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张开双眼,是石砖的天花板,左右瞥瞥,坐着个仿佛是昨天还见着的熟人——多玛
“哎哟,痛。”
我从床上支起身子,脑袋充血一次,眼睛能勉强看到周围景物的棱角,脚板和手有种生冻疮的感觉,呼吸因为鼻塞而受阻,眨眼时能感受到冰凉又坚硬的眼睫毛。
“我这是……”
“孩子,你怎么样了,没问题吧?”多玛激动得起身走过来。
我的记忆依旧清晰,在地牢里,被变态妹控的卡修阿罗克摆了一道,然后就到这里了。
“这里是我的弟子——洛兰的家里。”
“多玛爷爷,我记得我还在地牢里的……对了,春天干旱的事呢?其他人呢?我昏睡过去之后发生什么?”
“咔——”
有人开门,那是一个可人少女,乌黑及腰长发,深邃的黑瞳仿佛将人吸进去,头上的几根呆毛给人治愈的感觉,她被厚重皮毛冒险服反衬出玲珑身材,握着银色法杖,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魔法师。
“快准备到冬天了。”蓓蕾朵如是说。
也就是说,刚才我在高一的教室里生活了那么多天,那些都是在做梦咯?实际上我真的穿越到异世界了?我立刻狠狠地掐自己左手的肉。
“呀,好痛。”
“不是做梦哦。”蓓蕾朵走过来,将法杖倚在墙边,她和多玛一齐望着不知所措的我。
“能解释下吗……”
困扰的我询问起来。
“……就是这样,老夫已经尽全力了,之后的康复运动要你自己来。”
多玛说明了那晚的事情,春天干旱的原因也告诉玛格丽士了,还讲了我不在的这半年来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没想到自己被那个加百列冻了这么久,冻住也就算了,居然还忘记给我解冻,要不是多玛,我怕是要被后世考古学家放在博物馆里。
“那,必刃、尤莉莎呢……”
“……在那之后,我成为多玛的学徒。现在我已经是B级冒险者了。”
蓓蕾朵解释必刃和尤莉莎真正的身份以及他们离队的经过,还顺便炫耀下自己那银制的冒险者徽章。
“老夫当初发现这个被埋没天赋的孩子,现在她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元素使了啊。”多玛摸摸蓓蕾朵的头。
“魔族受到重创,这样子世界就和平了吧。”
“并没有。”多玛的发言让我一颤。
“人们还是被压迫着,更严重了。”蓓蕾朵认真的说,虽然她的表情很平静,但是语气能听出来。
“现在不是圣……天族的神王统一其他种族么?”
就像秦王扫六合,统一天下,我觉得这个乱世之中必须要拧成一股绳才能真正打败魔族,让人民过上幸福生活,所以神王做的事情是对的啊。
“神王其实被大家直接称呼为神,他虽然保留各个国家国王的统治权,实际上,教会——神教才是掌握天下所有实权的组织。”多玛低声叹气的说着。
“现在人民都还信奉着在黑暗的灾难‘神劫’中拯救他们的神,愿意为了神献上自己的一切,祈求神的保佑和祝福。”
“这不是挺好的嘛。”我边说边摆弄起身子,做些伸展运动,活动活动筋骨,不断发出关节弹响。
“半年来,天族不断掠夺黄金和书籍,地上的平人想一日三餐图个饱都不行,因为神教的传播,收税变得更严重,津贴福利慢慢消失,平民的权利受到了限制,贵族们为了活得更体面更光荣,开始疯狂的压榨和奴役,即便是这样的贵族也不得不活在教会的管制之下。”多玛说完,蓓蕾朵接着。
“平民要出人头地只能当冒险者,于是冒险者的门槛在半年里不断上升,战斗力不过300的人不能成为冒险者,成为冒险者还必须交付15枚银币。”
听着他们的诉苦,我心想,这不是什么问题都没解决么,人民过得更加辛苦,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神王创建的教会在无理打压的原因吧。
但这是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受到陨石的轰炸,没有知识的民众开始一味的迷信,在这种看不见后路摸不到前路的时候,一个神教自称是救赎的化身,在恐惧的逼压下和黑暗中一星光辉的引诱中,所有人都没理由选择反抗教会。
“神劫是多少颗陨石,落在什么地方了?”我提出疑问。
多玛很快说清当时的状况,尽管那个时候我可能已经被冻住了,但是怎么想都觉得太巧合了吧,刚好是七个天使一同来到地牢,刚好是当天晚上发生神劫,刚好是卡修阿罗克被杀死的晚上,用脚趾头想都能感受到这是人为的、恶意的操纵。
“你们不觉得这是人造的神劫吗?”
“有想过,有怀疑过是天族。”蓓蕾朵如是说。
“老夫也这样觉得,但是没有证据,就算有,也不会有人胆敢反抗神。”
两人无奈的叹叹气。
是这样子啊,神王制造了神劫,星卸早有发现,去毁坏魔力传送球,而那个彩虹色的水晶球正是最后一个,结果因为魔力收集完成而给了神王阴谋得逞的机会。
“老夫刚才给你做过检查,因为吸收了冰棺里的魔力,那些零件已经完全契合,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你身体的恢复能力应该有所提升,不过最近还是不要激烈运动,老夫先去煎草药了。”多玛转身离开。
居然当着蓓蕾朵的面说这些话,岂不是我会被蓓蕾朵怀疑。
“看上去很可怜。”
“什么?”
