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了一片绿茫茫的草原,我们的视野**现了许多山丘,地势到了这里变得有起有伏,能够看见的是高低不一的山丘顶部坐落着一座座用石头和茅草建造的风车磨坊。
大风刮过草地,带起一阵阵“草浪”翻滚着向前卷去,大片的麦草有规律地舞蹈,发出“莎啦啦”的声音,像是在吟唱着丰收的歌谣。一条的大道把草原从中间劈开,孤独的马车奔腾而过,卷带起一阵烟尘滚滚。
“真漂亮啊!”缇塔娜早已暂时地忘却了烦恼,从没出过这么远门的她沉浸在了这片不一样的风景当中。
“不出意外,这里应该就是地图上标注的风之丘了,这里有着天然的气候优势,规律稳定的风势带动了这里借助风车推动的磨坊产业的发展。”张墨寒看着地图上画着一朵可爱的云彩和Q版风车磨坊的地方道。
“这里已经里我们今天的目的地不远啦,大家打起精神哦~”莉西娅每时每刻看上去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马车师傅双目直视着前方,在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全神贯注之后,他不禁也感到有些疲惫,顺势打了个哈欠。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每次上车之后,车上这帮神秘的旅客们就坐在后面一言不发,只听得到脚下急促的马蹄声和滚滚的车轮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安静得诡秘。
他不知道,整个车厢都包裹在一层隐秘的魔法结界当中,那是名为沉默的昂贵魔法,但对于血族来说,这种程度的魔法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甚至可以归为日常“狩猎”时的常规魔法,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这道魔法的主要媒介就是吸血鬼的血。
车厢内的声音完全传不出去,原理是在魔力回廊的影响下,,以莉西娅为中心,整个车厢外形成了一圈浅薄的真空层,隔离的所有能传递的声音的介质。
魔法无处不在,这个世界每时每刻可能都有新的魔法被探索出来,它们基于一定的原理经过恰当的组合,最后便能够形成一道有实际意义的魔法,如何提高魔法的实用性和性价比,也是当今魔法学术界永恒的课题。
在即将日落的黄昏之时,马车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南斯拉夫里城,城外身穿蓝红相间制服的卫兵依旧在自己的岗位上恪尽职守,仔细盘查着出入者的身份信息,城门口的内壁上镶嵌着整齐的四块检测魔法的白玉。
“别担心,我已经都安排上了。”莉西娅扯出自己的黑袍盖在头上,敏捷地钻出车去,走向一名在地摊边选货的蜥蜴人,两人交谈了两句,只见蜥蜴人微微低头示意,莉西娅随即挥了挥手,不一会儿,城中驶出一辆马车,规格比张墨寒四人乘坐的还要大上两号。从车上走下来七八号人,全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武装,莉西娅伸出右手,左手指了指手腕,那几号人纷纷挽起袖子,露出腕部的标识——那是一道看上去像是用黑红色涂料画上去的蔷薇。莉西娅点了点头,冲张墨寒和缇塔娜招了招手。
“塔卡斯,这个人类以后就是我们的伙伴了,你们认识下。”莉西娅面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笑容,迈着优雅而坚实的步子走过一名金黄色卷发、长相英气十足的男性身旁,嘱咐道。
“收到,尊贵的莉西娅公爵。”塔卡斯微微点头,冷眼朝张墨寒望去,这个长得异国风情的黑发男子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有些不快,就在这时,他从张墨寒身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那是莉西娅身上特有的味道——大概是被莉西娅分享了亲王的真血的缘故,从而沾染上的她的味道,这让塔卡斯一瞬间把即将展露的事业性笑容收回,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喂,黑头发的,”塔卡斯把脸凑近张墨寒的耳边,“小心一点,别以为有莉西娅公爵护着你,就可以打她的主意。”
张墨寒冷冷地看了一眼塔卡斯,眼中的不屑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塔卡斯见他如此反应,倒也没有在做姿态,轻蔑地一笑,随即笑容灿烂道:“您好阁下,敢问您真名是?”
