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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章 勇敢的决定

二章 勇敢的决定

在索契亚大陆西境,人类和牛头人自古以来以南北走向的奥拉西亚山脉为边界,左边居住着体型庞大,脚掌宽大的牛头人。右边则是勇敢忠诚,不屈不挠的克兰人。由于从圣恩海东南方向吹来的湿润海风几乎全部被奥拉西亚山脉挡住,只有非常少量的海风可以越过山脉在西边形成降水,致使奥拉西亚山脉以西形成了一片广袤的荒漠气候。贫瘠的土地致使牛头人部落长期以来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山脉另一边人类的丰饶物产,时不时的挑起战事,强壮的身躯及力量使他们屡屡占得上风。厄齐尔父亲牺牲的那场圣冠城保卫战就是人类与牛头人第一次大战役(也叫卫国战争)的转折点,至此之后南方赶来支援的狼人也加入了对抗牛头人的战斗中,节节败退的牛头人最后又退守在了灰谷以西的库巴城。但是平稳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据说这些年在他们当中涌现出来一位名叫祖宾的具有强大法术的萨满法师统领了“血牙”、“灰鹰”和“顽石”三大部落(第一次大战役期间只有前两个部落参加了对人类的侵略战争),准备一举拿下乌鲁尔山(人类这边称为奥拉西亚山)以东的所有城邦,血洗十多年前战败的耻辱。

牛头人其实是不算很聪明的生物,但是强大的萨满法师祖宾彻底改变了部落陈旧老套的观念,三大部落的酋长听从祖宾的建议开始注重生产技术的改进与新魔法的诚祈(一种古老的萨满仪式),“顽石”部落发明的河水存储二次循环系统有效的缓解了极度干旱季节的用水问题,骄傲的人类根本无法想象牛头人如何开凿搭建这样浩瀚的工程,“灰鹰”部落的12位萨满在拜隆祭坛通过了长达27天的最高阶诚祈考验(围坐在圣碑前不能进食进水并吟颂祈文最后达到身体与自然的通灵),向自然之神祈求了新的超级法术“飓风怒吼”,当然他们也需要一定的代价,有3名萨满在诚祈结束后由于极度虚弱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在部落看来这是值得的,他们的名字将刻在圣碑上受到后人世代的尊敬。而此时的克兰人根本不知道山谷另一边正在发生的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

奥拉西亚山脉以东由国王克兰德瑟领导的克兰人紧张的应对祖宾大军的进攻,吸取了第一次卫国战争的教训,德瑟早早的就派出外交官去南方请求狼人在他们需要的时刻给予必要的援助。

目前战事才刚刚开始,战火从西境的白石城附近打响,托恩所在的巴斯旺确切的说是米德海姆所辖地区还没接到支援前线的命令,现在酒馆每天谈论最多的就是前线的战事,形势还是很不乐观。

太阳还没有落山,外面一片金色的余辉,酒馆里人还不多,托恩已经在家歇了五六天了,无精打采的他懒洋洋的擦着桌子。吱嘎一声,酒鬼劳尔带着重大消息推门进来,“国王发通告了!”劳尔第二条腿还没有迈进来声音就已经先飘进来了。“我刚从议事厅过来,教会的人在门口游说,让大家去参军支援前线。”

在旁边那桌喝酒的三个男人也围了过来,“军饷给多少啊?通告上写了吗?”其中一个高个问道。

“好像没提到,但是如果能活着回来的话。。。”劳尔咽下口水继续说道:“士兵会分到两垄(土地面积的计量单位)田地,长官再加封爵位。”

“噢!算了吧!没听见他们说嘛,到现在没有打过一场胜仗,而且牛头人极其凶残的杀害了所有投降的士兵。”高个子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又补充了一句:“与其战死,我还不如去参加罗德哈德男爵的护卫队,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能看到食物和铜币。”

劳尔无奈的摊开双手说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托恩扔下桌布向父亲打了声招呼就出来了,跑到内政厅门口看见厄齐尔已经站在布告栏下面张望了。托恩从后面拍了下厄齐尔的肩膀说道:“怎么样,想好了吗?”

