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娜？”
雷娜惊讶的表情，在我看来已经不算什么了。在这里最惊讶的恐怕应该是我才对，毕竟————
“那个…………我认得你吗？”
虽然我还沉浸在超现实的领域不能自拔，虽然我也在做这些什么超现实的事情，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
我恐怕会后悔一辈子的！
“是啊，当然认得。”
她的语气像是理所应当。
“这不可能吧，我记得…………”
雷娜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完全听不清楚。或者说，我完全没有对面前的屏幕以外的事投入足够的关注。我知道那是我要寻找的线索…………因此我必需在现在抓住它！
“请再和我说一次！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这不存在于我的记忆中的时间，如果有迹可循的话…………
“嗯嗯，记得上次是在————”
她想说什么，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屏幕中完美得无可复加的模拟影像的嘴唇在颤动着，可是…………
“吡————”
“可恶！”
画面在颤抖着，不，与其说是颤抖，更有种在崩溃的错觉。原本和真人别无二致的人影顷刻崩溃，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胡乱飞舞的雪花和刺耳的噪音，喂，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巧了吧！
雷娜死死地盯着屏幕，讨厌的神情完全显露了出来。
“完了，这该死的管理员。又放老鼠进来了。”
她愤恨地敲了下桌子。
“哎？”
“有人切断了海娜的线路。”
切断线路？
“那个…………我记得你还没有和我说过，海娜究竟是什么啊？”
我不解地问。
“也是呢，说起来…………”
“啪嚓”。屏幕完全陷入了最初的黑暗。这样一来，恐怕我此行来到这里的意义就完全不存在了。
倒霉的我。
雷娜看起来倒是对此毫不在意，似乎这是一种正常的————不，也许是意料之中的现象吗？
“我还没有好好说明呢。海娜啊，其实就是那个举世闻名的‘人造电子意识’，也就是所谓的‘雪莉’哦。”
“雪莉”！我想到了，就是那个破灭了无数人信仰的，代表人类最高的科学技术的电子计算机的集合体，完全由人类自己创造的意识————
“这么说，这也算是和人类一样…………”
“是哦，独立思考，感情、逻辑、判断能力超一流，对我而言她是个不错的朋友————因为可以随处携带啊。”
“随处携带”虽然有点让人郁闷，可是这确实是事实。因为只要是由电子计算机的数据集合而成的意识，完全可以借助网络的力量来触碰普通人所到达不了的角落。
“理论上可以的…………无论什么样的资料，海娜都能搞到手。不过看样子，不是我们这里的网络被切断了，就是海娜到这里的网路被切断了。”
雷娜分析道。
“啊，这样也无所谓。”
我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难道我就这样打道回府么？我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
“那么由你来告诉我也可以。”
“哦？”
笑容，雷娜让我觉得有些别扭。
“你知道我过去是什么样子的，对吧？那么就可以告诉我，哪怕是一点点，我也想了解过去的自己。”
“…………这样？”
没错，就是这样。
“那么可以把这些告诉我，对吧？我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早就想好可能会有这么一步了，她自己就知道我的过去的话，那么我也完全可以从雷娜的口中知道这些东西。
那是我所看不到的时间，我失落的时间。
可那也是我最重要的时间。
我必须了解。
我要知道，究竟————
“可以…………但是，希望你不要…………”
雷娜站了起来，她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对我解释这些事情。其实我也不是想要知道所有的，我只是想要————
“过家家，该结束了呢。”
“什么？！”
大脑中响起的声音充满了恶意。
为什么…………是你吗！
“少来管我！你给我————！！”
“你不该知道的————”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拉力，将我的灵魂抽离我的身体。四肢的感觉迅速地消失着，就连视角也越来越狭窄————我想抵抗，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连一点点挣扎也…………！
“就不必知道。”
不能动了，我只能看着前方。拼尽全力将视线聚集，可是眼前的景色再一次崩散开来，沉重的无力感敲打着我的神经。
眼眶就像是枯井的井口一般，这种感觉让人说不出地奇怪。
因为我自己，正在向井底的黑暗坠去。
“你干什么！”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出手枪顶在那个混蛋的脑门上。周围的绿草完全不理会我们，天地不以我们旋转。
“哦呀，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完全看不出这是个正受到死亡威胁的人，他的笑容一如既往。
“这是我的‘筹码’啊，如果被你捡到了岂不浪费。而且雷娜她，也并不准备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吧？”
