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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暮(十三)

第十二章——暮(十三)

am6:00

地下都市的清晨并不是那么的美丽,即使光线依旧。但睁眼便是岩石,终究会让生物不知不觉的有些厌烦。

早饭也开始在锅灶上准备,呲呲的煎油声、咕嘟咕嘟渐渐沸腾的饭粥和弥漫在空气的香气,是叫醒睡梦中的人的最舒适的闹钟。

“我出去一下,午饭不要等我了。”狼甫一边在门口穿鞋一边对着屋内说,白光透过门上的玻璃斜照在他身上。

“知道了,早点回来。”狼甫的妻子绫灀穿着围裙走出厨房,看着即将出去的丈夫。

“会议庭那里又有事情了,我要去那里旁听,有可能晚上才回来。”狼甫整理好衣服和鞋子,随手拿起门旁在架子上的伞“我走了。”

“嗯,早些回来。”绫灀挥挥手。门被轻轻的关上,门上透过白光,细小的微尘在那束光中飞来飞去。绫灀没有多站,立马回到厨房继续准备早餐。

am6:30

“起床了,该去学校了。”绫灀轻轻摇晃着还在熟睡的小殇璃,昨晚玩到那么晚导致她现在还没醒。

“嗯~,马上。”小殇璃轻哼应和着妈妈的话语,身体却诚实的向被子中缩了缩。

“该起床了。”绫灀站起身无奈的看着小殇璃,随后她将小殇璃抱了起来,将被子撇在一边,抱着还穿着睡衣的小殇璃走向饭桌。将小殇璃放在椅子上,她还摇摇晃晃的睁不开眼睛,不一会就倒在了桌上。

绫灀把饭端了上来,扶起小殇璃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

十几分钟后,饭总算是吃完了,小殇璃也醒了一半,自己梳洗完毕,换好衣服背上单肩背包走出家门。在送走了两个人之后,家中也安静下来。

“那个,我想出去一下。”楚瀚在小殇璃走后站在楼梯口,有些尴尬的说。

“嗯?”绫灀回过头“先吃饭吧,之后你再出去吧。”绫灀说着走向厨房。

“嗯。”楚瀚跟着走进厨房,“我来吧,我自己端就可以了。”楚瀚看着绫灀想要帮他盛饭时赶紧说。绫灀并没有推辞,闪过身让楚瀚过去。

饭桌上。

楚瀚小口的吹着粥上的白烟,看着一条条白烟旋转着飘散开,有时候楚瀚会觉得这样很悠闲,至少在这段时间中,他可以放空自己的脑子,让自己真正意义上的休息。

“这是抑制血统的血清做成的饮料,你出去之后要随身带着,偶尔喝两口,不要等到身体出现异像了再喝,那样你有可能就抑制不住了。”绫灀将一只保温杯放在桌子上。

“谢谢。”楚瀚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声谢谢。

“没事”绫灀在楚瀚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当时狼甫刚刚来的时候,也是我做的这种饮料给他喝的,不过当时的味道不太好罢了,现在味道可好多了,我改进了好多次了。”绫灀用手支着头,望着天花板回忆着,透过落地窗的阳光照在脸上,明媚的脸上透露着喜悦。她现在就好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在想着她的心上人,充满了期待与兴奋。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楚瀚看着心情愉快的绫灀,自己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好了起来,突然就想知道,让这么美丽的一位异族女子爱上他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啊,那时候啊……”绫灀似乎也不意外,反而语气更加活泼,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别人分享自己和自己爱人的故事。

“我们是在一个死掉的古代种尸体前相识的。那年我们刚刚找到这里,这里有一个残缺的阵图,那个阵图也是支撑这里的东西。我们当中擅长炼金术的人都留下来修补阵图,而我并不会炼金术,于是父亲也答应我可以自己在周围随便玩玩。之后我便开始在森林中游走,修补炼金阵是个繁琐的过程,所以我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在外面游玩。

当时的森林比现在的大多了,现在的森林太小了。那个时候森林的东面,从这里走要两个小时才可以到,那天我正好在闲晃中走到森林东部。远远的我就可以闻到空气弥漫着一种血腥味。”绫灀漏出厌恶的表情,那种气味该是多么恶心才会让人记忆这么深刻?

“那是龙的气味,我曾经在隔壁的龙族朋友身上闻到过那种味道。但那股味道真的太浓厚了,我从来没有在我身旁的人身上闻到过。当时我就想到了有可能会是古代种的复活,我的父母一直在告诉我说不要接近任何即将苏醒的古代种,但是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对所有东西都感兴趣是年轻人。我根本没有见过什么古代种,在我的印象里古代种就是父母吓唬小孩子的东西,所以我就那样边看边走,渐渐向森林东部走去。

路途的树木花草已经变成片片飞灰,越走越荒凉,在那里连一个有生息都东西都没有,死亡笼罩着那片地方。我开始害怕了,因为我看见了土黄的地面上一条条纤细的血管遍布着,大地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在呼吸着,那些血管中流动着腥红,最终汇聚到一个土坡的后面。那时候我的腿已经开始发抖了。”绫灀的语气也跟着她所说的一样开始微微颤抖。

“不断有吼叫声从森林深处传来,凄厉悲切。我瘫坐在地上,面前便是一根根向我蔓延过来的血管,我有些害怕,我害怕不久之后我会成为下一个凄厉叫声的主人。”绫灀开始轻微的喘息,似乎惊心动魄的场面正在她眼前发生。

“就在那时,突然吼叫停止了,我眼前一根根已经攀上我的脚的血管一根接着一个变成白色,随后被一阵清风携走。

土坡的后面爆发了剧烈的爆炸,爆炸卷起的尘暴飞天而起,我慢慢的爬向那里,俯在土坡上看着。那面是一片血红的淤泥,淤泥里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架一个接一个浮了起来。淤泥中央是一个凹陷下去的浅坑,这一次我的好奇心鬼使神差的使我走了过去,我趟过淤泥滩来到正中央。一个被淤泥包裹住的人手中握着刀,狠狠的刺进了他怀中的生物,那是一个还未成型的龙族胚胎,那伟大的生物在被刺中的情况下它依然在呼吸着,直至十几分钟后才彻底停止呼吸。这十几分钟已经足够我将那个泥人脱了出来。

大概是爆炸太剧烈,我的父母和其他人都赶了过来,在他们到来之前我已经成功的把泥人拖到了一边,我用带着的小手帕勉强将他的脸擦了干净,把鼻子上的淤泥清理干净。他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那时候他似乎还睁开了一点点眼睛,真不希望他看见我那么狼狈的样子。”绫灀长出一口气接着说“大人们来了,他们迅速的清理了现场,并且把我和狼甫带了回来,那时的我在经历了惊吓和在淤滩中来回已经耗尽了力气,我至少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床。而他则留了下来,每天便是练刀,而我也无聊的只能看着他练刀,那时我们还都很年轻呐,他比现在年轻多了,那时他还会为了我和一些来骚扰我的人打架。”

楚瀚的脑中已经出现了一副夕阳下无聊的少女支着头看着少年,少年在半轮红日下挥舞着锋利的刀剑的画面,鸟鸣树瑟,静谧如图。

“为什么要提防着古代种?”楚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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