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凯迪拉克的边境——木原领,这里与苍原领毗邻,是最靠近妖精之森的地方,坐落着一座历史悠久的小镇,名叫克洛斯贝尔镇。镇上的居民和居住在妖精之森的木精灵友好和睦地生活在一起。
木精灵有着精灵种们特有的尖尖的长耳朵,和人类相比狭长得异常的脸颊和五官,第一次见到木精灵的人会觉得他们的脸看上去有些渗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一旦多打几番交道,就能发现木精灵是一个特别温柔好客而且富有同情心的种族,他们注重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并且大多都是信仰着丛林与狩猎之神范海辛,是一个勤劳朴实,而又饱含着生活热情的种族。
这一天,小镇上最大的酒馆里依旧人声鼎沸,午餐时间人们照旧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最近发生的趣事趣闻,猎人们交流着上次出猎的心得和收获,边境的士兵们一边喝酒一边抱怨边境的日子不但辛苦而且无聊,在这个和平的小镇上永远没有机会立下什么大功勋。
“当初在王国军校毕业的时候,那些有钱的富家子弟和成绩优秀生全都分配到大城市,大要塞的重要部队去了。就算再不愿意,总有一些倒霉蛋会被派往边境驻守。”一名身材瘦高的士兵,摘下自己的头盔,随意地扔在脚边。
“我当初也是年少不懂事,没少跟我们监军闹口角,不然也不会给分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年轻的士兵发出大大咧咧的声音。
“你才多大,就摆出这么一副看破红灰尘的口气来。”一旁的老兵忍不住发笑。
“没在这儿混个三年五载的都不叫地皮踩热,更何况你才来这半年。像我们这样,在这里待久了,到也觉得这里住着还挺养人的,就在这里成了家的也不在少数,要是你真的满腹雄心壮志没地方宣泄,还不如平日里训练时候多上点心,好好跟着前辈学习为人处世的道儿,总有机会给你施展拳脚,而不是在这里抱怨分配时候那点破事。那些都是很平常的了,倒也见怪不怪了。“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发出咔咔的骨头的声响。
”年轻人就是这样,喜欢对这些事感到愤愤不平。这世道就是这样,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都要学着接受。“头发上绑着亚麻色布,束着马尾的金发男人把手撑在桌子上,用力和嘴上不停抱怨的小伙儿彭的一声碰杯。
“哇啊!”年轻的士兵没拿稳,杯子里的酒随着杯子一晃荡,洒湿了一片地。他一脸幽怨地望向束着金色马尾的男人,男人却因他的这副有趣模样发出爽朗的大笑。小伙子耸了耸肩膀,对这个小镇上最强的男人表示了他的无奈。
“马里奥,我发现最近又有镇上的年轻女孩儿被你吸引住了哦··~“
“哦,是吗?“束着金发马尾的男人随意的应了一声。
“看呐,柜台那边端酒的小姑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看呢。”
马里奥的视线向柜台那边瞟了瞟,可爱的栗色头发的小姑娘立刻害羞地把视线撇开,装作在认真地选酒,眼睛仍然忍不住透过刘海间发丝偷偷看向这边。
“呀,真是受欢迎的男人呐,不过你也习惯了吧;如果经常被女娃娃这样看着,换我可受不了。“络腮胡的大汉道。“你也赶紧挑个人做个伴儿吧,省的被全镇的男人嫉恨咯”
马里奥,笑而不语,眼神有些飘忽,仿佛是在叹息。
酒馆的门被推开,随着一声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晃动的声响,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门口。
那是一个全身被金属包裹着的男人,全罩式的下级骑士头盔,全身都穿着板甲和片甲,就算是柔弱的侧腹和关节处,也被链甲和皮甲所包裹。脖子上系着驱寒防沙尘的兜帽披风;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有他的双手,意外地戴着非常普通的黑色胶皮手套,大概是为了保证对武器充分的触感吧。
马里奥还注意到,这个人的食指上还带着一枚戒指,看上去很普通的木纹戒指,跟街边小摊上最便宜的小饰品没什么区别,这样一个注重实战的重战士身上出现这样的东西,想来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吧,或许是为了纪念远方的某人,寄托了思念的信物,或者……是附魔法器。
戒指上偶尔出现的金色流光被马里奥看在眼里,不知为何,总觉得那戒指上流转的金色流光,隐隐好似勾勒出了一条龙的形状,又让人联想到绵延的河流。马里奥眨了眨眼睛,那些光又消失了,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来了个奇怪的男人……喂,马里奥,盯着点儿这个人!”士兵们平日里虽然悠闲,但也从来没放松过紧绷着的神经,世道无常,地处偏远的小镇难以得到大城市的庇护,往往得自力更生,独立解决困难和突发状况。