他这样说。
“我才不管这个，就算是一点也好————”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是这太早了不是吗？”
“太早你个头啊！要不是你这混蛋，我老早就知道了！”
“那你知道了之后要干什么？”
“废话，我当然要找到啊，把若世救出来的方法！”
我有点，不，我很有打人的冲动。我不介意这里多几个下水道井盖，无论是抡起来砸过去还是打开以后再把他丢进去，都是不错的解气手段。
“那不就是和天川流衡一样么？”
他淡淡地说。
我的动作停下了。
他说，天川？我会变得像天川一样？不会的啊，如果我已经知道一味冲动带来的前路，那么我怎么可能会步其后尘？
“…………那怎么可能啊？”
“又怎么不可能呢。你难道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讽刺道。
“你想疯了吧？说实在的，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还搞不清楚？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假如你的大脑是容器，这里不过是一杯掺了色素的水————可是这终究只是一杯水，而不是杯外的世界。”
“可是，这里明明是————”
“我知道，‘蓝海’、‘蓝色世界’。可是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可以相信天川流衡的话，但是我要告诉你，你和他，天川流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使命。”
“我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使命！学习又烂又不会打架，还有什么使命会给我这样的人？难道我生来就是做牧师的命？拯救人类的心灵？我的心灵就迫切需要拯救好不好！”
“嗯，我不否认哦。”
“你又不否认了？难道我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已经被公认了？”
“对啊。”
“我才不信！给我说正题啊！”
………………
“老实说呢，我也不是很希望有这种事呢。如你所言，你的一切都不像是个能承担使命，不，正常任务的人。”
“不要说‘不’，很伤人的啊。”
“可是这难道不是天意么？无数的强者，无数的智慧者在这世间存在，随便抓一个过来都比你强，可是命运却选择了你！这是多大的玩笑！”
他冷笑着，眼睛眯了起来。
“唉…………”
我想死啊。
“不过，这才是‘命运’，造化弄人的永远都是命运！你这么想知道的话，就算让你知道一点————也无妨的。”
“知道什么啊？”
“当然是…………”
他掏出了一朵玫瑰。
“这个咯。”
“这个？”
“你想看的吧。”
对啊，话说他曾经给我看过的…………那个什么球，他说那里装的是我的记忆。不过，那种东西现实吗？
我的记忆又不是ATM机，随取随看随手丢。
可是我又不得不相信。
因为我看得到。无法反驳。
我看得到了。
看到了，现实的离去。
看到曾经的我，已经————
“你知道吗，你救了我一命。”
好痛。
“可是你又知道吗，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你害死。”
动不了啊，就像被万根钢针钉在地面，血液都被阻滞住了。可恶，感觉到自己的血流了，为什么流到那里就没办法继续流下去了？是啊，在其他地方也有出口…………我的血在不停地向那些出口流去。
“你活下去的话，我们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所以我不能让你活到那时，这难道不对吗？我难道有错吗？”
别说了，能叫的话叫救护车来啊，我好痛啊。
像是要死了一样。
“所以，我要杀了你。”
啊，那快动手啊，我好痛。能杀了我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痛了。
太好了————
“那个，请问————”
又是谁啊。
“…………你是谁？”
“别说了，我在找————”
…………
“————”
“啊，对啊，这就是他。即使身体支离破碎，心脏被洞穿————那也是他。”
在阴暗的火光里，我看着这一切。我看到少女的哭喊，可是心中却没有任何悲伤。我从未杀过人，可我面前是一个将要死去的人。
我不想救他。
“喂，你有手机吗？快叫救护车来————”
“救护车上不了山的，所以，一切都结束了。”
对，结束了。他死了。
因为他死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这不可能的，我…………”
泪光比火焰闪耀得更明亮，烈焰中闪耀着夺目的钻石。假如要我形容的话，或许就只好这样描述————因为美丽，所以绝望。
“为什么，你…………”
这是必然的。
因为这是必然的。
“你…………就没有什么办法，救救他吗？”
我是唯一的稻草吗？我想这样抗议。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我是一个人，我没有任何认识的人，我只能在这里，我只能活下去。
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救人。
因为孤独的我，也会嫉妒的吧。会为了我面前，一个没有体会过孤独的人而感到嫉妒吧，他还年轻，他什么也不知道，不会为了无聊的理由，将自己的未来埋葬。
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关心我的人，没有值得我————
