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周边相距临市依旧有些未开发的乡村,在北方这些乡村成为‘堡(pu三声)子’。
房车开出国道和省道的时候,已经进入了一片乡间沃野,隔着窗户可以看到远山、农田和若隐若现的村庄,构成了一副诗歌一般的田园风光。
北方的农村我是去过的,因为我的老家就是一五线资源枯竭型城市,在滨海市这种北方明珠一般的发达大城市来看,我那老家也就跟乡下无异。可却有着本质的区别,那就是我老家也是成片的楼房组成的市区,虽说都是十几年前的老楼却也算不得乡村。
我对于北方的乡村印象,谈不上好,首先那乡村之中粪便混合着臭水沟的气味儿就让我敬而远之,或者中国的农村在全世界来看是最原始和落后的,但在乡村出产的粮食却养育着华夏泱泱大国,全世界六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的人口压弯了农民们的脊梁,虽然对于农村有着看法,但我却不得不承认中国的农民都是好样的。
“哇!空气真好啊!风竟然真的是甜的!”
钟离阕打开车窗贪婪的呼吸着乡间清新的空气,昨天夜里下过雨之后,天气还有些阴沉,空气中的湿度适中,在炎炎夏日这样的天气是不可多得的游玩好天气。
不过,我们却不是来这里玩的,按照卫星导航,古天星沿着导航仪上的北斗系统找到了一条进山的路,那是一条乡村土道,好在房车给力,或者古天星考虑到了这样的情况,轮胎提前更换越野型的轮胎,倒也不算太颠簸。
“今明两天多云,有雷阵雨,气温24-27摄氏度,东南风3-6级...”
车载电台播放着天气预报,纳兰玲珑皱起了眉头听着天气口中淡淡的说了一句。
“想不到碰到了雷雨天,这可真是的...”
雷雨天如何?但凡对僵尸有点了解的都知道,棺木埋在土里自然不会担心雷雨,但外一有棺木露出土外又恰逢天雷击破棺木,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不会那么寸吧,俺爹说过雷雨天对付僵尸有一首歌谣...嗯...雷雨天、雷击棺、尸诈起、人心慌...老人滚落炕、长孙最先亡...”
汪淼的歌谣描述的就是‘诈尸’前后的症状,形成僵尸的尸体在被天雷击中棺木而诈尸之后,立刻就会形成僵尸,最次的也是八耀煞,等诈尸之后便会连夜兼程赶往自己生前的家中把血亲屠戮一光。
“辉爷,来替我一会儿...”
车内的广播响了,那是坐在驾驶室的古天星感到疲累之后要求换我来开,而我则是颠颠的跑去换他的班。
......
中午时分,天气依旧阴沉沉的,而我驾驶着古天星的房车已经进了桃山地界,这里不同之前看到的乡村田野,到处都是荒地蒿草,所入眼的房屋乍一看只剩断壁残垣,看起来这里的人已经搬出去不再这里住了。就一路看来,这里也真的很偏僻又原始,要不是车载的信号接收器能够当信号塔的话,这里可就是断网的地方。
车子在年久未修的土道上行驶,我估摸着上次见到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前了,那是个用牛车拉着一袋一袋粮食出山去的老乡,又开了一段,前方岔路。
我将车子停下之后走到岔路边去看路牌,发现那原本挂在杆子上的木牌已经掉落在地上很久,一半陷入泥巴里。
挖出路牌仔细辨认,原来这牌子不完全是木头的,而是包了铁皮的,上书几个大字——窑湾堡子虎叉子沟。
“就是这里,路牌上是虎叉子沟,过了前面的村子就到地方了,小哥!”
“知道了!上来!”
从车上下来的古天星扒着车门看向我,听到我的答复之后一挥手让我回到车上,再次发动房车沿着道路的右侧那条林荫岔路进了虎叉子沟。
刚刚进入虎叉子沟,我、古天星、汪淼和纳兰玲珑的脸色就变了,仰望天空之中但见一缕若有若无的怨气遮天蔽日,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惨事。在阴雨天气,这样浓郁的怨气久久不散便昭示了这里乃是一处凶险之地。
车子忽然停了,我看向古天星,而古天星则是用下巴努了努前方那树荫间转弯处的白色事物,离远了看不真切,只觉得山道旁边一个隆起的地形上一米高的蒿草间有点点白色点缀,而细看之下我瞪大眼睛。
坟,那都是一座座荒坟,在一米高的蒿草间若隐若现,惨惨阴风吹过将蒿草压弯的时候就显露出那白色的石碑。
我和古天星下了车,还有纳兰玲珑,留下汪淼以及其他人在车上,纳兰玲珑自从下了车后,她的小皮鼓就拿在手中,神色紧张的她瞄着四周的荒野,生怕漏了什么。
“别紧张,玲珑大妹子。我们人多,阳气旺,何况现在还是白天...什么妖魔鬼怪这么大胆子?”