“张墨寒。”没有一秒钟的停顿,张墨寒回答道。
塔卡斯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语句。
“塔卡斯,幸会。”
虽然隔得很远,但缇塔娜还是察觉到那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像想象中那么融洽。莉西娅带来的人把缇塔娜的父亲——至今昏迷的老铁匠放在担架上抬着,准备转运到城里安顿——表面上是这样。
偷梁换柱的计划很顺利,莉西娅煞有其事地安排转乘了一辆马车,替身们不需要怎么露脸,简单的服饰伪装配上足够规格的私人武装已经足够吸引大部分注意力,而真身们则搭乘上苏拉曼名下的商队悠然地开往布达拉大峡谷,血族控制下的人类和亚人种们办事可谓高效稳妥,成功地拖住了调查进度,让莉西娅一行人有充足的时间进行转移。
到达布达拉大峡谷附近的港口城市——科城后,莉西娅预计会在遭遇第一波真正意义上的盘查,那是来自其他血族势力的带有复杂且不纯动机的调查。对张墨寒来说更是致命的。好在主动权还在莉西娅的手中,苏拉曼们有足够的缓冲时间来准备第二幕障眼法,科城是主贸易流通的城市,交通发达。一条横跨墨兰江的大桥贯通了两岸的联系,这里可以走水路,顺水而行直接通往下游,是去往苏拉曼势力中心——里约。
“所以为了确保不走漏风声,我之前也说过,要加一道保险,”莉西娅伸出手指对车内的二人露出了得意的目光,“我们要在抵达科迈尔山脉的第一个小镇上悄悄脱离商队,乘快马直奔科城,这件事除了我们,要做到绝对隐秘,连自己人都不能惊动!到时候具体怎么做你们听我安排就好。”
“真是难以想象……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这么熟练啊……”张墨寒看着莉西娅,神色复杂。
缇塔娜也抱着同样的震撼望着莉西娅,这一路走来,莉西娅表现出来的
莉西娅低头不语,片刻后甩出一句。
“你以为血族的长老有多好当么,一族之长身上的压力可是很大的哦。”莉西娅冷笑着刮了一眼张墨寒,缇塔娜看见了莉西娅眼神中透露出一瞬间的阴霾,似乎比起某一刻的张墨寒,那份浓郁是毫不相让,但她又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张墨寒的心被那一眼狠狠地刮了一下,回过神来,这让他很是不爽。
“区区吸血鬼也敢摆出那种眼神。”张墨寒心底嘀咕道。莉西娅将这种反应看在眼里。
又是这种反应……又是这种眼神!莉西娅再熟悉不过了,讨厌的回忆从脑海深处的牢笼中放出……
“请不要怀疑我的能力,我最讨厌别人质疑我作为元老级的能力!”
那股熟悉的杀意再次凝结起来,向着张墨寒和缇塔娜包裹而去。
“这是!?”缇塔娜一瞬间被杀意包裹,心口像是突然被一把尖刀抵住一般,巨大的压力让她的身体不听使唤得僵硬在原地。
“原来之前张墨寒他就是在这样的压力下与她作战的……”这一次即便是有张墨寒替缇塔娜分担了些压力,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仍然被这样的难以置信的恐惧所包围。
下一秒,那种恐怖的压迫骤然消失,缇塔娜这才顿时从紧张的情绪中解放出来,然而即便如此,身体的僵硬却暂时还没能得到缓解。
张墨寒目光犀利地注视着莉西娅,仿佛在等待她的一个解释,然而莉西娅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并没有理会。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不期待你能明白我的感受,抛开你对吸血鬼单纯的憎恨,你恐怕也难以想象出在血族中作为唯一的非远古种元老继承人,我是多么的异类。”
“我承认我确实无法做到,也难以体会作为你的立场,但我姑且稍微能想象出被视为异类的生活会有多么艰辛。”张墨寒想起了一些事,默默道。
“张墨寒……”缇塔娜看着张墨寒那沉重的眸子,品味着这段言语中的那不为人知的心事。
莉西娅安静地坐着望着窗外,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望着远处的山川云雾。车厢内一时间倒是安静下来,大家的很有默契的安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精神的疲倦,还是因为想着别的事情。
太阳逐渐下沉,一点点潜藏于远山之中,山谷间的狭缝中最后一丝光辉收束在马车棚上,最后完全消失不见,行进中的商队点亮的油灯以照亮前行的道路,骑在马上的护卫一只手持着缰绳,另一只手腾出来举着照明的火把,目光凛冽地警惕着四周。
这并不是一个太平的世道,在夜晚行进的商队容易受到盗贼和野兽的袭击,各式各样的突**况都会带来危险,许多夜行生物活跃在肉眼不可见的黑暗之中,这其中就包括吸血鬼。
这一支商队有苏拉曼直系的眷属组成,他们是业务干练的好手,莉西娅保证他们的忠诚可靠,除了莉西娅外,队伍中还有两只纯血的吸血鬼负责统率领导这支商队,塔卡斯便是其一。
马车的咕噜声、马蹄蹬地的声音,车夫的呼喊声和护卫们交流的杂声随着黑夜的降临变得越来越响。车厢内的三人依旧沉默不语,缇塔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头微微偏着,正好靠在张墨寒的肩上。张墨寒全身僵硬,坐得笔挺,面无表情,唯有额头的一层细汗能够表明他现在坐得并不轻松。
莉西娅的眼睛闪耀着夺目的血红色,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意外得没有像平时一样调侃奚落一番,而是继续看着窗外发呆,手指可爱地缠在发梢上卷了一圈又一圈,嘴微微地嘟起,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程度。
“明明说好以后都要替我做事了,却还在我眼前和别的女人如此亲密……”莉西娅心里有些不平衡,这并不意味着她对张墨寒有多余的想法或者心情,只是像个刚买了新玩具的孩子,急于向世人证明其所有权和归属。
一阵急促快频率的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塔卡斯出现在窗外,轻轻敲了敲玻璃,道:“莉西娅大人,现在距离科迈尔山脉还有两个时辰的路,但前面好像出了些状况,您能出来看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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