“…………他已经死了。”
没错，他的心脏应该已经停跳，全身失血量达到百分之七十。那是死人才会出现的现象。
所以他死了。
“我在你身边哦。”
全身好痛，疼痛的感觉火辣辣的，但是又像缺少了什么一样冰冷。仿佛有风拂过我的脸颊，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我有些不爽。
“唔…………”
我试着发出声音，好像我真的会说话呢。虽然每次尝试移动身体都会疼痛，但是我还是感觉到，我是可以移动的。
我睁开了眼睛。
第一缕光芒射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温暖。我可以看到光，我还活着呢。这种思维就像一剂兴奋剂，我的一切似乎都在恢复着。
我相信，很快就会回到我原来的样子吧。
我原来的样子…………
“我在你身边哦。”
当我意识到这可怕的事实的时候，只有这句话让我感受到另外一种…………可怕的感觉，是的，就在我身边的东西。
我失去了什么。
我努力回想，却发现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那感觉是绝望。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
“我在绝望中，哭泣着。”
“咻————锵！”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现在已经是黄昏了。我看着夕阳将我的影子轻轻地放在地上，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是整洁的被单。衣服像是刚出去的人，完全没有换过。我看了看四周，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我最近都做了什么？”
该不会又断电了吧，唉，这是什么破事情。这样下去我一天睡的时间不就超过14个小时了吗？想到这里我就有点无奈。果然我这人不适合过校园生活，不如快点溜出去混饭吃吧。
而且这又不是我的错。
“看来我还真是郁闷到底了啊。今天一天做的事情，都完全没有印象。”
话说回来，我想到一个问题。
“雪梅的任务，我是做了还是没做啊？”
没做的话，估计我的家早就被掀翻了。可是现在我还好好的睡在自己的床上，没有一点被青虹小姐完全毁灭的痕迹。不，也有可能是我的记忆已经被毁灭了所以完全没有记住的可能性…………我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嗯，完全没问题，那么即使有那样的事也可以当成没发生…………
“还有一个可能性…………难道这里是天堂…………么？”
看起来完全不现实的可能性。
那么我现在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毕竟躺在床上一天对身体可不好啊。啊，对了，刚起床时的那声响声是…………
“咻————”
一道烈风擦过我的额头，那一刻我感觉头发都要燃烧起来了。
“砰！”
我回头看去，身后的墙上多出了一个弹洞。
狙击！我的紧张感一下被调到了十二级。开什么玩笑，这是在城市里直接搞谋杀啊！没有人来管的么？不，如果是K的话想做倒也不无可能！那么他现在就想对我宣战了吗！
首先得找个掩体，不管会不会受伤，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然后设法打手机报警…………对了，保险柜！可是那在阳台，我出去绝对会被杀…………
“叮铃铃铃————”
喂，这是不是巧了点。我刚想打给警察，怎么现在就有人打电话给我啊。这种状态怎么可能接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先————
“砰！”
“好烫！”
我的手一抖，手机就从手中掉了出来。天啊！
如果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的话，答案只有一个————子弹擦着我的手飞了过去，而事实上强烈的摩擦放出的热量足以使人失神。
这是什么水准！一枪擦过我的脑袋，又一枪擦过我的手，但是我却安稳地活在这里！如果不是有极高水平的狙击手，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一点！
碰上这样的对手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我看向面前的一切，和往常一样，完全看不到任何杀手的踪影。
“叮铃铃铃————”
手机还在响。
对啊，假如说对方的意思是威胁我，不让我发出求救信号的话，一枪把我的手机打碎不就行了？凭那种实力恐怕也不是做不到的才对。
那，对方的意思恐怕只有一个了。
“…………喂，您好。”
我捡起手机，接了电话。没有被轰爆，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当然我也不知道对这个能够轻易干掉我的人，该怎么致以问候。
“看来你还睡得正香啊。”
冰洌的声音让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以本能般的反应，我整个人倒向地面。
“…………铃兰？”
“嗯，对啊。”
该不会是…………这样吧？我打算确认一下。
“这…………你说我‘睡得正香’，那么你是不是在哪里看着我呢？”
“正确，绝对距离大约500米，水平至少400米。”
“…………子弹，该不会是你打的吧。”
“不错。”
不错你妹啊！这是会死人的好不好！你现在肯定是在哪栋大楼上拿枪指着我吧！这已经是一种犯罪了好不好！