“我想留在镇上保护罗德妮尔小姐。”厄齐尔皱了皱眉。“虽然她并不认识我。”

这时教会的人继续在台上宣讲起来:“莱韦斯公爵(米德海姆城主)承诺凡是参军的男子都会分批安排进米德海姆骑士团进行短期的专业训练再派去前线!”

托恩往前凑了凑想听的更清楚一些。

“想参加米德海姆骑士团的朋友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你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就可以进入最伟大的战斗学院学习!战火即将燃烧到我们的脚下,我们要拿起武器将牛头人赶回老家!你现在为大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克兰人,保卫我们的家园,保卫巴斯旺!”“你们将会和国王派出的精锐部队一起并肩战斗,你将会成为战斗英雄,得到土地!得到金钱!还会得到公主的香吻!”

公主的香吻可真是个不错的奖励!

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人去羊皮卷轴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并按手印。

“发不发全新的铠甲?大人。”托恩凑上前问道。

“不但有铠甲,表现优秀的士兵还会配战马!”传教士大声的回答道。

这对托恩来说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用为高昂的学费发愁了,不用穿缝缝补补的皮甲了,不用拿着破洞盾牌了,没准还可以骑上战马奋勇杀敌立下战功,凯旋归来娶一位漂亮的姑娘一起经营富饶的农场。

“想好了吗!小伙子!”传教士大声的询问把托恩从白日梦中惊醒。

“想好了!我要去米德海姆!”

“来这边签字!三天后来这里集合,车队会带你们到达目的地。”

托恩此时的心情又激动又有些不舍和迷茫,但是他对未来依然是信心满满。

在回来的路上,他顺道去了佣兵行会,艾伦告诉他侦查报告已经出来了,判定驱赶有效,领到12个银币的托恩心里乐开了花,跑去找厄齐尔平分了银币。拿到钱的厄齐尔并没有像托恩那样开心,只是坐在桌旁,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一只手撑着头,依然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纠结着不知如何是好。是像父亲一样去参军还是留在镇上去守护自己心爱的姑娘。作为多年的朋友,托恩希望厄齐尔忠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并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你和我一起参军,我将非常荣幸,如果选择留下,我也会衷心的祝福你!我的朋友!”

厄齐尔抱着头,坐在椅子上,懊恼的说:“让我再想想吧。”

一转眼三天的时限就到了,托恩把银币都留给了父亲,只带了几十枚铜币就上路了,军队上管吃管住并不用为开销发愁。

来到议事厅门口的广场,已经有六辆马车等候在这里了,一行人陆陆续续登上马车,托恩虽然从小就养成了独立的习惯但是自己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望着车下各种挥手,各种亲吻,不免有些失落。就在车队即将启程的时候,他终于远远的望见厄齐尔向这边赶来。

“哎!我在这里!”托恩挥着手臂大声的喊道。

厄齐尔听到呼喊随后停住了脚步,远远的望着托恩。马车缓缓的启动,厄齐尔单膝跪地右手竖持单手斧,斜贴在左胸前,微微的低下了头,这是标准的跪式骑士礼,看来厄齐尔还是选择了留下。托恩明白,这意味着祝福,意味着告别,甚至意味着今后有可能不会再相见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

马车走远以后,罗德哈德男爵的招募公告才被允许贴到议事厅的布告栏上。一群人蜂拥一样的围上来,布告栏最前面的是身背战斧身材魁梧的厄齐尔。

通往米德海姆的马车上为了获得最大限度的装载量,车上所有的人都要求必须站着,人挨人,人挤人,为了赶路行进的又快,托恩摇摇晃晃的抓着护栏一路颠簸的与同行的村民聊着天,谈论着如何与牛头人作战。就是这样快的速度竟然还有马车队从旁边超过,这是罗德庄园的马车队,里面运送的都是交付给莱韦斯公爵的粮食和物资,周围是一支由12人组成的骑兵队,保护着物资车队的安全。在战争时期,国王会发布命令强制所有贵族一级一级往上以实物的形式交付额外的赋税以支持前线战事。按照爵位由高到低一共分为三个等级,公爵(一般都是各个城的城主)、伯爵、男爵。伯爵和男爵则允许拥有自己的庄园,并且可以雇佣一支不超过30人的卫队,伯爵卫队的上限是100人,但是在战争时期所有人必须以效忠国王的名义听令于城主的调遣。托恩还盼望着没准过一阵子在米德海姆能看到厄齐尔,他也许会分配到物资护卫队里。那真是生命之神对我的眷顾啊。