酒馆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一个人身上,而那个男人仿佛早已习惯了被这样的目光上下打量,只是照旧往前走着,来到柜台前停驻了一会儿,大概实在看木板上的餐单。
“一锅土豆炖牛肉,二两山羊乳酪,再来一杯麦酒,麻烦了。“从全罩式头盔里传出了意外年轻而富有活力的声音,人们估摸着这大概是个20岁上下的青年,愈发觉得有些奇怪了,不过,大家倒也懒得操心多余的事,只把他当作饭后的谈资悄悄地议论着。
没什么特别的,点的菜都是非常平民的东西,性价比较高的便宜餐点,标准的猎人或战士用餐习惯。
男人自顾自地坐下,栗色长发的女侍为他端来餐点,替他倒上麦酒,却忍不住好奇地端详着他。
一阵春风打开了酒馆的所有侧窗,带动着帘子在空气中翻卷着。男子摘下有些污的全罩式头盔——黑亮的中长发在风中跳动着,坚毅的脸颊,挺拔的五官,锐利的双眼炯炯有神,是少见的纯黑色瞳孔——一般人通常是栗色或是黑里带棕色的瞳色,精灵们通常有黄色有绿色甚至还有亮紫色,吸血鬼的眼睛会是暗红色的……总之,这种纯黑,黑到发亮的眼睛,只有东方崇拜龙神的古国血脉,但那早已是传说了,如今只有极其少数的古国人残存于世,他们自称华裔。
一个华裔,一个崇拜龙的家伙,一个不信教的家伙。
张墨寒活动了一下脖子,犹豫了一下,拿起了叉子和勺子,和面前的少女对上视线,发现对方一下子满面羞红,急急忙忙地走开了。张墨寒,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摸了摸鼻子,感到有些许害臊,便只管埋头大吃,不去理会周围。
“看来某人少女杀手的地位不保啊……”
面对战友的打趣,马里奥只是笑着喝酒,不作回应。
砰!
砰!
小镇上的铁匠铺,是安东尼·布朗的铺面,他满头白须,才挥舞了几十下匠锤,便累得气喘吁吁。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自己明显是老了,这身体每况日下,将来这铁匠铺,还得靠他女儿女婿打点,只是这女儿学艺不到火候,女婿呢,也没个着落——
老布朗成婚成的晚,40岁才抱上自己第一个孩子,妻子为了生下这个女儿,用完了一辈子的气力,第二天晚上抱着宝宝死在了床上。老布朗伤心极了,他对这女儿是又爱又恨,女儿从小野惯了,对啥都充满了好奇心,他不想管,也懒得管,却也尽力满足女儿的各种小愿望,追着那些胆敢欺负女儿的小孩儿打。为了纪念妻子,老布朗给女儿起名字叫——提塔娜·阿文图奇,继承她娘家的姓氏。缇塔娜一天天长大,绕是她小时候如此疯野,长到17岁了,倒也出落得水灵灵的,愈发有她母亲年轻时候的影子。只可惜这孩子骨子里还是个疯丫头,从来不把她老子的话放在心上,整体穿着男孩子才会穿的背带裤,顶着一头茶红色短发,用老布朗的锻炉打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出来,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还兴致勃勃,乐此不疲。以前是弹弓,弹簧刀,到后来老布朗也认不得她那些又像铲子又像撮箕的东西是个啥玩意儿。最近女儿一直在摆弄一个什么叫“工程拼图”的东西,用一堆乱七八糟的小零件一会儿组装成锤子一会儿组装成锥子,老布朗叫她如何打出精铁,如何把控熔铸时的火候,她都表现得兴致尔尔,总喜欢钻研她打的那些小玩具,莫了老布朗也不管了,就指望女儿在镇上能挑个老实人接自己的班。只可惜女儿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参加了不少舞会饭局,好好打扮一番也是令人赏心悦目,只可惜行为举止没半点淑女样子,性格也古怪,再加上缇塔娜总看不上人家,说人理解不了她的“事业”,没得共同语言,这一年来丝毫没得一点进展。
这可愁怀了安东尼先生。
想到这儿,老布朗叹了口气,正欲休憩一番,喝两口茶,再把女儿喊来唠磕儿两句时,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伴随着金属的摇晃声,一个巨大的影子挡住了阳光,停驻在老布朗的身后。老布朗回头,看见这个全身被金属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袋金币。
“年轻人,跟人说话却不露脸,这可十分不礼貌。”
老布朗看不见头盔缝隙中的人的表情,正欲把这怪癖的人当成神经病,对方却利索地摘下了头盔。
“抱歉,布朗先生,习惯使然,难改。“
老布朗捏了捏胡子,大笑道:“不碍事,摘了头盔倒像是一个战士的脸,你看上去才20岁上下,脸上却没得一丝稚气,反倒有股肃杀之意,手上怕是沾过不少血。“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老布朗也不深究,只问有何要求。眼前的青年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惜字如金,本性倒是直率,老布朗并不讨厌这样的人。带着他看了看货,不料自己的得意之作全然没能引起这个黑瞳青年的兴趣,反倒是一些飞刀苦无,还有些杂物让他把玩许久。这让老头儿纳闷了,一个重战士反倒对这些忍者斥候喜欢的东西感兴趣么?
