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叛变的风暴
带领着风暴骑士团与带领着青辉骑士团的爱德华进驻特鲁克军区,修整军队顺便接受同时抵达军区的风暴骑士团补给部队的补给的当天晚上,军区各处发生大爆炸之前半小时。
夜色渐深,大多数士兵都熄灯入睡。冷月照耀的军区训练场附近,关押着许多曝动嫌疑人与贝利村袭击军队的村民的审讯室中,阴暗肮脏的仓库一般的室内,各处堆放着许多个生锈的大铁笼子,一个个毫无生气的犯人像畜生一样被关在笼子里;遍地的干涸血迹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其间还散落着被挖出来的眼珠、拔下来的指甲或**的牙齿;房间中各种大型小型的拷问器具污迹斑斑、阴森可怖,像一只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妖怪。
在这恐怖的环境中,被铁链绑着双臂吊在一个角落的贝利村白胡须老村长半死不活地挂在那里,瘦骨嶙峋的苍老身体赤着,满是鞭痕与淤青,奄奄一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前两天贝利村的村民大多数已经被心急的拷问师们拷问致死了,昨天叛乱组织曝露出来,援军也赶到了,拷问这些村民的必要也没了,白胡须老村长才保住半条老命。
审讯室门口有两个专门看守的士兵,两人都是五十多岁了。在军队中看守审讯室是仅次于负责清理战场切下、收集敌人尸体的脑袋带回去请功的压抑工作,一般都交给上了年岁的没用老兵负责。
两人十年如一日地在这里看守,每天听着屋子里面出来的阵阵惨叫,都快麻木了。现在快到换班的时间了,他们更是放松到直犯困。突然间,一个黑影以不符合其庞大体型的敏捷速度从黑暗中猛冲而来,随着剑光一闪,两个看门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一并腰斩,血与内脏泼洒当场。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审讯室厚重的木门被轻易劈碎,烟尘与门的木屑四处飞散。一个壮硕的身影手持两把染血的巨剑走了进来,不顾笼子里那些惊慌大叫的犯人,径直走到贝利村白胡须老村长面前。
被吊着的白胡须老村长拼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满是伤口、少了一只眼睛的老脸,用剩下的那只浑浊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风暴骑士团的团长贝洛尔,干瘪的嘴唇翕动,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协助革命军的老先生,我来救您了。”贝洛尔毕恭毕敬地说着,对白胡须老村长行半跪礼。
生命的最后,见到终于有人来救自己了,世界似乎并没有抛弃自己,老村长激动得老泪纵横,脸上浮现一个哭笑混杂的复杂表情。
下一瞬间,贝洛尔的巨剑猛地挥出一记横斩,劈碎了白胡须老村长的脑壳,脑浆四溅地定格了他脸上的表情。
“老先生,安睡吧……为了我们革命军的计划,您付出的已经够多了……”贝洛尔满脸悲悯地低语着,垂下巨剑,转身离去。白胡须老村长受伤太重,考虑到接下来的行动,贝洛尔他们根本没法活着带走他,想要减轻他的痛苦,只有用这个方法给他个解脱。在弱肉强食的残酷战场上,死亡是留给弱者的唯一救赎。
特鲁克市北侧郊外的军区中,一组三个举着火把巡夜的士兵听到武器库那边有动静,就走过去查看,结果正好看见风暴骑士团的几百个士兵组成的队伍从武器库中背着装满武器的大麻袋走出来。
“那边那些士兵!干什么呢!”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慢着,好像有蹊跷……”
三个巡夜的士兵话还没说完,那些风暴骑士团士兵中的两人就丢下麻袋,刀剑出鞘地猛冲过来。
两个风暴骑士团的士兵利落地手起刀落,兵刃在其中两个巡夜的士兵的胸膛上画出两道鲜血四溅的寒光。两个被劈开胸膛的巡夜士兵闷哼一声就倒了下去,剩下那个察觉蹊跷的士兵大惊失色地转身就跑,拼命地一路跑到了附近的一个警钟那里,准备敲响警钟叫醒军区所有的士兵,没想到已经有一个风暴骑士团的士兵冷笑着举刀事先守在那里了。