侦探不能在这里动枪的来着！
“总之，你这是想干什么？”
“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叫你起床。”
…………这谁都懂的，你手抖一下的话，我就不知道会遭什么殃了。温柔？你管那样的东西叫温柔？我已经快被吓得神经失常了！明明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价值观差距这么大…………
“这，你觉得是‘比较温和’？”
“…………我的SP已经在你家楼下了，你不喜欢的话…………”
“啊啊！！够了，我给你赔不是了还不行，拜托你不要叫那帮人上来！”
SP这职业真的是里外不讨好啊，我也没有被讨好的意思。总而言之，我是绝对不能让那帮可怕的大叔上楼来的。他们不仅会把你拖走，还会无视主人的感情对这间房间做出细致而完全主观的评论…………
诸如“卫生间为什么要放在那边”之类的…………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啊！
“…………那么说正题，你想要我干什么？”
我自信地认为，不会有人白白地用枪指着我，对我发出绝对的死亡威胁。不过如果是铃兰的话，这样的狙击应该是可以完美操纵的，所以至少我应该摆脱了生命危险。
“…………你忘记有运动会这件事了呢。”
声音立刻降到了零度以下。
“等等，运动会不是明天…………”
“可是你什么也不做，青虹小姐很生气。”
“她不是许给我一天的假期了吗？！”
“…………她说，如果你有疑问，我就可以立刻把你…………”
“啊啊！！我投降了，放过我吧！”
我有想要向她下跪的冲动，原来欠别人人情是对自己的酷刑。
“总之，你现在立刻到学校来。你的任务就是，在八点校门关闭之前，完成你的任务。”
“是的，我明白了。”
我顾不上刚才的紧张，疲惫或是饥饿，还有对自己的疑问。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办法逃过去了。虽然是为了断电的自己买单，可是断电的自己还是自己，自己犯下的“罪孽”恐怕还要自己来解决。
“我在那里等你。”
“啊？”
我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里就响起了挂断的提示音。
…………我们不是同一个系的吧？那我做工作…………关她什么事情呢？
好吧，为了这第四颗子弹不要再飞过我的头顶————
我披上一件防寒的外衣，就立刻冲了出去。
“哦，很好，我们的苦力已经到了。”
这里的月光和树木都很美丽，看起来不满的只有我。
“虽然我一点也不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面前忙碌的人群，不知道他们正在准备什么。应该是在为有意向为班级争光的同学进行些准备和对会场最基础的点缀吧。
“如你所见。”
铃兰面无表情地指着狙击与远程控制系的大楼，那里有一群正在忙碌的学生，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女生。
“我们这里，能够当苦力的男生很少。他们都完全没什么力气。”
喂…………
“那麻烦你多叫几个人。”
“我不认识。”
胡说！你想认识的话，拜托秋月不就…………
想到秋月，我不由得低下了头。该怎么说好呢…………我总是想避开这样的话题。
“别发呆了。”
好痛！我感觉一根金属杆状物体打中了我的头盖骨，这样的话不是两败俱伤吗？对狙击手来说这不是很宝贵的————
等等，这好像只是一根单纯的钢管…………
“哎呀，小铃，你可不要把这宝贵的材料弄坏哦…………哦，这位是…………”
一位看起来十分知性的，应该是前辈吧，善意地和我们说话。一看那种典雅的气质，就知道不会像铃兰这样暴力…………哎呀呀呀！！！
“为什么要连砸三次啊！”
“你的眼神，不纯洁。”
这不是打人的理由！难道你要我用神一样圣洁的眼光来凝视着你？嘴里还说着“孩子，这里是神圣的乐土…………”，乐个头啊！
“真是的，小铃也不用过于苛求男朋友啦。毕竟男性总是有一点不纯洁的因素，如果失去了这些反而会在关键时候不够大胆哦？”
我很想说这位前辈你误会了，我和这个该死的暴力女人没有任何联系，可是我的头已经痛得要死了，膝盖软得要命，几乎要跪在地上了。
“啊，初华学姐，我…………”
铃兰的语气不知为何变得有些紧张，好好解释不就行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
“哎呀，脸都红了呢小铃，真没想到你居然一直瞒着我们呢。”
“那个…………”
我能不能说几句？
“不是的！这、这个人，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不用紧张啦，呀，小铃真是让人羡慕呢。”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啦！”
我强行打断了她们的对话，难道女生说话都是这样的么？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你快点给我干活去！”
铃兰红着脸狠狠地打了过来。
“怎么这样…………啊，好，我这就去，别打了啊！！！”
你能想象吗？一个身材娇小，看上去可能都有点像小学生的女孩子，正追着一个看起来十分正常的高中男生的场景————虽然这可能只是我的一己之见，但是这份不寻常…………
恐怕远不能在今天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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