老铁匠的房子里琳琅满目,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物件,有他的作品,也有他女儿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是她女儿硬要挂上去的,她相信总会有识货的人出现。
老铁匠今天把墙壁清理了,明天她准又偷偷挂回去,一来二去,便索性不管了。
所幸今天,女儿口中的“识货“的买家难得又出现了一个,上一个大概是半年前来镇上旅行的兽人夫妇吧。
“这是我女儿打的玩具,她挺爱整些别出心裁的精巧东西来。“老铁匠在外人面前总还是向着自己女儿说话。
“……这个,多少钱卖,我要了”
“这个东西名字叫“工程拼图”,能组装出各种常用工具……“老铁匠在脑海中挖掘着,照着当初女儿的描述向这个年轻人介绍女儿的小玩具。
“它可以是一把锤子,一把铲子,一把改刀,衣扣,尺子……”
“不止如此!“缇塔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她一个箭步来到张墨寒面前,抢过工程拼图。”这个我改良过了,只有我知道怎么用,来,我教你怎么把它变成……这样!“
喀喀喀,弓弩!喀喀喀,开锁器!喀喀喀,钩锁……
真是功能强大啊,张墨寒打从心底里开始佩服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这个,多少钱能卖给我?”张墨寒死死盯着缇塔娜,眼神中透露着炽热。
缇塔娜兴奋地说道:“多少钱?哈哈,蠢问题,看在你眼光不错的份上,就送给你了吧,反正也是实验品,正好需要测试一下,对了,如果弄坏了随时来找我,怎么样,超划算,超赚吧!”
这个人好歹算是识货的嘛。
张墨寒默了一会儿,想了想道:“或许你应该去见一见矮人工匠师,他们都住在天堑领的地下城中。”
“啊??“缇塔娜没能跟上张墨寒这么跳跃的节奏。
“你……手挺巧的……我是说……”或说出来张默寒才觉得有些……不妥,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孩儿……
“诶?!”缇塔娜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被这个青涩的男孩用直率的话语夸奖了,反倒让她意外觉得受用。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你应该去天堑领的矮人地下城学习他们的技艺,那里不会让你失望的。我是说……这是个建议。“穿得这么大块头的重战士,好像生怕自己说错话一样支支吾吾的,缇塔纳愈发觉得这个男孩可爱。
张默寒一抬头,看见缇塔纳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好像在等自己继续说下去,他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
“天堑领,是一个环境恶劣的地方,除了科技先进的矮人,没人能在那里居住。天堑领的地表上都是悬崖峭壁,寸草不生,寻常的植物根本无法生长,惊险的地势使外面的人难以进入,易守难攻,是商旅们最不愿去的地方,然而伟大的矮人先祖在这里的地下发现了丰富的矿产和地热资源,利用这些优势,矮人先祖们在这里建立了空前绝代的地下城市,充分利用地热能源,使整个城市有条不紊地运作着。矮人们的智慧让他们掌握着世界最先进的科技和魔法,将城市打造得异常繁荣。天堑领是全世界矮人们以及工匠们的圣地,那里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一座地下城——洛锤之城,又称锻造之城。”
“在那里,你的才能一定能得到最大的发挥。“张墨寒肯定地说道。
……
一阵诡异的沉默。
自己是说错了什么吗?张默寒有些疑惑,从刚才开始老铁匠就阴沉着脸一直没说话。
“决定了,老爸,我要去天堑领的地下城学习锻造技艺!”缇塔娜兴奋地打破了沉默。
“…………你…………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疯了!臭丫头,一个陌生人两句话你就想离开这个家了吗!?你走了,我的手艺谁来继承……
“
“爸爸!你怎么总是这样,你脑子里永远都只想着你自己的事,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缇塔纳也有些恼了。
“你才是,每天沉浸在自己的那些小玩意儿里面,对外面的事不管不顾,上次舞会也是一点不给人镇长家面子,说些话让我都下不了台面,要不是镇长大气……唉,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的女儿。”
