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啦，她是我的妹妹。”他连忙摆手。
苏晓雨看了灵灵一眼，灵灵在看他。她打趣说，“我就说吗，你小子怎么会有女朋友呢？”
“瞧不起我吗，虽然我也觉得我不是那种讨女孩子喜欢的人，可总还是有人会喜欢我的。不是说了吗，这世上有三万个人是对你一见钟情。”苏晓雨反对肖玲的话，“到时候我们结婚，还需要你来当伴娘。玲姐，你可千万别不来啊。”
肖玲很喜欢拿这事来笑苏晓雨，有次她说你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苏晓雨说我找不到我的白雪公主，她说是你没这个能力。混熟了的时候，她又说你们社团里就属你单身，再不找，你就只能光棍一条了。苏晓雨说不是还有社长吗，她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吗。她打趣他说那你们凑一对呗，我看她挺喜欢你的。苏晓雨当时看了她几眼，说玲姐你就这么确定那个暴力艺术家会看上我，她可是白富美啊，而我是矮穷矬，门不当户不对啊。她说爱情是可以战胜一切的。苏晓雨没有再回她，害怕自己被她给玩坏了。
“切，等我老了你都不会有女朋友。”玲姐竖了根中指，“老婆的话……我猜你一定孤独终老。”
“玲姐，你这么诅咒我，你就不怕我辞职吗？”苏晓雨威胁她，“我辞职的话，我看还有谁帮你跑腿。”
“喲，长一气了嘛。我还以为你会很蔫巴巴地垂下头呢。”
苏晓雨心里那只垂头丧气的黄鼠狼钻出窄小的地洞，挺起胸来哈哈大笑。终于能让她吃瘪一次了，这自以为是的女人难道还真的认为我是个懦夫不成？
“你的妹妹看起来不错，你把妹妹给娶了吧，那样我也许会真的当个伴娘。”她转头看向灵灵。
苏晓雨很不认同她这句话，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偏头地看向灵灵。她就在苏晓雨旁边，她毫无情绪的面庞让他有点讨厌。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但就是有这种令人厌烦的情绪，苏晓雨觉得他此时有点神经病了。因为引起他讨厌的情绪的，不是肖玲的话，而是灵灵那张冰冷的脸。
“没错，我喜欢妹妹。”他毫无思考地说出了这句话，当他回过神来才后悔。
肖玲震惊的表情在空气中凝固，她微张着嘴，黑色的发丝贴在她唇上。整个空气似乎都被加压过一样，滚烫的让苏晓雨都想跳到冰川里。苏晓雨心中此时在大吼，他做梦都想给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哈哈，兄妹恋爱，我支持你。”肖玲很久才反应过来，她拍拍苏晓雨的肩膀。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是是……是哥哥喜欢妹妹，就是那种喜欢。没有别的，千万别乱想。”苏晓雨抓狂地挠头。
“恩，显然这是瞎扯，我知道你很喜欢妹妹。”肖玲坏笑说，“现在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什么恋童癖，御姐控，腿控，手控等等，而你就是这些变态家族一员的妹控。我会为你祈祷的，期待你的爸爸能好好地照顾你。”
苏晓雨眨巴着眼，这他妈的显然就是让人有尴尬又让人非常不爽快的嘲讽啊。我这是在造什么虐啊，我怎么会这么神经质地说这种话。
苏晓雨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偷偷地稍微歪头，用余光看她。她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人都说，就算是平静的冰面也会因为光而变得像水面一样微伏，但她的脸如同死去的，全无任何光的冰，冰冷辽阔得让人发慌。
为什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全世界都不关你事一样。
电梯门打开，对话到这里结束。苏晓雨把手伸向旁边，她不在那里。他回头看向身后，灵灵正对着玻璃发呆。
她没有表情的脸逃射在镜子上，又投到了苏晓雨的眼睛里。苏晓雨不知道此时的她在想着什么，只是又觉得现在又和她离得很远很远了。
也许早就已经很远了。他想。
她偏头，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苏晓雨对她说，“走了。”
“嗯。”她点头。
“这里就是新关卡了。布置的真不错。”肖玲称赞。
电梯前面是红花地毯，墙壁有不少刮痕，刮痕上停留着细小花瓣。整个长廊都布满刮痕，不知名的红色花瓣，这一切配合起来，很像一片血海。
“比以前好多了，我的祈祷果然起作用了。”苏晓雨吐了口气。
“的确好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胡搞了。但这些花的价格也不便宜啊，还有那些墙壁，修理的话不知要多少钱。”
“这些都是什么花？”
“野生玫瑰。”
“看花瓣的色泽，应该是今天早上刚运来的。”
果然有钱就是任性，玫瑰都是野生的，富人的世界我是真的不明白。苏晓雨突然想起了一句很火的话“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他觉得这句话非常对。
“老规矩，你们自己过去吧。”肖玲把苏晓雨推出电梯，“2499号房。”
电梯门缝合，此时只有苏晓雨和灵灵在这个被玫瑰铺满的长廊。亚蕾丝酒店的长廊沿着玫瑰花瓣伸向2499号房间，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苏晓雨踩着花瓣前进，他抱着后脑抬头看向天花板，稍微检查一下林黎是不是藏了什么整人的东西。灵灵很认真地扫视着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与苏晓雨的悠闲完全相反。
“哥哥，有血。”灵灵说。
苏晓雨停下脚，走到旁边。她此时在看着一道门的把手，银色的把手上粘几滴半凝固的血液。灵灵伸出手指触碰，此时的她很像是一位尽职的警察，很谨慎地检查每一处细节。
“血还没有完全干”她说。
“嘎吱——”她扭转把手，慢慢开门。
“这门居然是开的。”苏晓雨惊讶地看着不可能被打开的门在他眼前打开。
她径直进入房间，没有理苏晓雨的话。
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可旋转的水晶桌，水晶桌旁的墙壁是镀膜玻璃，苏晓雨可以从这里看到大量白花花的建筑物顶部。水晶桌前有一台4k的液晶显示屏，灵灵伸手摸向后盖，她的表情难得有了一些变化。
她收回手，环视四周的墙壁。有一面墙上挂着一幅油画，那里画着一个巨大的门，门上是漆黑的天空，天空下是黑红相交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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