经过半天的颠簸路程,托恩所在的车队穿过了米德海姆近郊的农田,绕过了繁华的集市,径直来到中心城堡的大门外停了下来。几年前托恩曾来过米德海姆给格鲁的一个朋友送了一匹马,但是他也只是在城区外的村落和集市转了转,并没有往市中心走更别提进入中心城堡了,现在眼前的景色让托恩彻底忘记了故乡的小镇。

巨大的赭石色圆形穹顶高高的悬在“天边”,厚重的城墙向两边延伸,每一条边上还建有许多尖顶塔楼,下面是漆黑的护城沟(内陆城市还是比较缺水的),需要里面的人放下吊桥马车才能通过。托恩环顾门前,两位手持长枪身着银色板甲的卫兵就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伫立在两边,米德海姆城的纹章旗黑羽鹰(魔法行会和骑士团共用同一种纹章,因为他们都效忠于莱维斯公爵所管辖的米德海姆城)在身后随风摆动,一位队长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左手握在腰间的剑柄上,与头车的领队谈论了几句车队就被放行了。此时此刻与其说托恩一行人是去参军,到不如说像囚犯被押送进监狱一样。

进入中心城堡里面两边是各式各样整齐的方月石砌成的房间,面包房,酒窖,铁匠铺等等,佣人、杂役,士兵忙碌的在整齐的道路两边穿梭,迎面走来6人的法师队伍,身着斜纹亮锦白线镶嵌的淡紫色法师袍的他们格外的显眼,后面的车上有人高兴的吹起口哨,法师们头都没有抬径直从车队旁边走过。继续向前是一条分叉路口,左边是米德海姆魔法行会,右边是米德海姆骑士团。马车右拐来到一扇偏门口,令所有人都下车,颠簸了一个上午大家都累了,有的人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还有四脚朝天躺着的。这里应该就是骑士团训练营了吧?从门里走出来三名骑士模样的长官,中间靠前的一位首先发话了:“都起来!大家站好!靠右边站成两排!”大家懒洋洋的凑在一起。

“首先我非常感谢大家对克兰德瑟国王的忠诚,愿意为国王贡献自己的力量!我叫库伯,是莱韦斯公爵派我来这里接任新兵训练营的队长,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米德海姆骑士团训练营的一员了。”

“你们将在这里度过一个月的艰苦训练,有些人会退缩,有些人会哭泣!坚持下来的人会成为强大的骑士!为国王而战,你会获得金钱、美女和荣誉!而那些留守在家的男人们,都是懦夫!他们将一事无成!”

“你们的一举一动,我将会如实上报给莱韦斯公爵,我相信你们都是最勇敢优秀的克兰人!对吗!”

“当然了!”

“对!”

“有酒喝吗?”

“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看来和托恩想法一样的人不在少数。

库伯没有回答,命令副官带大家去临时搭建起来的住所先分配生活用品。真正的训练营的学员都是住在堡场边上用方月石砌成的三层塔楼。但是托恩他们是临时征兵过来准备赶赴前线的,所以住在临时搭建的木质大棚里,只有两层,而且只能睡在已经被划好边界的地板上,还好上面铺有两层厚厚的粗棉布。每人领到一个碗,一身粗布训练服,武器现在没有发,每天训练前会统一发放武器,训练结束后一并收回不留存在个人手里,还有一双牛皮靴,很硬的那种。托恩试了试鞋子非常紧实感觉还不错,至少即将到来的连绵秋雨不会让他的鞋子总是陷进泥里。一切安顿好简单休息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下,第一顿晚饭是麦饼加甜菜汤,汤里很大方的掺了一些风干的树菇,托恩吃的也算津津有味,但是从小在酒馆长大的他没有美酒相伴心里真是痒痒,痒痒的他直挠胸口,食指碰到了挂在胸前的黑龙鳞片,又滑又凉,让他想起来来之前在酒馆碰到的冰系法师。她不是说可以去米德海姆魔法行会找她吗,托恩努力回忆着,正好问问她厄齐尔斧子上的波光红宝石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天色已晚大门都已经关闭了,托恩只好等明天休息的空当去行会找找看。

