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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源一;真实的意义

起源一;真实的意义

“咳,准确来说,那叫见习勇者。”------悠弗·魔鲁格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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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

艾拉朵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动。

“我说本大爷,悠弗·魔鲁格森,接下来要当勇者了,拯救世界危亡什么的,就交给我,也就是说你可以下班了。”

他歪着脑袋用拇指对着自己说道。

艾拉朵没有说话,低着头,眼角附近被刘海遮住一片阴影。

“里头还有很多渊源,一时间解释不完,总之将来勇者的工作我是要取代的。老实说原本计划写完这本自传我就动身离开魔域,去中央大陆处理紧要的事情了,不过既然现任勇者亲自拜访,那再次把话讲清楚再好不过,我是准备······”

话还没说完,悠弗的左臂就被燃烧着赤焰的剑刃割开了,深蓝色的血液喷出,他猛地缩手退后,吃惊地看着脸上沾着血滴跟进爆冲过来的艾拉朵。

“诶,停手!”

接连的斩击几乎承载着艾拉朵的全部力量,压制着悠弗节节退后,不过他看起来并不想反击,只是迷惑地看着眼前怒气满满的勇者,嘴里不断试图告诉她什么。

水平方向的弧形重砍带着宛若雷霆的重压凝聚在朝前推进的剑气上,整座大殿在烈火狂舞结束后又迎来了万钧雷霆。

悠弗没有能接住这一击,爆炸声过后他的身体被磅礴的力量震飞出去,重重摔在大点左侧的台阶下。挣扎了一会爬起来后,全身的衣袍都呈现烧焦的痕迹,不光是受重创的左臂,嘴角也多了几处血痕。

“我差点犯了致命的失误,但接下来我打算速战速决,所以不会手下留情了。”

烟尘和电光间,艾拉朵持剑从上空降下,此刻的她仿佛是来自炼狱之中的绝对裁决者,就连语气也与之前完全不一样,没有流露出一丁点情感。

一尊灭世的杀胚,披着天使的外皮正在露出她修罗的一面。

“看来不让你稍微冷静一点,谈话是进行不下去的了。”

悠弗支着受伤的手臂站起身来,阴冷地朝对手回以眼神。

依旧简单地握拳,但光凭感觉就能察觉魔王提炼于拳头之上的皇诀气纯度和密度之大,那深黑色的皇诀气有如吞噬星河的黑洞,在巨大威压的作用下,一切仿佛都无处遁形。

和之前不同,艾拉朵没有贸然进攻,她转动剑身,大殿穹顶的巨大翡翠灯罩下的光晕投在剑上,明晃晃地映出悠弗的脖颈。

毫不顾忌左臂涌出的血液,悠弗的左拳也同时开始蓄力,最终两拳面向勇者,铺天盖地的气压几乎要将空气分裂成碎片。

“放任伤口不管么?那就给你多开几个。”

圣剑扇舞着炽焰再次袭来,没有多余的偏向和动作,艾拉朵的身形仿若红莲在空中轮舞,随着她的不断接近,附近的地面都烧灼起来,空气因高温骤然模糊。

【赤啸炎轮舞·九华斩】

那是临空华舞的蔷薇,相随的是永燃的赤焰,剑尖寒气与空气摩擦化生成一道道模糊不清如同无形线条的斩弧,撕开水蒸气,铺天盖地的光焰恍若天国审判。

凤啸龙吟一般的斩击挥斥过后,沉闷的轰响声紧接而来,地面以剑技最后一斩下落的位置为中心,扩散状向着四周崩裂。不单单如此,大殿边缘的防御结界都依稀出现了遭受剧烈损毁的明显波动。

而制造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神情不改,并将右手中盈满光耀的剑握得更紧了。

“就这点斤两么?”

艾拉朵朝着虚空问道,回音荡彻。

眼前和四周除了溃烂的地面尽是一片狼藉,原本如此豪华雄伟的殿堂遭到这般对待,某种程度上也令人感叹。

但是,关键是没有了那个家伙的身影。

艾拉朵质疑起了自己方才的攻击方式,她留给对方太多的逃生空间了。

那个满脑诡异思维的魔王不可能单如表面那样,显得愚蠢而充满破绽。

但是他的个性不知为何极具感染力,话语也不像在说谎掩饰。在谎言的甄别方面,艾拉朵拥有超于常人的敏锐。

而在他面前,仿佛任何人都轻易地卸下了防备。

------真是可怕的对手呢。

艾拉朵想到。

仔细想想,自己至今还未遇到过这样令人捉摸不透的敌人,因为一旦对方露出了破绽,圣剑是不会给出逃生空间的。

这次,自己犹豫的次数,甚至足够在先前任何一个实力不如魔王的敌人手下死去数十次了。

战斗还未结束,为了让自己再度清醒过来,艾拉朵深吸一口气,以勇者最佳的姿态,一扫先前在战斗里出现的迷惘。

突然。

“砰!!”

