丹琼先生工笔如此之少,待到他百年之后,怕是比山水还值钱些。”

莫轻离低头浅笑,竟也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卷画轴,她的工笔画虽然不及丹琼先生那般天下共赏,但也是被大家赞过泱泱若古人之气,飘飘似吴带当风的,也是正儿八经的一方名家,只是世人不知这“长珏先生”竟是寄身青楼一女子罢了。

“这是给公子的还礼,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诶,长珏先生的真迹,哪有人会嫌弃,哪怕是我嫌弃,那也有的是人抢着收,就算是我嫌弃,那这也是小一千两白银,哪有人会嫌弃银子的?”

莫轻离俏脸一红,声音略低了一些,“这张…怕是卖不了多少银子,公子若是嫌弃,轻离另画一张也可,这张…”

“算了,明儿个就是上元,你画也赶不上,就这个吧,难看的话我少看就是了。”姜子玄摆摆手,“那我现在拆了?”

“公子自便。”

姜子玄看着对方的客套翻了个白眼,解开了画轴的系绳,缓缓展开,虽是工笔,却是泼墨手法绘了远山连碧,只有画卷中央的桃树与鸟笼是工笔若成,金丝雀笼中雏雀望天,天际泼墨乌云盖顶,留白处四句题诗,是绝顶工整秀气的小楷:

“君是云中客,妾本金玉囚。何期霄汉里,永结无情游。”

工笔水平可说大家,泼墨的远山乌云只能算能看,加上又没叩上“长珏山人”的四字小印,确实买不了几个钱。不过姜子玄倒是没在意,看了看画又看了看诗,哈哈笑了两声,又卷起了画轴收回袖子。

“公子何故发笑?”

“无事无事,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啦。”姜子玄笑得越来越大声,几乎上不来气,冲着莫轻离摆摆手,几乎就像是逃跑一样转身下了望塔,“莫姑娘,明天就先不见啦。”

莫轻离看着一路上还在发笑的姜子玄,心内的惶恐越来越重,忽然之间想到了刚刚收到的画,连忙抽出画轴展开。

图上画的是庄子的逍遥游,泼墨的大鹏搏击沧海而起,不过底下的山丘沧海却是用的工笔,水平也就和刚入门的学生差不多,山丘草木之间,依稀可见几只燕雀,海天之间的留白处,同样题了一支五绝,用的是行草:

“鲲鹏惊风起,搏天九万里。待得云霄定,息羽归蒿里。”

“哈。”莫轻离刹那之间明白了姜子玄发笑的原因,再瞅瞅手上的画和诗下“凤丘蒿里丹琼狂生”的八字印戳,更是忍俊不禁,竟也和姜子玄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上元灯会,其实就相当于没有天子出席的诗会,各家家长带着自己家的子弟和其他的高门认个脸熟,赛赛才学,顺带着可能还要相个亲,说白了就是个普通又庸俗的交际场合,只不过姜子玄之前才十三四,加上他还有亲大哥在,老爹也就没带着他来过而已。

灯会一般由几大家族轮流做东,因为原本就相当于高门联谊,但是这几年…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灯会的东道主已经不知几年没有变过了。

沉舟园,原名问心园,立于帝都南侧, 占地一百二十亩,乃是前朝高手匠人,号为宇内第一鬼斧的石匠宗师章伍介为前朝帝妃所做,内中高亭低台奇石怪湖错落成趣,便是放至三百年后的今日也是顶顶上品的园林,前朝灭亡之后为本朝辅政柱石姬公旦所有,二百余年来多被用于赏赐功臣或者安置大功王室,直到五年前,被先帝赐给了当今司空,被其改名沉舟园。也正是自五年前他成为司空起,这灯会也就被放在了这沉舟园内,直至今日。

当今司空……姜子玄搓着腰间玉符,撩着车厢小窗的帘子,远远地望着不住有车进入的沉舟园。门外并没看见带有姜家图纹的车马,他一个小辈自然是要等长辈来了才好一起进入,虽然他并不在乎,但这事关乎姜家的脸面,不是他不在乎就能无视的。

白拾舟,当今司空的沉舟园啊…姜子玄回忆了一下以前见过的白拾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那位司空虽说乃一介阉人,但以他的眼光来看,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奇男子,在司空上台之前,阉党确有遮天之势,甚至姜子玄还曾怀疑过先帝驾崩也和阉党脱不开干系。而当今天子即位之后,阉党当时更是嚣张,若非有这位白拾舟出现,只怕当时皇派阉党便要裂土火拼。当时白拾舟以少年之姿,先是伙同皇派暗杀了当时的阉党魁首张让,再以阉人身份,接掌群龙无首困兽犹斗的阉党,借阉党之势,恩威并施弹压了皇派反扑,可说如今两派平衡分立之局面皆是比人一手策就,虽然现在朝堂仍是一片乌烟瘴气,但至少已经平复了下来,这皆是司空白拾舟之功。

只可惜……再怎么心志坚定才能超卓的人,在登上高位掌握权力之后,仍是免不了被腐化的结果。姜子玄暗暗叹息,如今阉党比之先帝显化年间,虽不中亦不远矣啊。

“少爷,老爷他们到了。”凰儿戳戳他的肋骨,打断了他的思绪,姜子玄抬头望去,正看见两辆顶上配有姜家纹饰的马车缓缓停在了沉舟园门口。

“哎哎哎,准备挨骂。”姜子玄无奈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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