“失去记忆,濒临死亡。”
“你都知道了?!”
“一个月前将你从地牢偷出,对你的身体感到好奇,问了下贤者大人。”
“可能也因为这个,你得到了特殊体质。”她对我解析了一波。
“嗯嗯,就是这样。”我连忙肯定,躺在床上压着枪,因为她冷不防的说对我的身体好奇。
我被挖出来时,没有带着传送球,再说我本来就没多少魔力,现在反而阴错阳差增加了魔力。那么传送球最后的魔力源是谁,卡修阿罗克还有周围的黑衣魔法师们?换句话说,加百列并没有抽取我的魔力,这或许就是卡修阿罗克的死因。
“大皇子的死,还有谁知道真相?”
“只有我……和你,还有就是七圣天吧。”
“那勇者他呢?”
“哭丧哀悼挺久的,现在已经振作起来,打算去参加大远征了。”
“那迟钝的五个人行么?”
“他们现在战斗力飞速飙升着,光说勇者,他已经快接近3000了。”
“不得了,那你呢?”
“刚好1500。”蓓蕾朵平淡的说着。
“无所谓的,战斗力这种东西。”我心里想的是‘哇,好羡慕啊’
“不过,你还是战斗力0。”
“我的邪神之剑呢,带上它我就有5点战斗力了,真是质的飞跃。”
“说什么呢,都这样了还有心情说笑。”蓓蕾朵困扰的笑了下。
不好,现在的蓓蕾朵非常清纯可爱,表情也变得更生动迷人了。在梦里我不是思考了很久么,不要对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废柴身上的幻想抱有任何期待,不然自己迟早会摔得稀巴烂,对自己的可笑行为感到耻辱、悔恨、厌恶,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我回想起先前梦里蓓蕾朵对我像是见到蟑螂一样恶心的态度,虽然是梦,和现在眼前见到的她完全不同,但是也算是一种自我暗示。
“抱歉……”清醒过来的我开始道歉。
“怎么了,突然……”
“当时,明知道大皇子的目的,还愚蠢的以为自己能将计就计,结果是自己给自己弹奏一首终曲。”
“我也没想到,居然用这种办法阻止别人进入地牢。”
“我的错。如果我不那么冲动,如果我有先觉舞会的陷阱……如果能叫多几个人一起进地牢……如果不逞能的话……”说着,我的声音越来越低。
“自己扛下的责任,不代表这份责任就属于自己,这是菱奇你的原话。”蓓蕾朵用食指戳着我的发旋说到。
只是我不顾后果,想着能为弱小的平民们出头,自顾自的装起逼,结果还是败了。没有系统,不能使用魔法,也不是高等级的冒险者,靠着运气活下来的我,能得到的又有多少?美味的幸福已经被乱世洪流冲散,不仅仅是我,人类、兽人、精灵,他们也活得不如意吧。
“世界变得怎么样了?”我抬起头问她。
“据我所知,现在因为银币被贬值,由原本的1金等于10银变成1金等于20银,所有种族的商人和商会都很难牟取盈利。因为天族收集了打量的金矿,以‘雕塑黄金神像’、‘为神献上无私的虔诚’这种理由,所以天族在贸易上有绝对的优势。”
“经济完全被支配了……”我惊讶道。
“贵族和皇室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加强了税收,并且国王开始支持奴隶贸易,平民更加贫穷,贵族更加富有。除此之外,因为大远征的缘故,平民为了混点钱和粮而充当替死鬼,人们变弱和人口减少使得国家军事力量快速衰竭。”
“贫富差距严重,国防力量被间接破坏……”
“现在是教会的天下,公国的大公依诺里夫也是个信徒。据两个月前的统计,公国里有四成的信徒、两成修会人士、两成教会人士、一成高级圣职者,还有一成是无神论者。当然,现在已经不存在异教徒了,教会和修会的人都在不断抓捕无神论者,对他们进行‘感化’。”
“利用人们对神的信仰来统治他们啊……”
“人民能学的民用魔法也大幅减少,现在可以学的只有「清洁」「起风」「萤火」,而且还要交付银币才能学习。对外随意传授魔法将会遭受火刑,教会以此垄断了魔法教学。现在的教育都是贵族子弟才能享受,教会学校里可以学基础的文法、逻辑学、算术、神学,还有魔法技能的传授,而一些私立学校被教会发现,会被当众公开,并关押创校人,将学校改建成教堂或者修道院。”
“又是收集书籍,又是阻止人民自主学习知识,和焚书坑儒有得一比……”
“什么?”蓓蕾朵对我歪了歪头。
“我胡言乱语的……对了,你去哪学习技能?”
“我受到多玛老师的推荐,能在最大的教会学校听课,其实冒险者只要支付更多的钱,就能在里面学到不错的技能,性价比挺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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