“...嗯,小心点好,这里怨气冲天,我都感受不到草木精灵的气息和声音,到处充斥着灵魂在死前最后一刻的嚎哭声。”
纳兰玲珑神色凝重的说着,而我却什么都听不见。
萨满巫师是最有灵感的法师,在中国大地上他们也是最神秘莫测的一群人,虽然道术也承袭自古代的巫术,但已经被道家经过千年改进之后自成一脉,以至于脱离了血脉相称的巫术,变成了人人可以修炼的法术。
但萨满巫师却不同,以血脉自古传承下来的他们甚至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法术是何原理,但他们就是因为血脉天生就是厉害的法师。
纳兰玲珑说听到鬼哭的声音,古天星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扭过头朝前头的荒坟走去,我和纳兰玲珑一左一右的跟着他,很快我们就来到前方两百多米远的坟茔地,只见那些石碑因为风吹日晒雨淋的缘故,很多都已经不完整了。
古天星目测了一下这里与不远处虎叉子沟村落的距离,朝西走了三十多步扒开蒿草,只见一方石碑耸立在蒿草中却不是墓碑,而是记事碑。
墓碑很好辨认,碑帽之上大多刻着山川河月,是根据入葬之人生前所居住的地方来刻印的,像是这里为大山深处便在碑帽上刻上山川图,有些生前信佛的人会刻上彼岸花,而信道的人则刻仙鹤莲花。
记事碑则比较随意,像这块残破的记事碑刻着的是龙凤图,龙凤在古时便意味着祥瑞,而看碑文之上记载的文字也能看出这是一篇记录村子历史的记事碑。
碑文上写的古文大多完好,只是石碑缺了一角,碑文大致写着的是虎叉子沟原本叫桃花村,明末时有被清军将领追逐的败将在此屯兵,因士兵没有武器多使用草叉,一名明朝将军叫崔广志的人将村名改为白虎叉子,后明朝灭亡,这名字便保留下来。
原本村中有口万余人,大多为明军后代,当时清朝几次前来清缴无果便围山数年,至清朝皇帝康熙继位后大赦天下,这里才被清朝官员哈桑格泰说服投降。村子最兴盛时有五万余口,最不济时也有三万口,是这一代的大山中的有名的村子。
碑文上甚至记录了抗日战争时期,这里被红军战士用来藏身,但碑文上写的并不是‘红军’而是‘赤匪’,也记录了某周姓乡绅在此剿匪有功云云,但那处碑文似乎被人为破坏了。
这记事碑似乎有被人为增高过几次,可以清晰的看到石碑上有闭合极为完好的缝隙,若不是年久经历风雨,恐怕还看不到那缝隙误以为这碑是一整块。碑文的最后记录的年代为一九五九年与一九六零年,上面就一句话。
“逢凶灾之年,村内余口不足千数...乡人多相食(人吃人)...惨况盈野...为求生计而弃之祖地,望祖先谅解。”
看到这碑文估摸着这村子已经荒废了几十年了,想起上个世纪1960年左右的三年时间,正是饥荒年月,那会儿的悲惨是现在的人所不能想的,碑文上记录的很清楚,达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为了活命全村弃了这传承几百年的村子而出村逃荒,看来是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回来过?
朝着西侧看去,只见一钢筋水泥桥连接着的就是虎叉子沟,还能看到上个世纪的砖瓦房结构,以及大部分的夯土房,不过有些房屋都已经倒塌了一小半,露出烂黑的木头椽子。
正当我们查看那石碑的时候,距离我们三十多米的草丛里传来一声响动,吓得我们三人赶忙看向那边。
“哎呀...啧啧...嗯?”
一个粗声豪气的声音传出,紧跟着我们立刻戒备的看向那里。
“......”
只见荒野地里站起一头发老长,满身泥土的汉子,皮肤上脏兮兮的,活脱脱像个济公在世,只不过从衣着看来穿的是过去七八十年代的那种衣服,不过已经成了乞丐装。
双方对峙了足足十几秒,我们三人反复确认了他是活人,但这个看起来像是山间野人的家伙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们谁都说不好。
“哎?你们是外面的人吧?到这地方...你们是来干嘛的啊...”
“......”
“别怕,我是人...村子都废了多多年了,你们是领导下乡,还是来这做生意的?别白忙活了,这村子完了...赶紧走...走晚了,你们得倒霉。”
这脏兮兮的汉子站在原地双手叉腰挺着个肚腩看向我们三个,精神翟硕的他说话中气十足,也亏得他大白天在这坟茔野地居然敢睡觉,以我看他身上的阳气充足的吓人。法眼观瞧之下,附近的怨气遇到他身上的阳气都被冲个七零八落。
这人不是鬼,也不是妖怪,从他那黑亮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是活人。只不过,他这个扮相过于吓人,让纳兰玲珑不自觉的将皮鼓拿了起来,却被我一把拉住。
“啊...您好,老乡。我们是路过这里的旅游团,车上的导航仪说这里有个村子,我们就想在这待一宿。”
“在这儿待一宿?开什么玩笑,不是告诉你们了么?这里早就废了,不想惹麻烦赶紧离开这儿...这里不是人住的地方...听明白么?小年轻的不不识劝啊!”
“......”
这人说完抬脚就走,我正要上前拦他却被古天星一把抓住胳膊。
“这人真有意思...哼...”
“哎,我说小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刚才那人你也看到了,你知道什么跟我说说呗。”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说他有意思...”
“你还说我有意思呢!你就说说刚才那人他哪里有意思...行么?”
“...有意思明显是一种感觉,我怎么知道他具体哪里有意思?!”
我被古天星的话搞了个哑口无言,但决定卖关子的他是不会松口的,哪怕我都点破了,他依然固执的不打算说任何信息,那我也只能无奈的跟着他回到车里。
车子开进虎叉子沟,过了石桥迎面而来的阴气更重不说,村子里的怨气几乎都快凝聚成实质了,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压根也没有空气污染,可这里看外面的天色都是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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