尖锐的不和谐的岩块破碎声在她的脚边响起,双脚被地底伸出的双手紧紧扯住,身体随后被拽入塌陷的地下。

同时,周围原来就被损坏塌陷的地面骤然碎裂,巨大的烟尘碎末遮蔽了视线,艾拉朵不禁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

“怎么样,因为自傲而被对手摆一道的滋味不好受吧。”

塌陷结束之后,悠弗蹲在一块向上隆起的细长岩块上,又一次居高临下望着艾拉朵,唯一区别在于,后者这次的境况略显凄惨。

崩塌的地面构成斗形陷面,大小与艾拉朵身材接近,但是和周围星罗棋布的其他坑洞不一样的是,这是个整齐的陷面,仿佛打算从一开始就特意为其量身打造,只是它暗藏地下,悠弗选择在最后才揭开它的帷帐。

然而这些显然都无法困住勇者,真正让艾拉朵如此狼狈的是这个所谓的陷阱中央凹陷底端处那奇异的光源,她知道,那是【高阶束缚咒·赫拉马拉组合印】的咒文光印。

“需要我解释一下么?”悠弗的嘴脸有些小人得志。“先奉告你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你身边附近的地面会进一步塌陷,再往下,可就是连恶魔都忌惮的场所了,我猜你不会想去那儿的。”

“你用了连锁崩塌的印咒么,和这个束缚咒一起。”艾拉朵轻笑道。“我倒不关心魔王殿下方还有什么,只是你这种攻势多少让我感到有些意外,我本以为,和你的最终之战能至少比现在更激烈直接一些呢。”

悠弗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下方四肢张开被束缚于陷面中的艾拉朵。

“我很愚蠢吧,在战斗中也是这样的,竟然愚蠢到能够听信敌人所说的话,从而影响自己的情绪。”艾拉朵垂下眼眸,声音一失先前的凛然。“我被选为勇者本就是为了打败你,我们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历届的勇者都是如此。而很明显,我的修行还不够,根本配不上这个称号,单纯空有一身蛮力而已。”

“如果你还在纠结之前说的那个关于我战斗习惯的事情,其实我这是想开个玩笑······不过准确来说,我的主要进攻手段也是近战······”

“不,那种事情不重要,你赢了,说完你前面被我打断的话吧,至少在被杀掉之前,我想了解你真实的意图。”

看着艾拉朵嘴角自嘲的笑容,悠弗皱眉。

“喂,谁说要杀你的。”

“咦。”

那句话从魔王的嘴里传出后仿佛失去了重力,无法如愿地落到地上,不管过了多久,依然凝固在空中。

少女的眼眶张大,疑惑的光从向上拔节的浓密睫毛中渗出。

“可是,为什么······我不明白。”

艾拉朵的声音在微颤。

“哎,这就是不好好耐心听人讲话的后果啊,你貌似一直误会我的意思,若是你在三分钟前稍微让我把话讲完,我们或许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冲突。”

悠弗叹了一口气。

“这次听好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你,勇者艾拉朵·西潘萨斯·约凡·蔷薇之契。”

“那之前的战斗······”

“首先,是你先产生威胁的,我基本上都是在正当自卫。其次,我认为魔王和勇者之间的会面如果缺少一场战斗将失去很多意义并充满遗憾,虽说原本会谈才是核心啦。”

疑惑没有离开艾拉朵的双眼

另一种奇怪的感觉在魔王的这句话结束后,包裹了大脑。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单纯只停留在你所见的表面,若不去感悟和思考,易受蒙蔽的内心才会孕育出真正的魔鬼。”

悠弗的脸侧到一边,眼底漆黑一片。

“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是,我活得比你久,经历过的比你多太多。高阶大恶魔皆是如此,这就解释了他们大多数为何那么自傲,因为大多数的种族对于他们来说,都还是孩子。”

“那么,你前面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艾拉朵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变样了,身上的轻甲变得跟果冻一样软,胸口中的气势也流失殆尽,无力感扼住了她。

感觉仿佛已经卸下了这些那些,像以往战斗结束后那样,回归那个少女的身体,穿上轻盈的便服,在军帐外的高地上注视着落日坠入地平线下,山谷里的晚风吹进疲倦的心中,安抚历经沙场的那颗躁动不安的果实,像母亲呵护孩子。

有时候,身上属于勇者的印记淡去后,艾拉朵徘徊在两个相同又有些差异的自己中,模糊地试图区分开彼此的边界,找到所谓真正能让自己握紧的东西。但那些意义,随着每一次挥舞圣剑,渐渐淡化下去,到了最后,挂满荣誉和万千使命的勇者躯壳彻底包裹住了少女的纤细的身体,面孔逐渐生硬,变得和坚冰一样通透寒冷。