内部人员想突破军区的警备线实在太简单了,军区巡夜士兵的人数与巡视路线、各个警钟的位置都被风暴骑士团的士兵事先摸清楚了,要避开哨兵洗劫武器库轻而易举,但是他们的目的不止于此。
黄昏时分,风暴骑士团补给部队送来的大批物资全都是装满黑钬药、炸\弹、炮弹与炸\药包的木箱,当时军区忙着接纳进驻修整的风暴骑士团与青辉骑士团,看都不看就任由风暴骑士团补给部队将那些木箱摆放在军区各处了。
风暴骑士团的士兵们一开始就将那些木箱等距离摆放在军区各处一经点燃能引起连锁爆炸、能造成最大杀伤力的位置上,从武器库中偷偷拿走他们接下来需要的武器,然后要做的就只剩下撤出军区并再点火了……
军区兵营宿舍中茉莉与萨拉合住的两人间里,茉莉与萨拉在昏暗的房间中的窗前静默地看着对方,片刻之后,还没等她们再说什么,宿舍外面突然响起了爆炸的轰然巨响,而且不是单独的一声,是一声接一声的爆响。窗外能看到军区里连续腾起一片又一片的火光,连锁的爆炸快速席卷各处,掀起毁灭的浪潮。
闪烁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军区,也照亮了茉莉与萨拉所在的这个房间。
被吓了一跳的萨拉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而被吓到的茉莉则是怔怔地望着窗外灾难般的景象。
这显然不是失火引爆了钬药库那么简单,接二连三的爆炸迅速地横扫了大片的军营,将无数着火的碎木头跑上天空,将熟睡在里面的士兵炸得支离破碎。连续的爆炸紧紧持续了十几秒,整个特鲁克军区已经化为一片火光冲天的人间地狱。
在外面连续的爆炸中,茉莉与萨拉所在的这片宿舍损伤不大,只是嘎吱嘎吱地摇晃了一阵子。
等一切平息之后,抱住萨拉用自己的身体将其掩护在身下的茉莉从地上爬了起来,“傻丫头,这房子可能会塌,我们先出去再说!”
萨拉躺在地上呆了几秒,然后才回过神爬起来,“小茉,发生什么了?”
“恐怕是什么都发生了!”茉莉焦急地嚷着,牵起萨拉带着护手甲的小手,快步离开房间,走向军营宿舍的出口,“外面的情况很不对劲,小心点!”
特鲁克军区占地面积不小,风暴骑士团安置在各处的钬药远远不够炸毁所有军营的,即便引爆了军区的几个火药库配合爆破也只能当场炸死几千士兵。但是这一番爆炸下来,军区各处火焰四起,许多慌乱的士兵被火焰围困在封闭的区域内,无路可逃,只能等着被烟雾呛死。
军区那住满伤兵的伤兵营也被大火波及了,许多之前被尸毒武器所伤、经过放血割肉治疗的伤兵身体虚弱,来不及逃跑,被活活烧死。
许多被爆炸惊醒的士兵争先恐后地往外跑,也有些士兵想要去救火又因为火势太大而放弃转而往外跑,没有哪个士兵有余力来拯救伤兵营里的伤兵。伤兵们也是自顾不暇,能动的就自己逃跑,不能动的就只能一边大喊大叫地求救,一边绝望地等死。
一大批还能动的伤兵跌跌撞撞地跑出着火的伤兵营之后,两个例外的士兵扶着别人走了出来。
只受了一些皮外伤的矮个子比尔用肩膀挎着一个行动不便的陌生伤兵费力地往外走,经过放血处理身体虚弱却还是凭着强壮的身体一手扛着两个伤兵、另一手扶着重伤但勉强能走的汤姆往外走。
“这算……什么呀……该死的!本以为能立大功……结果约翰兄弟也死了!一觉醒来营地又变成火海了!到底怎么了!”昨天因为头部伤势严重而几度昏迷过去的汤姆还有点神志不清,情绪失控地说个不停,“明明大家一起克服了那么多危机活了下来,竟然……这么突然就……怎么这样……”
“战争就是这样,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一定,死亡与离别总会突然到来!但是为了保护家乡祖国,我们军人不能后退!”身体状况十分不佳还要负担三人重量的托马森也有点吃力,但还是毅然地大声回答,“只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养足力气,在危难关头才有力量相互救助、克服危机!不要停下你的脚步,你也是个军人!”
“托、托马森大哥……呜呜呜……”听了托马森的这番话,汤姆禁不住啜泣起来,但是没有放松力量,尽自己的力量向前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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