说来也是凑巧,托恩偶然从库伯和别人的谈话中听到说为两天后在堡场的索契亚勇士大会做准备。托恩大吃一惊:这么隆重的比武大会什么时候改在米德海姆举办了?原来每年夏末克兰人都要举办一场盛大的比武会,之前一直都是在首都哥特兰,今年由于前线战事紧张,为了最大限度的提升士气,改在以培训学院而著称的米德海姆举行,而且米德海姆离前线相对首都来说算近很多了,届时各个城主都会选派当地最强的骑士和法师来比拼战斗和魔法的实力。比赛分上院和下院,上院大部分都是比较著名的骑士,法师和弓箭手等其它职业,有的还曾经立过战功,属于最高级别的赛事,而下院的比赛必须是仍在接受各个行会培训的学员才可以参加,旨在选拔优秀的学员也叫“未来王者”之争。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起床后根本没有什么训练,托恩还想上前线呢,结果所有人都被拉去到堡场干活了,这里要临时建造两个圆形比武场,两边还要分别搭上两个硕大的木质顶棚供前来观看的各个城主在下面避暑休息。中午吃完饭的简短休息时间,托恩想出去看看旁边的魔法行会的情况,但是守卫的士兵以没有学员通行证的理由拒绝了他。“太霸道了,这简直就是监狱啊。哪都不能去,就是干活!还没有酒喝!”托恩抱怨道。

“我昨天想回去看看我可爱的棕狮犬(金狮犬的杂交品种),被库伯大人拒绝了。”一个身材微胖,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说道。

“我想去城里转转他妈的也不让出去!”

“知足吧,我自己去塔楼附近转悠了一会就被士兵带回来了!”

托恩抱怨道:“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内估计我们都无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但是,”托恩话锋一转,“既然来了就抓紧时间学习格斗技巧吧,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提高在战场上的生存几率,活着回来,才有钱拿!”

“你说的有道理。”络腮男摸着胡子继续说道,“不知道搭完棚子明天会不会训练,如果天天在这里干苦力,我才不伺候这帮孙子!”

过了一会儿库伯来了,又指挥大家马不停蹄的干活了,开始搭比武场,先把松木段一头削尖插入土中,围成了一个圆形夯实,然后两边各留一个缺口搭上木匠做好的圆拱形门头,在每面门头各并排盯上两个木楔,用来悬挂本场比赛双方的行会纹章。最后是最费力的程序,四个人用粗麻绳十字交叉捆住一块经过打磨过比较大一些的方月石,一头拴在自己的腰上,一步一步的把比武场中间的地面砸实,这样的地面在比武的时候既平整结实,摔下马的话又不会像摔在月石上那么硬。

追着西落的太阳,终于抢在天黑以前搭好了比武场。库伯向大家承诺,如果明天不下雨,会让大家开始正常的训练,毕竟他也不想耽搁太久,如果不能按时按量派兵支援前线,莱韦斯公爵的压力也是相当大的。

干了一天活,吃完晚饭大部分人都立刻睡下了,习惯了夜生活的托恩早早的躺在床上(其实就是地板上)还无法立刻适应这节奏,脑海中不停的闪现出这么久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幕一幕的从他眼前切过,就像疾驰的马车一列列的经过酒馆门前,有时候想想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威武的格兰登骑士、唠叨的艾伦、美丽的艾丽莎、热血的厄齐尔、神秘的安可,还有不知道现在是否在骑士团训练营的伊凡和伊诺两兄弟。托恩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充满了期待,暗自下定决心努力提高自己的本领,哪怕是为了这些朋友,至少在回忆时,不会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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