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全身上下竟然还存在有一处是柔软的,是属于那个落日下穿着白裙在晚风中荡漾的少女的。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根本不了解自己。

“没错,是真的。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勇者,然后以这个身份游历艾格欧陆提,我想那段旅程不会令我失望的,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吧。”悠弗轻松地笑了笑。“我还小的时候,梦想是当魔王,等我当上魔王后,不知不觉间我便想成为勇者了。可惜啊,我是恶魔,邪恶的恶魔发动战争杀戮生灵,这才是我们天经地义的生存方式对吧。”

悠弗说完,又换了一个姿势坐了下来。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那我简单点向你说明我的立场吧。”悠弗嫌麻烦似地挠着头。

“两年前,厄尔文元老会的臭老头们窥伺人类国家海拉尔的矿脉,微弱优势票决通过了对中央大陆的资源掠夺议案。你知道的,即便近一百年诺西德伦的军力提升迅速,但长途侵略战争在未来给本土带来的损失将难以估量,再者,不到万不得已而发动战争本就是纯粹的贪婪所为。作为反对派的我和我的党羽没有能在那次的会议上胜过他们,那些元老才是真正血脉纯真的大恶魔贵族,有些甚至辅佐了三代的魔王,他们手中的权势和筹码都比当时的我深厚,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区区一介血统低下的新王,是用不正当的手段获取王位的。”

“但不要误会了,我并不是没有野心。再怎么说我也是恶魔,我的身体里留着属于我等种族特有的邪道的血,想要拥有的东西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获得,有很多东西,都静等着我去征服。”

悠弗压低了语调,在艾拉朵眼中,那个坐在高处像是普通白发少年的家伙仿佛又恢复了恶魔之王的气场,这也是他首次说出如此符合他身份的话语。

他第一次提到了【拥有】和【征服】这两个词。

“看来你有非常想获得的东西呢。”

“是啊。但是首先,我会去追寻真实的意义,那是我选择转变身份,成为一名勇者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伸出一只食指左右晃了晃。

“还不够,貌似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呢。”

魔王竟然会讲出这种话。

要是换作以前,艾拉朵绝不可能相信。

但是如今,悠弗·魔鲁格森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她对魔王的认知。

她闭上了眼睛。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艾拉朵来说,或许在这一刻,她的使命就差不多已经结束了。

“你说你想成为勇者,然后接下来所谓打算要处理的行程,就是前往中央大陆,艾格欧陆提对吧?那么具体是去做什么呢?”

“唔这个嘛,说出来有些羞耻,不过我想从一个佣兵当起,然后接很多雇佣,去世界各地冒险,寻找所谓【世界顶点】的真正意义。”悠弗说。

“世界,顶点?”

“这就是我的全部野心,我不满足于成为魔王,我还能够往上爬,直到坐上世界顶点的宝座。”

“但是,同样是权力的获得,虽说这方面我还算有经验,但这一次,我要通过前期的积累和学习避开我为了成为魔王而犯下的那些错误。”

悠弗顿了一下,不知为何,眼中的光芒划过一丝落寞。

“然后将那些为我而牺牲,那些我所一度失去的东西,都亲手找回来。”

轰鸣声在艾拉朵脑海中炸响。

曾经战场上的纷散的一幕幕在这句话中聚合,构成了不堪回首的场景。

士兵不断地倒下,城镇被烧毁,圣殿最后的旗帜在如血的黄昏中折断。

哭声,漫天的哭声,惨叫声,呻吟声,垃圾一般混入她的思维海洋中,她无法剔除。

小女孩失去她的母亲,佣兵失去她的伙伴,士兵失去她的战友。

最终,在风暴中央,她无助地选择咆哮。

画面就定格在那里,她扶着逐渐冰冷下去的挚友的手腕,后者的脸上带着死前安慰她的笑容,而她早已泪流满面。

眼前,敌人成群,世界如同聚满风暴的囚笼,而她是囚笼中折翼的鸟儿。

“我不想,我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人了!”

撕心裂肺的吼声。

空白的世界。

两个人拉着的手。

·····

·····

意志聚焦之时,力量第一次涌现了出来。

后来,那些老者曾经在【传承祭坛】旁对自己说到过。

“你要想清楚,觉醒之后,你就再也不是普通的女孩了,那些平凡的事情,都会成为一辈子的愿景。”

而自己的回答是。

“我愿意。”

因为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道理很简单。

没有力量,如何保护重要的事物。

弱者是可悲的,因为即便拥有,也会很快失去。

终于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挥剑的理由。

即使是在那个风暴平原的中央,四周硝烟并起,耳边寂静无声,眼里只有眼前的敌人。

吼叫着,绝望地挥舞着仅存的一把铁剑。

到了最后,周围尽是敌人的 尸骸,在无尽的血泊中凝望自己双眼。

看到了的是赤金色熊熊燃烧的太阳。

仿佛神圣庄严的天使,降临人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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