“那些不叫小玩意儿,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一点也不了解我,只是把我当成一个道具罢了,在你眼里,就好像是我把妈妈害死了一样的,就好像我愿意我妈妈去死一样!!“
老铁匠感觉道自己的血气都在往头上涌。
“够了闭嘴!缇塔纳,我现在也不指望你学好,你只要在本地找个老实能干的男人嫁了,让他继承我的铁匠铺就好,这个小镇不能没有自己的铁匠铺,我一辈子都是在努力做这件事,也正是看中了我这一点,你妈妈才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我们一起努力才让这座小镇有了自己的铁匠铺…………”
“可是妈妈在生我的时候……”
“我真后悔让你妈生了你。”老铁匠冷冷地说道。
缇塔纳听到这句话,就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呆滞在原地。
“如果不是你,说不定阿文她就不会死了。“
“如果……不是我……“缇塔纳脸变得一阵青一阵白,表情瞬息万变,仿佛有些挣扎,又像是有些兴奋。
一道洪亮的声音突然**了他们的对话之中。
“老伯,话说过了吧,虽然我不知道……“
“这里还轮不到外人插嘴。”老铁匠锐利的视线射向张默寒,那意思很明白了,这是在对他下逐客令。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再多待了,只是……
“作为一个外人,确实没资格对别人家说三道四,不过我有句忠告……”
安东尼·布朗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缇塔纳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
“家人,是需要用一辈子去守护,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老铁匠不以为然地抬了抬眉毛,缇塔纳的身体突然有些僵硬。
“对不起爸爸,我知道错了……”缇塔纳缓缓抬起头来。
老铁匠眉毛向上扬了扬。
“……不过,我也并不打算改哦,抱歉了,爸爸!”缇塔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点之前的阴郁。老铁匠的眉毛又变得像是被人拧到了一起似的。
“丫头,就知道你还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刚才那副阴郁的样子……是装的吗?反正和自己没关系。
关上门,还能听见老人喋喋不休的责骂,不过这些都不是张墨寒关心的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介外人,他也很早就下决心不会再和任何人有多余的感情,况且现在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现在准备完全了,只等夜晚降临了。“
张墨寒的表情,被掩藏在头盔之下,一想到曾经的种种,他的面容就开始逐渐扭曲。
闭上眼睛,族人惨死的画面,父亲被标枪钉在墙上的画面,母亲被拖到广场上,一群长着蝙蝠翅膀的怪物趴在她身上的画面,自己的哥哥和姐姐被那个女人变成眷属时,被迫**着相拥在一起互相撕咬对方,最后精神挣扎崩溃的画面……这些画面一一出现在眼前,耳边仿佛还能听见吸血鬼们兴奋的嚎叫。
它们居然敢做出那样的事!那样的事!!!!
丑恶的吸血鬼,那沾血的尖牙,还有带着银色面具的红发女人……
恨意!滔天的恨意!张默寒的双手紧握着颤抖着,隔着胶皮都有鲜血从那缝隙之中渗出。
是啊,鬼才有心思关心别的事!张默寒的心早已不属于自己,他的心里充斥着暴虐与愤怒,不甘与屈辱。他的身体,只为一件事而行动——那就是复仇。
太阳即将落下,黑夜即将来临,黄昏下的人影,显得有些落寞而又可怖。全身裹在金属里的男子,被人嘲笑像个懦夫。
谁都不知道,这冰冷的金属之下,是一张怎样扭曲狰狞的恐怖面容。
5年前,他发誓自己的一生都将献给屠戮所有吸血鬼的伟大事业;5年后的现在,他依旧在这样做。这是一场战争,一场我方只有一人,以寡敌众的战争,一场不浩大,不会被人歌颂的,死后不会有人安葬的漫长战争。
“所有的吸血鬼,都得死!!!!!!!!!!!“
那么,第93只,在哪里呢?张默寒扭了扭脖子,目中寒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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